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開來的車隊正是獨立團。
原本按王學新的意思,根本就不會跟鬼子碰上,速度打下云景縣繳了汽車就跑,往北開個幾分鐘就能進入八路軍范圍段了,鬼子怎么著也反應不過來啊。
那個榔頭一砸,砸完就跑,誰能抓得住咱?
這才是閃電戰嘛!
這才能叫“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嘛!
誰想獨立團在云景縣那打仗是快了,卻因為其它事一拖再拖,前后去了二十幾分鐘。
然后上路后又受坦克速度的拖累……
95式坦克速度還可以,在公路上時速能達到45公里。
這玩意小雖小,裝甲和火力都不足,但在機動性能上還是相當不錯的,更重要的是故障率低,能連續行駛250公里不需要維護。
鬼子以前打新加坡的時候,確切的說應該是今年年底,鬼子就是使用這種小坦克配合著自行車對新加坡打了一個大縱深穿插,以4萬兵力打得13萬英軍崩潰投降……此時的英國佬是真不經打。
97式坦克的速度就不太行了,在公路上時速只能勉強達到35公里,搞得跟在后頭的汽車都只能降低速度慢慢跟。
王學新都有些后悔把這97式坦克給帶著了,他探出身拍了拍車窗,對車頭的李云龍提議:“團長,要不咱們把這坦克丟了算了,這速度……”
但話還沒說完就被李云龍回懟:“丟啥丟啊?那可是坦克,這么個寶貝能不要?有你這么敗家的嗎?”
這么說王學新還能怎么回?
八路軍可是連機槍、大炮都當寶貝的部隊,繳獲了坦克還能不要?那就跟要他的命一樣。
沒辦法,王學新只能聽之任之,就希望鬼子援軍無法及時趕來。
一路上獨立團不停的經過敵人的炮樓,有的近有的遠。
這是由于公路是筆直的,而炮樓卻要根據地形地勢修到制高點。
近的炮樓就離公路一、兩百米遠。
王學新知道那炮樓里偽軍其實發現不對勁了,但他們就裝不知道,連槍都不敢打一下。
開玩笑,八路軍這邊又是坦克又是汽車的幾百號人,他們那炮樓才幾十號人,而且還是后方薄弱處對著敵人,一旦打起來那不就是找死嗎?
接著王學新擔心的就來了,迎面風馳電掣的駛來一隊汽車,三十幾輛,少說也有八、九百人。
不過王學新又哪里會想到鬼子來的是清一色汽車,連輛裝甲車都沒有。
然后根本就不需要李云龍命令……其實李云龍也無法命令,汽車上沒有電臺,無法與坦克和裝甲車取得聯系。
最前頭開97式坦克的是和尚。
這貨平時就是個好事的主,有事沒事都會找人打上一架,這會兒見到這機會哪里肯輕易放過。
他只是遲疑了下,就喊了聲:“都抓穩嘍!”
機槍手就剛子,上回田駕駛坦克打榆村時同一個機槍手,和尚因為跟他配合過一回覺得這家伙打機槍是把好手,于是就把他調到偵察連當排長。
剛子疑惑的問:“連長,你想干嘛?”
“撞他娘的!”和尚回答:“那多過癮啊?又快又省子彈!”
說著不顧剛子的一臉恐懼,一腳將油門踩到底拉著操縱桿突然改變了坦克的方向。
“膨”的一聲巨響,坦克內的乘員們個個都被一股大力震得七葷八素的,炮手沒反應過來腦袋上還來了一下馬上就腫起了個大包。
和尚卻像沒事的人似的,駕駛著坦克“嘎啦嘎啦”的碾了上去。
坦克碾在汽車上忽高忽低,時而還因為汽車被壓塌突然下墜,其它人哪見過這陣仗,只嚇得哇哇大叫。
和尚卻樂呵呵的高喊:
“操他娘的小鬼子,今天俺讓你們也嘗嘗坦克的厲害!”
“碾死你們這些狗日的!”
“見著閻王別忘了說是俺和尚干的!”
一連碾了好幾輛汽車這才駛上了平地,此時的坦克就連觀察孔都被迸射上來的鮮血給染紅了。
然后和尚沖著炮手大喊:“還愣著干什么,你他娘的打啊!”
炮手這才反應過來,調整一下角度“轟”的一聲打出一炮。
剛子也在這時候扣動機槍扳機朝前方的汽車打去一串串子彈。
和尚膽大,腳下一踩油門就朝鬼子汽車群里沖了上去……
如果和尚知道些步坦協同的理論知識,這時就不應該獨闖而應該與后方的步兵協同作戰。
否則,鬼子只要估計好坦克的速度在底盤處拋下幾枚手榴彈,這坦克就吃不消了。
但和尚又哪里知道這些,他就知道坦克裝甲厚不怕子彈,那還不乘著這機會撞一堆?于是沖到里頭見人就撞。
也算是錯有錯著。
剛從車上跳下來的鬼子毫無準備,而且人員十分密集一時不敢投擲手榴彈,竟讓這闖進來的坦克撞得一片大亂。
獨立團的戰士則紛紛跳下車展開隊形,高喊一聲就殺向陷入混亂的鬼子。
與戰士們一同上去的還有一輛95式坦克和兩輛裝甲車,那機槍“噠噠噠”的朝鬼子人群掃射,只打得鬼子毫無還手之力慘叫著成片倒下。
戰士們逼近后再投出幾個燃燒瓶,霎時連人帶車的被燒成一片到處都是慘叫。
這倒是王學新沒想到的。
僅從兵力對比而言,九百多名鬼子懟上六百多人的獨立團,顯然是獨立團吃虧。
就算獨立團手里有坦克有裝甲車,但獨立團沒有協同作戰的經驗也沒有使用這些裝備的經驗,能否形成戰斗力還存疑。
但事實卻是這樣亂打一通瞬間就讓鬼子失去了戰斗力,接著幾乎就是任人宰割。
如果說有什么例外,那就是后頭幾輛汽車見勢不妙,當即調了個頭沿著來時的路飛逃。
還有許多鬼子跟在車后一路叫喊著要搭上車……鬼子其實并非不怕死,只是沒到時候沒到地方。
戰斗不過十幾分鐘就結束了,公路上到處都是燃燒的汽車和尸體,把公路都給堵上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聞的焦臭味和血腥味。
李云龍指揮著裝甲車和汽車退后了些,再讓和尚把坦克再往回開一遍,于是就在燃燒的汽車中推出了一條路。
再往北兩三里,差不多就到八路軍的控制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