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時間段,對于麝牛的繁殖期來說,算比較晚,但又不那么晚的一個過渡時期。
對于集群的麝牛,無疑是十分困難的,因為它們會結陣。
在平常情況下,麝牛顯得很溫順,為了減少能量的消耗,移動速度也特別慢,總是懶洋洋的。
但當一群麝牛感覺到威脅時,它們會圍成一圈面對敵人,將小牛藏在中間。
如果敵人是一頭狼,在牛群四周轉來轉去,牛群就會跟著它旋轉,讓最強壯的牛正對著它,旁邊的作為策應。
畢方對于麝牛群來說,就是那一頭狼。
這種情況下想要獨自對付,幾乎等于送死。
畢方本想著能不能找到一個麝牛群大意的時刻,例如躺在地上睡覺時,總會遇上那么一兩只,距離整個族群比較遠的,那就是他下手的機會。
沒想到現在這個時間點,還能遇上為了繁衍后代而大打出手的麝牛。
這個機會可比等麝牛大意要好多了。
因為一旦挑戰者失敗了,那迎接它的,會是被驅趕出族群,接下來的一整年都要流浪在荒野之中。
這一點上,和狼群差不多。
“或許是它們剛剛完成一次合群。”
畢方猜測。
麝牛是群居性生物,通常每一大群有一個首領。但每一個大群,又分成了很多小群體。每個小群體,由一頭公牛和數頭母牛以及牛犢組成。
一到夏天,麝牛就以小群形式活動,到了冬天,又會重新聚合。
但再一次合并,遇到的還是不是原來那個小群就不一定了。
這種情況下,就需要重新選出頭領,再加上繁殖期的躁動,雄性總是顯得有些躁動不安。
夏天的休養生息,讓這些麝牛積累了大量的能量,精力充沛。
公麝牛會劃出自己的領地,母牛被圈在其中嚴格保護,任何別的麝牛不得侵占,否則,雙方就會展開一場驚心動魄的爭奪戰。
此時或許就是這種情況。
一次又一次的撞擊聲即便隔出那么遠的距離也能聽得一清二楚,令不少觀眾頭皮發麻。
又一輪沖鋒結束,雙方晃了晃腦袋,其中一頭麝牛率先加速,再一次發起猛沖。
兩頭將近半噸的麝牛,猛然撞在一起。
這種聲勢極其駭人,畢方看著真替它們腦袋疼。
而對于它們的戰斗,母麝牛卻并不會太在意,族群依舊在一旁慢悠悠的吃著草。
終于,率先發起沖鋒的麝牛受了一些輕傷,它處于了下風,被逼的節節敗退。
觀眾忍不住替它捏了一把汗。
畢方確實目露喜色,雖然說起來有點挑軟柿子的意思,但落敗者真是再適合不過的狩獵對象的。
作為雄性不僅膘肥體壯,還經歷了一輪生死搏殺,腦袋昏沉沉的,不干它干誰?
這種對決中,輸了將會失去所有的一切。
對決的勝負出現的很快,哪怕是麝牛自己,面對這樣的沖鋒也夠嗆,幾輪就受不了。
伴隨著最后一聲撞擊聲,其中一頭麝牛被趕跑了,得勝者追擊幾步,朝著逃跑者吼叫幾聲,最后回到了牛群之中。
而失敗者此時顯然有些狼狽,它看著自己的族群,腦袋搖搖晃晃,好似里面都是漿糊。
畢方感覺就算不是,那也差不多了。
失敗的麝牛知道自己在接下來的一年里,都將要獨自漂泊。
但雌性對此并不在于,它們甚至沒有多看失敗者一眼,依舊低頭啃食著苔蘚,最終,失敗者落寞的離開了。
“它們的生活沒有那么復雜,只要活到把需要做的事情做完就行了。”
不知為何,觀眾們都想起了畢方之前說過的話。
“我們趕緊跟上,天賜良機啊!”
和感慨良多的觀眾不同,吃了一天雜草,饑腸轆轆的畢方內心有些激動,牽起狗繩帶著三傻朝著失敗者的方向跟蹤過去。
不過礙于麝牛群還在一旁,畢方沒有主動出擊,畢竟誰也不知道自己要是對失敗者動手了,麝牛群是不是會安穩的在一旁看著。
等到兩者離開的足夠遠,畢方沒有任何猶豫,從雪地中跳出,朝著麝牛的后背追去。
這位失敗者不知是子啊剛剛的對決中被撞懵了還是怎么,居然對背后沖刺的畢方沒有絲毫反應,等到距離接近十米后,一根梭鏢扎到了身上,這頭麝牛才意識到危險到來。
可剛轉頭,第二根已經迎面而來。
兩根短矛十分滑稽的扎在了麝牛的身上,得手的畢方沒有任何逗留的想法,轉身就跑。
遠處的三傻看到畢方得手,高興的一蹦一跳,似乎是也預感到今天的晚餐會別樣的豐富。
但當它們看著畢方又跑回來時,不免有些失望。
“哈,它追上來了嗎?”
一連跑出去數十米,畢方才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麝牛并沒有追上來。
臥槽,這是撞傻了吧?
有沒有可能,我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它沒感到自己被攻擊了(狗頭)
畢方喘著粗氣,沒想到這頭麝牛這么沉得住氣,也不知道自己的梭鏢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正常麝牛的毛發長度超過三十厘米,跟鎧甲似的,加之麝牛龐大的體型,兩根短矛扎在身上,酷似牙簽,顯得有些滑稽。
“應該是受傷了。”
畢方對自己的梭鏢技術還是有些信心的,雖然麝牛毛發長,但梭鏢威力也不可小覷。
“我在梭鏢的矛頭上磨出了血槽,只要麝牛受傷,就能持續不斷的造成流血傷害。”
麝牛沒追上來,或許是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只是覺得身體微微一痛。
加之剛剛的戰斗消耗的太多體力,才沒有表現出戰斗傾向。
“這頭麝牛很老了,麝牛軀干背部是鞍形的淺色毛,年齡愈大,白色區愈明顯,這一頭白的很明顯,明顯年紀大了,我們沒必要冒險,再等等看,等幾個小時,它就會明顯虛弱。”
為了防止狗急跳墻,畢方撤離了此地,跳出了麝牛的視線之中。
數分鐘后,畢方追到麝牛剛剛來過的地方,空氣中彌散著淡淡的血腥味。
果然,麝牛受傷了。
鮮血順著麝牛身上的短矛不斷溢出,將附近的毛發沾染成黑色的塊狀。
畢方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但并沒有著急上前,等到對方徹底無力才是最好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