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射炮的問題,就是數量太少或者也可以說過于被動了。
飛機是高速運動的東西,可以隨意選擇戰場,而高射炮機動起來就十分困難,這就決定了飛機是主攻而高射炮是主防。
根據之前所說的“攻大于防”的原則,防御一方想要防住敵人就需要十倍甚至百倍的兵力。
比如八路軍將高射炮布置在運城,但鬼子坦克卻從側翼實施穿插……
到時八路軍坦克就要馬上趕往側翼應戰,于是鬼子戰機就會出現在側翼上空對八路軍實施轟炸而不是在運城上空,于是在運城的高射炮陣地就成了無用的擺設。
要真想防住,就必須在運城一線全布滿高射炮,不管鬼子從哪個位置突破,八路軍坦克都能得到高射炮的掩護。
然而,這么一來只怕幾千上萬門高射炮都不夠,而八路軍只有可憐的十門。
高射炮的另一個問題,就是擊落敵機的概率不大。
這時代防空炮打飛機存在一個定高的問題……
對地火炮在這方面很容易,因為對地火炮不管怎樣都會落地,于是只需要裝碰炸引信就可以,一落地觸發引信就爆。
高射炮打出炮彈是基本沒有直接命中敵機這回事,它是在敵機附近爆開用彈片或沖擊波擊傷、擊落敵機。
這么一來就存在一個問題:敵機有時飛得高有時飛得低,高射炮的炮彈要在多高的位置爆炸才合適?
低了或是高了都無法擊傷目標,只有與目標差不多的高度才有可能將其摧毀。
因此,高射炮炮彈裝的其實都是延時引信,在發射前臨時調好爆炸時間,然后再用最快的速度將其發射出去。
顯然,這么做的效率很低,除非目標飛機始終保持一定的飛行高度,否則想要命中基本是依靠飽和攻擊或者是運氣,這還是要炮手有相當豐富的作戰經驗的情況下才能辦得到。
之前八路軍的高射炮之所以能成功擊落幾架98輕爆,很大一部份原因是鬼子以為八路軍沒有防空火力,在飛行過程中根本就沒考慮改變飛行高度。
高射機槍就更是力有未逮了,敵人飛機要是不實施低空轟炸,它根本就無法對其構成威脅。
想了想,王學新就用電臺聯系了還在三家店的斯金奈。
“或許我應該對孫爾威說這些!”王學新說:“不過我認為由你更合適,我們需要更多的防空火力……”
王學新首先考慮的是防空火力而不是飛機,因為飛機沒有一定的數量飛上空中與鬼子作戰那基本是找死。
不過斯金奈馬上就打斷了王學新的話:“抱歉,王,我剛接到命令,除了火箭筒以外,我們不能與你們再有任何技術交流和裝備交易!”
“什么?”王學新問:“為什么?”
“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斯金奈有些無奈:“但這是上級的命令,我只能服從!”
頓了下,斯金奈又補充道:“王,或許你可以聯系一下孫爾威,他或許會知道得更多!”
其實王學新是明白原因的。
之前孫爾威就已經提醒過他了,鷹醬不希望激怒鬼子,這也是王學新不聯系孫爾威而是聯系斯金奈的原因。
無奈之下,王學新只能讓人聯系了孫爾威。
不出所料,不久孫爾威就給出了回復:“王,鬼子愿意達成‘諒解案’的條件之一,就是我們不能再與八路軍有任何交易!我們是頂住了很大的壓力才沒有把斯金奈的團隊撤回!”
王學新有些無語,看來鬼子在外交上也搶先一步動手了。
鬼子這一著很高明,他是用某種原本理所當然的“和平”來威脅鷹醬,對日不落也是如此。
比如鬼子就赤祼祼的威脅日不落:
一,關閉滇緬公路。
二,關閉香港。
三,日不落軍隊從華夏租界撤退。
日不落必須尊重鬼子的要求,否則鬼子將被迫對日不落在東南亞的殖民地出手……
日不落為了不至于爆發戰爭,于是一一照辦,其中尤為重要的就是關閉了滇緬公路。
鷹醬此時的行為與日不落也差不多,為了鬼子不把矛頭指向鷹醬于是各種妥協。
如果從國家利益的角度而言,鷹醬和日不落的做法似乎沒錯,它們是在犧牲華夏的利益保住本國的利益……問題在于他們明著說反對侵略、反對戰爭等等,暗里卻在各種支持侵略者并為此尋找各種借口。
另一方面,他們沒有意識到這是在與虎謀皮,鬼子不可能會像他們想像的那樣,因為他們做出了妥協就真的不發起進攻。
其實說到底,是鬼子不愿意與華夏軍隊打一場平等的戰爭。
就算有石油禁運這回事又能如何?
華夏軍隊遭到更嚴重的封鎖,裝備與鬼子更是相差十萬八千里。
就算有石油禁運這回事,鬼子的裝備依舊占絕對優勢。
何況鷹醬的石油禁運只是官方的,私人企業直到偷襲珍珠港前一天還在往鬼子運輸石油。
王學新沒有再說什么,只是回了句:“你們很快就會改變這扯蛋的政策的!”
結束通話后,王學新就看了下日期,現在才剛進入八月。
王學新有些沮喪。
因為他記得鬼子偷襲珍珠港是在十二月初,這也就意味距離鬼子與鷹醬撕破臉還有四個月的時間。
這四個月的時間似乎足夠鬼子打下運城接著包圍中條山了。
到時,就算鷹醬意識到戰爭不可避免全力援助八路軍,是不是中條山也已無力回天了?
正想著,突然就見王松勇目瞪口呆的看著一封電報,然后報告道:“營長,打……打起來了!”
“什么打起來了?”王學新有些奇怪。
如果是鬼子開始對運城發起進攻,在駱駝嶺的他們應該能聽到槍聲和炮聲才對,現在卻是一片安靜。
“鬼……鬼子!”只見王松勇激動得滿臉通紅,說話都有些結巴了:“鬼子……跟鷹醬,打起來了!”
“什么?”指揮部的眾人不約而同的朝王松勇投去疑惑的目光,他們都懷疑自己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