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毛茸茸的腦袋努力從陸懷安的掌心里仰起來,期待地看著他。
頂著這樣一雙眼睛,陸懷安忍不住笑了:“等如蕓回來了,我給她說說。”
不過說起取名字,他還是挺起勁的。
尤其是沈如蕓回來,聽說了這件事后,頓時來了精神:“成啊,哪能不成呢!”
摟著果果,狠狠親了一口,瞅著直樂呵:“之前都不好意思下手,哎呀這以后就我閨女了,可以親親了啊!”
本來做了一早上的題,她挺困的,但是說起取名,她頓時捋起袖子,開始記錄。
“你們取的名字都說出來啊,我寫下來,等會一起商量看哪個最合適。”
果果捏著餅干都不會吃了,被親得一臉迷瞪,傻乎乎站邊上看。
一邊寫,沈如蕓一邊念叨著:“錢泳萊,錢梓萱,錢中果,錢煊,錢暖心……”
記到一名,她皺起眉頭:“錢富貴?誰取的?”
錢叔咧著嘴直樂:“我以前給取的!”
瞅著果果這小臉蛋,沈如蕓毫無感情波動地轉過頭來:“你會后悔的。”
想想,一扎著可愛小辮子的姑娘,一張嘴,俺是錢富貴!
東北大碴子味,立馬出來了,太顛覆了。
“錢馨果,錢小娟兒,錢嘉菲,錢……”
一口氣寫下來,好家伙!直接整張紙都寫滿了。
沈如蕓自己也取了幾個,瞅著頭疼:“啊,這怎么選啊?”
感覺都挺好的啊!
幾個人你瞅我,我瞅你,每個人都堅持自己的是最好的。
實在爭不出個高下,沈如蕓琢磨了一下:“好辦!”
拿了剪子下來,咔咔把紙剪成小紙片。
每個名字一小片兒,直接捏成團。
錢叔瞅著直樂,哈哈笑:“抓鬮啊?”
“嗯吶。”沈如蕓拿出個盤子,把紙團全扔里頭去:“沒得比這更公平的了。”
她摸摸果果茫然的小臉蛋,神情嚴肅地:“果果,千萬千萬要小心啊!千萬別選到錢富貴啊!”
果果瞅著她直樂,壓根沒明白問題的嚴重性。
把盤子顛了幾下后,沈如蕓慎重地把盤子擱到桌上。
看著錢叔把果果抱到椅子上,她扭過臉去不忍看:“懷安,她抓了沒?”
“她還在瞅。”陸懷安也挺緊張,眼巴巴的瞅著。
姑娘,千萬要爭氣啊!
是小可愛還是糙汗,就看這一手了!
所有人都圍在桌子旁邊,目不轉睛地盯著瞧。
果果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覺得很好玩,咯咯直笑。
最后在錢叔的指點下,總算是拿了一個小紙團。
錢叔也很好奇,但想了想,還是遞給陸懷安。
沒辦法,他認識的字太少了……
拍了拍沈如蕓,陸懷安噙笑將紙團打開。
“怎么樣,是什么?”
陸懷安把紙團反過來,娟秀的字頓時呈現出來:錢馨沐 “啊,還好還好。”沈如蕓拍拍胸口。
這個名字挺好。
錢叔皺著眉頭跟著念了兩遍,還是有些不能理解:“這名字有點繞啊,誰取的呢?嘛意思啊?”
“我取的。”陸懷安笑著將紙放下:“馨是美好高尚的意思,只是個美好的祝愿,希望她沐浴在美好里。”
不要再想起那些不好的事情。
錢叔立刻接受了這個說法,利索地點頭:“成,就這個了,來,果果,叫干爸,干媽。”
為了慶祝這個大喜事,加上迎新,中午的飯格外豐盛。
沈如蕓還特地去叫了沈茂實,人特別齊。
“我已經學得差不多了!”沈茂實這些天下來,整個人黑了一個度:“師傅說我再練練,很快就可以上路了!”
那敢情好,陸懷安好好夸了他一通。
既然這些事都敲定了,陸懷安琢磨了一下:“那錢叔我們后日動身吧,去一趟回來,剛好交貨。”
商場這邊拖不得,手續辦回來,就得立刻送貨過去了。
“行啊,我都可以!”錢叔好說話得很。
倒是龔皓,遲疑了一下:“陸哥,這第一次,能不能我去?”
他摸了摸自己的腿,笑著道:“我明日就能拆了。”
不僅是他自己想要個機會,展現一下自己的能力。
陸懷安其實也想看看,他究竟有多少潛力。
因此,他并未直接拒絕,而是平靜地看著他:“你確定能行嗎?這一路奔波勞累,腿傷如果沒好的話,還是等下次吧。”
“我自己有把握的。”龔皓笑了一下,嘆了口氣:“之前病得厲害是身體狀況差,加上得了風寒,和腿其實沒太大關系。”
就因為那場風寒,花費太多,家里捉襟見肘,那些衣服只得讓龔蘭去出掉。
不然,他原是想自己囤貨居奇的。
既然他堅持,陸懷安也就答應了他。
只是讓錢叔千萬跟緊,如果有任何意外,安全第一。
“行。”
沈茂實瞅著他們就這么把事情敲定了,指著自己:“那我呢?”
他以為讓他學拖拉機,就是去拉衣服的呢!
結果,把他甩下啦?
陸懷安點了支煙,風輕云淡地:“你跟我去進布料。”
還要進布料啊?
龔皓贊同地看著陸懷安,認真地點頭:“剛好有家紡織廠離的不遠……”
“嗯。”陸懷安勾起唇角,挑眉:“另外,我還得找處平房,安全點的。”
后面生意好起來,兩臺縫紉機恐怕還不夠。
布料進出,衣服出貨,都可能會引起別人猜疑。
定下來以后,第二天龔皓就去了診所。
等他回來洗漱完,換了身衣裳,便立刻風度翩翩,君子如玉。
他的氣質和陸懷安完全不一樣,這般穿著身平整的西裝,倒像個賬房先生。
“唔,還得理個頭發。”他捋了捋自己的頭發,有些長了。
龔蘭呸他:“多穿點吧,愛得俏,凍得叫!”
“我不冷的。”龔皓笑了笑,昂首挺胸地出去了。
雖然有些不適應,但走了一圈回來,已經能走得很平穩了。
看著他這樣,陸懷安也松了口氣。
送錢叔他們出發這日,陸懷安拿了個銀的小鐲子給果果戴上:“來,叫聲干爸。”
“干爸。”果果很喜歡,利索地叫了人以后,美滋滋地轉著小鐲子玩。
摸摸她的頭,陸懷安神色凝重:“錢叔,一定要把果果帶下來,不要留在村里。”
村里的女孩子,撐死能讀個完小,大多都是十四五六就嫁人。
就算錢叔堅持送了個初中,到時頂不住壓力,同意她結了婚的話,一輩子就這樣一眼看到頭了。
錢叔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點頭:“當然!”
看著他們遠去,沈如蕓沉默了很久。
“走了,回吧!”陸懷安攬著她,轉身回去:“我也得準備準備,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