“那個人，他叫程斌，出賣了你們的東北一位將軍，楊靖將軍！”
那個日本飛行員伸手指指正在走過來的一群人中的一個，就是那個程斌。
楊靖將軍！陳瀟愣住了，作為為一個出生在新中國，生長在紅旗下的有為青年。
不可能對這個名字感到陌生，小學語文課本上就有這位將軍《抗日英雄楊靖》。
那位在環境非常惡劣異常困苦的東三省堅持抗日足足十年之久的楊將軍，今年2月23日被叛徒出賣，在吉林濛江三道崴子壯烈犧牲，時年35歲。
后來為紀念他，過幾年小鬼子投降了，1946年東北民主聯軍通化支隊改名為楊靖支隊，濛江縣改名為靖宇縣。
原來是那位將軍，陳瀟想起來了，出賣楊靖將軍的叛徒主要有四個，
第一個叛徒是程斌，原東北抗聯第一軍第一師師長，楊靖將軍最信任的得力助手。他于1938年7月率所部115人叛國投敵，日軍任命程斌當隊長，組成“程斌挺進隊”，將楊靖部隊逼入絕境。
程斌投降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摧毀了70多個抗聯的補給生命線——密營。
一夜之間，楊靖部隊陷入了彈盡糧絕的境地。
第二個叛徒是楊靖的警衛排長張秀峰。
這個從15歲起被楊靖撫養成人的叛徒1940年2月1日攜帶抗聯經費9960塊大洋叛變投敵，導致楊靖的行蹤暴露。
第三個致于死地的是偽排長趙廷喜，因為他的告密使敵人最后找到了筋疲力盡的楊將軍。
第四個叛徒是跟隨程斌叛變的張奚若、程大隊有名的機槍射擊手。
張奚若和他的把兄弟、副射手白萬仁、彈藥手王佐華在“追剿”楊靖部隊的過程中受傷，被收容在濛江縣城里養傷。
這個被人稱之為“鐵三角”的戰斗小組1940年2月23日中午聚在一起正在打牌時，駐濛江的偽通化省本部接到楊靖在三道崴子的報告，因部隊都在山里“討伐”，一時無兵可派，就把那些在縣城里養傷的傷兵集合起來，張奚若和白萬仁、王佐華被編為第一批快速挺進隊。
當敵人向楊靖喊降不奏效時，偽通化省警務廳長岸谷隆一郎向張奚若下達了“干掉他”的命令。張奚若隨即扣動扳機，楊靖倒在一棵大樹前的雪地上犧牲。
次日，程大隊接到將楊靖的頭顱送抵“新京”的命令。
程斌點名讓張奚若干。
于是，王佐華和張奚若將楊靖的遺體抬到鍘刀上，由白萬仁將楊將軍的頭顱鍘了下來。
程斌大隊中的幾個抗聯叛徒，由于復雜的歷史原因，除程斌在“鎮反”中被槍斃外，其他人則逃脫了應有的審判。張奚若只蹲了兩年監獄。
陳瀟現在腦子嗡嗡的，他依然記得，
日軍為了搞清楚這位將軍，怎么能在圍追堵截，而且沒有糧食的情況下對抗日軍那么久。
就把將軍的肚子給剖開，想看看他的胃里究竟吃的是什么，最后只有一些樹皮，樹葉，草根和棉絮。
可能有人不能理解，這位河南漢子，千里迢迢到東三省組建抗日聯軍究竟是為了什么？
陳瀟恍惚間依稀可以聽到，一個被饑餓勞累折磨的站起來都搖晃的漢子，對著日軍喊出的那句話。
“雖然我只是華夏一匹夫，然以堂堂七尺須眉抗日救國之信仰，堅如磐石，富貴不可動搖！
今日得以血濺山河，我足矣……”
他更依稀的聽到，面對日軍的高官厚祿勸降，那朦朧中搖搖欲墜的漢子用盡全身力氣卻只能發出。微弱但卻堅定的聲音。
“倘若有人侵略你的國土，屠殺你的人民，奸你的姐妹，擄掠你的財富，你還會接受他的官旨，和他結為兄弟嗎……”
朦朧中那漢子倒下，在陳瀟心里，倒下了一座山。
沒錯！在很多新中國看過那篇小學語文成長起來的人，楊靖將軍真的就是一座大山。
他看向走來的那群人，那群人中，有個人叫做程斌。
日本人說的國語雖然有點奇怪，但基本上還是很容易聽懂的，特別是程斌，他更能聽得懂。
他回頭就跑，一時間竟忘了周圍還有很多崗哨，崗哨里的人都有槍。
其實不用別人用槍對付他，從日本人說出那句話，說出他程斌出賣了一位將軍，周圍認識他的那些俘虜都注意上他了，特別是王老三。
一看程斌要跑，王老三一個虎撲，就直接把程斌給撲倒，他還想掙扎，旁邊又有個人撲上來扭住他的手，有人沖上來抓住他的腳。
身上壓著三四個大漢，程斌動彈不得。
“你個狗……日的，我們去當二狗子，就是為了混口飯吃，混混日子。
你倒好，出賣自己人一個將軍。
你娘當初生了你，為什么不溺死在尿桶里？”
王老三真就是這么想，他當偽軍的時候，就是為了混那一個月三十斤糧食去的。
