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畢方帶著哈雷朝著北方前進。
稀疏的枯黃干草漫到大腿處。
若是穿著短褲,皮膚稍顯細膩一些,一場徒步下來,必然會滿是白痕,要是運氣糟糕一些,碰上帶刺的植物,血痕是必然的。
萬一有毒,更是可能當場打出GG。
畢方所說的要教一些不同的東西,此時還沒有機會體現出來。
只是在徒步的過程中和觀眾們閑聊,介紹著一些非洲大草原的風貌,以及此時他們可能遇到的一些食物和風景。
“其實,十月初對于北半球的非洲草原而言,是一個相當特殊的節點,在這個時間段,我們可以看到很多平時看不到的東西,可以說是最好的一個時間段。”
怎么說?
是動物大遷徙吧?
我去過肯尼亞,大遷徙一般六七月就開始了,到九月就徹底結束了,現在都十月了,怎么可能還看得到大遷徙。
“要說大遷徙的話,一般的確是六七月就開始了。”看到彈幕的畢方毫不避諱的承認了這一點,可轉而又露出笑容,“但是,大遷徙來得快,回來的也快。”
“動物怎么遷徙過去的,我們的確是看不到的,晚了幾個月,可它們怎么回來的,我們現在可是能看得一清二楚,剛剛好。”
肯尼亞地理位置特殊。
它既不完全的屬于北半球,也不完全的屬于南半球,而是橫跨南北,中間就是赤道。
這也就意味著,當肯尼亞草原的最北端是旱季,大地干裂時,它的最南端可能是濕季,水草豐茂。
如此顯著的差異,也就造就了整個自然界最震撼的場面——動物們的南北大遷徙。
非洲大草原的干濕季與各個半球的夏季時間是相同的。
因此從每年的5月中后期開始,非洲北部的塞倫蓋蒂國家公園就即將迎來它的旱季。
在這期間,公園的水草漸漸枯萎,食物上的缺少,就不能滿足大量食草動物們的需求。
再加上這個時間點非常湊巧。
春天來了,萬物復蘇,又到了動物交酉己的季節。
凡是看過動物世界的人,都不會對這句話陌生。
對于大多數食草動物來說,它們的繁殖期都集中在每年的35月之間。
非洲大草原上的食草動物也不例外。
生存和繁衍是每種生物的本能。
所謂的發情期看起來似乎是對生物繁衍本能的違背。
有些人認為,若是動物可以如同人類一樣,一年四季都可以繁衍,那種群數量一定可以大大提升。
然而,這種想法是錯誤的。
實際上動物的發情期并非是對種群數量的限制,反而是為了提升后代的存活率,讓種群數量增加。
自然界的法則與人類社會大不相同,在自然界中“適者生存”是永恒不變的真理。
春天,萬物復蘇,溫度適宜,舒適的環境為動物們提供了庇護和食物。
大多數動物也都會選擇在這個季節進行活動,然后在夏季生產。
在夏季,植物正是繁茂的時節,氣候也更適宜。
如果在冬天生產幼崽,幼崽極有可能在食物不充足的情況下被凍死。
草食性動物有了充足的食物變得更加活躍,依托于此,肉食性動物的捕獵也變得更加容易,這樣兩者的后代都可以更好地生存下來。
交配和繁衍是極其耗費體力的一件事,有些極端的動物在懷孕時更是會選擇完全不進食等待生產,生產后絕大多數雌性動物也都處在一種虛弱狀態,需要及時調養。
所謂好鋼要用在刀刃上,動物的繁衍也是這個道理。
因此,所有的能量都要攢一波,在存活率最高的春天釋放出來。
當然,也并非都是所有的動物都選擇在春季活動,這其實也和動物的孕期有關,比如鹿就是在秋季進行。
由于鹿的孕期較長,在秋季活動后,正好可以在春季產出幼崽,實際上也是遵循了上述的規律。
干旱的到來。
族群的數量暴增。
兩種原因疊加,供需的平衡被嚴重打破。
為了活下去,食草動物們就不得不開始向塞倫蓋蒂的西北面遷徙,只為追趕青草和水源。
食草動物跑光了,食肉動物也不例外,接著,在食物鏈的作用下,幾乎大大小小的生物全都得動起來。
這樣的場面是十分壯觀的。
百萬頭的角馬,數十萬計的斑馬、羚羊組成聲勢浩大的隊伍,從坦桑尼亞的塞倫蓋蒂保護區北上,終點是肯尼亞的馬賽馬拉國家公園,跋涉3000多公里。
途中不僅要穿越獅子、豹埋伏的草原,提防隨時有可能出沒的豺狗以及在狹窄的馬拉河兩畔聚集的鱷魚,這些食肉動物準備分享即將到來的盛宴。
大量的動物紛紛越境,穿越馬拉河,來到馬賽馬拉,這樣的情況會一直持續到每年的9月乃至10月。
現在就算能看到,或許也只有零散的幾個小族群,根本稱不上是大遷徙。
可為什么能看到回程啊?
