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陽。
兩道身著黑衣，鬼魅般的身影在房頂上跳來跳去。
驚鯢黑布蒙面，只留一雙黑色的眼睛。
她本就是殺手，經歷過各種訓練，在嬴政身邊也從未松懈，輕功很好，身法迅捷。
而焰靈姬同樣矯捷，宛若一頭小雌豹一般。
“就是這里。”
焰靈姬同樣一襲黑衣，坐在屋頂，看著下方黑漆漆的院落。
下方的院落燈火已熄，看起來毫無人煙，荒涼無比。
此刻，驚鯢也趴在一邊，她的雙瞳化作金色，昏暗夜色在她眼中仿若不存在一般，下方的一切景物都清楚映入眼簾。
許久之后，焰靈姬才恨恨道：“只有兩個人，實力一般，沒有大魚。”
“對方果然機警，怕是在行動開始后就已經撤退，留下的人怕也未必清楚事情真相。”
焰靈姬搖了搖頭，輕嘆道。
“不管知不知道，先將人抓住審問，你去處理那條線，我來抓這兩個。”
驚鯢立即吩咐。
清冷聲音，毫無溫度。
很快，兩人分散離開。
以驚鯢的實力，自然不會引起任何波瀾。
不久之后，兩人各憑手段從幾人口中得知了訊息，最后通過潮女妖的迷香，以及焰靈姬的火媚術改變了他們的記憶，這才回到王宮。
其中焰靈姬審問的就是潮女妖之前用幻術從出問題的宮女口中得到的那條線，她要知道這究竟是巧合，還是有心人故意利用探聽秦王的秘密。
“結果如何？”
偏殿內，潮女妖好整以暇地問道。
驚鯢臉色難看，答案已經不言而喻。
一旁焰靈姬也搖了搖頭，“那個人只是一顆故意丟出來的棋子，我用火媚術已經審訊，可以確定的是，他確實將消息泄露給了別人，但從來都是那人來找他，他并不清楚是誰。”
“沒有破綻，便是最大的破綻啊！”
聽得此話，潮女妖不止不失望，反而臉上露出明媚笑容，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這讓驚鯢與焰靈姬都忍不住好奇。
“什么意思？”
驚鯢直接問道。
“驚鯢，你應該比我更了解秦國，更了解咸陽。”
潮女妖走到驚鯢身后，柔弱無骨的手掌輕輕按在驚鯢的肩頭，讓驚鯢身子不禁微微一顫，她不習慣和人有這么親密的接觸。
潮女妖卻是并未在意，唇角微翹，臉上掛著一抹笑容，繼續說道：“能在咸陽做到如此滴水不漏，恐怕并不多吧？”
“嗯？”
一聽此話，驚鯢瞳孔驀然緊縮，一瞬想到了什么。
因為確實如潮女妖所言。
在咸陽，能夠做到如此不露絲毫馬腳的，讓羅網與秘衛都查不到絲毫線索的，幾乎沒有。
除非——
來自內部！
“羅網？”
驚鯢心中驚駭，瞬間便想到了一個可能。
這時，潮女妖幽幽之聲從耳畔傳來，“看來你已經想到了什么。”
潮女妖的手掌依舊按在驚鯢的肩頭，她繞著驚鯢轉了一圈，來到驚鯢的身后，輕輕趴在驚鯢的肩頭，對著驚鯢的臉頰吹了口熱氣，“排除一切可能，那么最后的答案再怎么不可能，都是事實。”
驚鯢眼睛微微瞇起，秀拳緊握，許久之后，才道：“你說的有道理，我會向這個方向查。”
出身羅網的驚鯢，很清楚羅網所擁有的能量，以及其盤根錯節的勢力。
因此被潮女妖一點，便想到了羅網。
只有羅網才有如此嚴密，也只有羅網才能在咸陽做到這一點。
自己查自己，自然是什么都查不到。
“不會有證據的。”
潮女妖卻是搖了搖頭，她松開驚鯢，緩步向前走去，“羅網既然敢做，自然有著不怕被人找到線索的信心，甚至羅網之內，恐怕知道者也僅有執行者。”
潮女妖曾經使用過羅網的一部分力量，雖然只是看到一角，但也感到其內部復雜與龐大。
同樣也理解了為何嬴政對羅網的態度，只是當做一口劍。
劍開雙刃，傷人，也能傷己。
羅網于秦國而言，是一口很好用，很鋒利的劍，卻也已經有些尾大不掉。
一口劍，有了其他心思，自然變得不可控，很容易反傷掌控的主人。
或者說，當初羅網選擇加入秦國的時候，便懷揣著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
如今隨著秦國越來越強，羅網也在秦國的土壤上汲取著養分，同樣變得越來越龐大。
昔日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自然也就蠢蠢欲動起來。
“羅網。”
聽到這個稱呼，一旁的焰靈姬也神情微動，在咸陽這么久，再怎么不接觸繁雜之事，也不可能不知道羅網。
更何況，她還是百花成員。
“驚鯢，勿要沖動，出身羅網的你，應該更清楚羅網的能量，而且，我們不能暴露。”
潮女妖緩緩坐下，“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要建全功。”
驚鯢沒有說話，她比潮女妖更加了解羅網。
羅網內部的情況也很復雜，派系林立。
呂不韋如今名義上掌管羅網，所有人都聽命與他，但實際上真正聽命的并不多，不過呂不韋手中有幾張王牌，其中一張玄翦便讓他立于不敗之地。
至于直接管理著羅網事務，與她同屬越王八劍之一，也是昔日她在羅網的上司掩日雖然同樣聽命呂不韋，但與呂不韋這種外來者不同的是，掩日才是羅網的核心，知曉更多秘密，也僅僅是表面服從呂不韋。
因此，驚鯢一下就鎖定了目標。
“掩日。”
驚鯢清冽地聲音響起，“他一定知道很多秘密。”
“但掩日的實力，絕對超過我。”
“那我們三人聯手呢？”
焰靈姬直接問道。
驚鯢依舊搖頭，“我在羅網的時候，見到他的次數很少，甚至羅網之內，沒有人知道他真正的樣貌，無人知曉他真實的身份，而這也是羅網的難纏之處。”
“所以哪怕我們明明在暗，但他卻也在更黑暗的深處，有意思。”
焰靈姬懶洋洋地坐下，“看來秦國也沒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嚴密。”
“一個擁有夜幕的姬無夜，就能掌控韓國大半力量，而夜幕的一半力量來自羅網的支持，而這樣的勢力，在如今的天下間，還有至少五個，但他們在秦國卻只能隱藏在暗中，我倒覺得，歷代秦王才是真正的人杰。”
“而羅網遇到我們現在的大王，也是他們的倒霉，既不能全心當一口沒有感情，沒有其他心思的劍，那么只好被主人抹去神智，重新祭煉，恢復純粹。”
潮女妖神情一肅，“接下來我們的任務，就是招攬高手，然后滲透羅網，查清楚掩日等人的身份，同時找尋他們危害秦國的罪證。”
“畢竟我們秦國，是法制國家！”
潮女妖笑了笑。
男人至死是少年，大家六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