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線粒體的起源,畢方知道有一個非常有意思的假說。
線粒體曾經是細菌的真核細胞器,與人類是內共生。
簡單來說,線粒體在很久很久以前,是一個獨立生物,機緣巧合下與人類相結合,最后成為了人體的一部分。
時至今日,它仍然具有一定的“獨立性”。
證據就是線粒體跟人類基因組完全兩碼事。
線粒體基因組長度16569,編碼37個基因,主要是呼吸鏈相關的。
人類核基因組長度30億,編碼23萬個基因,包括全部內容。
二者從序列上沒有同源性。
而人類體內的其他組織的基因組都是人類核基因組。
現代生物學分類鑒定的金標準就是根據基因組而非外形特征,因為過去很多分類方法容易出錯就是如此。
有的長的不同其實是一個屬,有的長的很像其實分類很遠。
例如長的像老鼠的樹鼩其實是人類近親,而藏獒和茶杯狗看起來完全是倆物種,后者甚至都沒有前者的繁育器官大,但是連生殖隔離都沒有。
不過內共生不是寄生,這是兩碼事。
單細胞生物要生存,要攝取物質和能量。
如同“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一樣,大細胞也要吞小細胞。
這個過程稱為“胞吞”。
胞吞過程與細胞膜的流動性密切相關,被吞的東西會被包裹上一層細胞膜進入細胞內部,細胞進行一系列的操作將其分解利用,吐出細胞外,吐出去的過程叫做胞吐。
如果被吞的是一個小細胞呢?
這個小細胞被吞了但是沒有被消化,而是共生在了大細胞中,這個就是內共生。
一些基因是可以被人類的身體吸收被整合掉,但是一旦整合了,那么就形成了新的系統,不再分彼此,服從整個系統的表達調控。
現在再把線粒體單獨分離出來,它也無法還原成最初的細菌和最初的生命。
這種情況其實非常常見,人類基因組里就有很多這樣的印記。
就像數百萬年前入侵人類基因組的病毒改變了人類胚胎干細胞中基因的開啟和關閉模式。
大約10幾億年前,一種大型的、具吞噬能力的古核生物吞進了一種需氧的、較小的、始祖原核生物。
吞沒問題,但要注意安全,被吞進去的生物反殺了可就不好了。
始祖古核生物可能有一系列應激變化來保護自己。
比如,細胞膜大量內陷形成了原始的內質網膜系統,從而限制被吞細菌的活動。
原始的內質網膜系統進一步特化,將細胞的遺傳物質包裹形成了細胞核。
始祖古核生物成了始祖真核生物。
有些被吞進的需氧細菌不僅未被消化分解,而且逐步在大的、始祖古核生物細胞內生存下來。
可能是需氧細菌覺得有家挺好,賴在始祖細胞中不走了。
做生物也挺簡單的,怎么舒服怎么來,費那個勁干嘛?
而始祖細胞相也能接受,這當于養了一個寵物,雖然要包吃包住,但是可以從需氧菌哪里中獲得糖酵解的能量和產物,這也不虧。
于是,兩種生物形成了相互依存的共生體,這對雙方都有益。
就這樣,在長期演化過程中,被吞進的生物由寄生過渡到共生,最終形成了線粒體。
支持以上學說的證據主要是因為對比線粒體和真細菌,發現它們由很多地方類似。
大小類似。
以二分裂方式增殖。
具有相似的共價、閉合、環狀DNA。
核糖體大小和結構相似,沉淀系數相同。
蛋白質合成可被抗生素抑制。
另外,內共生學說也能解釋為什么線粒體是雙層膜的,不過和大多人認為的可能不太一樣,雙層膜可能都來自細菌。
不過這只是最普遍最認可的學術假說,并不是鐵案。
畢方將繁雜的思緒甩去。
想得再多也沒什么用,反正最后還是要用的。
使用強化券,與先前一樣的流程出現在腦海之中,這一次的強化,相比于肌肉掌控強化,顯得更加瀾物細無聲。
渾身非但沒有發燙,反而像是進入了涼爽的秋天。
一切結束后,畢方的腦海中多了許多額外的信息,也恍然明悟了這張券的直接作用。
提升與優化線粒體的供能效率,并在機體陷入危機狀態時能夠進一步提升效率。
