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盛長柏也是了解對方的身世,知曉顧廷燁的生母就是死于難產,因而,對于他在見到自家妹子這般模樣時,有如此反應,倒也不覺得稀奇。
畢竟,將心比心的情況下,顧廷燁的心里自然也是不免會有些神傷的。
“那便好!”
待聽到盛長柏的保證后,顧廷燁也是微微頷首,放下心來。
“不過,長柏!”
“你們家……”
結束上一個話題,換過一茬后,顧廷燁又是磨磨蹭蹭的,欲言又止,似乎是有什么事情在猶豫著到底說不說。
“廷燁,你是有什么事情要說嗎?”
看出了對方臉上的意思,盛長柏率先問道:“你我之間,早已是至交好友,又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說的?”
因為之前白家刺殺的那一件事情,盛長柏與顧廷燁之間也算是一同經歷了生死之難,故而二人間的感情那也是無比深厚的。
所以,盛長柏在見到顧廷燁猶豫不決的模樣,他自然也是要追問一下的。
于是,在盛長柏的再三追問下,顧廷燁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長柏,有些事我本是不應當說的。”
顧廷燁語氣嚴肅,似乎接下來說的話,很是嚴重。
“不過,你也是了解我的性子,知道我對于一些事情,看不過眼的,始終是要管一管,說一說的。”
“而且,你我兄弟,這些事情我不吐不快!”
下定了決心,又看著對面盛長柏清澈的眼神,顧廷燁如實地說道:“其實,你家今天這事,我瞧著是有些詭異!”
也不顧盛長柏那突然變化了的臉色,顧廷燁兀自說道:“那時,我在送益壽堂的郎中到這里來的時候,你們盛家的大門不僅是緊閉著的,且附近還根本就沒有任何一個看門子的人在場。”
“瞧那模樣,倒是有些像被什么人給清場了一樣。”
顧廷燁回憶著自己這一路上的事情,開始仔細地講述了起來。
“再者說了,待我好不容易進了你家大門,將郎中帶進來的時候,不過是在走到衛小娘產房外,你家那林小娘就鬧了起來,竟是看都不看,直接就要叫人把我們給打出去!”
“要知道,那時的郎中身后可是還背著藥箱子的啊,她不可能是不清楚當時的情況!”
顧廷燁搖了搖頭,繼續開口道:“那般作風,可不像是一家人和睦相處的樣子啊!”
至于顧廷燁最后所觀察到的林噙霜主仆異樣,他倒是沒說,畢竟,那只是他的主觀認知,不像剛剛他說的那些,都是些客觀事實存在的東西。
而聽到這里,盛長柏也是琢磨出幾分不對勁來了,再加上他自己過去時,見到林小娘主仆搶人的舉動,他的心里就更是明白了一些什么。
怕是,這場難產也并非是什么意外啊!
想著自己一家人的關系,盛長柏心里難受,面上也是不由地有些難看了起來。
對面,顧廷燁在說完那些事情后,就在小心地覬著盛長柏的臉色,尤其在見到對方如同吃了苦瓜一樣的面色時,他的心里自然也就是清楚了。
“哈哈……”
“長柏,這些事情跟你說,其實也沒什么用!”
顧廷燁打著哈哈,說道:“最關鍵的,還是要看盛伯父的態度。”
寬慰了盛長柏一句后,顧廷燁趕緊轉移起話題,開口道:“說起來,到現在為止,我還沒見過那個小家伙呢?”
“不知他被你安置到了何處?能否讓我瞧一瞧呀?”
搓搓手,顧廷燁一副“急色”的模樣,笑著對盛長柏打趣道:“你這個當二哥的,總不會是太喜歡自家弟弟,竟是吝嗇得都不準別人給瞧上一瞧的吧?”
“不會!”
在第一時間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后,盛長柏只是在自己心里默默地嘆了口氣,然后也是順著顧廷燁的話題,道:“你要瞧,那就跟我來吧!”
“不過,小七還在睡著,你可別驚擾到了他!”
盛長柏警告道:“否則,我可不會放過你的啊!”
“不會!不會!怎么會呢?”
“那最好……”
另一邊,在得到消息后,盛紘他們這一行人就再也沒停歇過,直接就是一路馬不停蹄地往回趕,待回到家里時,小明蘭都還沒來得及醒過來,依舊是躺在新安置的房間里,沉沉地昏睡著。
說來也巧,衛小娘難產去世的當天夜里,盛紘等人就已經是趕了回來。
若是她發作生產的時間再往后推遲一天,怕是情況都會比現在要好上許多!
只可惜……
“什么?”
“你說衛小娘生了個哥兒?”
當盛紘火急火燎地快步走回府里時,迎面走來的親信第一時間就是說出了府里的情況。
其實,倒也不能怪之前傳信的那個小廝沒有說出這個消息,蓋因,當時府里通知他的時候就只是說衛小娘難產了,也沒提后面生子的事兒,故而,他也只是當衛小娘的難產是一尸兩命,母子皆亡。
而此刻,當盛紘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整張臉上頓時就是又驚又喜!
就連之前聽到衛小娘死訊后的悲傷之意,也都是大大的緩和了一部分,心下更是有了些安慰。
總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
索性,也不急著去看那孩子,盛紘第一時間就是叫來了一直在管著家里對牌鑰匙的林噙霜,準備叫她前來說清楚這件事情。
看看她究竟是怎么管的家,竟然是讓府里出了這么大的事情!
要知道,自打盛旭老爺子去世之后,盛家二房里,就再也沒有盛家人死于意外了,眼下,出了此等事情,那定然是主事人的問題!
同時,在林噙霜還沒有到來的這段時間里,盛紘也是悄然叫來了自己安插在府里的親信,準備提前聽一聽事情的經過,了解其中的隱秘,好在之后的時間里和林噙霜所說的那些對一對,看看究竟有沒有什么問題。
別人都道他盛紘寵妾滅妻,后宅一團糟,殊不知他早就已經暗埋下不少的釘子,時時刻刻地把握著府里的動態!
別人都以為他是在一樓,可實際上,他早就在第十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