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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學醫救不了世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仙帝的自我修養

  薪火聯盟成立已有251年。

  這個時間,與如今祖庭通用的紀年法是一致的。

  不論是人族還是異族,都認可當年由人族人皇一手成立的薪火聯盟,是改變整個祖庭格局的大事件,值得立新紀!

  毫無疑問,薪火聯盟是如今整個祖庭的實際掌控者。

  同樣也是對抗邪靈族及其爪牙的主力軍。

  其中的成員包含了人族在內,一百多個同樣在對抗邪靈族入侵的強大種族,每個種族中最強大的話事人于聯盟中往往擔任常任元老的職位。

  中央天域遼闊得難以想象,聯盟總部便設在此處。

  上百艘銀白色的彼岸之舟破虛空而至,宛如一陣流星雨,來到整個世界上方那片浮空的宮殿前,劇烈的嗡鳴聲頓時消失不見。

  一道道身穿白袍的身影自彼岸之舟走下,神色莊嚴肅穆,身后跟著聯盟的護衛軍,氛圍極其安靜緊張。

  “嘶……這位怎么來了?”

  他們涌入一間大殿,發現大殿內早有人在等候,頓時一驚,齊齊行禮。

  “諸位遠道而來,辛苦了,請坐!”

  那位白衣男子轉過身來,器宇軒昂,容貌俊秀端正,語氣柔和,令人信服,唯獨有些顯眼的,是他那略微蒼白的臉色,以及兩個黑眼圈。

  然而沒人敢因此而小覷他半分。

  整個聯盟誰不知道,這位是人皇身邊最親近的人?

  甚至有傳言說,他是與人皇一同,從下界飛升而來。

  眾人依言入座。

  白衣男子也不廢話,抬手扔出一枚玉鑒,大殿中央生出百十道光華,組成一幅畫面。

  畫面中有三只高大如山岳的異族。

  還有一位渾身裹挾在熊熊神火中的神秘人。

  “落山城的事,諸位都知道了吧?”

  白衣男子聲音柔和道。

  眾人紛紛回應:“有所耳聞!”

  白衣男子說道:“出手的是貪狼族,蝰蛇族,和蠻牛族,他們都是窮奇族的附屬種族,此次襲城,是窮奇族的意思!”

  眾人面無異色,顯然早已知曉。

  白衣男子繼續道:“巡天司剛得到消息,三日前,窮奇族神子死于霧隱禁地,此次襲城,多半是因為此!”

  聽得這話,眾人頓時大驚。

  “窮奇神子死了?此事當真?”

  “太好了!此子天賦超絕,一旦等他成長起來,必成我等心腹之患,我等一直想找機會將他擊殺卻未能成功!”

  “是誰做的?”

  白衣男子搖頭道:“諸位莫急,先把這還天鑒的光影看完!這是當時落山城內一位巡天司成員所取,看完后,我們再討論!”

  話音落下,大殿上方的畫面開始動起來。

  自那紅色人影出現,到三只大妖顯化真身,再到它們被神火吞噬,掙扎求生,只用了短短片刻。

  這是一場碾壓性的戰斗。

  大殿內漸漸響起倒吸冷氣之聲。

  這還天鑒也不知是何等法寶,所釋放出的光影不止是一段影像,居然還有真實的道韻和法則氣息顯現。

  雖然只有些許,卻也已極為逆天。

  “這是什么手段?”

  “好強大的火系法則,此人是誰?”

  “那三只大妖在真仙境停駐多年,實力非同小可,便是等閑大羅天仙,聯起手來也可抗衡一二!可此人,居然翻手之間便將它們鎮壓,而且連大羅天都未展露!”

  “這是純粹的法則之力碾壓,他凝聚了多少法則之環,五個?還是六個?”

  “不,不止!窮奇族神子雖然藏得深,但我見過他,法則之力絕達不到這種程度,此人……至少凝聚出了七個法則之環!”

  “天吶!他是人族嗎?人族居然還有如此了不起的人物?”

  一群白袍人難以自抑地夸張地叫出聲來,紛紛站起身,一雙眼瞪得老大。

  白衣男子說道:“初見這一幕時,我與諸位一樣驚訝!但現在,比起驚訝,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我們去做!”

  眾人收斂神情,齊齊拱手道:“請仙君吩咐!”