簡單來說,就是爆種。
類似于危機關頭腎上腺素便會大量分泌,人的力量,速度,反應都會得到增強,此時的線粒體也是同樣的作用。
這就像是打了雙倍的腎上腺素,可以爆發出更強的力量和能量。
至于有沒有延壽的額外效果,這一點就不得而知了。
畢方本身是傾向于存在的,畢竟系統的強化向來給力。
“呼。”
長舒一口氣,畢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舒暢,同時眼皮也變得沉重起來,有些昏昏欲睡。
此時太陽都還沒下山,但畢方依舊選擇上床睡覺。
傍晚,一位工作人員在帳篷外喊畢方去吃飯。
迷迷糊糊中畢方睜開眼,中途被打斷睡眠,依舊很困,可咕嚕嚕的肚子也發出了抗議。
短暫的糾結之下,畢方還是選擇了拒絕,表示自己還要休息。
要是答應了,那可不能吃完就回來睡,那幫子教授必定會邀請畢方暢談,到時候沒個個把小時根本回不了。
這樣的經歷畢方已經體會過很多次了,對此深有感觸。
直到第二天中午,畢方才起床。
一覺醒來神清氣爽,洗漱完還正好趕上了午飯,沒有比這更幸福的時刻了。
喂了阿爾法一些草料,畢方動身前往食堂。
白色的寬大帳篷內,一張張簡易的方形餐桌整齊擺放,陸續有人趕來,在幾口不銹鋼大鍋前打飯,然后選擇座位坐下。
畢方一個人打了雙倍的份,選擇了一個對角坐下,雖然這還不夠他吃的,可一個餐盤也放不下更多的食物了。
也沒必要麻煩別人多洗幾個盤子,反正是免費的,可以多來幾次。
“畢方先生休息的怎么樣?”
畢方剛坐下,瓦齊里同樣端在餐盤坐在了他的對角上,用勺子挖著鷹嘴豆泥,打招呼道。
瓦齊里昨天的確有好好招待畢方的想法,只不過對方并沒有來。
不過雖然沒來,也沒人有畢方不識時務的想法,任誰在茫茫大漠里走了兩個多月,終于結束后都想好好睡上一覺。
非要拉著對方起來應酬才是蠢,再者聽說對方在穿越撒哈拉之前,還在海上漂了一個多月,就更能理解了。
“很好,這是我這三個月以來睡得最舒服的一次了。”畢方豎起大拇指,同時叉起一只乳鴿,連皮帶肉帶骨頭直接生嚼,口舌生津。
餓了二十四小時了,吃上這么一頓大餐令人滿足到發指,就像是炎炎夏日,口渴難耐之際吞下一大杯冰水,又像是嚴寒冬日喝下一口熱氣騰騰的羊肉鮮湯。
埃及是典型的阿拉伯國家,信奉伊似蘭教,所以幾乎找不到豬肉以及相關的食物,而且也不吃任何動物內臟和沒有熟透的食物,所以生魚片之類的食品在埃及完全沒有市場。
酒鬼們到了埃及也會很痛苦,因為當地的飲料都不含酒精,埃及人也禁止飲酒。
雖然有諸多的禁忌,卻絲毫不能影響到埃及人對美食的熱愛。
當地的口味偏重,辣椒、咖喱、胡椒等等是多數菜肴都一定會使用的,并且埃及人喜歡濃郁、焦香和軟滑的食物。
如此一來,口味上倒是偏合畢方的胃。
再加上這里的食物相當豐富。
一種學者加上政府工作人員,這里的食物就不可能差,各種肉類應有盡有。
看到畢方大口吞咽,瓦齊里臉上笑容更甚。
幾乎每個人內心都有喜歡安利的一面,將自己喜歡的東西推薦給別人,獲得稱贊后,本身便會得到一種認同感。
此時的瓦齊里內心就是這樣帶著一絲淡淡的愉悅。
“烤鴿子是我們結婚的時候新郎必吃的一道美食,我們會在乳鴿的肚子里塞入大米和蠶豆,烤制后的鴿子肉質鮮嫩多汁、噴香撲鼻。”
“還有一種做法是把鴿肉、洋蔥、番茄和大米放在陶罐里做成燉菜。”
畢方豎起大拇指,將一塊鴿子翅膀連骨頭吞下后稱贊道:“有時間我一定試一試。”
“我們這里的烤肉串也不錯,非常受歡迎,都是選用上好的羊肉刷上鹽、胡椒粉、橄欖油等混合而成的調味料,然后切成小肉塊并穿在鐵釬上,烤制出的肉串金黃油亮、香味四溢、非常多汁,吃的時候還可以蘸佐料醬。”
瓦齊里去到一旁,回來時已經端回來了一盤烤肉串。
畢方先前并沒有看到那邊有這東西,想來是對方給他開的“小灶”。
對于這么形式主義的東西,畢方只想說。
多來點!
