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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三章 占個大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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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岸邊的松本清長大吼,漁民們大叫著奔逃,海灣內鯨類痛苦的叫聲,都在風中雜糅裹挾,向著森林奔瀉而去,變為悲愴的嘯聲。

  通紅的海水上,畢方筆直地站著,像是一柄長劍,他的胸膛微微起伏,顯示著剛剛的一切并不輕松。

  面對松本清長的威脅,畢方恍若未聞,從小腿處抽出一把鋼刃,用一根長繩將其固定在木柄之上。

  眾人此時才注意到,畢方手上的那柄漁民專門刺殺海豚的長槍早已經折斷了槍尖,只剩下了木桿。

  木船并不好鑿,僅僅兩艘船下來,長槍便鈍成了鐵片,根本沒有絲毫鋒利可言。

  海灣內,蘇醒的山本胡亂地拍打著海水,朝著岸邊逃竄,可根本沒有人將目光放在他身上。

  此刻哪有什么太地町的游泳好手,徒有的虛名都被他忘得一干二凈,腦海中只剩下逃竄這一個想法。

  溺水是世界上最痛苦的幾種死亡方式之一。

  不是肉體上的痛苦,而是精神折磨。

  窒息本就是個非常痛苦的過程,溺水者的意識更會維持5分鐘以上,同時伴隨著掙扎和慘叫,而水溫也會對瀕死之人造成極大刺激,感受著自己身體的熱量被一絲一絲的水流裹挾帶走。

  畢方那一腳踹下,吐出空氣的那一刻,山本的心臟都停跳了。

  僅剩下的唯一感受便是恐懼,感覺世界上一個人都沒有了,只有自己不斷的的掙扎,和水灌進耳朵的聲音。

  望著太地町的好手如此狼狽,岸邊的漁民都心有戚戚,全部往松本清長等人的背后靠去。

  如此大的陣仗,必定是什么窮兇極惡的匪徒吧?

  僅有少部分人認出了漁船上站立的人影有些眼熟,仔細一想才回憶起來,這不是這幾天天天在電視上看到的哪一位嗎?

  可現在的情況,即便認出來了,也沒人敢確認。

  因為從血海中出現的畢方過于恐怖,身上具是紅色的血流,彷若從地獄中爬出的惡鬼,直視者噤若寒蟬。

  此刻更是對岸上的眾人展現出了十二分的蔑視,自顧自的綁著長槍。

  可如此視若旁人的一幕,深深刺激著松本清長,他的額角青筋暴跳,簡直像是有小蛇在腦門上爬。

  無論今天結局是什么,太地町的一切都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自己的警視廳廳長已經干到頭了。

  斷人財路,仕途,比之殺人父母更甚!

  自己的一生已經被眼前這家伙給徹徹底底的摧毀了!

  邊上的幾名年輕警員望著松本清長舉起槍,顫抖的右手,涉世未深的他們還未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簡單的十字固,畢方一矛扎在木船上,入木三分,接著拔出。

  他手一抖,瞇起一只眼睛沿著長柄看向槍尖,整體筆直如線。

  他拿起腳下那張未來得及撒下的漁網,輕輕一抹,刃上的污水被拭去,漁網也分成了兩半,鐵光映著斜照過來的陽光,忽地一閃。

  岸邊的松本清長本能地伸手去遮眼睛,接著入水聲響起,松本大感不妙,可再看的時候,海灣中只剩下了水花,以及漸漸覆沒的漁船。

  槍口火焰閃滅,狂風驟雨般響了好一會,直至在沒有子彈離膛。

  黑洞洞的槍口冒著青煙,一整個新彈匣的都被暴怒的松本清長推空。

  「該死!該死!」

  幾名警員驚駭的躲避著,松本清長的臉泛著可怕的赤紅色,青筋脈絡可怕的凸起于皮膚表面,像是細小的游蛇在攀巖,他不住地哆嗦著,如同一個可怕的狂徒。

  其余幾人深吸一口氣,互相對視一眼,忍不住忍不住后退一步。

  清長此刻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要把子彈推進畢方的心臟里去,看見鮮紅的血和生命一起噴灑出來,看看這個世界第一的冒險家,是不是真的鋼鐵之軀,是不是真的大難不死。

