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王學新就找到了蘇禮國。
這段時間蘇禮國是忙得團團轉,他既要負責雷達的生產、改進和升級,還要管理無線電、電子管的生產,另外還要跟著圖靈學習單晶硅的制作現在又參與到給單晶硅摻雜質的研發工作。
不過蘇禮國卻樂在其中,他常常跟別人感嘆道:“以前我那是關起門來自己研究,研究幾年才只有一點進展,用‘閉門造車’這詞來形容也不為過,現在就跟坐飛機一樣,幾天就有一個突破,幾天就有一個發現……這一個多月學到的東西比以前幾年學的還多得多!”
對于一名學者而言,能學到新知識能解其心中的困惑就是最大回報,蘇禮國就是這樣一個學者。
王學新是在圖靈的實驗室里找到蘇禮國的,當時蘇禮國全身裹著嚴嚴實實的還戴著口罩在里頭折騰著什么,王學新在外面足足等了半個多小時。
據說半小時還算好了,其它時候蘇禮國一進去就是幾個小時,直到身體吃不消時才出來透口氣。
“團長!”走出實驗室一臉疲憊的蘇禮國隨手摘掉口罩,帶著歉意說道:“讓你久等了,手里的工作一時放不下……”
“理解!”王學新給蘇禮國遞上一根煙,說:“蘇老,工作雖然重要但也要注意下身體,別累著了!”
“唉,沒事兒!”蘇禮國蠻不在乎的回答:“紅軍還爬雪山過草地呢,我這點苦算得了什么?”
說著蘇禮國就點著了煙貪婪的吸了幾口。
然后蘇禮國問了聲:“團長,你來是想看摻雜質的進度吧?其實已經實現了,不過我們正在尋找一種更經濟有效的方式,畢竟需要大批量生產!”
王學新點了點頭。
硅晶片是用在計算機并投入到軍事中的,的確不能僅限于實驗室實現。
王學新不急,因為他知道最終肯定會成功,實在不行,改天就再用系統的知識對圖靈點拔一下……
王學新說:“蘇老,我今天來倒不是因為這事,我有個新想法想跟你討論下,看看能不能成!”
“新想法?”原本癱坐在椅子上的蘇禮國一下就來了精神:“是關于硅晶片的?”
王學新搖了搖頭:“這么說吧,咱們已經實現了定位不是?而且定位還是通過測距實現的,有時我就在想,咱們可不可以為坦克研發出一款可以測距的裝備!”
蘇禮國“唔”了一聲,他完全沒想到的這個點,他甚至不明白坦克為什么要測距。
“是這樣的!”王學新解釋道:“坦克炮手只能通過觀察窗或潛望鏡觀察目標,他們看到的東西是平面化的,很難判斷目標的距離,而發射炮彈卻需要知道目標的距離,這一直以來都是坦克炮手的難點!”
蘇禮國稍加思索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他微微點頭道:“就是說,現在坦克炮手開炮大多都是靠感覺?”
“是的!”王學新回答:“或者依靠潛望鏡上的刻度大概估算目標的距離!如果我們能研發出一種測距裝備能精確的測出距離,那在戰場上就會有很大的優勢,可以打得又快又準!”
蘇禮國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這不難。
如果炮手可以直接從設備上讀出距離就不用花時間估算,這就實現了“打得快”。
用設備測出的距離肯定比估算的精確,就實現了“打得準”。
想了想,蘇禮國就問:“團長,您的意思是,我們用類似給飛彈定位的方法測出目標的距離?”
“差不多!”王學新點了點頭。
“可是……”蘇禮國皺起了眉頭:“飛彈的定位是依靠飛彈上發射的脈沖信號,我們不可能在敵人坦克上裝脈沖器……”
王學新問:“那,我們可不可以用雷達測距?比如雷達波打到目標上,接收器接收到反射波,由此計算出距離?”
蘇禮國沉默了一會兒,就搖頭道:“這的確可以做到,但一是雷達的體積大不太可能裝在坦克上,二是雷達還需要一個龐大的天線在頂部旋轉,裝在坦克上會影響它的作戰性能。更重要的還是,地面作戰時目標可能會很多,比如遠近不同的幾輛坦克排在一堆,雷達反射波會同時偵測到多個目標于是就有多個數據……最終我們還是不知道該用哪個數據做為目標距離!”
王學新心下暗贊了一聲,這個蘇禮國不愧是電子方面的專家,只用想像就能準確的說出雷達的弊端……雷達發射的電磁波是分散的,再加上又有誤差,如果幾輛敵人坦克在一塊很可能無法區分。
不過王學新的最終想法當然不是這個。
他說:“如果雷達波無法實現,那么我們可不可以尋求用另一種方法,同樣也是通過接收反射這套方式計算出距離?”
蘇禮國想了一會兒就搖頭道:“團長,現在應該還沒有這種東西,如果有,別的國家早就用上啦!”
接著蘇禮國又補充道:“不過,如果要實現對目標的準確測距,它必須跟雷達分散的電磁波不一樣,它應該是集中的!”
王學新“嗯”了一聲,這話離他想要的越來越近了。
因為只有集中的東西才有可能在一群目標中準確選出一個并測出距離,否則就會得到好幾個數據。
王學新說:“蘇老,要是電磁波不行,用光是否可行?”
“光?”蘇禮國一愣:“你是說激光?”
然后蘇禮國就笑了起來:“團長,你這想法很對,理論上也證明是可行的,但現在還沒人實現呢!”
王學新心道這蘇禮國知道的還真不少。
激光這玩意是1960年實現的,同年就發明了激光測距儀。
最早提出的是愛因斯坦,之后經過數十年的論證到現在一直停留在理論上,直到1960年鷹醬有個科學家叫梅曼利的用高強閃光燈來刺激紅寶石才發現了激光……
現在有了王學新,還輪得到梅曼利來發明嗎?
這個發明給咱自己人不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