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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四章 成嬌之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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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當然敢,只是公子真的愿意嗎?”

  面對成嬌威脅,黑衣人卻是依舊平靜,意有所指地道:“公子即便不為自己考慮,難道就不為太妃想想嗎?”

  “什么意思?”

  成嬌眼睛一瞇,驀然警惕地盯著黑衣人冷聲問道。

  “公子就不想想太妃在宮中為了公子付出了怎樣的委屈嗎?公子又不是沒有見過太妃被太后所打,還有一件事公子恐怕不知道吧?”

  黑衣人說到這里饒有趣味地望著成嬌。

  成嬌頓時眉頭一凜,“什么事?”

  “前不久,太妃身體不適,卻被太后強逼下水,導致著涼,好幾日都臥床不起,而這只是其中一次,公子就不怕以后太妃經常被逼迫著做什么嗎?就真的不擔心太妃嗎?”

  聽得此話,成嬌袖中拳頭緊握,臉色變幻不停。

  看到成嬌這幅樣子,黑衣人微微一笑,轉過身道:“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一旦百官來到,那么公子再無機會,希望公子好生考慮清楚。”

  說完,黑衣人轉身離開。

  只留下成嬌一個人沉思。

  許久之后,成嬌離開,前往虢宮拜見太妃。

  正值晚宴。

  趙姬正在宮內梳妝,一旁的潮女妖與胡美人正在精心為趙姬打扮。

  “太后的肌膚真潤呢!”

  潮女妖為趙姬畫完眉毛之后,順手輕輕捏了捏趙姬的玉手。

  趙姬玉手雖然修長,卻很有肉感,軟綿綿的。

  尤其這些年的養尊處優,更是讓趙姬的肌膚越發水嫩潤滑。

  趙姬望著面前的銅鏡,抬起手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微微點頭,表示滿意,隨后才隨口說道:“怎么,你很羨慕嗎?”

  “當然羨慕了,試問天下女人,誰不羨慕太后?”

  潮女妖說著看向胡美人,笑問道:“子佩你說呢?”

  胡美人雖然與潮女妖不對付,但這個時候卻也只能賠笑,“明珠姑娘說的對,太后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美人,這天下,無人可與太后相比。”

  但趙姬聽罷卻是輕嘆一聲,“若真有這么美,大王也不會……”

  說到這里,趙姬話音猛然一頓,隨即若無其事地補充一句,“也不會有太妃。”

  潮女妖與胡美人對視一眼,意味不明,隨即潮女妖便輕輕為趙姬穿上紗衣,隨口似地道:“大王畢竟是王,要為秦國開枝散葉,方能保證根基穩固啊!”

  “那倒是,本宮也沒有責怪,你著什么急。”

  趙姬白了一眼潮女妖,淡淡說道,潮女妖立即賠笑,“太后說的是,婢子這不也是想讓太后開心嗎?”

  “開心?”

  趙姬輕哼一聲,“你們以后少打政兒的主意,本宮也就放心不少了。”

  潮女妖與胡美人立即輕笑,并未回話。

  “母后在聊什么,這么高興。”

  就在這時,嬴政清朗地聲音傳來,隨后只見嬴政穿著一襲玄服,一臉微笑地緩步走了進來。

  “政兒來了啊?”

  趙姬已經從鏡子內看到嬴政,一臉驚喜地轉過身,臉頰上露出的梨渦更是迷人無比,豐潤的紅唇微張格外撩人。

  “快來看看母后的妝容還有哪里不滿意的嗎?”

  趙姬沖著嬴政招了招手,說道。

  “母后即便不化妝也是最美的,如今化了妝,天下更是無人能比。”

  嬴政脫掉靴子,踩著光滑的地板來到趙姬身邊坐下。

  “你的嘴啊,比吃了蜜漿后還甜。”

  趙姬嬌笑一陣,笑的花枝亂顫,雙眼發光,越發溫柔,說著還伸手抹了一下嬴政纖薄的嘴唇,然后手指放在自己豐潤的唇瓣前,“母后倒要看看不是不是偷吃了蜜漿。”

  “孩兒只吃母后親手調制的蜜漿,母后沒弄,孩兒又能吃誰的呢?”

