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后…廖銘禹負手站在離地道口五十米外,面色鐵青地看著眼前忙前忙后的士兵。
他們頭戴面罩身穿防化服,可以說從頭武裝到腳,將身體裹得嚴嚴實實。
各式各樣實驗器皿和設備被戰士們清理了出來,只可惜沒能找到和實驗有關的資料報告,甚至連一顆毒氣彈也沒有,想來在日軍敗亡之際已經被一一銷毀了吧。
但令人怒火中燒的是,在地道里其中一間密室中,居然發現了大量腐敗不堪的尸體。有的手腳齊根而斷,有的胸口還插著刺刀或者鋼筋,有的全身皮膚焦黑成碳狀,甚至還有脖子被捏到一百八十度的,凄慘之狀令人發指。
從殘骸服裝和死亡姿態上看,絕對是手無寸鐵的平民老百姓,而且他們生前肯定遭受過非人的虐待。
洪木摘掉防毒面罩,大步流星地走向廖銘禹,開始匯報起了工作:“鈞座,里面都已經清理出來了,沒有發現那些東西,但從他們指揮部內找到這個…”
說著他將文件遞上去,雖然已經極力掩住口鼻,可那股令人作嘔的腐爛惡臭還是撲鼻而來,即便隔著幾十米遠也依舊讓人臭不可聞。
廖銘禹頷首不語,只是默默接過文件,逐漸皺起的眉頭說明了他此刻心情是有多糟糕。
“下去的弟兄沒出岔子吧?”一旁的陳繼澤連忙問道。
“除了臭了點其它倒也沒什么,小鬼子還真她媽歹毒,你瞧瞧那些尸體,唉真是…”洪木長吁短嘆,也被實驗室里的慘狀刺激得不輕。
草草看了一下這兩頁黃紙,這只是一份聯絡電文,不過卻是出自南方軍總指揮部,落款還有最高司令長官寺內壽一的大名。
內容不多,只是要求密支那城防司令官銷毀岡字9420分部有關的所有資料,不能向外界泄露半點消息,并且清除49號實驗室所有實驗對象,收到命令后即刻執行。
緩緩放下手里的文件,廖銘禹揮手命令道:“把這些尸體處理掉吧,他們身上很有可能都攜帶了致命病菌,必須燒毀深埋。”
“明白。”洪木答應一聲,再次戴上了防毒面罩,轉身就走。
從實密室內共計清理出一百二十五具尸體,而這些只是冰山一角,大部分都被小鬼子坑殺掩埋在不知名的地方。
根據找到的不完整資料來看,這個地方只是岡字9420部隊的一個分部實驗室,其目的就是為了分擔新加坡總部的研究壓力,實驗各種細菌傳染病對人體造成的傷害,從而制造出殺傷力更大的生化武器支援前線。
畢竟這里有著得天獨厚的環境,實驗對象可以說取之不盡,不管是當地土著還是在緬華僑,亦或者大批被俘的英、華兩國士兵,在日軍占領密支那后他們全都淪落為小鬼子的試驗品。
作為從731部隊基礎上成立的分支,岡字 部隊主要研究以鼠疫作為軍事武器。他們研究發現,每1萬只老鼠可以生產10公斤鼠蚤,而鼠蚤在攝氏27度到30度、濕度90的環境最為活躍。
為了獲得鼠源,日軍命令被俘英軍和大量當地百姓為其捕捉老鼠,甚至用死尸來吸引老鼠,然后將其捕獲。而這些為日軍捕捉老鼠的英軍,很快又要變成實驗對象。
部隊研究人員將被捕捉到的老鼠喂養起來,然后注射鼠疫桿菌到它們身上。老鼠患病后很快生出鼠蚤,鼠蚤以食用死去的宿主維生。研究人員再把鼠蚤從宿主尸體上分離出來,以血液飼養。每3至4個月,會把數以百萬計的鼠蚤,以玻璃瓶送往暹羅,隨即被用在前線戰場上。
當老鼠不夠維持使用時,日軍還會從各地運老鼠到此,繼續養殖鼠蚤,僅1943年在東京一處運往新加坡的老鼠就超過3萬只。
要知道鼠疫是人類歷史上最致命也是最恐怖的疾病之一,只需5克帶有病毒的鼠蚤,就可以輕松殺死500600人,令日軍不用浪費彈藥就可以大規模殺傷敵兵。
這些帶有病毒的鼠蚤事實上在東南亞戰場用量不大,主要用于中國戰區,在一次空襲行動中,日軍投放鼠蚤攻擊浙江地區的守軍部隊,造成至少9000人死亡。被殺傷者除了士兵之外,數萬無辜百姓也遭受波及。
除了鼠疫,他們還以活體進行鼠疫、傷寒、炭疽、結核、梅毒等實驗,用作于開發新型生化武器。
像什么凍傷及燙傷試驗,人在真空下情況試驗,人在不同氣壓下情況試驗,人忍受饑餓的時間試驗,動物血液代替人血試驗…各種變態行徑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們做不到。
所以這支部隊一點都不比北方那個731差多少,同樣是沾染了無數華夏人鮮血的劊子手。
對于這幫惡貫滿盈的王八蛋,廖銘禹恨不得立馬除之而后快,但岡字9420部隊的總部在新加坡,就現在的位置還鞭長莫及。
想到這里廖銘禹不由地冷笑一聲,這些只是暫時的,部隊南下勢在必得,就算遠征軍止步于密支那他也會帶著隊伍繼續打到新加坡,那些血債日本人遲早得還!
“繼澤,那批日軍戰俘現在在什么地方?”
陳繼澤面色微變,鈞座在這個節骨眼上提起他們,怕是有什么想法啊…
雖然不解,但他還是一老一實回答道:“回鈞座,我等根據命令,把戰俘都押送到了城東區大營,各路部隊抓到的鋒俘虜也在那邊。”
廖銘禹點點頭,那個地方他是知道的,原本屬于日軍兵營,如今卻變成了看押集中營,都算是廢物利用了。
“現在那邊是哪個部隊在看守?”
“是虞師的第一團,團長是張立憲,鈞座您是要…?”
陳繼澤剛想發問,卻看到廖銘禹抬起的手臂,那意思已經不言而喻,他只好將話咽回肚子里。
“董刀,馬上帶警衛營和我走一趟。”
“明白!”董刀立馬點頭應道。
陳繼澤表情瞬間大變,他多少猜到了廖銘禹的意圖,雖然明白軍人的天職是服從,可還是忍不住提醒道:“鈞座,眾目睽睽之下,怕是…”
“怕是什么?天塌下來有我來抗,其它的你不用管。”
廖銘禹冷哼一聲,心中的怒火卻半點沒減:
“那幫喪盡天良的畜牲以為放下武器就能安然無事,往日的仇恨一筆勾銷,憑什么?我再給你們重申一遍,咱們榮譽第三師不需要任何俘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