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
可能,
這樣也不錯。
但是,我還是想再見見你。
熱鬧的現代街道上,王遠按了按頭頂的鴨舌帽,玉佩握在掌心。
望著天空,回憶起了和他最后的故事。
“陛下,這是從西域而來的汗血寶馬。”
慶祝之后,王遠立刻開始行動。
他要指鹿為馬,掃出所有忠臣。
不能再這樣耽擱了!
“這不是……”
強迫上朝的胡亥一愣,本能想說這不是鹿嗎?
但略微一想,又覺得這似乎沒有什么必要。
“啊對對對!”
“這就是汗血寶馬!”
胡亥點頭,沒有任何異議,看得王遠高血壓都快犯了。
哪有這樣睜眼說瞎話的啊!
能不能有點追求?
你到底指望他有什么追求?
政也在宮殿內,看著愣住的王遠,一陣無語。
對于那個什么“指鹿為馬”計劃,他昨晚早就摸透徹了。
不得不說,確實高明,的確是趙高想出來的陰損毒計。
可惜不知道為何,到王遠手上就好像變味了。
或者說,也不是變味了,而是沒人愿意配合他表演。
“陛下,這明明是鹿!”
政主動站了出來,高聲道:“怎么可能會是馬?”
“諸位,你們說是不是?”
政,你果然是我的好知己!
看到狀況翻轉,王遠默默給政點了一個贊。
同樣看向百官:“胡說八道,這明明就是汗血寶馬!”
忠臣趕緊跳出來反駁我,升官發財的機會就在面前了!
見此狀況,周圍的百官一愣,然后目光齊刷刷看向了王遠。
“漢王,你說的對!”
“這確實是汗血寶馬!”
沒有任何人有意見,整個朝廷前所未有的統一。
這……
王遠感覺心,在這一刻徹底不跳了。
難不成舉目四顧,就沒有一個是忠臣?
全是你的忠臣好不好!
政搖頭,正要上前補刀,突然感覺身后有人出現了。
回頭一看,正是頓若。
“人已經找到了。”
政一愣,隨即露出笑意,默默離開了朝會。
彼此漢王和秦二世同在,禮節早已混亂,政的離去并沒有引起他人注意。
畢竟在文武百官眼中,政只是漢王的隨從而已。
離開宏偉壯闊的章臺宮,政走到了一間木屋前。
這里到處都是蜘蛛網,只有大門略微干凈。
推開大門,面前一名為繩子捆住的人影。
“劉邦,我想見你好久了。”
政看著這個瑟瑟發抖的男子,眼神感慨萬千。
從再度重生那一刻,他就很想和這位漢高祖見上一面。
沒料到,這一想就是整整三年。
“你是是楚王韓信背后之人!”
語氣戰栗,劉邦眼神中寫滿了驚恐。
他一直都在楚地的深山老林,沒想到居然還是被抓住了。
其實不怪劉邦,函谷關的戰爭一直在持續,六國早就露出頹敗跡象。
害怕自己會被席卷的劉邦,只能被迫走出大山,帶著一眾好友起義,想隱姓埋名跟隨韓信。
秦軍主力還在函谷關,漢軍主力在漢中,影響力遠未抵達楚地,就如此恐怖,到處搜捕自己。
如果六國真的敗退,他待在原處也是死。
結果沒想到,自己才剛一露面,就被韓信認出了真身。
并且什么都還沒來得及說,就被綁到此處。
“你知道這是哪里嗎?”
政答非所問,劉邦微愣。
“不知道……”
沒有說謊,這一路他都被蒙上雙眼,怎么可能知曉自己在何方?
“咸陽。”
政淡淡回復,然后再度說出了一句讓劉邦通體冰寒的話語。
“而我,
就是秦始皇嬴政。”
“你是嬴政?”
劉邦眼神空洞,看著面前的少年,完全不敢相信。
但事實就在面前,由不得他不信。
一個廢人,有什么能耐被欺騙?
“請讓我死一個明白!”
