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斯威特蘭娜王后這么臊的嗎?”
宗慎雙手枕在腦后,躺在床上跟牢弟宗澤聊天。
對方這幾天都在跟斯威特蘭娜進行艱苦的博弈。
地點有時在后花園。
有時在廚房。
但大多數時候都在他的地盤里進行。
宗慎只要施展奧術手段。
對方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但是爽歸爽,鬧歸鬧,別拿機密開玩笑。
斯威特蘭娜始終都沒有對宗澤放下心防,這倒是他仍未有機會介入羅多克的主線。
眼瞅著馬上北境考驗都要開始了。
這小子也有點兒急了。
其實小牢弟的癥結很簡單。
他要么直接把斯威特蘭娜給擄走,要么就把她給鯊了。
只要主動打破羅多克王國內部的平衡。
那么所有引而不發的矛盾都會瞬間被引爆。
羅多克的葛瑞王就是個NTR控。
任憑頭頂青青草原,他還是對斯威特蘭娜這個強扭的瓜念念不忘。
這種綠毛龜或許偶爾會放放狠話。
但是當你覺得他要下定決心與之決裂的時候。
他又會突然選擇原諒。
綠毛龜不反反復復切磋琢磨個幾十次是不會幡然醒悟的。
但毫無疑問,如今的阿澤雖然無法改變斯威特蘭娜的心意。
但卻能夠利用其他手段來加速這個過程的到來。
卻見宗澤用泛著些苦澀情緒的口吻回答道。
“你以為我像你啊,老哥!”
“這皇城里一大票半神!”
“要是能走的話,斯威特蘭娜自己都先逃跑了。”
“更別說是把她殺了,或是將她給擄走了。”
宗慎笑了笑。
“那此事不急,這幾天你就別玩王后了,趁著在皇城搜羅些好東西來應對北境的考驗。”
“等到考驗結束,我抽個時間去羅多克玩玩。”
“對了,法淵大魔最近怎么樣了?”
宗慎隨口問道。
其實只要通過攻略模塊就能知道。
但在聊天的時候裝什么事事通就沒意思了。
“不造。”
“最近兩天都沒有動靜了。”
“不過以法淵大魔動不動就蟄伏萬年的尿性來看,指不定又貓在哪兒去了,估摸著會在關鍵時刻添亂。”
“這才符合羅多克王國的演變節奏。”
宗澤回復道。
他雖然沒有攻略模塊,但跟宗慎一樣,時常以“游戲”的角度來揣摩無盡大陸各個原住民王國的演變,
“對。”
“不過最近幾日最重要的任務還是為考驗做準備。”
“你小汁在羅多克皇城已經耽誤了小一個月居然都沒出什么成果。”
宗慎提醒道,同時也是在批評。
即便宗澤的初心是好的,想要盡量跟上兄長的步伐。
但此舉的步子還是邁得太大了。
即便他的歐皇氣運也無法推動太多。
畢竟真正的大波動和促使演變都需要實力作為支撐。
像宗慎就已經不止一次改變“劇情”遞進的走向了。
靠的是運氣嗎?
不,靠的是信息的東西和億點點實力。
就如宗澤所言,沒有硬抗十個八個半神級強者圍攻的本事。
那就不要想著在人家皇城里搞事情了。
“明白了哥。”
“這幾天我會重點搜羅一些有用的軍事物資。”
在羅多克的皇城,想要弄到點有助于戰爭的物資不算難事。
當然,他無法像宗慎這樣弄到最高檔次的好東西。
但只要有錢,各種五階以下的軍械、雇傭弩手之類的還不是手到擒拿?
宗澤雖然沒他有錢,但身家也有上億第納爾。
在此之前,宗慎偶爾也會通過市場給自己的小牢弟散散財。
總不能大哥的錢多到花不完。
當弟弟的卻一貧如洗。
許多領主都知道可以從原住民那里買東西。
甚至有不少領主都靠著領主特權生產各類物品出售給原住民牟利。
以他們的賺錢速度,很難維持對現階段而言迫切所需的采購。
所以金錢炸彈也不是誰都能玩的。
倒是世界頻道有了點贊打賞的功能后。
在極短的時間內,創造一批身家百萬第納爾的富裕領主。
他們其實類似于降落前的短視頻博主和帶貨主播。
兄弟二人交流了一下情報,重點都將心思花在了幾天后的考驗上。
自從月度考核之后,已經很久都沒有考核了。
這是一段自由發展的時間。
而北境的考核,應該就是第一批領主的階段總結了。
畢竟按照時間線來算,
北境的永夜之災于降臨的第九十日開啟。
期間所有領主都會相聚在絕境長城的防線上。
估摸著會有相對時停的狀態。
而在這個考核之后,再過30天就到了第二批領主降臨的日子了。
相較于首批領主大多都是30歲以下的年輕人。
第二批領主其實才算是匯聚了原來社會中的大部分的中產及以上階層。
包括科研領域也是如此。
30歲以下在科研領域里那還只是個生瓜蛋子!