這一次直播也要好幾個月嗎?
畢方搖搖頭:“當然不是,我們能看到回程,是因為這種動物大遷徙,并不像候鳥一般,秋天走,春天回,而是僅僅只有不到一個月的停留。”
“因為很快,南半球的大草原也即將迎來旱季。”
“并且動物們遷徙過去的馬賽馬拉國家公園,面積只有塞倫蓋蒂的十分之一。”
“根本并不足以維持數量龐大的食草動物們。”
“從10月份中旬開始,當非洲的塞倫蓋蒂大草原重新迎來的雨季,在雨水的滋潤下,青草開始返青。”
“此時,短暫避難過后的動物們就又得要重新回遷到塞倫蓋蒂,整個過程大概持續一個月的時間,基本結束要在每年的12月。”
“12月,動物們回到了家園,開始繁衍后代、修養生息,逐漸補充在路途中失去的同類數量,為第二年做準備。”
“在這數以百萬計的遷徙隊伍中,只有30的幸運者能夠回到出發地,而跟隨它們一起回來的,還有40萬在驚險旅途中誕生的新生命。”
“所以,再過十幾天,我們可能就能幸運的看到這一震撼場景了。”
好家伙,要是倒霉點,是不是剛過去就要趕回來(狗頭)
也不一定,大家都回來了,吃草的不就少了嗎,說不定就正好(狗頭)
這么說起來,我們還是可以看到動物大遷徙啊 好耶!
禁止好耶 放眼望去,所有的草都枯黃色,沒有一絲生機。
大地十分堅硬,雖然沒有龜裂,但這同樣是缺失水分的體現。
倘若水源充足,那地面不應該是如同水泥般的堅硬,而是較為柔軟,能清晰留下腳印的。
可現在的連保護中心的小車駛過都無法留下痕跡,可見土地因為缺水而干硬到了何種地步。
不過還是能偶爾看到有動物在草原上經過。
草叢內響起嘻嘻索索的聲音,一只棕色的老鼠消失在了窄小的巖石洞穴內,只留下了在洞口無效刨土的哈雷。
行走了數個鐘頭,畢方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嘴唇在發干。
沒有抓到老鼠的哈雷開始顯得不耐煩,它開始往畢方身邊靠,試圖“躺倒”。
獵豹本就是一種不喜歡長距離行走的生物,此刻更是表現得相當透徹。
面對還在繼續前進的畢方,幾次躺倒失敗的哈雷快速前進了幾步,走到畢方身前,直接一躺,倒在了地上,任憑畢方走過,都不再起身,只是起伏著胸膛,在地上叫了幾聲。
這是走不動了啊 現在就已經不行了嗎?