最后時刻,劉邦沒有求饒,這位曾經漢高祖低下頭,平靜詢問。
“我劉季一生雖放蕩不羈,但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
“為何始皇陛下,漢王,如此念念不忘,趕緊殺絕!”
這個疑問從被抓捕的那一刻就已經存在,直到現在,他才終于有機會得知真相。
“理由嗎?這可是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
政帶笑坐下,讓頓若離開。
木屋瞬間安靜,只剩下他和被捆著的劉邦。
火苗緩緩燃起,政開始不緊不慢,對著面前這個唯一的聽眾,訴說著屬于未來,屬于秦漢英雄的故事。
經過這三年的朝夕相處,政早已從王遠心中,得知了未來的情況。
話語清晰有力,富有感染性。
明明周遭尋常如初,可劉邦眼中卻仿佛浮現了一卷厚重的戰圖。
在這里,他是一個意氣風發的英雄,率領屬下反抗不公的暴秦,追求榮華富貴。
一生放蕩不羈,重情重義。
入關前,他率眾反秦,雍齒叛豐,張良初從,再奪豐邑,擁立懷王,平復魏地,劉項合兵,統籌碭郡。
入關后,他西進咸陽,擊破王離,大敗楊熊,再會張良,奪取關中,約法三章,鴻門之宴,分封漢王。
楚漢爭霸,還定三秦,漢軍東出,彭城之戰,滎成對峙,鴻溝為界,垓下之戰,最終君臨天下!
這是一個屬于游俠的故事,屬于大漢的故事!
政足足和劉邦談了一整宿。
“原來,這就是你們要殺死我的原因。”
當第二天黎明來臨,劉邦坦然接受了一切,沒有質疑。
即是不想,也沒有資格。
“最后一個問題,樊噲,蕭何,我的妻兒,他們會如何?”
“你死后,其它人都可以回歸平靜。”
政給出了自己的承諾,并且遞上來一把劍。
天子劍已經斷裂,這是屬于漢王的佩劍。
只是王遠不習慣攜帶,一直交給政保管。
“漢王,你還有什么遺愿嗎?”
政上前,解開了劉邦的繩索。
“沒有了。”
劉邦站起,拿起漢王劍,單手用力,提起對準少年從容的面孔。
反抗?
這里可是咸陽,可以跑到哪里?
“那個故事的開頭,是我斬殺了白蛇。”
“現在故事的結尾,卻是我斬滅自己。”
“可笑!太可笑了!”
劉邦流著淚,利劍朝著脖頸一送,結束自己平平無奇的一生。
漢高祖身隕,旁觀者只有政。
也只能是政。
“哎”
一聲長嘆,不知道盡了多少難舍難分。
政離開了,
在他的身后是捧著匣子的頓若,已經如同影子般的黑水臺。
半個時辰后,各大皇子公主的寢宮,諸多大臣的府邸前,都不約而同出現黑甲的大秦士卒。
咸陽城原本的主人,在這一刻,徹底回歸了。
“奇怪,怎么如此安靜?”
踏入章臺宮門,本欲只是來上朝,再慢慢想主意的王遠,一陣恍惚。
四周太安靜,仿佛這偌大的宮殿,似乎就只有他一個人。
雖然守衛還在,但以往的熟人,李斯,項羽,蒙毅,蒙恬等人卻全都沒了蹤影。
落葉飄零,帶著枯黃,盤隨著風聲,帶著濃郁而無邊際的蕭瑟。
秋天已經來了,大秦的正月(十月)新年很快就要到了。
“他們去哪里了?”
疑惑產生,略微搖頭,甩掉落葉和困惑。
也許他們只是在忙,畢竟函谷關的戰事緊張。
這樣也好,我也能不用再被這群深井冰背刺了。
本能松了一口氣,看著這久違的安靜,走到這個無人的宮殿。
侍從退下,站在此處,頭頂就是至高的皇位。
不知為何,王遠心中有著一種別樣的寧靜升起。
雖然仙途坎坷多變,但似乎我并沒有受到什么實質上損失。
“系統,其實你的真實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你讓我束手旁觀,卻獎勵給我各種改變世界的種子,工具和技術。”
“讓我什么都不去做,別去改變歷史。”
“可卻創造條件,引導我去改變歷史。”
“大漢會建立,但在不久后的未來,科技繁榮,文化昌盛,還有糧食產量,兵法布陣種種知識都會因為你我而爆發性增加。”
“雖然未來不可預知,但是起碼在現在……
不會再有人餓死街頭!
