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聲看了過來，只見巴頓低垂著腦袋，拳頭捏的噼啪作響。
獄寺隼人閉上了嘴巴，沉默的看著他。
其余人也是如此。
雖然看不見巴頓表情，但他們都能感受到巴頓此時的憤怒……為了死去之人感到憤怒，這是對生命的尊重。
而這份感情，同樣值得尊重。
哪怕對方感到憤怒的對象是自己，那也一樣。
“啪！”
就在巴頓快要忍不住爆發時，一只手從后面拍在他的肩上。
“……弗瑞？”
巴頓回頭，見到那顆熟悉的黑色光頭，當即驚訝的微微張開嘴巴。
弗瑞什么都沒說，只是輕輕搖頭，便把他拉到了身后，然后直面綱吉與他的六位守護者。
片刻后，吐氣道：“你們摧毀美國的兩個陸戰營，可別想著以后會有寧靜！”
“弗瑞局長，話可不能亂說！”綱吉淡然的看著他，“我們可是從頭到尾都沒有離開屋子，又要怎么摧毀他們呢？”
“……”
弗瑞啞口無言。
確實，雖然他知道這是彭格列家族做的，但現場沒有一絲動手的痕跡，無論從哪方面都無法證明是他們動的手。
“弗瑞局長，我說過，彭格列會遵守人類社會的游戲規則，自然也接受美國的司法部門起訴，你懷疑是我們做的，就盡管起訴好了。只要能在法庭上拿出有效證據，我們愿意接受美國法律制裁，至于現在……”綱吉看向躺在遠處的塔爾伯特準將，道：“他貌似還活著，你們還是趕緊帶回去治療吧，說不定會能找到有用的線索。”
（那就是得不到線索了！）
弗瑞聞言，頓時心知肚明。
對方敢這么大方讓他帶回幸存者，那一定是不怕他們找到證據，甚至塔爾伯特沒死都有可能是對方為了向美國示威故意饒他一命。
但明知如此，弗瑞卻沒有絲毫辦法。
此刻懸浮在高空云層中還藏著一架昆式戰機，上面搭載了足以將這片地區夷為平地的導彈……這原本是用于談崩后，用于威脅，好順利逃走或干脆與敵人同歸于盡的后手。
但在見識了兩個美軍陸戰營不放一槍就遭到全滅后，他已經沒有信心這一后手能夠奏效了。
（我當時就應該用槍指著塔爾伯特或直接用導彈威脅他撤軍的！）弗瑞此時心中有些后悔。
他當時就有這個想法。
但神盾局與美國白宮關系不錯，但與旗下各部門之間卻相處得不愉快，甚至被敵視。
特別是軍方和fbi等機構。
在神盾局成立以前，他們是世界警察，天大地大美國最大。
而現在，卻由神盾局代替了。
雖然是為了防止隱藏在地球上和來自外太空危機成立的特殊部門，但在他們看來，這一殊榮也應該由美國來完成，而不是什么聯合國共同出資組建的不明組織。
因此，軍方一直致力于打造超級士兵，開發更先進的武器裝備，軍費一年比一年高，從沒放棄試圖取代神盾局的一天。
在這樣的關系下，弗瑞若是將槍口對準一名國防部辦公室主任，總統親自授銜陸軍準將，或在美國領土將導彈對準美國軍隊……就算事出有因，也絕對會在那些敵視神盾局存在的美國官員們的操作下，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但現在，事情卻變得比之前顧忌的更加糟糕了。
當時，他若是阻止了塔爾伯特，事后最多被解除神盾局局長位置。
而現在，搞不好就會徹底引發美軍與彭格列的戰爭。
以彭格列家族展現出來的冰山一角，便足以給軍隊造成巨大損失，若是完整展現力量，到底會達到何種程度，根本不可預計。
畢竟，彭格列家族不僅僅只是超凡力量，還展現了超高科技水準的武器，似乎還有時間穿越的可能性，根本不能像平常那樣處理。
說到底，他還是小瞧了彭格列家族。
覺得再怎么樣，結果也不會比他威脅美軍準將來到的更壞。
結果，彭格列瞬間將所有人殺光了，美軍連投降都來不及。
（說到底，還是力量不夠強大，要是力量夠強，根本不用這么被動！）弗瑞深深吸了口氣，思緒從深想回到現實。
他若有深意的看了綱吉一眼，道：“希望彭格列能遵守今日會談的約定吧！”
“彭格列家族從不食言！”
“希望如此吧！”弗瑞雙手插進兜里，向汽車走去，一邊走一邊吩咐：“巴頓，帶著塔爾伯特將軍一起。希爾，將這件事告訴白宮，要求由神盾局接管后續事宜。”
“是！”
便利店。
“全都死了啊！”
顧青看著門外人來人往，神情有些惆悵。
他今天難得沒有出去瞎混，而是留在家里安心看店。沒有被其他事情分走注意力，自然對各個人偶的實時情況了如指掌，彭格列那邊的事也一樣。
從弗瑞到來開始談判，到軍隊到來，最后到庫洛姆使用幻術殺人，他全都在第一時間掌握了現況。
他可以阻止庫洛姆殺人，卻沒這么做。
因為，他知道，這種事早晚都會發生。
在為了自己私欲，放任無慘和十二鬼月施為的那一天起，他就知道這天遲早會到來，哪怕自己施加了“對象必須為該死之人”的限制，也一樣。
因為，人的欲望是無法滿足的。
當他為了祈愿值走出第一步時，就會為了祈愿值走出更大的第二步、第三步……無窮無盡。
或許，到了最后，他會為了達到AAO一樣的高度，而將所有多元宇宙屠盡。
所謂“目標必須是該死之人”的限制，不過是自欺欺人亦或是讓站在道德法律上的自己更加心安理得的走出去罷了。
畢竟，他不是什么天生殺手，也不是變態，之前也生活在秩序社會下，沒法做到隨意殺人而面不改色。
當然，在想著殺人時，就要做好被殺的覺悟。
自己如此，那些美軍也是如此。
美國作為規則制定者，高高在上，將一切反對者定義為有罪，可以隨意做出判決……那么，當規則被打破時，又由誰來定義罪惡，又由誰來進行制裁呢？
當然是新的規則制定者了。
而能制定規則的，唯有強者！
顧青拿出香煙點燃，緩緩吸了口后，再緩緩吐出，神情也恢復成自然，“六百士兵貢獻了六千三的祈愿值，巴頓貢獻了一千六，弗瑞貢獻了二千一，又可以來一百連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