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陳瀟在和旅長研究血肉磨盤時。
在學校，食堂。
賀晟與其他兩人，一人領了一個饃，一大碗小米南瓜粥，到角落里坐下。
“你昨晚睡得如何？”賀晟問林棟。
“多次被噩夢驚醒，夢到我路上被抓回來，皮鞭，鹽水以及夾棍……”
林棟狠狠喝了一口小米粥，結果太急，嗓子被燙的差點要死，抓心抓肝的，好不容易把這難受勁給熬過去。
“連這早餐，都能欺辱于我！”
林棟氣急敗壞，就要伸手把桌面上的小米粥給掃到地上去，卻被旁邊的林小雅一把抓住。
“你想死嗎？
沒看墻上紅字寫的，不許浪費！”
賀晟也注意到，已經有人看向這里，他趕緊把饃往嘴里塞了兩口。
“你們兩個正常點，吃早餐就吃早餐，干什么東張西望！”
林小雅也壓低聲音說道：“既然入了狼窩，就先把自己稚嫩的角給藏起來。
聽話！
就能活下去，活下去就有希望。”
因為有個林棟差點被燙傷的經歷，他們喝小米粥喝的很慢，畢竟在國外都是喝牛奶，吃面包當早餐，很少說有喝小米粥的經驗。
不知不覺，食堂空了，就剩下他仨。
這時，一個領章上有三條杠的軍官來到飯堂喝道：“賀晟、林棟、林小雅，限你們兩分鐘之內吃完早餐洗完餐具，來我這里報到。”
“嘩啦”一聲，把本來就緊張的林棟給嚇了一跳，手一抖還有半碗的小米粥灑了一地。
那軍官過來看了一眼：“請在兩分鐘之內將地上清理干凈，食堂角落里有掃把。”
說話很硬，容不得商量。
說完就出去了。
林小雅和賀晟趕緊喝完自己碗里的小米粥，然后林小雅幫忙把兩人的碗也一起拿去刷了。
賀晟和林棟倆人拿掃把把地上給掃了，沒敢拖時間，不到兩分鐘掃完跑出食堂門口，見五十米外那個軍官看著手腕等著他們來。
“從左到右，從低到高，開始列隊。”
冷硬的聲音，讓三人不敢有絲毫異議，趕緊列好隊！
“往后一個月，你們歸我管，我的任何命令，你們都得服從。
一個人犯錯，你們三個人一起受罰！
一個人開小差，三人一起受罰，一個人完成不了任務，三個人一起受罰。
現在，你們就在這里，站夠半個小時。
雙手貼緊大腿褲子，雙腳并攏，不要求你們動作標準，就要求你們一動不動地站著。
期間不能亂動，一個人亂動，全體加罰半個小時。”
三人不敢說話，心說站著就站著，又不是什么難事。
卻沒想到，三五分鐘還好，站十分鐘的時候，開始渾身難受，就想動一動。
可是眼前的軍官，正死死地盯著他們，想動都不敢動。
他們累了，乏了，汗流浹背了，還是不敢動。
終于等到那個軍官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短促而有力的口令。
可他們聽來卻如同天籟：“時間到，放松五分鐘！”
那軍官說完就走了。
留下三個癱坐了一地。
賀晟下一條被甩到岸上的魚，他不是沒有那個體力，而是沒有這樣死死的站著一動都不能動的堅持。
他扭頭看了看林棟，又看向另一邊的林小雅：“小雅，想通了嗎？”
有氣無力的林小雅費勁的點了點頭：“想通了，從我們看到食不下咽干硬的饃饃，臭氣熏天的茅房，房梁上的老鼠，起了心思想離開這里，去重慶那一刻。
就注定了這樣的結局！
就像那個人說的，這里確實是所學校，他們這里確實缺老師。
特別是像我們這種，冶金專業，地質學專業，礦業專業。
他說的話沒有一句騙我們，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話。
因為他會讀心，他知道我們想走。
所以，就讓我們知道秘密，一種知道了就不能走的秘密。
我不知道你們是幾歲出國求學的，不知道有沒有聽說過一些古代傳說。
比如，古代皇帝的宮女，雖然有放出宮的，但一些服侍貴人的宮女，就算老死在宮里，也不可能讓她出宮。
因為她們知道了太多的秘密，一旦出去，很可能招來的就是滿門抄斬。
這是利用他的秘密來綁住我們，相信那個南造云子，就算是當時那個團長不處理掉，他也會回頭去處理。
而知道秘密的，就只有我們。
和那個團長。
那個團長他有信心不會去告密，那么，有可能告密的我們，就不能離開他的勢力范圍之內。
否則迎接我們的，可能是死，也可能是滿門抄斬！
讀心！
