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不僅是駕駛員的問題,毛熊這半履帶汽車的車頭毫無裝甲可言,一發子彈就可以打穿位于車頭的發動機讓他開不動甚至起火。
除此之外,后方運貨區依舊是木制的,對士兵沒有任何防護。
不過這似乎一點都不奇怪,因為毛熊是用它來運輸補給的,運輸補給就是在后方,當然不需要考慮裝甲防護。
王學新繞著這半履帶汽車走了一圈,然后漫不經心的回答道:“我們是用它來作戰的,阿列克謝同志!”
阿列克謝一雙眼睛馬上就瞪得像銅鈴一樣大,然后就緊張的說道:“不不,他們可沒告訴我這些。你聽我說,營長同志,我只是個維修兵,我沒有作戰經驗,另外,這種車它不適合作戰,它在敵人面前簡直就是個靶子……”
“我知道,阿列克謝同志!”王學新打斷了他的話,問:“可以給我這輛車的數據嗎?”
阿列克謝的腦袋似乎是當機了,他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哦”了一聲才返回一輛半履帶汽車從駕駛室里翻出一份臟兮兮的文件遞到王學新手中……
王學新不敢想像,跨國交易這么嚴肅的事,毛熊給出的數據資料居然是在駕駛室的某個角落找出來的,而且還殘缺不全。
也許,這就是毛熊的風格吧!
王學新看了看,有效載荷2.5噸,公路速度40公里/小時,野外或雪地速度8至20公里/小時,行動半徑200公里。
最后一項數據王學新問了下阿列克謝是什么意思,因為他有些好奇,一款汽車怎么還會有什么行動半徑,它難道不是有汽油就能開嗎?
阿列克謝抽出了別在腰間的中號扳手揚了揚,說:“就是它的保養上限,開200公里就需要一次維護才能保證繼續使用!”
王學新“哦”了一聲,能一次開200公里,這已經完全能滿足八路軍的作戰需求了。
因為運城距望興和完縣機場的直線距離一百公里,公路距離近兩百公里,鬼子要是穿挺進來作戰,就意味著八路軍機械化部隊的行駛距離絕大多數是在兩百公里之內。
這是一個巧合,也說明這款半履帶汽車很適合運城的防御。
后來王學新才知道,阿列克謝所說的這種“維修”指的是大修,他們直接把兩百公里內敲敲打打就能跑得動的故障給忽略了。
“載重2.5噸!”王學新最看重的是這個。
因為這意味著可以給這汽車裝上的裝甲防護。
王學新一邊看一邊指著半履帶汽車說:“把駕駛室改低,前后隔板拆除……”
王學新這么改是有原因的。
毛熊的汽車簡單粗獷,駕駛室就是一個長方體完全沒有線條,再加上毛熊大多人高馬大,因為駕駛室通常比華夏人高出一個頭。
這空間對于華夏駕駛員而言完全沒有必要,還會讓車身太高很容易被敵人發現。
至于駕駛室與后艙之間的隔板……這在戰斗中只會阻礙戰士們的交流和協同,同時還會減少能使用的空間。
接著王學新又說道:“然后,為汽車四周加上半封閉鋼板作為防護,包括發動機,沒問題吧?”
阿列克謝很干脆的點了下頭:“當然,營長同志!”
這改裝的確很簡單,只要幾個焊工就能完成。
“另外……”王學新補充道:“為駕駛室的擋風玻璃增加鋼板防護,作戰時可以放下透過觀察孔觀察,平時可以撐起。能做到吧?”
阿列克謝望向王學新的目光里有些驚訝。
他做維修已經有些年頭了,而且一直都是在軍隊里維修各種軍工設備,因此很熟悉各種改裝的用途。
王學新提出的這幾項改裝雖說不起眼也很容易做到……但恰恰很容易做到才是亮點之一,因為它簡簡單單的就將一輛毫無防護能力的半履帶汽車改成了一輛裝甲車了。
這其中有些道理只有阿列克謝能看懂。
比如為什么是半封閉式的裝甲而不是全封閉式的?
如果作為一名菜鳥,首先想到的應該是全封閉式的。
全封閉式裝甲車,即可以防側面的子彈還可以防來自空中的打擊,多帶勁!
但來自空中的打擊真的能防得了嗎?有必要嗎?
空中的打擊要么是被炮彈直接命中要么是遭到敵人飛機的掃射。
不管是哪一種,半履帶裝甲車都必死無疑。
因此,頭上那片裝甲有與沒有的區別不大。
相反,其負面影響卻很大。
比如重量能否承受,再比如是否會限制士兵作戰……
這其中尤其是后者。
全封閉裝甲就意味著士兵只能從后方開口下車,這在戰斗中是十分危險的,很容易被敵人的火力封鎖,同時兵力展開的速度也不夠民快速。
半封閉裝甲,士兵隨時可以從自己的位置跳下車然后展開進入作戰狀態。
正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阿列克謝是個內行,他一聽王學新的改裝方桉就在心里打十二分的贊成。
“可以,營長同志!”阿列克謝回答:“我們早就該這樣改了!”
“什么意思?”王學新聽著這話有些奇怪:“難道你們改不了嗎?”
阿列克謝有些無奈的聳了聳肩:“我只是個少尉,營長同志,他們怎么會考慮我們這些人的想法呢?”
于是王學新就明白了,此時毛熊軍隊里官僚主義作風十分嚴重,上級根本就不在乎士兵的相法和需求,或者也可以說,毛熊的研發人員更多的是想著怎么打勝仗而不是保護士兵。
因此,像王學新這種為汽車加裝防護的作法是不會被毛熊上級認同的,他們甚至有可能認為這是貪生怕死的表現。
他們會說:這些加裝防護裝甲的重量,如果用來裝載士兵和物資,你知道能多裝多少嗎?這些多運載的物資,就是我軍勝利的基礎!前線的戰士正在與敵人浴血奮戰,而你們卻在想著怎么保護自己!
王學新看著阿列克謝眼里的無奈,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我們這不一樣,阿列克謝同志,你可以盡情的展現你的才華!”
阿列克謝張了張嘴想說什么,但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或許,他是在思考為華夏“展現才華”是否值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