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學新把目光轉向炮彈廠廠長羅光健：“羅廠長，說說為什么滑膛炮打不遠也打不準吧！”
在座參加會議的不是火炮廠研究員就是炮彈廠技術員，而且能帶來的都是有兩把刷子有些本領的，他們都很清楚滑膛炮的缺點，現在聽王學新這么一說，就更確信王學新是在瞎指揮了，于是有人皺起眉頭有人一臉無奈，還有人微微搖頭唉聲嘆氣，不過大家礙于王學新的面子都沒說什么。
“團長！”羅光健解釋道：“滑膛炮的情況是這樣的，它因為沒有膛線，所以炮彈出膛后不會自轉，不會自轉就缺乏穩定性，一開始速度快還好，中后段速度慢了就會在空中打滾，所以就打不準也打不遠！”
王學新沒有說話，他從文件夾里取出一疊尾翼穩定脫殼穿甲彈的圖紙遞給了身后的警衛員。
這是王學新來前準備的，他擔心現場畫會讓人起疑：怎么隨手畫的東西數據都能那么準確？
提前準備好就可以借口“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反正沒人知道王學新只是用了十幾分鐘的時間畫出來然后讓參謀照著樣子多畫幾張。
警衛員把圖紙一張張分發了下去，大家一個個的都看著圖上這個奇怪的東西發愣。
秦堅甚至還問：“團長，這是……炮彈？”
王學新解釋道：“就像羅廠長說的，滑膛炮之所以打不遠也不準是因為炮彈在空中無法穩定，那么，如果把炮彈造成像圖紙里畫的長桿形呢？它帶著尾翼，就可以在空中保持穩定了吧？就能打得遠也能打得準了吧？”
沒有人反對，因為這的確解決了炮彈飛行穩定性的問題。
過了一會兒，秦堅才問了聲：“可是……這么細的長桿狀穿甲彈，打在敵人坦克裝甲上能有殺傷力嗎？”
“這倒不是問題！”羅光健回答道：“穿甲彈更重要的是能否擊穿敵人坦克裝甲，如果能擊穿，就算只是這樣一個長桿也會爆射出足夠的碎片殺傷其內部人員！當然，對付步兵人員這種炮彈就不行了！”
眾人紛紛點頭表示同意，人類其實很脆弱，穿甲彈這么來一下，肯定會有許多高速迸射的碎片在坦克狹小的空間內飛射，隨便挨一下都能去掉半條命。
再說了，坦克如果被穿上一個洞，其內部的儀器、設備總會損壞吧？到時坦克還能開還能正常作戰？
蘇欣若有所思的說道：“我認為，想比傳統穿甲彈，這種長桿箭形穿甲彈可能會有更大的威力，因為所有的動能都會集中在這個長桿上，飛行時受到空氣的阻力很小，命中目標時受力面積也小，可以想像……它會比傳統穿甲彈飛得更遠、更準、穿甲能力更強！盡管用的是滑膛炮！”
說完蘇欣還看了王學新一眼，眼神里充滿了疑惑和震驚，似乎是在說“你這家伙，怎么想出這種完全打破常規的炮彈來？”
后來蘇欣問起時王學新是這么回答的：“我這不就是想著……憑什么炮彈那么大的力都打不遠打不準，弓箭用人力拉也能射得好好的，然后就想到了這種像箭一樣炮彈！”
這說法算是說得過去，蘇欣不得不信……只不過，為什么總是王學新想到而別人想不到！
“話雖如此！”羅光健說：“但這種長桿炮彈存在一個問題，它命中敵人裝甲時必定會折斷，這樣一來就沒有穿甲能力了！”
羅光健這話沒錯，如果長桿炮彈從中間一分為二甚至分成幾截，能量就不再是集中于一點而是分成幾份打在坦克裝甲上，如果彎曲了還會側擊在裝甲上，想擊穿目標是不可能的。
“所以！”王學新說：“我們不能讓它折斷也不能讓它彎曲！”
蘇教授馬上就知道怎么做了：“鎢合金，我們要用鎢合金制作這種炮彈？”
王學新點了點頭，會議室里馬上就爆出一陣激烈的討論。
其實不只是蘇教授知道鎢合金，會議室里大多數人都知道。
原因是華夏是產鎢大國，戰爭爆發前年產鎢量達到8000到9000噸，占世界總產量的37位列全球第一。
就因為這華夏還有冶煉鎢的工藝和設備，甚至工人都不缺……設備和技術都是漢斯帶來的，生產的鎢主要出口漢斯，漢斯這么作也是為了提高產量方便其運輸。
華夏的許多漢斯的裝備其實就是用這些鎢換來的。
不久羅光鍵又提出一個問題：“可是鎢礦都在南方，我們這沒有！”
“說得對！”蘇教授對這事略有了解：“鎢礦主要在江西大余縣一帶，那里星羅棋布許多鎢礦，我國的鎢大多產自那里！”
“大余縣還在頑軍控制下么？”蘇欣焦急的問了聲。
如果在頑軍的控制下還好說，那就是交易的問題，但如果是在鬼子的控制下就不可能了，鬼子不會傻到把這種重要的戰略物資賣給八路軍。
蘇教授嘆了口氣，搖頭道：“不久前豫湘桂戰役，頑軍主動撤出了大余縣，那里已經被鬼子控制了！”
會議室里霎時就一片罵聲。
但現在罵也沒用，蘇欣一臉惋惜的望向王學新，這條路似乎又走進死胡同了。
不過這事王學新又怎么會想不到？
首先山西有鎢礦，雖然儲量不多但足夠八路軍用，只不過這時期還沒發現而已。
王學新要做的就只是從系統中調出現代已經探明的礦產分布……很容易就得到山西三處鎢礦的位置，一處在中條山一處在呂梁山，還有一處在xz。
到時候王學新只需要派人去相應的位置查探一下就可以了！
不過當然，這事不會在大會上說。
“這事讓我來處理！”王學新說：“雖然鎢礦產地已經被鬼子占領，但頑軍一直以來都沒有停止開采鎢礦，我相信他們一定有儲量。我們可以先從他們那進口一部份解決燃眉之急！你們只需要考慮怎么研發這種新型火炮和炮彈的問題！”
“是！”眾人應了聲。
之前以為王學新是在瞎指揮的研究員也徹底收起了輕視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