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吳都上空滿是激蕩的龍吟時,滔滔的龍氣已經將蘇冰云的身體吹成了球,外面也傳來震耳欲聾的轟擊聲。
卻是在外守衛的元洪,終于瞧出不對,拼命轟擊禁陣,奈何禁陣的控制權只在安平泰手中。
如此恐怖的禁制,便是元洪結丹中境的修為,也始終不能轟開。
寧夏來不及檢查自己身體的變化,他只能不停地向蘇冰云呼喊,奈何蘇冰云沒有任何反應。
在蘇冰云的身體吹成氣球之前,寧夏見到了蘇冰云三次衰老,爾后又三度恢復年輕,也見識了蘇冰云的氣息,不停地飛速上揚,氣場也越來越可怖。
轟地一下,蘇冰云被鼓脹到極致的身體,忽然騰空射了起來。
只一擊,便轟碎了禁制,遙遙騰空飄去,半空中悠長的龍吟聲傳出。
寧夏趕忙罩上斗篷,一把攝過火龍珠,催動逍遙游身法,發瘋一般朝蘇冰云追去,卻哪里還趕得及。
他才遁出,才追蘇冰云不及的元洪,也猛地撤回,直朝他追來。
寧夏深知安平泰身死,不管在吳國,還是在神州萬國世界,都是驚天大事。
若是被元洪追上,此事一旦外泄,他那可真就是舉世皆敵了。
就在寧夏遁走之際,龍吟聲驚動了整個吳都,本來是漆黑之夜,忽然天邊放開一道光門,照得黑夜成了白晝。
“皇極之地?皇極之地怎么現在開放了?”
虢國夫人花容失色。
自打異變傳來,她便知道安平泰出了事故,心中是既憂且喜。
憂的是安平泰一死,她的作用就沒了,任務可就完不成了。
喜的是,沒有任務加身,多年樊籠也就解脫了,說不定會有新的人生。
一道影子不知何時戳在虢國夫人身后,沉聲道:“真是天降之災,安平泰這蠢貨,一國之君竟能被弒,簡直就是笑話。
我記得吳國的真龍是神州萬國之界諸國中罕見的一條大龍,大龍身死,足以震動天下龍脈。
皇極之地忽然打開天門,擺明了是天下龍脈被震動的結果,不用多久,全天下都該知道了。
瞧著吧,各路伺機許久的老魔,必定聞風而動。”
虢國夫人道:“皇極之地就開在吳國國都上開,即便是突發事件,但吳國為了此次太子大婚,早就做好了萬全準備。
大軍鎮守,十二宿老畢集,皇元寺又近在咫尺,誰敢作亂?”
影子道:“嘿嘿,只要利益夠大,便是天仙下凡,也擋不住躁動的心。此次大龍身死,天下龍脈震動,吳國的皇極之地,肯定是出了問題。
說不得,這天門什么時候,就又在別處開啟了,想鎮守都難。何況,此次難得有大龍身死,大龍的真龍之氣,非是小龍可比。
吳國皇極之地蘊養的那么多奇珍異寶,本就惹人眼熱。
現在又多了無主的大龍之氣,神州萬國的那些國主們,明明是蠢豬一般的存在,卻各個有并吞四海、包攬八荒的志向。
且等著瞧吧,吳國這回是想消停都難。”
類似的對話,幾乎在無數個密室上演,吳國國主駕崩,伴身真龍身死,真的是震動神州萬國的一件大事。
此事也完全出乎了寧夏的意料,他雖厭惡安平泰,卻也知道安平泰的重要性。
他只想擊潰真龍,卻沒想到直接斬殺了。
現在的局面,已失去了控制,蘇冰云生死未卜,他自己也陷入了巨大的麻煩。
他已經連續催動了兩張疾風符了,人已遁出了吳國都城百里開外,元洪竟不知用了什么秘法,竟還是死死追擊著。
寧夏無奈,開始遁入山林深山,想要借助此間復雜的地形,來遲滯元洪的追擊。
然而元洪已恨他入骨,也將捉住他看作自己最后救贖的機會,根本不肯有一絲一毫的放松。
一路上,不管怎樣的阻擋,都被元洪霸氣地轟平。
即便寧夏全力催動逍遙游神通,但雙方實力的差距實在太大,元洪仍在飛速迫近著。
忽地,寧夏取出一枚訊玨,開始搖人。
見無效果后,閃身便避入一處洞窟。
既然避無可避,那就只能戰上一場了。
若在開放性的場地中,元洪強悍的修為,必定占據著高速移動的優勢,一打起來,寧夏進退騰挪的余地就太小了。
一路追追逃逃,寧夏已遇到過數個洞窟,之所以選定這個做最后決戰之所,乃是因為此洞窟最為狹長,足有二十余丈。
他才撲入,元洪便追了進去,丹元護罩第一時間開啟。
一迎面,元洪便被兇猛的焰火包圍了,寧夏燃放了一張火系符箓。
元洪暗暗心驚,在這狹窄的空間,燃放如此高能的火系符箓,這是在找死。
強大的火焰威力,包圍了元洪,但暫時擊不破元洪的丹元護罩,他緊接著便打出一張三品奇符。
霎時,無數冰霜利箭,穿透洶洶火網直射寧夏。
便聽一陣脆裂的聲響后,寧夏傳來慘呼聲。
元洪大喜,急忙撲入,說時遲,那時快,一道雷霆猛地扣開了他的神識大門。
元洪腦袋嗡的一陣劇痛,靠著堅韌的意志,又打出一張奇符。
清光一閃,一個清光屏障環繞在他身邊形成,卻是一張護身符。
刷刷刷,兩道刺目的匹練,轟在那清光屏障之上。
不過數息,清光屏障破碎,寧夏橫下心來,又是兩道匹練灑出。
這回,元洪終于自顧不暇,轟的一下,丹元護罩破碎,他整個人如破敗的稻草一般橫飛出去。
下一瞬,寧夏遁出了洞窟,揮手一道真元沖擊波,將整個洞窟轟得倒塌下來。
緊接著,他沖霄而起,朝吳都趕去。
適才一戰,說險不險,但消耗掉了他兩道紫紋。
沒辦法,實力的差距擺在那里,又是正面對壘,若不是靠著鳳凰膽死扛,玩以命搏命,他沒機會留下元洪。
此刻,寧夏顧不得復盤他和元洪之戰。
安平泰身死,于他而言,并不是危機的解除,而是意味著更大的危機和風波,正在急劇地醞釀著。
他此刻趕回,就是要拼命勒住命運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