擺爛(吃西瓜)
畢方笑了笑,倒也沒有強迫,而是看了看四周,順勢找了一個小土坡,也不管一旁的獵豹,徑直朝著土坡走去。
地上的哈雷抬起腦袋看了看,結果卻被草叢擋住了眼睛,等候了片刻還不見畢方的身影,只得站起身來,這才看到了立于土坡之上的畢方,趕忙跑了過去,緊接著繼續往地上一趟。
可此時畢方確實一把薅住了它的后頸肉,拖到了山坡之上。
“獵豹大部分時間都是躺著的,在一天中最熱的時候,它們的活動量最少,會在大樹陰涼的保護下休息。”
“雖然肯尼亞的天氣不是很熱,但也不影響它喜歡躺著的特性,它們也不喜歡長距離遠征,現在的確應該休息一下。”
“不過原生獵豹是一種很膽小的動物,它行走的時候會很警覺,不時的停下來東張西望,看看有沒有可以捕食的獵物。”
“另外一點的話,它也要防止其他的猛獸捕食它,一般都是午間休息,午睡的時候,甚至會每隔6分鐘起來,就要起來查看一下,看看周圍有什么危險。”
“所以我們現在就要有意思的讓它培養這個習慣,在一些視線比較好,也就是海拔比較高的地方,養成先觀察,后休息的習慣。”
“當然,一次肯定不行的,但是次數多了,它總是會明白的。”
在土坡上,哈雷在畢方的逼迫下坐了下來,出于動物的天性,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四周,接下來才跟在畢方身后,在一棵大樹下停留休息。
畢方將空地清理出來,一屁股坐下來,走了半天的他并沒有太多的不適。
嘴干是干,但程度很輕微,并沒有到缺水的程度。
哈雷的反應也太逗了這輩子沒這么累過 哈雷:這兩腳獸在干什么(狗頭)
想摸摸什么時候我也要去一趟非洲大草原!說不定還能碰到哈雷呢 “大家不要看我好像不怎么怕獵豹,但這不代表獵豹對成年人而言就沒有威脅了。”
畢方直接抓起了一旁哈雷的爪子,和自己的對比,雖然獵豹整體纖細,可光看手臂,并沒有細上太多。
“普通人的胳膊其實并不比獵豹的前肢粗。獵豹可以在3秒內加速到110km/h,意味著可以在和博爾特百米賽跑的時候可以讓他先跑60米,而獲勝的會是獵豹。”
“此外獵豹在高速追到獵物后經常抱著獵物一起翻滾,所以千萬不要以為他的身體很脆弱,貓科的骨骼比人類要堅硬的多。”
接著畢方又張開獵豹的嘴巴,在不太情愿的狀態下拍攝它的犬牙。
“獵豹的牙齒比花豹小,但是足夠尖利,這是由于小的頭部能保證更高的奔跑速度,頭小,牙齒自然會小,也自然沒有獅子那強力的下顎。”
“所以獵豹通常不能咬穿獵物的喉管,而是像鉗子一樣讓獵物窒息而死。”
“但是人的皮膚沒有毛覆蓋,而且比野生動物要薄,喉管也小,獵豹憑借3.5厘米外露長度的犬齒足以咬破人的喉管。”
“通常人被咬破喉管不會馬上致死,反而會由于吸進大量空氣變得更精神,然而附帶咬破脖頸的動脈倒是會血流不止,因此有失血過多而死的可能。”
“獵豹的咬合力可達到340磅,花豹550磅,非洲獅 1050磅,東北虎1100磅,而斑鬣狗達到了1300磅。”
“這樣一對比起來,好像不是很高,但拿大狼狗德國牧羊犬來對比就很了不起了,因為德牧的咬合力是230磅,也就是40公斤重,只有獵豹的獵豹三分之二左右。”
“所以想打死獵豹,首先要能打死大型犬科。”
“而且犬科是沒有貓科動物的利爪的,雖然獵豹的爪不如花豹和老虎,但是對一個赤裸著身子的人類來說依然很具威脅。”
“尤其是獵豹的拇指下的爪,不僅可以伸縮的,而且比較長,可以幫助勾住并切割獵物,經常看貓科紀錄片的應該知道,有時候獵豹追到獵物,獵物身上就突然被拉開了一道口子,這就是它拇指爪的功勞。”
畢方將獵豹的拇指爪從肉掌中擠出來,展示一番,算是給觀眾們一些提醒,不要真傻乎乎覺得野外的獵豹都很可愛,想上去摸摸。
他的粉絲太多了,里面出一些奇葩畢方都毫不意外。
休息的過程中,畢方也沒有閑著,他扒了一些樹皮,將其中的纖維揉搓出來,制作成繩子,用來備用。
等休息了一個鐘頭,畢方帶著已經恢復的差不多哈雷繼續趕路,一直到下午三點,在哈雷又要堅持不住,準備擺爛的時,他終于發現了一個不錯的目標。
一群狒狒。
“找到水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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