擁有這樣能力的，不是神佛，就是魔鬼！
古代的經典表明，神佛與魔鬼，不過是一線之差。
往前走一步，是神佛，后退一步，就是魔鬼！”
賀晟也贊同這個想法：“其實，我昨晚已經想通了這個關節，已經絕了去重慶的想法。
只是沒有小雅你想的透徹！”
林棟不敢置信地看向他倆：“你是說，他從一見到我們，就知道了我們想要離開的想法。
為了留下我們，寧愿在我們面前展露他的秘密。
然后再槍殺南造云子，給我們的警告和震懾？”
賀晟和林小雅像看二傻子一樣看著他，賀晟奇怪的問：“這么簡單的道理，你居然沒想到？
你是幾歲出的國？”
“七歲，怎么了？”林棟心想這跟幾歲出國有什么關系。
“哦！七歲出了國，難怪，不懂！”
那就不奇怪了，論人心算計這些彎彎繞，在國外學不到這么深奧的。
“如果那個南造云子真的是那么大的間諜，他知道了，只要找別的理由查出那位帝國之花的身份，完全沒有問題。”賀晟說道。
“對！”林小雅接過話頭：“如果我明知道她身上有那么多暗器和毒藥，我有三種方法，裝作無意間認出她。
更何況，這位校長一看就是老奸巨猾的人，他的辦法可能比我多十倍，甚至百倍！
為什么要直接開口把一切都擺在臺面上？
他的目標不是南造云子，而是我們三人，是我們的學識，這才是我們的價值。
但是當時我們對這個破敗的地方，貧窮的地方很失望，甚至很厭惡，恨不得馬上離開這個地方。
他能讀心，知道正常手段留不住我們，所以就來利招釜底抽薪。”
“釜底抽薪是什么意思？”林棟再次問道。
賀晟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他問：“你的腦子全部用去讀你的專業去了，難怪你的學位是我們三個人當中最高。
現在不是去研究這個釜底抽薪是什么意思的時候。
而是要認命，認命你懂嗎？”
林小雅繼續說：“他現在需要我們的學識，所以我們不會有生命危險，但前提是我們心里不再有離開這里去重慶的想法。
但是，下馬威不會停止，像今天這樣的，就是下馬威！”
林棟不會真去傻到問同伴什么是下馬威，他明白意思可能是一種威懾。
“這種下馬威會有一種很正經的理由，但是最起碼會延續到我們的課程開講。
所以，我們要堅持下去！”
林棟再次確認：“所以我們要斷絕去重慶的想法了嗎？
我們之前商量，通通都拋掉？”
林小雅點頭：“除非你想像南造云子一樣被走火，這種到處是槍的地方，走火很正常！”
“會不會，是我們想多了？”林棟遲疑地問了句。
見他還抱有幻想，賀晟直接就問了一句：“如果當時那位校長放下身段以禮相待，讓我們留下任教，你會留下不？”
“當然不會，這破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待！”林棟不假思索的回答。
“那現在呢？讓你走，你敢走嗎？”賀晟再次一針見血的問。
林棟不再說話，他的幻想被打破了。
這時，那個軍官回來了：“都別躺了，起來，列隊！”
三個人再次排成一行。
“現在進行下一項訓練，去操場跑圈，一圈500米，男的跑十圈，女的跑六圈。
跑不完，中午沒飯吃！”
陳瀟送走旅長還有李云龍，趙剛留了下來。
“跟著我岳父一起來山西有三個學生，被我留下了。
不過他們的心思不在這，我早上安排他們進行軍訓，下午擔心他們的體能受不了，就不安排他們訓練。
下午讓你去給他們做思想工作，想來，這是你的強項。
這應該沒問題吧？”陳瀟對趙剛說。
“你用手段將人留下的？”趙剛一聽就知道什么意思。
“你不懂，他們一個是冶金專業，一個是地質學還有礦業專業。
我們現在不是有了礦產資源分布圖冊，但是沒有足夠的人才和技術去開采。
這兩位，完全可以彌補我們這一片的空白，可不能把他們放走了！”
陳瀟耐心的解釋：“最后一位，就更為重要的。
空氣動力學專業，還有液體火箭研究專業。
這兩門專業現在看來用不上，但是以后，這兩門專業就是國家的脊梁。
你說這樣的人才，我怎么可能把他們放走呢？”
趙剛還是不同意：“你這是違反紀律的！
我不同意！
就算再缺人才，也不能違反他人意愿，強留住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