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平穩度過后期,每天二十公斤的獵物是畢方定下的目標。
距離永夜的到來只有不到半個月了,勉強算十五天,期間還有可能再次遇上暴風雪,統合一切其他意外因素,外加建造庇護所,真正能出來狩獵,且有收獲的天數,可能只有一個星期。
一位成年健康男性,一天吃掉的食物大約在三斤,一個月便是四十五公斤,三個月,那至少需要一百三十五公斤。
而在北極,這個需求量要更大。
一百五十公斤左右的儲備食物,才相對保險。
兩只海雀拔去羽毛,加起來的重量可能都不到八斤,也就是四公斤,今天的任務才完成了不到四分之一。
這也太難了吧?二十公斤,我一個月都吃不完的肉量你又沒有把肉當飯吃 也不是所有的都能吃啊,比如骨肉,還有瘦肉,在北極吃瘦肉完全是虧本買賣吧?
我終于明白為什么當初方神海上求生的時候,沒有被鯊魚咬了,感情瘦肉太多了,吃多了容易餓死(滑稽)
沿著河岸繼續行走,路上畢方時常會將雪地挖開,看看雪下的情況。
當地上苔蘚的出現頻率明顯增多時,畢方知道自己沒有走錯方向。
“在地球轉動的影響下,整個世界都有一個盛行的風趨勢,這意味著大多數時候,風是朝著一個方向吹的。”
“在格陵蘭島上,在氣壓帶還有盛行風帶的影響下,風向都是由西向東吹的,不是有人在看天氣預報嗎?可以看看最近一周的天氣預報,看一看是不是都是西風,就算不是,也都是西南,西北風。”
幾位好奇心重些的水友立即退出了直播,搜索起了格陵蘭島上的天氣預報,發現果真如此。
過去一個星期,和將來一星期,有超過半數以上的都是西風,剩下的都是西南風和少部分西北風,主要風向就是西風。
厲害啊 不知道風向怎么辦?
“無法通過地理和氣候判斷自己所在位置的風向也沒事,看雪脊。”畢方指著遠處的雪原上,高高的雪脊。
雪的黏性比沙粒大,但在風里作用下,也同樣會形成沙丘狀的雪丘。
在盛行風的作用下,雪丘上的雪脊,無一例外,整齊的朝著畢方,這也意味著畢方此時正是在下風口。
“我行走的方向可不是亂選的,一方面是要順著河流,另一方面便是要順著風的方向。”
下風口對于捕捉動物自然是不利的,但對于尋找到森林,卻有著巨大的幫助。
“大家還記不記得我以前說過,在海上小于一定面積的小島,是很難長出樹木的,多半是灌木,因為海上風力太大,小樹苗還買來得及長大,就會被風吹斷。”
“北極也一樣,如果一個地方想要長出森林,那一定會是山谷,有了山脈來隔斷氣流,樹木才能正常生長。”
“我們順著風向,如果能出現哪怕矮一些的山脊擋住狂風,再加上活水,翻過去,極有可能一片森林。”
哪逆風而上理論上也可以吧?
逆向的話,河和風向不一致啊,兩個條件就少了一個哦,想起來了 “事實上,我在早上出發之前就看到這邊有一處隆起來的山丘,現在我們就朝著它的方向走去,不知道在天黑前能不能走到。”
半小時后,一座矮山的出現,證實了畢方的選擇是十分正確的,并且距離比他之前猜想的更近。
畢方懷著激動的心情的心情準備翻越這道矮山,山后面肯定有一片樹林,他心想。
格陵蘭的野生動物管理系統非常優秀,每年都有拿到狩獵許可證的人通過各種各樣的渠道,來此處狩獵馴鹿和北極麝牛,這也是獵人們來這里狩獵的主要目標。
一切都足以證明北極的大型動物并不少,要是少了,也供養不起北極熊這樣的巨型肉食動物。
“但是翻過去之前,我們還有一件事要做。”
畢方看了看遠方斜著的太陽,此時并非是今日太陽升到的最高時間點,而是往后再移了一段,卻正好是氣溫的最高點,較之昨日更加溫暖,可能在零下二十度以上。
他開始脫衣服,將外套一件一件的脫下,之后仍在雪地中。
“因為是逆風,如果翻過去,我身上的氣味很可能會引起動物的警覺,所以在此之前我要先洗一個澡,進行雪浴。”
“相信我,雪浴的效果相當不錯,雪花的多孔結構讓它成了一種吸附性很好的材料,可以有效的去除異味。”
這句話說完,畢方上衣已經脫光,開始解開自己的褲子。
皮膚完全暴露在冷空氣中,劇烈的刺激之下,毛細血管開始加速流動,很快畢方的上半身變得微微泛紅,好像醉酒之后的紅暈。
嘶,洗澡?
說起來老方確實一個禮拜沒洗澡(狗頭)
身上腌入味了屬于是 冬天一個星期洗一次屬于正常頻率吧?更別說北極了(流汗)
“珍惜這段時光吧,等到了極夜,氣溫會更低,到時候想找一個合適的氣溫點洗澡就不容易了。”
“雖然是在北極,但是當氣溫和天氣都允許的時候,還是洗一個澡,然后在陽光下曬一曬,紫外線和干凈的空氣對皮膚,身體和精神都有奇效。”
畢方脫下最后一件衣物,將其埋在雪中,在全身只剩下一條短褲的情況下便直接撲到了雪地中邊爬邊打滾。
在面對寒冷環境下,人體會在短時間內進行,通過消耗體內糖原的方式,通過擴張的毛細血管大量供熱。
這段過程內,短暫的暴露在寒冷環境下,不僅不會覺得冷,反而有種酣暢淋漓之感。
畢方抓起一蓬雪,仔細的擦拭身體,將皮膚擦得通紅,一種不亞于洗完澡的清爽感出現了。
而此刻暴露在陽光下,只有沒有風,畢方甚至能感受到一絲絲的暖意。
十分鐘后,身體終于開始感受到了寒冷,畢方立即從雪地中爬出,將身上粘連的雪花拍散,挖出了剛剛埋在雪層里的衣物,由里到外重新一件件的穿上。
“就像是洗去了疲憊一樣輕松。”畢方眉角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