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岳和天門道人奔到恒山派眾尼姑跟前,天門道人脾氣火爆,性情急切,扯著大嗓門便喊,“咋回事呢?定逸師妹呢?”
恒山派,定逸師太乃三定之一,是掌門定閑師太的師妹,外剛內柔,脾氣暴躁但心地極好,和天門道人倒是性情相仿,故兩人交情極好。
小尼姑們一聽,本就通紅的眼眶更紅了,眼淚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其中膽小的,更是不住的向后縮。
定閑師太面色悲傷,強忍著眼里淚珠,這才慢慢將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半個月前,恒山三定接到左冷禪的令旗便率領一眾弟子出發了,一路急行,生怕誤了時間。
誰知經過仙霞嶺一帶時,突然出現了大批黑衣人,恒山派遭遇伏擊,猝不及防之下,損失慘重,三定中的定靜師太,為了掩護一眾弟子,不幸身亡。
隨后,定閑師太和定逸師太帶著其余弟子殺出一條血路,終于脫出重圍,但定逸師太受傷極重,一直靠著恒山派療傷秘藥“白云熊膽丸”撐著,最終還是沒能撐住,于路途中圓寂。
恒山三定,來到嵩山派,卻只剩下掌門人定閑師太一人,兩大支柱全部身亡。
“定閑師妹,那群黑衣人,可曾查明身份?”左冷禪也過來了,追問道。
定閑師太搖了搖頭,“那群人武功都不弱,武功路數千奇百怪,貧尼這一路一直在想,卻也不知道這群人的來路。”
左冷禪頓時怒火中燒,義憤填膺道:“可惡!必然是魔教賊子探聽到了我們五岳劍派即將召開大會的消息,這才在路上暗中伏擊,真是氣煞我也。師妹放心,只要我左冷禪還在一天,就必然為恒山死傷之人報仇雪恨,踏平魔教!”
定閑師太倒是沒想到左冷禪如此慷慨激昂,眼里閃過一絲感激,強笑道:“多謝左盟主,只是還沒查明兇手身份,也不能確定就是魔教中人。”
“這還有什么不能確定的,我看左掌門說的沒錯,魔教勢力廣大,有不少外圍三山五岳的奇人異士,他們的武功來路詭異,我看必然是這些人做的。”天門道人性烈如火,對日月神教也是恨之入骨,立刻大聲道。
被天門道人這么一說,身后泰山派玉璣子也立刻出言附和,當下,大伙兒立刻情緒激昂起來,就連定閑師太,也目光中充滿了恨意。
老岳聽著,卻沒有作聲,不知為何,他有種直覺,伏擊恒山派的,不一定是魔教中人,但此刻周圍群情激奮,老岳也拿不出證據證明另有其人,只得默不作聲。
“師父懷疑黑手是誰?”老岳耳中忽然傳來的鄭健的聲音,微微轉頭,頓時看到鄭健再給他傳音。
老岳回道:“說不上來,但為師總覺得事情并非這么簡單。”
鄭健點點頭,目光不著痕跡的掃了一眼正慷慨的左冷禪,雖然劇情已經大不相同,但鄭健有八成的把握確定這事兒和嵩山派撇不開關系。
原因很簡單,日月神教如今自顧不暇,前教主任我行下落不明,對東方不敗而言,追殺任我行才是頭等大事,與之相比,五岳劍派恐怕還沒放在東方教主的眼里,畢竟,都任由五岳劍派蹦達了這么多年了,也不差這幾天。
而任我行也不太可能,這家伙崇尚霸道,喜歡直來直去,根本不屑與搞這種陰謀詭計,若是真要對五岳劍派下手,任我行絕對會大張旗鼓的出手,正面和五岳劍派對線,而不是偷襲。
排除了日月神教,挑來挑去,有能力的也就剩下了嵩山派,左冷禪既有動機,又有情報,怎么看都像是黑手。
但問題就在于沒有證據!
沒有確鑿的證據,哪怕鄭健有八成的把握,也沒辦法直接跳出來說就是嵩山派干的。
恐怕這就是左冷禪的有恃無恐之處,能懷疑到他身上的,絕不止老岳師徒,但沒有證據,誰也拿左冷禪沒辦法。
畢竟,他還是五岳劍派盟主,對抗日月神教的領軍人物,哪怕是方證大師和沖虛道人,都指望著左冷禪能扛住日月神教,因而絕不會拿一件捕風捉影的事情去針對左冷禪。
想到了這些,鄭健瞬間理解了原著中左冷禪大肆算計五岳劍派卻絲毫不怕翻船的根本原因,只要沒證據,少林武當就不會讓左冷禪隨便翻車,除非出現了另一個足以抵擋日月神教攻勢的人物。
“這家伙,論對人心的把握,對大局的掌控,果然稱得上絕世梟雄!”鄭健心中嘆道。
平心而論,論眼界,論城府,論實力,左冷禪都是上上之選,原著中即便敗給了老岳,知道了勞德諾帶回來的劍譜是假的,眼睛都被老岳刺瞎了,可左冷禪卻并沒有怪罪勞德諾,可見真的不失梟雄風度。
“也罷,既然沒有證據,那便暫且不提這事,大不了就用堂堂正正的方式擊敗左冷禪……”鄭健心中暗道,他也做足了正面對抗左冷禪的準備了。
既然恒山派已經到了,左冷禪慷慨激昂之后,便朗聲道:“大家也別在這站著了,還請進禪院就坐。”
嵩山派雖是劍派,可其掌門住所卻在嵩山絕頂的峻極禪院,嵩山派占據此地已逾百年。
進了禪院,古柏森森,大殿廣闊,但卻不及少林寺大雄寶殿,一群人進來,不多時便人滿為患,甚至院子中都站滿了也還是不夠,外面還有著大批人進不來。
見此局面,一眾武林名宿紛紛臉色不虞,左冷禪似是早有所料一般,大聲道:“五岳劍派此次大會,承蒙諸位同道賞光前來,卻不料人數極眾,左某招待不周,還請大伙兒勿怪。”
人群中,有人立刻高聲道:“左盟主不必客氣,只是人太多,這里別說坐了,站都站不下啊。”
左冷禪微微一笑,“不如這樣,從此處再上一段,便是封禪臺,地勢開闊。只是咱們江湖草莽,本不該去封禪臺上議事,有些僭越了。”
人群中立刻傳來了回答,“咱們又不是造反登基,管什么僭越!我不管,我就要去!”
話音剛落,便有幾人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