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陸懷安拉著她進去,沈如蕓總算知道了為什么他說這個店鋪值。
最先看到的,就是這個店鋪除了門,還有大大的幾個窗戶。
這般敞亮大氣的鋪子,她還真沒怎么見過。
尤其是當他們把前后的門窗全打開,外頭的光線透進來,整個屋里很是亮堂。
連燈都不需要開。
最重要的是,這個店鋪后邊終于是有進間的了。
一樣寬的屋子,圍了個院落出來。
后面有兩進屋子,雖然也是空蕩蕩的,但墻面和地面的情況比先前那幾個店鋪好了很多。
“這門前還有幾個臺階,底下架的高高的。”龔皓帶著他們轉了個彎,走到樓梯后頭:“這里有張門。”
下面還有一個地下室,也是有窗戶的。
從樓梯這里下去,前面沒有窗,但后面隔一米多就有一個長方形的鏤空小窗戶。
“拿磚疊出來的花樣,咋樣,新潮吧!?”龔皓指了指窗戶,笑道:“這是菱花窗,整的還挺好看。”
沈如蕓忍不住走過去了些,仰著頭看著:“這是不是裝了玻璃?一點不透風呢。”
“嗯,都是能推上去打開透氣的。”
確實很不錯。
這地下室跟上頭店鋪一般大小,要放貨的話,怕是多少都夠放的。
而且重要的是,北豐本來就干燥,甚至都不用擔心上潮。
“確實不用擔心。”龔皓比劃著說如果能加幾個架子:“擺放起來,基本不會上潮的。”
陸懷安在里頭轉了一圈,又跺了跺地面:“嗯,挺不錯。”
地面非常平整,而且趟了水泥的,也不會像他們以前的房子地面一樣,一腳一個坑。
那時候的地面只要潑點水,那絕對是滑的。
而且地面是灰黑色,凹凸不平的,不管怎么弄,它反正就是不平整。
放個桌子,還得到處找地方,不然一定是搖搖晃晃的,還得找木頭塞子墊。
一下雨就更不用說了,孩子從小摔到大。
想想時間,也差不多是這兩年的事。
陸懷安看向前邊,倆孩子在空蕩蕩的屋子里追逐奔跑。
嬉笑聲來回飄蕩,卻不會再出現在屋里平空摔跤的事了。
再到后面的進間轉上一圈,雖然房子較前邊的稍小了一些,也只有一層,但平時住人或者開會什么的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龔皓拿出幾張紙,給他們指了一下:“這邊原來是用來做辦公室的,對的,左邊這是普通員工休息的地方,右邊是領導辦公室,中間這里這個大的是會議室。”
后面那一棟,直接就是食堂和宿舍的集合。
“那確實是……挺值的。”就連沈如蕓,這會子都說不出什么不好的話來了。
就這個位置來說,哪怕沒有后邊這些都可以了。
陸懷安笑了笑,攬著她往回走:“樓上還沒看呢。”
樓上的光線更好了,整個人進去就舒適極了。
前后都沒有遮擋,陽光肆無忌憚地灑進來,曬得人懶洋洋的。
雖然這時候的太陽沒什么溫度,但哪怕是這樣看著都很舒服呢。
接下來,他們又去看了另一棟房子和門面。
沈如蕓出來后,都有些感慨:“怪不得人說由奢入儉難,要擱從前,這房子我肯定很喜歡,可是看過了剛才那個好的,現在回頭再來看這樣子的,真的……”
她搖搖頭,忍不住笑了。
看過了好的,現在這些低矮平房,普通住宅,就看不上眼了。
陸懷安哈哈一笑,點了支煙:“那肯定不。”
也不想想,這之間,差距有多大?
那房子一套,可以買這個好幾套了。
“確實是,一分錢一分貨。”
在北豐耽擱了這么些天,全部看完之后,陸懷安也得準備準備回南坪了。
龔皓點點頭,把文件收拾好:“也確實是該回去了,這邊的店鋪,回頭得找人拾綴拾綴,尤其是那幾個,得重新刮一下墻,地面也重新刷上一層才行。”
那些人搬走的時候,清理得倒是挺干凈,但這邊風沙多,打掃是必須的。
“還有幾扇玻璃有裂紋,也得換一下才行。”
陸懷安嗯了一聲,沉吟著:“那這邊還得再找找人。”
他們在這里又沒有熟人,許經業倒是有認識的,但是跑外地做生意去了,這一時半會的也不一定會回來。
“先上車吧。”陸懷安擺擺手,這邊風大,太冷了:“回去再說。”
結果回去后準備就著這個問題細說,倆孩子都哭了起來。
他們不想回去了。
小星抱著沈如蕓的大腿,嗷嗷地干嚎:“我要媽媽,我不要回去……嗚嗷嗷嗷嗷……”
哭的跟頭狼似的,還會嗷嗚了。
陸懷安斜睨了他一眼,輕輕把茶杯往桌上一磕。
“……嗝。”小星偷偷露出一只眼睛,想確認一下他真的生氣沒有:“嗷嗷……我不要回去,我要游樂場……”
谷</span這可真的是。
還是女兒好啊,多乖巧。
陸懷安贊許的目光剛抬起,小月已經哭倒在媽媽懷里。
偏偏她還不是那種干嚎,就那么小聲小聲地哭,淚水不要錢一樣地淌。
也不說話,就小聲抽噎著,淚眼朦朧地看著沈如蕓,哭一會又埋到她脖頸間,后背一陣一陣地抽動。
抱著女兒,沈如蕓心都化了,小聲地安撫起來。
陸懷安好氣又好笑,他可是不哄的:“到底是舍不得媽媽,還是舍不得游樂場?”