真沒想過，如果有一天給他機會，讓他去出賣一個將軍，他去不去。
“秀才，著急忙慌把我叫來，你這是干啥？”
李云龍急匆匆的騎馬來了，一聽說有仗打來得快得很，攆都攆不走那種。
陳瀟沒理他，走到那堆人跟前，王老三等人已經七手八腳的把程斌給拎起來。
陳瀟冷冷的看著這個人，程斌，在出賣了楊將軍之后，就被日軍調來山西，本來是解放以后還混入了解放軍，后來被抗聯老戰士發現認出來，才完蛋的。
沒想到今天，因為自己的出現，抓了這三個日本俘虜，竟然認出了這個玩意兒。
“你，過來！”他沖那個日本俘虜招手。
日本俘虜趕緊跑過來：“長官，請您吩咐！”
陳瀟指著程斌，問俘虜飛行員：“你認識他，那么你還認識別的出賣楊將軍的叛徒嗎？”
“長官！認識的，當時他們的文檔都是我收納的，是我去確認了戰功。
所以，我認識這個人，他是原東北抗聯第一軍第一師師長，他出賣了楊將軍，他的手下叫張奚若，是個機槍手，親自打死了楊將軍。
還是這個機槍手和另一個人，親自用鍘刀鍘下了楊將軍的頭顱。”
李云龍聽出點什么了，皺著眉走過來，問陳瀟：“哪位楊將軍？”
“東北抗聯的楊靖將軍，這個貨，原東北抗聯第一軍第一師師長程斌。
叛變投敵后害死了楊靖將軍。”
“抗聯那邊的？楊靖將軍？”
李云龍眉毛都豎起來了，就要開始罵街：“秀才，你不會要把他交上去吧？
這樣的人你不把他劈了，我都看不起你！”
“你要是下不去手，我來！”
說完他就要拿馬背上的刀，卻被陳瀟一把搶過去：“你懂個屁！
一刀砍了，便宜他了！
要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算真本事，你李云龍知道個球啊！
去找趙剛拉他去電報室，給旅部發報，說明情況。
我把這玩意兒拎去找和尚，論起折磨人，和尚才是行家，你懂個錘子！”
聽到這，李云龍才把手里的刀插回馬背上，果然真的去找趙剛去了，速度快的很，就是為了不讓趙剛來壞陳瀟的事兒。
陳瀟一只手拎著程斌，然后對面前這幾十個準一級技工說：
“你們剛才的反應我很滿意，這種突然之間發生的事情，最能考驗一個人在沒有思考的情況下做出什么樣的選擇。
你們用最短的時間做出了選擇，讓我很滿意，所以你們通過了我這一關的考試。
并且你們的思想覺悟可以進行下一個級別，也就是二級技工的學習，爭取早點加入更需要人的部門，兵工廠需要你們。
這些是我的批準條子，你們拿去吧！
從今天起，你們就是一級技工，可以特許學習二級技能，以后你們也是有工資的人了，不比當偽軍的時候掙得少！”
這幾十個工人（不是俘虜了）一起立正敬禮：“謝廠長！”
陳瀟揮揮手：“去吧！回你們的工作崗位去，我現在需要很多的子彈，所以你們要努力了！”
“是！廠長，我們一定出全身死力氣！”
看著幾十個一級技工跟著士兵走回兵工廠，陳瀟才回頭，他要去找魏和尚。
魏和尚正在進行康復訓練，躺了十幾天他感覺身子都快生銹了，已經進行了好幾天的康復訓練，這是陳瀟教給他的。
“校長！”
剛剛完成一組動作的魏和尚，看到陳瀟進來，趕緊打了個招呼，很好奇的看著陳瀟拎著的那個人。
“校長，這誰呀？”
陳瀟把程斌往魏和尚跟前一扔：“一個叛徒，漢奸，害死了我最敬重的一個將軍，還用鍘刀鍘下來他的頭顱。
現在我把人給你送來了，我的要求是，除了不能死，我要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最重要的是，要問出來其他幾個叛徒在哪？
這個能辦到嗎？”
和尚聽了沒說話，兩手交叉搖了搖，噼里啪啦的指節骨的聲音傳出來。
然后才說：“校長，你放心，他要是少說出一個人，我就把腦袋擰下來給你當球踢。
不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嗎？”
說完，拎著地上程斌走了。
電報室，一直用電報頻繁的跟領事館交流的史密斯，終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然后就被趕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