不會再有人衣不蔽體!
不會再有人死于苛政!
最多五年,借助開辟的絲綢之路,朝著西方進軍了,徹底終結剛剛的羅馬帝國!
至于北美,沒準徐福現在已經成功了 現在的諸夏,無論國號如何,對于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而言,都是一座難以仰望的巨峰!
并且,永遠都是!”
王遠久違說了很多話語,這以往都是他心中的話語。
現在終于有機會全部說出來。
對于諸夏而言,征服世界的唯一問題,就只剩下時間而已。
當初在章臺宮,自己被逼無奈,朝著文武百官所吹下的牛逼。
似乎,真的快要實現了。
要不多久,全世界的人都會明白。
這個時代,就名為大漢,更名為……
大秦!
“叮!警告,本系統檢測到異常代碼……”
“叮!異常代碼檢測為正確,本系統從始至終都沒有運行錯誤。”
“你沒有錯誤,那錯的就是我。”
遙望最上面的龍椅,王遠正要自嘲。
卻突然發現,一道無比熟悉,威嚴如淵的身影就出現在龍椅之后。
當著自己的視線,悠哉來到面前,坐在龍椅之上。
依舊是那么從容,那么掌控一切,和胡亥截然不同。
仿佛除了歲月之外,這世間的一切,都不足以在他的心中,留下任何痕跡。
大秦的君王,人間的主宰!
他,一如既往。
“你終于來了。”
皇位之上,人影露出了笑意,熟悉的聲音回蕩。
“你是陛……陛下?”
王遠看著面前的少年,嘴巴緩緩張大。
這是怎么回事?
政露出笑意,目光幽深,當面拿出“趙”字玉佩。
“遠兒,陪著為父,去重泉縣走走吧。”
沒有解釋,聲音帶著濃濃的解脫。
聞言,王遠渾身一顫,盯著玉佩。
最終,重重點頭。
“好!”
晚風吹拂,此時已經是傍晚。
落日的紅光映照在豐收的田野之上,給人間鍍上了火焰的光芒。縹緲如夢。
父子兩人就這樣走在田邊,陽光拍打在麥芽,留下一陣陣溫暖,沖刷出了道道微光。
禾桿漫過腳踝,王遠幾次張口。
可看著面前的威嚴如淵都背影,但又不敢打擾。
終于,不知道過了多久。
政停下了腳步,王遠開口。
“這是怎么回事……”
“不著急,可以跟為父講講你前生的事情。”
嬴政含笑打斷,坐在了巖石之上,面前是那座孤零零的墳墓。
“能和我說說,那個兩千多年后的世界嗎?”
“它是什么樣子,我已經好奇好久了。”
王遠沉默,隨即點頭。
“好的。”
夕陽下,父子兩人就這樣坐在了巖石上。
陽光灑在兩人的身上,在墳墓前留下一高一低兩個影子。
高的影子在認真訴說,低的影子在默默傾聽。
王遠說得很詳細,慢慢將那個光怪陸離的未來世界,各種巧奪天機的造物一一講述而出。
下五洋抓鱉的蛟龍。
主宰蒼穹的殲滅神鷹。
推演宇宙萬物的太湖超算。
讓萬千百姓脫離饑餓的農神水稻。
以及,那能夠翱翔九天之上的神州,嫦娥,玉兔。
王遠說得越發入情,政安靜聆聽。
這是他們第一次,以父子身份進行對話。
“在未來還有很多很多比我所說的,還要神奇的東西!”