  白衣男子聲音少了幾分柔和,多了幾分不容置疑的威嚴:“窮奇族侵犯我人族城池,雖得這位神秘強者相助,未造成太大傷亡,但……”

  “做錯了事,必須付出代價!我人族子民,絕不許枉死!”

  “聯盟第四天軍已經出發前往窮奇祖地,我需要諸位幫助!”

  眾人再度一驚。

  聯盟第四天軍,乃是一只王牌天軍,征戰無數,整個祖庭單單是在他們手上除名的強族,便不下一手之數。

  所有人都明白,那位要動真格了!

  窮奇族此番就算不被滅族,至少也得狠狠地掉幾塊肉。

  有人詢問道:“可是要我等各族協同進攻窮奇族?”

  “不!”白衣男子說道:“人族血仇,自當由人族自己報。”

  “我要諸位做的事,與那神秘強者有關!”

  “相信諸位也發現了,方才還天鑒的影像里,那位神秘人的容貌模糊,分明以特殊手段遮掩過,不想別人知道他的身份!”

  “此事若傳開,祖庭各族必有動靜!我們要幫他!”

  “怎么幫?”有人詢問。

  “我已傳令巡天司,盡量抹去此人在這件事情中的痕跡,不在人族之中傳播!諸位回去后,約束好族中晚輩,莫要再對此事追究!”

  “這些日子,各道域邊境將全面戒嚴,若有誰膽敢伸出爪子越界,直接斬了!”

  “仙君放心,我等知曉!”眾人點頭道。

  白衣男子點點頭,忽然用手指敲打桌面,若有深意地掃過眾人:“我知道,在場各位,族中有人與那邊有些來往!”

  此話一出,場間死寂,部分人面色煞白,低下頭去,一些人眼中閃過些許慌亂,擺手道:“仙君明鑒,絕無此事!”

  白衣男子平淡道:“諸位莫要驚慌!如今局勢未定,你們為族人謀未來,多做幾手準備也在情理之中,可以理解!”

  “而且,你們家大業大,每日俗事那么多,下面的事,有疏忽也正常,只要及時補好疏漏,人皇不會在意的!”

  場間再度沉默片刻。

  一位距離白衣男子最近的老者平靜說道:“邪靈族乃眾生大敵,我等雖無大智慧,卻也明白這個道理,絕不會做那等愚蠢之事!”

  “至于族中,正如仙君所言,事務太多,難免有疏漏之時!不過仙君放心,我等回去后,便會嚴加整頓盤查,若有私通邪靈者,絕不偏袒,立即交由人皇陛下處置!”

  眾人連忙附和:“不錯不錯,正是如此!”

  白衣男子看著那位老者,柔和笑道:“有敖老此言,我便放心了!”

  被稱為敖老的老者緩緩點頭行禮。

  白衣男子站起身,笑著說道:“好了,今日事畢,諸位請回吧!”

  眾人告退離去。

  白衣男子瞇著眼,笑意逐漸收斂,取出一枚古鏡。

  古鏡現出光華,繼而浮現出一道傲立于天地間的背影,身披雪白的長袍,如垂天而下的天幕,霸氣而恢弘。

  白衣男子拱手行禮:“人皇!”

  古鏡中的背影轉過身來,露出一張驚世駭俗的容顏,歲月仿佛沒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跡,唯有一股自內而外浮現出的沉穩和堅毅。

  人皇微笑說道:“說過多少次了,私下無人時,和以前一樣,喊我沈兄便好!”

  白衣男子張了張嘴,苦澀搖頭:“人皇,事情已經辦完了!”

  人皇神情不經意間收斂,點頭說道:“他們反應如何?”

  白衣男子說道:“心中有鬼,藏不住的!”

  人皇毫無意外,說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希望他們學會收斂,否則……”

  白衣男子點點頭,隨即想起什么說道:“對了!落山城傳來的影像,還有最后一部分,被我掐掉,已單獨送去您那,您看到了嗎?”

  人皇臉色微正,點頭道:“九環法則之力……真是讓人意外!”

  白衣男子佩服道:“人皇就是人皇,只是意外而已,我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差點嚇得從床上滾下來!”

  “這可是九環法則之力,祖庭這么多年,除了初代人皇和您,再無其他人……”

  人皇笑罵道:“你這家伙,什么時候學會陰陽怪氣了!”

  “九個法則之環的確讓人意外,但我更想知道的是,這是否是他的極限?”

  “極限?九環還不是極限嗎?”

  白衣男子皺眉不解,又想起什么,說道:“人皇,聽您這話的意思,您好像知道那是什么人?”