  嬴政站起身,攙扶著趙姬站了起來,同時一臉笑容地道。

  “咯咯咯咯……”

  聽得此話,趙姬笑的更加開懷,“你知道就好,別人調的怎么能有母后的好吃,在外面可千萬不要亂吃,不干凈。”

  趙姬雙眼望著嬴政,意有所指地說道。

  “母后放心。”

  嬴政攙扶著趙姬的手臂,笑著回應。

  “知道就好。”

  趙姬點了點頭,說著突然輕嘆一聲,看著嬴政滿臉地惆悵,“時間過的真快,母后感覺才回到咸陽沒多久,你便已經是大人了,不再是昔日抱著母后大腿不放,在母后懷中撒嬌的孩童了。”

  趙姬轉過身,雙手撫摸著嬴政英俊的臉龐,目中既又欣慰,又有擔憂與彷徨,“母后還沒有抱夠你,再過幾天你卻就要加冠,成為真正的王了。”

  “從此以后,母后也不用再理會那些俗務,你要自己治理這諾大秦國了,母后也再也管不到你了。”

  趙姬說著,眼眶內涌現淚花。

  “母后怎么會管不到我?”

  嬴政立即握緊趙姬的雙手,“我永遠是母后的孩子,不管我多大,都是母后唯一的兒子,哪怕將來我一統六國,也是母后的兒子,母后永遠是我的母親,怎會管不到我?”

  “母后只是怕!”

  趙姬輕輕抱住嬴政的脖子,下巴抵在嬴政的肩頭,輕聲道:“以后你會越來越忙,母后怕以后更難讓你陪伴了,母后不舍得啊!”

  “母后還是想回到過去,你在母后膝下承歡,母后也能天天抱著你睡覺,只要有你在,即便是趙國那么危險,母后都不害怕了。”

  “母后放心,孩兒即便加冠,也不會冷落了母后,定然時常陪伴左右的。”

  嬴政頓時知道趙姬在擔心什么,立即溫聲安慰。

  “真的?”

  趙姬頓時抬起頭來,頂著嬴政的額頭,盯著嬴政的雙眼。

  “我什么時候騙過母后?”

  嬴政反問道。

  聽得此話,趙姬頓時又恢復了眉開眼笑,“母后就知道政兒你不會讓母后失望的,我們走吧。”

  主殿內,鶯歌燕舞。

  嬴政看向韓霓身邊坐著的成嬌,目光微閃,微笑問道:“成嬌,最近在軍營感覺如何?”

  聽到嬴政問話,成嬌頓時直起腰來,嚴肅回道:“多謝王兄栽培,臣弟學到了很多。”

  一旁的韓霓也雙手交織,有些緊張地看著成嬌。

  見到成嬌對答如流,這才暗暗松了口氣。

  “很好。”

  嬴政微笑點頭,“如今信陵君病故,與趙、魏之間的戰爭也會隨時開啟,到時候寡人就讓你擔任一軍主帥,征伐趙國,讓你戰場立功。”

  “多謝王兄,臣弟定不會讓王兄失望。”

  成嬌神情一肅,立即拜倒。

  “你我兄弟,何必言謝,做好吧,不要如此多禮拘束。”

  嬴政微微抬手,讓成嬌坐起身來,這才笑著看向韓霓,“太妃也要多看著成嬌,讓他多吃些,這些日子,想來在軍中極為辛苦,都瘦了不少。”

  “多謝大王。”

  面對嬴政的目光,韓霓目光微微躲閃,立即低下頭回道。

  宴會散后,成嬌也送韓霓回去。

  “母妃,最近太后沒有難為你嗎?”

  臨走之時,成嬌幾番猶豫,還是忍不住開口詢問。

  “嗯?”

  韓霓身子微僵,緩緩轉過身來看著成嬌,眉頭微皺,“為什么這么問?你聽說了什么?”

  韓霓說到后來,神情之中多了幾分嚴厲。

  “沒什么,只是隨便問問,畢竟……”

  成嬌自然不能說出實話,立即回道。

  見此韓霓微微松了口氣,隨后拍了拍成嬌的肩膀,“沒有就好,母妃的事情,你不用管,更何況我與太后都是你父王的女人,如今你父王已故,我們也沒有爭寵的必要,沒有利益相關,太后哪來那么多閑心來管母妃的事情。

  你不要想這些有的沒的,在軍中,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做好自己的事情,便能讓母妃安心了,也是對母妃最大的報答。”

  “孩兒明白了。”

  聽得韓霓這樣說,成嬌微微低頭。

  隨后離開虢宮,回返軍營。

  而此刻雍城之內,則已經開始了布置,排查。

  奉常已經提前到了雍城,開始安排儀式所需要的一切。

  而成嬌回去之后,樊於期立即找上門來。

  “日期將至,想來再過數日,咸陽百官也要帶著大批人前來雍城了。”

  樊於期感慨似地說道。

  成嬌目光微閃,不動聲色地道:“這不是好事嗎?王兄加冠,也能早一日親政處理國事。”

  “自古以來,二十及冠,為王者二十二加冠親政乃古禮,也是為了國家之穩定,如今大王不尊舊制,一意孤行,也不知對我秦國而言是好是壞啊!”