“那是一個盡管依舊存在著黑暗,卻比任何時代,都像是天堂的世界。”
“我很驕傲,曾經活在過那個時代。”
王遠眼中露出自豪,政突然向往。
“真好,你的故事比我美好太多了。”
“我的出身從頭到尾都只是意外,一個被所有人嫌棄的意外。”
“我父親嫌棄我。”
“我母親想要殺死我。”
“連我最信任的呂不韋,也想要將我徹底架空。”
“明明我是這樣無可救藥,茍延殘喘,可是偏偏有人傻到要不顧一切跟在我身邊。”
“阿房是這樣,清也是如此。”
“所以清蓮是我的妹妹了?”王遠冷不丁補了一刀。
“噗!”
政直接嗆住。
“不是!你不要胡思亂想!”
“哦哦!懂了!懂了!”
王遠恍然大悟:“爹你有曹魏遺風,玩的真花啊!”
政:“……”
“哈哈哈!”
王遠笑了,看著臉色發黑的政,伸出手捏著他的鼻子。
“所以爹,你到底是怎么把我坑到現在這!個!地!步!的!”
“很簡單!”
政露出自信笑容,嘴角微微揚起:“我可以聽到你心里想什么。”
開什么玩笑!
王遠:“不……”
政:“開什么玩笑!”
他怎么知道的?
政:“我怎么知道的?”
王遠:“爹你說吧!”
政:“……”
咬著牙,收起拳頭。
王遠趴在地上,頭頂冒煙大包嗎?
“刺激嗎?”
“刺激!”
“刺激就給我起來,繼承皇位,改國號為漢!”
“可劉邦還……”
“他就在這匣子里面!”
“哇!臥槽!”
“如果你還不相信,這就是劉邦身份憑證!”
“不不不!這樣也不行!”
“那就打到你信!”
“哇!救命啊!父親要殺兒子了啊!!!”
黃帝歷2512年,有巨石于重泉而下,砸中漢王,乃始皇帝顯靈,傳位贏遠。次年,秦三世遠即年繼位。
2513年,信歸來,函谷關之患解除,六國反抗者盡滅,賊首自愿為三世所趨。
2517年,遠御駕親征,舉兵十萬攻羅馬,所向披靡,次年,羅馬皇帝被斬于市,羅馬滅亡。
2524年,徐福渡海而歸,發現新州,帝賜名美洲。
2535年,天下一統,國泰民安,帝令文武百官修夏,商,周,春秋,戰國五史,分別存于九州。
2550年,秦三世遠退位,文武百官善終,傳位公子鳴,伴白發老者離去,在位48年,未建陵園,未曾衰老,不知所終。
2772年,漢高祖劉秀舉兵覆秦,功成惶恐,尋仙三年,終得仙人旨意,登基稱帝,建朝——大漢。
4343年,秦三世遠持天子劍出世,大破女真,平定三藩,封蟬泰山,復朝——大秦。
4717年,驪山陵園,威嚴宏偉的始皇雕像前。
人群熙熙攘攘,一名約莫二十歲,穿著淡藍襯衫的青年,百無聊賴坐在長椅上,遠離眾人,看著雕像目光空洞。
明明平平無奇,卻又那么格格不入。
“老爹,我又一覺睡了三十年,真是越來越懶了。”
“我并沒找到天庭,要么洪荒是假,要么就是所有因果都散了。”
“好在實驗了兩千多年,它終于有了靈智。”
拿出“趙”字玉佩,微光流轉,王遠露出笑容。
身前數米外,走過一名行色匆匆的路人。
“老王,你東西掉了!”
“啥玩意?”
路人停下腳步,手中突然出現玉佩,萬般不解。
四顧查看是誰喊住自己,視野正好掃到宏偉的始皇雕像。
一眼,就讓從未來過西安的他,心神震撼。
真乃王八之氣側漏,政哥牛逼,恐怖如斯……
非常抱歉,無法帶給各位一個真正完美的結局。
非常感謝每一位看到這里的書友。
這半年身邊發生很多事情,備考公務員,我自身心態的問題,以及一些難以言表的家庭瑣事,讓這本可能是我此生最火的書,充滿了遺憾。
再度表示抱歉。
哎,我也不知道該寫了什么。
卑微推薦一下我的新書《這個太孫他不想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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