畢方毫不客氣的拿起來啃,羊肉切碎后用香料調味,再串上鐵釬烤,烤出的肉油香撲鼻,令人是食指大動。
吃完還能喝上一碗莫洛奇亞。
一道用錦葵做的綠色濃湯,把錦葵葉子搗碎后與羊肉、雞肉、或者兔肉、黃油、大蔥等食物放在一起熬煮,煮熟后的錦葵湯有點黏,但味道鮮美,吃的時候還可以用大蒜提味,和烤串一起非常解膩。
然后畢方就在瓦齊里驚人的目光中將多人份的烤串全部吃下肚,略顯不雅的打了個飽嗝。
“早就聽說埃及是香料之國,果然名不虛傳!”
“我一路上看到了許多不同種類的香料,可惜量不多,沒辦法收集起來。”
“那真是太可惜了。”
瓦齊里不無遺憾。
撒哈拉不完全荒蕪,雖然世界上多數農民與城市居民認為此處空蕩蕩的一片,難以耕種、不宜居住,對今天的人類沒有多少用處。
可這片大地對人類來說并不是毫無價值。
數千年來,這片干燥的大地出現了極有價值的東西,那就是香料。
香料這東西,用處多得很,能吃能聞能腌木乃伊。
就像桂皮八角,不僅能用來做菜,也可以用來做香囊。
論及用香的歷史,當埃及法老們開始玩兒香料的時候,歐洲的貴族們還在摘果子。
觀察埃及壁畫后就會發現,法老們的日常大概是:今天捧著一個香料罐,明天捧著倆,后天找沒有的人炫耀一番,簡直樂翻天。
化學生態學家認為,高溫與干燥的氣候對含有苯環化合物的芳香植物演化來說是利大于弊。
許多芳香植物的葉子散發出的香氣,或許能幫助它們抵抗炎熱、干旱與草食性動物的傷害。
干燥氣候帶的植物中,這種芬芳、揮發性甚高、稍縱即逝的化學物質含量,比其他地方的植物更濃縮集中。
再加上埃及人的體味問題,人為培育之下,這片沙漠已成為最適合世界上功能最強的芳香植物的生長地。
所以一路上,畢方收集了不少的香料種子,可惜種類多,數量少,他沒舍得用來做菜。
現在總算是滿足了。
飯后,瓦齊里和畢方暢談了一番這次的旅行經歷,還訴說了古墓的后續挖掘工作意向便離開了,離開前他又一次邀請畢方參加今天的篝火晚宴。
畢方本來是打算拒絕了,可他聽到瓦齊里說晚上有烤全羊后,盛情難卻,只能勉為其難的答應下來。
等到第二天,心滿意足的畢方還是選擇了乘坐運送淡水的卡車離開。
至于阿爾法,則是拜托另外一輛卡車托運。
臨行前,畢方還把自己親手制作的一把燧石匕首贈送給了瓦齊里,算是對這兩天招待的感謝。
最后在埃及的首都開羅玩了兩天,畢方購買了機票,回到了國內,而阿爾法因為是特殊托運,還有一天才能到。
剛打開門,畢方就聽到了爪子拍打著地板的啪嗒啪嗒聲。
隨后幾條毛茸茸的大狗子就像一股白色洪流般從樓梯上涌下,一股腦的朝著畢方奔來。
顯然,三個月不見,雖然有阿姨來每天喂食,可富貴還有旺財并沒有忘記他這個老主人。
接著畢方就感覺自己陷入到了一片長矛的海洋之中,差點喘不過氣,并且到處都是濕滑的舌頭。
六路來襲,連畢方這樣的荒野大師一時間都難以掙脫,足足過了數分鐘他才感覺狗子們的熱情消退了一些。
“差不多行了。”畢方伸出手,一把掐住狗蛋的狗嘴,“明天帶你們去俱樂部撒撒歡,順便認識一下新朋友。”
阿爾法體型太過于巨大,放在家里有諸多不便。
因此畢方準備將其安置在俱樂部里,反正距離不遠,可以經常去看看它,想來它也更喜歡開闊一點的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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