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生產出來的是固體火藥柱。
由于大量簡化了工序,所以生產固體火藥柱的周期由原來的兩周時間縮短到了三天半。
其實生產周期還是小事,傳統生產工藝致命的弱點是要用帶溫度的輥筒壓延。,
于是著火、爆炸不可避免,只能像淺野相原的做法一樣,在這道工序時把藥量控制在很少的范圍內以盡可能減少危害。
新工藝沒有這道“卡脖子”的工序,于是產量比傳統工藝要大得多,淺野一行人幾天時間就生產出十幾公斤的固體火藥柱,這還是首次帶實驗性質的試生產。
淺野相原迫切的想知道新工藝制出的發射藥效果如何,于是征得王學新的同意后為“噴進彈”制作了一批發射藥柱,并將其替換掉老式藥柱制出二十枚新型“噴進彈”。
試射那天蘇欣等人都來了,畢竟這是將用在火箭筒上的發射藥,它的效果直接關系到火箭筒研發是否有意義……如果精度太差存在之前布朗運動的問題,那么火箭筒的命中率也會成級數下降。
試射場地在村外五里的郊外,周圍一片空曠裊無人煙,到處是雜草和黃土,不需要擔心傷到人或引發大火。
另外,這里也是背風處風力較小……
淺野相原是這么說的:“風力小的地方才更容易觀察彈道呢!我們要盡量排除其它干擾因素!”
王學新覺得這話有道理,于是就挑了這地方。
淺野相原對地點很滿意,不過他還是讓部下在周圍支起幾根一端掛著白布的細長竹竿。
“這是用來測試風向風速的!”淺野相原解釋道:“我們會盡量選擇低風速時發射!”
完了后又讓部下做好記錄準備,這才正式開始。
依舊是拉繩點火,隨著淺野相原一聲令下,一枚“噴進彈”就“啾”的一聲帶著長長的尾跡飛射到半空。
一眾鬼子當即就“哦”了一聲發出驚嘆。
表情復雜的淺野相原遲疑了下,就向王學新報告道:“閣下,效果比預期的還好,彈道平直、穩定、而且射程比之前更遠!”
王學新點了點頭,他也看出來了。
為了避免偶發因素,之后又試射了幾發,結果都是如此,這說明新工藝很成功。
這不由讓蘇欣等人歡呼雀躍……火藥柱的成功幾乎就意味著火箭筒已成功一半了。
而淺野相原一干鬼子全都表情凝重,有些人眼里又是驚喜又是遺憾。
王學新知道他們為什么會是這表現。
表情凝重是因為這毫無疑問的會給帝國造成損失,甚至可以用“不可估量”來形容。
驚喜則是身為一名研究人員,他們成功找到了夢寐已求的生產工藝。
遺憾就不用說了,他們的成果只能為敵人所用而非帝國。
王學新沒有對鬼子說什么,他知道在國家和民族大義面前說什么都是蒼白的。
鬼子有鬼子的立場,這不是幾句話就能改變。
王學新只是轉身對站在旁邊的警衛人員說:“告訴你們排長,這段時間加強警戒,鬼子這幾天很可能會試圖逃跑,一旦發現,你們知道該怎么做!”
“是!”警衛員應了聲。
警衛是總部保衛部派來的。
各部門的警衛員雖然都叫警衛員,但因為責職不同所以有些區別。
比如陳福軍的警衛連是保護首長和指揮部的,他們的習慣就是不顧一切保衛首長的安全,必要時可以犧牲自己的生命。
保衛部的警衛員,是防止敵人滲透及獲取情報的,他們保護的是軍事機密而不是人,必要時不排除使用極端手段。
保衛部派來的兵力有一個排三十二人,排長叫何常留,人稱大牛。
他之前干的不是警衛員而是滲透到偽軍中開展間諜工作。
這與周平之前的工作有區別,周平是混在老鄉中搞情報,而大牛則是混在偽軍中。
王學新還問過大牛這個問題:“你干間諜的咋成了警衛員呢?”
那時大牛就拍著王學新的肩膀,說道:“王學新同志,干過間諜工作的人才更清楚間諜手段,這樣才能更好的反間諜、反滲透嘛!”
王學新“哦”了一聲就明白了。
重要的不是警衛員,而是“保衛部”,總部保衛部的警衛員,而且還是個排長,他們平時執行的任務很可能就是保護重要的高級別機密的安全,當然得有些相關經驗。
此時的大牛正帶著幾個兵在周圍警戒,他聽到警衛員傳來的話,就笑著搖了搖頭:“鬼子能這么笨?所有人都看出他們有逃跑的心思了,他們自己心里就沒點數?還敢在這當口逃跑?”
不過話是這么說,大牛還是加強了警戒并臨時增設了兩個暗哨。
結果第二晚上就出事了,幾個鬼子在白天工作時偷藏了一些庚烷。
方法是乘別人沒注意,用喝水的水壺裝了些庚烷在里頭。
然后到了晚上行動時,就戴上防毒面具乘夜色將水壺里的庚烷往門外灌。
此時鬼子沒住山洞里……庚烷是有毒液體,山洞作為生產點肯定有殘留,住里頭只怕幾天就玩完了。
為此警衛排在山洞旁給他們單獨蓋了幢木屋,這么著鬼子有個容身處,警衛排也好管理。
沒多久,門外的警衛員就有了急性中毒癥狀:頭暈、反應遲鈍、步態蹣跚。
七、八個鬼子乘黑從屋內摸了出來,上來就要搶警衛員的槍……
保衛部的警衛員還是有些底子的,其中一個在意識模糊的時候還知道扣扳機。
一聲槍響,那些鬼子就顧不上搶槍趕忙四處逃竄。
反應過來的警衛員哪里會放過他們,馬上追了上去,接受著在一陣此起彼伏的槍聲中,逃跑的鬼子就一個個被放倒了。
王學新聽到槍聲趕來的時候,大牛已經在那擺著尸體和人點數了……他不關心鬼子是死是活,只關心數目對不對。
見王學新上來,大牛就罵了聲:“他娘的,還真被你說中了,這些鬼子還真逃啊!他們這玩的是三十六計?”
王學新笑著搖了搖頭,這哪是鬼子在玩三十六計的虛虛實實,而是鬼子往往走極端,他們要么就隱藏得深,要么就一天都藏不住。
至于淺野相原……
王學新看了一眼沒有參與逃跑正蹲在屋前瑟瑟發抖的淺野。
王學新不確定他是藏得深的還是真害怕到選擇了順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