  再度跳入海中,畢方沒有將目光放在另外兩艘木船上的瑟瑟發抖的漁民,徑直朝著跟外圍的真正漁船游去,以極快的速度向外圍突擊。

  無人機在高空盤旋,一道銳利的水線筆直地追著更遠處的漁船而去,像是水下有一柄無形的刀在切割水面,兩側的木船慌不擇亂的滑動著船槳,避其鋒芒。

  不破除音墻,這些海豚再怎么喘息,也不可能真正逃走。

  松本清長眼見畢方越游越遠,卻有沒有一個人組織,立即抬起頭,看向天空中的無人機,迅速換上新彈匣:「把無人機打下來!」

  槍口噴吐烈焰,可沒一槍能打準。

  空中的無人機直線距離松本清長超過二十米,且不斷飛行,目標更小,僅憑幾人的手槍根本打不中。

  或許有人打中了,一名警員清晰的看到無人機上爆出了火花,就跟打在了鈦合金鋼板上似的,一下就驚呆了上巴。

  無人機還用鈦合金?

  觀眾更是看得膽顫驚心,第一視角下,松本清長猙獰的面孔分外清晰,那槍林彈雨,好像就是沖著自己來的一般。

  現代人類對于槍聲有著最本能的恐懼,身后的太地町漁民四散而逃,哪怕丑元再誘人,也沒有人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搏。

  可一連清空了第三個彈匣,天空中的無人機都毫發無損。

  槍聲停止,許多觀眾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胸膛,不痛,也不疼,更沒有汩汩流血的彈孔,這才反應過來打的不是自己。

  看場直播,未免太可怕了,從畢方跳海的那一刻,觀眾的喘氣次數屈指可數,甚至有人憋到面臉通紅,好似忘記了呼吸這最本能的行為。

  畢方游向大海,岸邊的眾人一籌莫展,緊張局面罕見的平緩下來。

  好不容易有了喘息的機會,觀眾的騷話之神又蠢蠢欲動,甚至開始嘲諷起松本清長的槍法。

  這,這就是人體描邊大師。

  換我我也行,反正一槍都不中。

  所以我現在還很懵逼,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怎么方神突然就和太地町官方干起來了......

  直播剛開始就如此刺激,更多觀眾都沒有看到開頭,此刻有些迷茫,依舊不明所以。

  好像一覺醒來,本來其樂融融的,突然就和整個世界宣戰了,連路人看自己的眼光都是仇視的。

  我還是比較關心,出了這件事,狩獵季的第一名還是老方嗎?

估計懸,可能要撤回來了  老方湖涂啊,干了這種事,后面怎么辦?

  可沒人知道,在警校時,松本也是優等生,只不過誰來都一樣,手槍的精度只能做到如此,電影里的槍槍超神,只能是電影。

  松本清長恨不得將手槍扔進海里,更后悔自己平時怎么不好好練一下槍法,無人機打不中,人也打不中。

  我有此物又有何用?

  眼看水線已經離開了海豚灣,即將龍入大海,松本清長立即看向身后的太地町漁民,企圖鼓動他們上前追趕,以自己等警員的能耐,幾乎無法奈何得了畢方。

  若是入水,沒了槍械傍身,更是兇險。

  除了專用的水下槍能在水下射擊外,其他的想都別想,后果極其嚴重,只會引發炸膛,危及使用者生命。

  松本清長還不想死。

岸邊有些還未來得及逃走的漁民不敢應聲,讓他們去殺海豚都是一把好手,圍毆來拍攝的攝影  麥金托什巫師塔最中央的塔靈室內。

  科林一臉凝重,手中飛速地收拾著散落在塔靈室光滑地面上的各種物資。

  并將它們一一裝進儲物指環。

  突然,一聲巨響伴隨著一陣搖晃傳來。

  科林心里一緊,下意識轉頭沖埃莉卡問道:

  「知識刻錄還需要多久?」

  「已經到百分之七十左右。」

  科林微微頷首,繼續快速收存物資。

  他心里仍處于巨大的震驚下。

  那麥金托什的魔藥,竟然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局!

  不,麥金托什并沒有覺得他在騙人……他只不過是瘋了!

  他那所謂的,在生命盡頭設計的、最后的也是最自豪的、目的是為了復活自己的麥金托什的實驗……

  竟然是在神明的啟示設計出的?!

  麥金托什、巫師!

  竟然愚蠢到聽信神明的啟示!!

