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承人?”
  陸舟明白新月的意思。
  這是西伯利亞大汗后人,不過是國破了,沒有登上實際汗位。
  陸舟這才回想起,老陸先前信中說過的事情。
  當初被明廷派來這兒,不就是為了籠絡遠北各部,以及刺探這失必爾汗國殘部的消息。
  ......
  于是在好奇之下,陸舟披上衣物,又來到了羊圈里。
  烏拉在前方帶路。
  很快只見著一群吃著草料,光著屁股的羊被趕走。
  隨后露出來一個趴在料槽邊喝水的人。
  “主子,別看這家伙挺慘,可身體結實得緊。
  這幾天我只給了一些湯食,傷好得很快,他自己就能動彈了。”
  烏拉一旁嘖嘖稱奇,拿了根棍子,戳一戳那人。
  “這家伙說話了嗎?”
  “沒有,傲得很,烏拉感覺,他瞧不起我們。”
  烏拉摸了摸臉,又拿棍子戳一戳。
  “就這模樣了,還能瞧不起我們?”
  陸舟指了指,圈子里那污手垢面的胡子。
  這樣的一個時代。
  失必爾汗國,哪里還有什么殘部,簡直就只剩一個殘廢......
  “嗯!”
  烏拉卻只是說著,棍子敲了敲欄柵,對帳篷里大聲呼呵幾句。
  那羊圈里的胡子,煩躁撥開烏拉的木棍,自己扶著木樁,站起來了。
  只是深邃的眼睛,直勾勾看著幾人,這眼神很有侵略性啊......掃到白皙素凈的新月,又不由露出一絲神采。
  新月不自覺,扯著陸舟衣角,往身后靠了靠。
  “莊主,這塞外的胡子,不管什么時候,見著女人,就像蒼鷹遇了兔!”
  杜二娘其實不待見新月身份,可更厭惡剛才這胡子的表現。
  冷笑一番過后,帶著兩個壯丁,躍進羊圈,將這胡子踹倒在地,跪了下來:“說話,再不說話,把你舌頭割下來!”
  “快說,你是不是那個......那個什么必兒汗國來的人!”
  烏拉跟在一旁,用草原語重復了一遍。
  這胡子依舊無動于衷,嘴巴里卻自顧嘟囔著什么。
  陸舟忽然覺得,烏拉說得很對。
  這人是挺傲的。
  就算他是從西邊過來,但能夠在這邊拉上一票人馬,通俗的草原語,應該懂些才對。
  只是不屑于開口。
  而且現在都關在羊圈里,看他這侵略性的眼神,莫不是自己這邊,才應該是獵物了?
  “你叫什么名字?”
  陸舟忽然冒出一口,生疏的俄語。
  “嗯?主子,你說啥?”
  烏拉從未聽過的音符,還以為,主子剛才念了一句咒語。
  新月同樣,目光帶著疑惑。
  這不像她在草原上,聽過的任何一種語言,好奇陸舟是怎么說出來的。
  可效果卻是有的。
  那胡子聽著,臉上竟涌現幾分動容之色:“惡魔......你會說,那些惡魔的話!”
  他說的自然是草原語。
  可烏拉立馬就翻譯了過來:“主子,他罵你是惡魔!”
  ......
  “惡魔?”
  陸舟笑了一笑。
  看來這人,真是被沙俄趕過來的。
  可啥會東歐人,卻成了草原汗國口中的惡魔了?
  要說西伯利亞汗國前身,還是大名鼎鼎的金帳汗國。
  論血統與蒙古草原的林丹汗一般,同樣是黃金家族嫡系。
  扼守東歐與西亞。
  只是看來幾百年的時間,領土收縮得越來越快。
  歐洲國家文藝復興,帶動科發展后,在17世紀徹底淪為夷蠻,現在是要消亡了。
  “我叫拔術,是這片土地,庫楚汗的兒子。”
  這羊圈中的胡子同樣疑惑,在地上掙扎一會,不由道出了自己身份。
  “嗯,看來新月猜的沒錯.....”
  陸舟心中,又不知是怎么的思索一番,接著又吩咐一句古怪的話:“就先讓他,在這羊圈里吧,打掃羊圈......包吃包住!”
  說完,陸舟便離開了這里。
  這拔術對陸莊而言,沒什么直接作用。
  可對于沙俄來說,卻是這片土地的不穩定因素。
  看來有他在莊里,那沙俄的人遲早還會再來。
  可不穩定因素,也有不穩定因素的作用。
  陸莊新納人口很快就回來了。
  再吸納一批人后,陸莊人口破千,陸舟也不用擔心什么。
  ......
  只待吃過晚飯。
  陸舟當然是要放松一下,舒展疲勞的身體。
  這一趟回來,小木屋旁的桑拿房,已經是建好了。
  這是專屬于陸舟的。
  在木屋與桑拿房的中間,黃成還給加了一個廊子連通。
  這樣陸舟的房子,就等于是多了一個浴室。
  陸舟在桑拿房里足足泡了有一個多時辰,直到整個身體通透的舒爽。
  拉開門。
  卻發現新月,直愣愣的坐在廊子邊上。
  “衣服洗好了?”
  “嗯!”
  “碗洗好了?”
  “嗯!”
  “那你還不去洗澡,早點睡下?”
  陸舟疑惑的問。
  “莊子里,沒有適合我的地方.....”
  新月煩惱的說,一面往里邊瞄。
  看這模樣,是想在這洗了。
  陸舟本來還想問,是不是婦人的澡堂沒建好。
  可想來新月應該在意的,是受排斥的事情。
  而且,她畢竟還是沒嫁過人。
  “那你在這洗吧,再燒一爐熱水.....”
  反正新月都在廳子里住了。
  用個桑拿房,陸舟自然不會拒絕。
  把新月帶進桑拿房里,又教她怎么使用桑拿石。
  ......
  第二天,一大早。
  烏拉就在陸舟的木屋前等候。
  “主子,這是那狼崽子,這幾天一直在我屋里。
  昨天忘記給主子了。
  這狼崽太鬧騰啦,烏拉再也不敢照顧了......”
  見到陸舟開門了,烏拉才忙不迭的,拎起狼崽遞了過來。
  又摸了摸臉。
  陸舟接過狼之后,這才發現,原來烏拉的臉上,都是抓撓的痕跡。
  怪不得昨天一直往臉上摸呢。
  烏拉知道這是主子的寵物,又不舍得打。
  倒是這狼崽,現在回到陸舟身邊之后,卻才消停了些,看來這是知道認主人了。
  陸舟看著這小狼崽子,四肢是要比犬類細長些,嘴巴也長。
  其他地方,暫時還沒有什么突出的特征。
  只不過是毛色發亮,越來越胖,再過一段時間,怕是不能再抱了。
  陸舟把小狼放了下來,讓它在后方跟著。
  隨后先是去鐵匠鋪那邊,簽到了一番,增加一下鋼鐵儲量。
  緊接著,又找到黃成。
  準備了一番,新來人口的安頓事宜。
  以前收起的帳篷,又被全部拿了出來。
  依舊扎在莊子的外圍。
  這春天了,天氣環境再沒有那么惡劣。
  加上有騰出來的大木屋。
  盡管六七百人,陸莊現在所有的場所大開,勉強能安頓下來。
  再沒有像冬天時候,那般的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