  樊於期長嘆一聲,“一想到我秦國變法以來六代打拼出的基業就因此不穩,於期便心痛不已!”

  “將軍慎言。”

  成嬌一臉嚴肅地呵斥道:“王兄天縱之資,繼位之初便攻下韓國,威懾列國,加冠之后,只會讓王兄能大展拳腳,何來不穩?”

  “正因為如此才會不穩啊!”

  樊於期長嘆一聲,“公子不在軍中,也不參與政務,更不了解民間,可知我秦國近幾年與周邊各國摩擦不斷,每年都有戰爭,而國內新得韓地正在修建道路,國內又聽信那個鄭國修建渠道,動用人數多達十萬,這兩項,不止耗費人力,更耗費錢糧無數。”

  “現在我秦國看似強盛,實則糧草有缺,繼續獲勝也就罷了,一旦兵敗,必會引起大亂,而大王性格強硬,窮兵黷武,加冠之后,必會與山東五國徹底開戰,屆時連年征戰下,國庫糧草恐怕難以維繼啊!”

  樊於期說的情真意切,好似一切都是事實,為國而憂。

  成嬌自然不知道這些,聽完樊於期的話,神情頓時變得凝重,“果真如此?”

  見成嬌終于意動,樊於期頓時來了精神,“於期一直在軍中,對于這些事情早有聽聞,而且我有一好友乃糧官,還有幾個兄弟也在各機要任職,因此才會了解我秦國狀況,去年公子可知為何大王冊封蜀地商賈巴清嗎?”

  “哦?何故?”

  成嬌好奇問道,此種詳情他還真不知道。

  “那是因為巴清為我秦國送來大批糧草,解了我秦國燃眉之急,因此大王才會授予巴清七子之位,以示恩寵與表彰。”

  “竟有此事,這件事我好像是有些耳聞,只是沒想到原來真是如此。”

  成嬌臉上露出恍然。

  “現在公子應該知道我秦國的危險了吧?只所以與公子說這些,於期絕非為了個人,而是為了我秦國啊!”

  聽完這些,成嬌逐漸變得沉默,他依舊無法下定決心。

  樊於期見此,突然眼睛一瞇,似是下定決心,突然開口說道:“在護送大王從高泉宮到虢宮途中,我曾在林中聽得幾個宮女談論,說是大王曾數次出入過太妃寢宮。”

  “你在胡說什么?”

  突然聽得此話,成嬌先是一愣,隨即大怒起身,“樊於期,你可知自己在說什么?”

  “公子恕罪,末將也是路過的時候,聽到太妃身邊的宮女低聲談論,不知真假,只是難免心有擔憂。”

  樊於期神情不變,拱手說道:“太妃乃先王之妃,如果此事是真……”

  “此事絕不可能,勿要污我母妃清名!”

  成嬌憤怒呵斥,一臉不信。

  畢竟任誰被這樣說自己的母親,都會感到憤怒。

  “公子勿怒,我也相信太妃,只是太妃畢竟久居宮中,而大王身邊又有許多成熟女人,所以不免擔憂,一旦……”

  “沒有一旦。”

  成嬌揮了揮手,不耐煩地道:“將軍我累了。”

  見到成嬌內心平靜已經被打破,樊於期微微低頭,唇角笑容一閃而逝,隨即拱手說道:“末將便先下去了,不過不久前得大王旨意,兩天后大王要帶著太后等人去汧水游玩。”

  樊於期說完之后,也不等成嬌回答,便轉身離開。

  在樊於期離開不久,成嬌突然將身旁案幾上的豎劍掃入地下,拳頭緊握,面容猙獰,“不可能,絕不可能。”

  成嬌低聲喃語,但是不被人戳破他也不會多想,但被樊於期這樣一說,突然感覺自己的母妃確實有很多古怪之處,越想越是不對。

  這也讓成嬌越發煩躁,“你還不出來嗎?”

  成嬌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開口。他要找一個一定知道很多秘密的人求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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