倆孩子都頓住,小月這鬼精靈,探出個小腦袋:“那,不能都舍不得嗎?”
“不能。”陸懷安非常無情:“選一個?”
這也太難了吧!
看著他們糾結,沈如蕓終于是笑了:“好哇,原來這還要想的!”
似乎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倆個娃對視一眼,把臉藏起來不說話了。
扯都扯不出來。
怕打擾到他們商量事情,沈如蕓和嬸子抱著孩子先走了,把客廳留給他們。
陸懷安目送他們上樓,搖搖頭笑了。
小家伙。
等他們全上樓了,陸懷安才喝了口茶:“剛才說到這個了是吧……你看這里……”
倆人一直商量到很晚,才各自洗漱了休息。
來了北豐也有一個好處,外頭雖然冷,但屋里還挺暖和。
關鍵是,洗澡不冷。
沈如蕓聽他說這個,差點沒笑死:“也就是你了,當時買這個,還知道專門找人修個廁所,北豐這邊很多人基本都是跑澡堂子的。”
她也不喜歡這個,所以陸懷安修了廁所,她是非常慶幸的。
多尷尬呀,一片白花花。
陸懷安哈哈一笑,倒有了點興致:“聽說這邊搓澡能搓下幾斤泥是吧?”
可惜這幾天光顧著玩了,倒還真沒去體驗過。
“嗯,他們有搓澡巾,哎喲,跟我們家里頭洗碗的那絲瓜瓤差不多,賊糙!”沈如蕓想起來,都搖搖頭:“一搓一道紅印的,挺可怕。”
看著都疼!
倆人絮叨了一會,沈如蕓等他上了床,挪一挪,蹭到了他懷里。
“怎么?”陸懷安摸摸她的頭發,把弄到他脖子里癢癢的這些都給扒拉出去:“要不?”
“不,不了。”沈如蕓一縮,想起自己的目的,又堅持不動:“我是想給你說個事情。”
被拒絕了,陸懷安喟嘆一聲,焉焉地提不起興致了:“啥事啊?”
廠子還是別的?
沈如蕓搖了搖頭,說都不是:“我在想啊,南坪和商河這邊,好像都沒什么正經的游樂場。”
這不廢話嘛。
陸懷安哂笑了一聲,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么:“你以為那是北豐啊!”
想想南坪,大家伙兒剛吃上飽飯多久啊。
那時候他們在縣里,做啥都賺不到什么錢的。
攢的錢都要拿來吃飯,多的要還債,再多點還得攢著建房子。
誰有這閑錢來整個游樂場哦。
“再說了,整了也未必有人來啊。”
票價定高了肯定沒人樂意來,可定低了也沒人樂意搞啊。
沈如蕓嗯了一聲,有些遲疑地:“我想搞一個。”
她比劃了一下,琢磨著:“就建在離村里不遠的地方,那邊不是有個很大的水塘嗎,后邊是塊沼澤地,那邊如果填了,糊上水泥,還是蠻平坦的。”
而且還有一塊很大的荒地,還依山傍水的,挺難得。
“建這荒郊野外?”陸懷安頓時樂了,覺得更沒搞頭:“你說建在城里,啊,有那閑錢的沒準會去坐一坐,可建村外頭!哈!”
就他們村里那些摳鬼,能舍得?
“什么摳鬼!”說話真難聽,沈如蕓嗔了他一眼,搖頭:“你不懂!像當時,你不是也說,書包那么貴,沒人會買?”
可結果呢?
孩子比大人心思純粹得多,想要就是想要。
沒什么拖延沒什么好講道理的,就是純粹的想要。
而現在一直在搞計劃生育,大家伙也沒從前那么多的孩子,沒那么大的壓力。
不說多了,這一毛兩毛的,手指縫里省一省,總能摳出來的。
陸懷安皺著眉頭,陷入了沉思。
“而且你也看著了,今天那游樂場,多簡單的東西!”沈如蕓略一琢磨,都感覺自己能把結構圖給畫出來:“就是些鐵罷了,你回去后拿了圖紙找人問一問嘛!沒準能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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