  灰白石廳內。

  「咳——咳——!」

  拉普巫師劇烈咳嗽兩聲,細長的鮮紅肉絲從他口鼻噴出,四濺。

  那些細長的鮮紅肉絲遠比之前更有活力。

  落到地上,竟如同蛇蟲一般扭曲蠕動,快速聚集成團,仿佛在醞釀著什么詭異事物。

  拉普巫師不管不顧,他瞥了眼不遠處被自己重傷暫時束縛在原地的哈林頓。

  沒有半點猶豫,手腳并用地朝不遠處的灰白石柱瘋狂奔去。

  他這一生,最為自豪的兩個巫術,便是刺目如大日的曜日火球。

  以及,

  他此前用于困住血肉荊棘之主投影、此刻用于困住哈林頓的——空間禁錮鎖鏈!

  從一開始,這場戰斗就沒有別的結果。

  他既然提前知道哈林頓會來,那自然是已經做足了充分的準備!

  近了。

  近了——!

  那心臟樣式的金色果實就在眼前。

  那顆麥金托什為復活自己準備的,能夠增強生命力、延長壽命、強化靈魂、增長魔力的——

  麥金托什魔藥!

  拉普巫師喘著粗氣,他每一步邁出,都有無數細長鮮紅的肉絲順著身軀落下。

  就如同沐浴之后殘余的水珠,隨著身體的運動,紛紛揚揚的灑落。

  若是此刻掀開他遮蔽身軀的灰色巫袍,便會驚恐的發現,他原本光滑健康的皮膚。

  現在,已經找不到任何一塊完好的區域……

  入眼所見,全是密密麻麻扭動冒出的鮮紅肉芽!

  拉普的眼中充滿著渴望。

  麥金托什的手稿,給了他莫大的信心。

  他雖然不是專精魔藥的巫師。

  可這六十年來,他翻來覆去的反復研究黑石家族留下的所有關于麥金托什的資料,以及保存下來的麥金托什手稿。

  里面絕大部分的知識和結論都已經被他證實是真的。

  那最后的麥金托什實驗,他也反復驗證過許多次。

  他每次看到,都會忍不住感慨。

  ‘啊,多么優美,多么簡潔的儀式……

  多么令人難以置信的奇思妙想!"

  同樣的驗證,此前統治島嶼的黑石巫師,也一樣進行過一遍。

  得出的,也同樣是相同的結論。

  發出的,也是如他一樣,仿佛是詠嘆神明的夸贊:

  ‘啊,多么優美,多么簡潔的儀式…

  師也是一把好手,可要是談及對付一個職業獵人,特種兵出身的家伙,根本沒膽。

  最厲害的山本都不是一合之敵,可見對方有多勇勐,這些漁民哪里敢上?

  松本清長頓時恨得牙癢癢,回頭一看,水線都快沒影了。

  正巧此刻山本上岸,松本靈機一動,同在太地町,他認識眼前這人,指著這山本道:「他不敢傷人性命!你們看山本!」

  剛剛上岸的山本聽到有人叫喊自己姓名,下意識縮頭,再一看居然是廳長松本清長,一時間有些蒙圈,似乎還未從溺水的恐懼中緩過神來。

  看我,看我作甚?

  松本清長言之鑿鑿:「他不敢傷人性命,山本不也是他救上來的嗎?不要跑,他奈何不了我們!這家伙想要毀掉太地町的百年基業,祖祖輩輩傳下來的東西,你們就甘愿放棄嗎?」

  在場眾人臉色一片,看向天空中的無人機,心有戚戚。

  是啊,要是自己的一切都被曝光,以后還能抓海豚嗎?

  眼看這些漁民有反應,松本大喜,接著鼓動。

  「褐太郎,我記得你的孩子明年就要上高中了,不抓海豚,你請得起私人輔導嗎?」

  「豐本,你今天二十七了,不想要娶老婆了嗎?」

  「還有你們,本堂瑛佑,宗介理,大和敢助、上原由衣、你們都甘心嗎?」

  留在原地漁民一個接一個的被點名,神色都漸漸發生了變化,不少人更是直接將目光放在了坐在地上,大口喘氣的山本。

  畢方上船的時候,給山本做心肺復蘇的一幕所有人都看見了,雖然是用腳踩的,可畢竟也是做了。

  是了,是了。

  這是一個大主播,大明星,怎么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人?

  優勢在我!

  眼看越來越多的漁民重新聚集回來,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松本清長大喜過望,轉身指著尚在前進的畢方,如同一個發號施令的將軍。

  「追,快追!」

  「音墻消失,海豚就全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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