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進小樓成一統,管它春夏與秋冬!”
這便是湯皖此刻真實內心的寫照,院子大門一關,外界在怎么紛亂與我何干,一碗香噴噴的西紅柿雞蛋面,撒上一抹蔥花,開啟美好的一天。
送報紙的小哥非常有職業素養,每天準時準點,挨家挨戶的送到,湯皖躺在躺椅上,開始翻看今天的報紙,盡管已經有一定心理準備,但還是被外面的大陣仗嚇到了。
所有的報紙無一例外都在醒目位置報道了這件事情,甚至有的小報開始挖掘湯皖的身份信息,什么師從哪個國學大師,哪所著名學府畢業,家世如何顯赫,娶過幾個老婆等,捏造的有鼻子有眼,是真像是那么回事,看的湯皖目瞪口呆,哭笑不得。
“我就這樣出名了么?”
湯皖既感到無奈,又感到可笑,從未想過要出名,偏要和你對著干,人生充滿了惡趣味。
放下報紙,正當湯皖以一個舒服的姿勢躺著,看著天空發呆的時候,院子大門被人敲得啪啪作響,錢玄,迅哥兒和孟鄒三人聯袂前來。
直脾氣的錢玄上來就激動的說:
“皖之,你是名人了,現在所有的報紙都在報道你!”
湯皖翻了個白眼,郁悶的說:
“誰愛出名誰出去唄,反正我不想,你也不看看,現在外面在怎么議論和誹謗,罵我的一大片,字里行間里滿滿的都是譏諷和謾罵。”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人素來喜歡清凈,最不喜歡活在大庭廣眾之下!”
撐著錢玄去廚房沏茶的功夫,迅哥兒有些擔心的說:
“皖之,做好準備了沒?”
“準備?什么準備,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有什么好準備的,”湯皖撇了撇嘴道。
迅哥兒全只當湯皖在自我安慰,緩緩道:
“有什么需要幫助的,盡管說,別一個人扛。”
廚房里的錢玄趁機插話道:
“豫才啊,皖之什么樣的人,我比誰都清楚,就這事,根本不用擔心,除了掉腦袋,其他事在他這里都不是事!”
“誒呦,你錢玄倒是生的好本事,眼睛看得透徹,來來來,說說我湯皖在你心里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湯皖架著個二郎腿,一臉戲謔道。
“哈哈哈!你真要我說?可別后悔!”
“我不后悔,你說!”
“你湯皖之別的本事不突出,但罵人這一塊無人能及左右,造詣極深,特別擅長把白的說成黑的,詭辯這一塊自成一家,挖坑給人跳那是你的拿手好戲。”
錢玄沿著杯沿,輕輕舔了一口,吹了吹熱氣,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繼續道:
“噢,對了,你這人特別有自知之明,絕不可能做撞破腦袋的事情。”
眼看錢玄在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個不停,湯皖竟止不住的笑出了聲。
“可算給你找到噴我機會了,但噴人好歹也有個限度,你這純屬瞎編亂造!”
旁邊的迅哥兒和孟鄒有點不明白,疑惑道:
“噴人何解?”
“噴人就是罵人的意思,他在說我罵他沒限度!”
聽到錢玄的解釋,倆人都啼笑皆非,迅哥兒問:
“噴字和罵字,八竿子打不著,怎么就能聯系到一塊呢?”
“這個別問我,我哪知道,正主在呢,問他!”
湯皖瞬間尷尬了,忍不住道:
“錢玄兄啊,我那么多正能量的話你咋都記不住,罵人的話你倒是一記一個準,怕不是對此項有特殊癖好?”
“我錢某人沒你說的那么玄乎,不過是對沒聽過的詞上了點心,順便記記,你別說我,趕緊給豫才解釋解釋,他這人特喜歡摳字眼。”
看著迅哥兒投來的好奇目光,湯皖只好解釋道:
“沒什么特殊含義,照著滿嘴噴糞理解就是。”
“原來如此,那正能量呢?”
“就是積極向上的意思。”
被錢玄這么會一攪合,院里的氣氛頓時輕松了不少,湯皖喝著清茶,聊著天,煩悶一掃而空。倒是迅哥兒時不時的眉頭緊鎖,似乎在想什么棘手的事情,于是便問道:
“豫才,想什么呢?遇到什么事兒了?”
就聽見錢玄老神悠悠的說:
“他能有什么事兒,工作閑的淡疼,一天到晚沒個正經事干,早讓他辭了教書去,非得不干,這會兒能讓他上心的事也就是噴人了!”
“噴人......噴誰?”
錢玄喝了口茶,淡定道:
“估計是噴那些要噴你的人!”
“誰要噴我?”
看著錢玄一臉嫌棄的神情,意思是你難道心里沒點數么,要噴你的人還少,湯皖瞬間反應過來,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自夸道:
“我是可是一個五好社會優秀青年,噴我的都是壞人!”
“何謂五好?”
“學習會,思想好,工作好,紀律好,作風好!”
“哈哈哈哈.......”
眾人都被這五好給驚呆了,從來沒見過如此清新脫俗的自夸,止不住的大笑,湯皖隨即看向迅哥兒,戲謔道:
“豫才可是想好怎么噴人了?”
迅哥兒指了指腦袋,一本正經道:
“噴人的話從來不用想,是天生就住在這里面的,我不知道別人噴人的時候是怎么想的,我都是直接挑著拿出來就用!”
聽到此番言論,湯皖的嘴角竟是不自覺的往上扯,真當是裝的一個好大的B,連問道:
“那你這之前愁眉苦臉的干什么呢?”
“我在想你是五好青年,我是遠遠追不上你了,最多只能是四好青年,我這么優秀,憑什么只能是四好?”
“少了哪一好?”
“當然是工作好,他那個工作態度,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鬼見了都得繞道走!!”
“哈哈哈哈.....”
迅哥兒的幽默細胞是與生俱來的,有時候只看著迅哥兒正兒八經的裝,便已然覺得驚為天人,眾人大笑之余,湯皖端起茶杯,豪氣道:
“我是五好,豫才是四好,當共飲一杯,嘉獎之!”
倆人把茶水當做酒水一口干了,其余兩人看見此景,忍不住捧腹大笑。
鬧騰過后,就聽見錢玄指著報紙幽幽說道:
“這些個報紙就沒一個正經報道皖之的,連姓甚名誰都不知道,就在這胡編亂造。我下午就去把龍泉寺筆錄發表了,讓他們見識見識社會五好優秀青年的名頭。”
“你發表歸發表,能不能不拐著彎噴我?”
錢玄翻個個大白眼,道: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這是給你正名,懂不懂?”
湯皖忍不住要吐,反駁道:
“你就可勁夾私活吧,指不定在上面怎么編排我,反正筆桿子你抓的,還不是想怎么寫就怎么寫!”
“只是在原有事實的基礎上,適當的拓展一下而已。噴人你是專業的,搞筆桿子我才是專業的。”
看著錢玄不緊不慢,怡然自得的神態,湯皖突然覺得心里有點慌,怕這家伙在里面給自己瞎立人設,畢竟這玩意可是要被后人翻閱的。
“你趕緊給我看看,讓我心里有點底!”
“急什么,明天一早包你能看到!”
湯皖心里已經十分確定,這貨肯定在上面帶自己節奏了,頓時心里要流血,只能希望別帶瞎帶節奏,有損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