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漏防的消息很快傳到了廖銘禹的耳中,不過此時兩個主力團都在前沿,他也沒有多余的兵力過去支援。
而且日本人今天晚上的行動面十分巨大,不僅是火車站,整個南北包圍圈都戰成了一團,到處都是亂飛的拽光彈和爆炸的刺眼火光,小鬼子趁著夜色像瘋了似的發起了一波接一波的萬歲沖鋒。
突如其來的瘋狂攻擊完全打亂了各部隊的部署,面對那密密麻麻不斷發出鬼叫般嘶吼的人潮,士兵們很難做到像白天那天臨危不懼,在慌亂中好幾條防線都被日軍撕破了口子。
小鬼子也不戀戰,一些防線被突破后他們立馬脫離戰斗,集中朝缺口向外撤離,當遠征軍各部反應過來已經為時已晚。
“報告鈞座,三團那邊的口子已經堵住,二團正在圍剿最后的敵人,問題應該不大,就是…火車站那邊…”
聽著陳繼澤的匯報,廖銘禹的眉頭慢慢皺到了一起:“具體情況呢?”
“一團西南角陣地失守,日軍在那個位置打開了一個缺口,他們的主力正在向外突圍,防守此地的一個連…全部犧牲。”
說完陳繼澤也無奈地嘆了口氣,這里面多少也有他自己防守調度的失誤。
廖銘禹泯著嘴不多言語,目光盯著地圖,手里卻在把玩著一支鉛筆。
他們離火車站有些距離,這天黑路遠的,到了那邊估計戰斗都結束了,況且現在手里面除了董刀的半個警衛營就沒別的部隊了,就算現在想去支援也是杯水車薪。
暗自籌措了片刻,廖銘禹隨手將鉛筆隨手丟在了桌上,厲聲道:“通知要麻,讓他們暫時收縮防線,至少確保主陣地不得丟失,其它的再說吧。”
“明白。”
經過了一晚上的鏖戰,硝煙未散的戰場上已經看不到那些如野獸般的身影,不過滿地尸體倒像是在述說著昨夜的血雨腥風。
各軍陣地上也是一片狼藉,士兵們面無表情,機械地搬運著陣亡同伴的遺骸,血腥味仿佛還彌漫在空氣之中久久不能散去,樹梢上的烏鴉卻發出刺耳的呱呱叫聲,好像迫不及待地想要開始這頓饕餮盛宴。
日本人是出了名的瘋狂,絕境之中這些豬狗更是喪心病狂,趁著夜色他們發動的人海反沖鋒的確給各部隊造成了不同程度的傷亡,不過這份代價也是巨大的。
戰場上被擊斃的日本兵起碼不下五千之數,其中卻沒有一個傷員,他們要么已經自行了斷,要么就被早上打掃戰場的遠征軍士兵就地處決。
日軍主要突圍方向集中在西南面一團駐守的火車站,以及西北面駐印軍新22師的防線。因為縱觀整個包圍圈,只有這兩個方向的守備力量最薄弱。
戰士們竭力阻止敵人反撲,可仍有不少漏網之魚成功逃出生天。雖然不清楚突圍成功的小鬼子具體要多少,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一夜血戰后留在密支那城內的日軍已經不多了。
“克虜伯,咱們的炮彈還剩多少啊?”
炮兵陣地上,廖銘禹正拿著望遠鏡觀察著前方,目前所有火炮都已調整好參數,炮口直指密支那城區。
克虜伯像座肉山似的立在旁邊,手中還舉著一只羊大腿大快朵頤,嘴里油香滿溢說不出的快活,壓根就沒注意到別人說話。
李連勝趕緊上前提醒:“胖子,鈞座問你話呢!”
“啊?什么…?”克虜伯一愣,鼓著腮幫子含糊不清的問道。
“羊腿好吃不?”
“好吃…”
丟人現眼啊,李連勝白眼直翻,一腳踢在克虜伯的肥臀上,恨鐵不成鋼地罵道:“癟犢子玩意兒,就他媽知道吃,問你咱炮兵團還剩多少炮彈!”
原來是這事啊,說道炮兵問題胖子立刻來了精神,在身上抹了抹帶油的雙手,連忙從兜里掏出個小本翻了起來:“這個…75山炮剩下三百八十六枚,105的還有兩百三十三枚,155的有八十枚,其余各口徑迫擊炮差不多還剩一個基數。”
“大口徑野戰炮平均每門剩下不到10顆炮彈了啊,這兩天倒是讓你玩嗨了吧。”廖銘禹笑著揶揄道。
聽到這話克虜伯也只好笑著撓撓頭,不過還就是這么回事,百炮齊鳴的感覺真叫一個暢快。
“算了,反正后面的補充也快到了,你們倆給我聽好,待會把炮彈全部打光,給我使勁往城里招呼,這最后一戰咱第三師可別落了風頭。”
“是!鈞座!”兩人異口同聲地回答道。
廖銘禹笑了笑頷首不語,史迪威的聯合行動計劃一大清早就已經送了過來,今天全線將發起最后的總攻,一舉殲滅密支那所有日本人。
按照“酸醋喬”大炮主義的性格,進攻之前肯定是火炮開路,隨后裝甲部隊配合步兵踹門,所以他一早就把命令傳達到各部隊,準備給小鬼子來一場“上帝的洗禮”
昨晚那一戰雖然打得火熱,但廖銘禹很清楚,日本人已經耗光了他們所有的力量,不管他們逃走了多少,剩下的兵力絕不可能再發動像昨夜那樣的萬歲沖鋒,這些畜牲的失敗已成定局。
早上八點左右,南路的第三師、東路72軍、第2軍,北邊駐印軍兩個師,各路大軍的炮兵團都已經做好了準備,隨著開火命令下達,方圓數十公里內頓時響起了震耳欲聾的撼天巨響。
無數炮彈如傾盆大雨般砸向了城區,恐怖而又密集的爆炸遮天蔽日,這種數百門火炮齊向一個點射擊的場面可不常見,各種房屋在頃刻間被炸得粉碎,躲在里面的日本兵根本找不到什么安全區,只會在聲聲爆炸中和瓦礫一起變成齏粉。
盟軍方面根本沒考慮保存建筑這一問題,史迪威昨晚也被小日本的喪心病狂給嚇得不輕,現在哪有功夫跟他一老一實的過招,破而后立才是王道。
短短十來分鐘,密支那遭到了前所未有的火炮洗禮,十幾公里的密集內已看不到多少完整的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