  人皇搖頭,笑了笑說道:“這件事,你以后會知道的!通知下去,不光是外族,即便是我們內部,也別去查他!”

  白衣男子拱手道:“是!”

  人皇忽然問道:“學府開設的事,準備得如何?”

  白衣男子道:“第一所學宮已經建好,但院長和導師方面的人選,還未確定!”

  人皇點點頭,說道:“院長之位,讓我父尊來吧!”

  白衣男子猛地震驚:“紫薇仙王?他老人家要親自擔任院長?”

  人皇見他吃驚的表情,嘆了口氣說道:“教育乃一族之大計!”

  “人族有億萬萬子民,我們有億萬萬份希望,這才是我們敢與邪靈族拼死一戰的底氣和力量所在!”

  “若非我此刻抽不開身,其實一開始是想我自己來的!”

  “這!”白衣男子更為訝異。

  “你要相信,我們的族人,可以源源不斷創造奇跡!”

  “而且這些奇跡在不斷發生,時刻準備開花結果!”

  白衣男子微怔,說道:“您是說,那位凝聚了九個法則之環的神秘強者?”

  人皇說道:“不止是他,還有你!”

  白衣男子訝異道:“我?”

  人皇點頭:“上一位虛空仙王以身化道,融入五域已一千多年!我希望,你可以成為下一位虛空仙王!”

  白衣男子嘆了口氣:“很難!”

  人皇笑著說道:“當然很難,可別忘了,你可是虛空神體!”

  白衣男子深吸一口氣說道:“我還差一些積累!”

  人皇說道:“前些日子,我在虛空極境發現一處秘境,蘊含虛空之道的真諦,極為難得!”

  白衣男子說道:“我回去安頓一下!”

  人皇點頭:“到時候,我讓曉兒去接你!”

  這座不大的城鎮沉浸在劫后余生的悲喜之中。

  雖然因為那位神秘強者的出手,城內的百姓幾無傷亡,但負責守護城池的年輕士兵們還是損失了不少。

  這種情況下,載歌載舞肯定不合適。

  所有人都匯聚在城池中央那高大的石臺下。

  城主剛剛成年的兒子包扎好身上的傷口,紅著眼,提著酒壇子,沉默著給所有人敬酒,然后把剩下的酒倒在了地上。

  場間響起整齊的倒酒聲。

  人潮散去,各回各家。

  城內的大街小巷很快飄起菜肴的香味,煙火氣十足。

  祖庭幾無凡人,吃飯是種儀式。

  不論是慶祝生存,還是為死者送行,總要有些儀式感。

  李含光和白知薇受邀去城主府用餐,理由自然是他們協助軍醫救了很多的人。

  一頓飯吃得有些沉默。

  白知薇不會喝酒。

  李含光更是連筷子都沒拿一下。

  心情不大好的時候吃東西,對他而言本就是不合理的事。

  夜盡天明時,二人離開了城主府。

  他們并肩走在安靜的大街上,朝著街道盡頭走去。

  “我今天救了一百二十四個人!”

  白知薇低著頭,邊走邊說:“我從小就喜歡做醫者,像我父親那樣,今天我本應高興,但不知道為什么,越想越難過。”

  李含光很安靜,沒有說話。

  她早已習慣,自顧自繼續說著:“那些異族抬手一揮就可以殺死一片人,而我……很努力很努力,才可以救回其中一部分!”

  “我的醫術比父親終歸是差遠了!”

  “如果今天是他在這,一定可以救更多!”

  李含光以前一直不明白,那些狗血故事里,女主動不動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是什么腦殘行為?博取同情和關愛?

  直到今天他才發現,原來這種事,可以那般自然,而讓人生不出厭惡。

  “就算你的醫術比你父親強一萬倍,又有什么用?”

  白知薇抬起頭,不解地看向李含光。

  李含光平靜說道:“學醫,救不了這世間!”

  “這世上能毀滅一切的是力量!能拯救一切的還是力量!”

  “除此之外,其他都是虛談!”

  白知薇聽著他的話,眼眶里隱隱有淚珠打轉:“你說的我都懂,可我修行天賦那么差,我不可能有你說的那種力量,永遠不可能!”

  李含光伸出手,輕撫她的頭,輕聲道:“你有!”

  陽光躍出地平線。

  兩道影子自街頭蔓延到街尾。

  少年少女的眼里有光。

  就像這世界應有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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