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制方面的問題就這么解決了。
往后安德羅維奇沒那么多廢話,碰到事也就是在小本本上記點東西偶爾問幾句話,其它的就是管好自己的工作。
坦克維護這一塊,王學新是交給一個叫楊志勇的戰士負責。
楊志勇是五金的徒弟……這時代學本領就興帶徒弟這一套,不像現代更多的是在大學里學,不過許多人從大學出來后還是要跟師傅學才能上手。
這時代的人就沒那么幸福,他們往往是兒時就跟在師傅身邊打下手邊做邊學,在師傅身邊十幾年才出師那是常有的事。
所以才有“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這說法,這時代的師傅真是跟再生父母一般。
楊志勇是五金帶的三個徒弟里最得意的一個,雖說只有二十出頭但對機械有天生的敏感。
五金是這么說他的:“阿勇學東西跟別人不一樣,他喜歡琢磨東西,會連一塊兒去想,我覺得他修坦克能成!”
五金這話雖是沒有說明白,王學新卻是聽懂了。
大意是楊志勇不僅僅只看某個零部件是否故障,他會從整個機器的運作原理去考慮問題去思考哪有故障,王學新也覺得這樣的人合適,于是就讓他負責坦克維護。
他其實兩周前就已經在學習修坦克了,修的是鬼子的97式和95式。
學習的對像是王學新從云景城那抓來的十幾名鬼子維修人員。
王學新是這么跟楊志勇說的:“楊志勇同志,修坦克這玩意你可不能給我馬虎,鬼子那些人的確會修,但他們終歸不是咱自己人,他們要是有意整出點毛病……咱們看不出來,到時在戰場上可就要出大問題了,明白了?”
“明白!”楊志勇重重的點著頭:“放心吧,營長!我會把這些鬼子盯緊的,他們肯定做不了手……”
沒想到話還沒說完王學新就在他腦袋上來了兩下:“你師傅剛剛還夸你機靈,這一轉眼就犯傻了?要只是盯著鬼子不讓他做手腳,還讓你來?”
這下楊志勇就迷糊了,他摸著腦問:“營長,那,那……我這是要干啥?”
“學技術啊,干啥!”王學新回答:“我說你怎么就不開竅呢?只有咱們自個學會了,自個會修了,不依靠鬼子也不依靠毛熊了,才能真正放心,明白不?”
“是,明白!”楊志勇挺身回答。
接著王學新又補了句:“往后啊,就把那些鬼子當師傅,把他們的本領學到手,帶出一批能修坦克的人來!”
“當師傅……”這一來楊志勇就不樂意了:“營長,這……”
“學本領的師傅!”王學新明白楊志勇在想什么,就回了句:“沒讓你正兒八經的拜師!”
“哎!”楊志勇一聽這話就松了一口氣。
楊志勇不是一個去的,他帶了三十個工人,其中有修汽車的也有修機器、修槍的工人,還有兩個是鐵匠出身。
這年頭八路軍不容易,像這種技術工是奇缺人才,只能七拼八湊的湊足人手。
他們中大多沒文化,有文化的三個還是五金從上海帶來的,而且只讀到小學。
不過王學新卻不擔心這個。
有文化學東西快沒錯,但這時代的人是拼著命去學一門能吃上飯的手藝,這精神頭能彌補文化基礎薄弱的缺點,而且這么練出來的技工有更強的實操經驗,不比現代大學生差多少。
王學新做的就是從總部那要求了兩個翻譯,一個翻鬼子話一個翻毛熊話。
將來,等毛熊那邊坦克一到,這支維修隊就兩邊串著學。
反正都是坦克,工作原理差不多,同時學習鬼子的坦克和毛熊的坦克,也算是充分了解敵人和自己裝備的不同。
人員訓練方面王學新一點都不敢指望安德羅維奇。
這主要是王學新知道此時毛熊的素質也不咋滴,另一方面就是他知道毛熊裝備很粗獷,簡單的說就是操縱起來技巧方面的不多,主要是靠力氣……
這一點不久后很快就證實了,那被稱為毛熊最先進的T34坦克,坦克艙內還常備一把鐵錘。
王學新當時看到鐵錘就有些奇怪了:“坦克里備著鐵錘干啥?要是備著手槍和手榴彈還說得過去,備一把鐵錘……是用來敲敵人從艙蓋上鉆進來的腦袋的嗎?”
安德羅維奇是這么解釋的:“營長同志,T34炮塔在轉向時經常卡住,用鐵錘給它來兩下就好了!”
王學新“哦”了一聲,暗道這操作果然牛逼,就像老化的電器要是出了故障,第一反應就是給它兩腳。
制酸設備王學新從頭到尾都沒見過,雖然這批設備是王學新花了自己的錢買的。
原因是制酸廠不設在三家店。
之所以不設在三家店,是制酸跟生產其它東西不一樣,它幾乎無法隱藏。
這是在魯家溝時得出的經驗,制酸廠在某地一擱,方圓十幾里都能聞到臭味,時間一久周圍的樹木都是不長葉,一棵接著一棵的枯死,就像童話故事里的黑森林似的。
制酸的工人就更慘了,即便有戴防護設備,但手上、臉上依舊是大塊的脫皮,動不動眼睛紅腫時間長了視力還會受損。
但即便是這樣也得弄,否則哪來的無煙火藥打仗。
可想而知,如果把制酸廠也整到七嶺山,一方面是會影響六分廠的生產,另一方面樹林大面積枯死也會將六分廠暴露在敵人的飛機下。
于是就采用在外流動制酸也就是這里生產幾個月,換個地方生產幾個月的模式。
完了后再把生產出來的硝化棉運往七嶺山生產子彈。
雖然多了運輸的步驟,卻能省下許多麻煩。
這些事就不需要王學新操心了,張萬和這段時間坐鎮七嶺山,再加上蘇欣的能力,解決好這些都沒問題。
王學新需要考慮的,就是五營這八路軍第一支裝甲部隊的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