所以作為下一批領主降臨前的最后一次大規模考驗。
北境的永夜劇情應該有著更深入的關連。
結束了跟弟弟阿澤的交流。
羅多克王國的內部矛盾其實也有許多。
就差一個有緣人來引爆。
隨著時間的推移,整個大陸各個王國之間的矛盾勢必也會越發尖銳。
戰火已在各地陸續點燃,距離全面燃遍整個無盡大陸也只是時間問題。
轉眼就是兩日之后。
這兩天宗慎參觀了薩蘭德蘇丹國內的主要機械工坊。
結合領地那邊反饋的意見,基本敲定了首批總價值10億第納爾的現款訂單。
這些軍械包含了對應基數的彈藥。
宗慎打算原湯化原食,全部用在北境的考驗之中。
負責和接洽的英雄團隊也終于通過虛空奇點抵達了荒北。
雙方又經過持續一天的談判,終于敲定了價格。
在原價格的基礎上,基本都打了九五折到八五折之間。
這個價格別說是自用,哪怕是拿去當個二道販子都有足夠利潤。
雖然各地都有機械工坊,但哪怕得到技術圖紙也很難將成本壓縮到與荒北一致。
因此,以宗慎的到手價,哪怕再加上個50的理論。
站在零售和批發的角度上來解讀,還是會有勢力能夠接受的。
大批大批的軍械裝入儲物空間中。
奧爾蒂斯親王還抽調了一支1200人左右的隊伍。
這支隊伍都是從各個工坊和衛戍軍里抽調的資深工匠和老兵。
專門作為后勤團隊。
負責維修、提供技術支持,以及傳授使用方法。
為了怕宗慎連皮帶骨頭都吃下去。
奧爾蒂斯親王還跟他約定了每人100萬第納爾的人身保險。
這讓宗慎差點就當打算甩12億過去買斷了。
這批人員先跟著宗慎跑,等到后續物流基地建好,爐石通道修復完成后,就將在物流基地的附近設置一處售后基地進行安置。
留下團隊對接后續,并預留了一大筆資金。
宗慎本體就選擇告辭了。
他這幾天還有很多事情要辦。
除去再去一趟暮沙巨城外,還得解決百精麥的事情。
絕境長城以北。
永夜,已非傳說。
它像一塊浸透了墨汁的厚重絨布。
就這么嚴嚴實實地覆蓋了整片凍土。
天上沒有星光,沒有月華。
只有一種沉甸甸到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線的深邃黑暗。
這黑暗可不是靜止的。
它好似擁有生命的潮汐,在冰原上無聲地涌動擴張著。
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吞噬著每寸裸露的巖石和每一道深邃的冰隙。
黑暗的邊緣。
就緊貼著那道橫亙大陸的宏偉壁壘——絕境長城。
長城以南。
白天的陽光依舊刺眼。
冰層反射著刺目的輝芒。
天空則是清朗的藍白。
長城以北,卻陷入到永恒的夜。
那道高聳入云的冰巖混合墻體,仿佛已經成了光與暗最殘酷的分割。
站在長城垛口向南望,是白雪皚皚卻依然有生機存在的景象。
但是向北看,則是吞噬一切的深淵。
這種涇渭分明要比任何傳說都更讓人感到心悸。
守夜人的火把在長城上搖曳。
豆大的火光,在無邊的黑暗面前是如此的微弱。
任憑那光芒奮力刺出卻僅僅能照亮周圍幾步的距離而已。
外散的光線很快就被濃稠的黑暗吞沒。
火光之外,是絕對的虛無。
“呼…呼…”
粗重的喘息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一個新兵緊緊攥著長矛他的眼睛死死盯著垛口外那片翻滾的黑暗。
仿佛里面隨時會撲出擇人而噬的怪物。
所有的感知卻被寒冷…那刺骨的寒冷所充斥!。
這寒冷不是來自風雪。
而是自從永夜降臨后,那肆虐的北風都好像被凍結了。
這是一種深入骨髓的陰寒。
人們口出呵出的氣息瞬間凝結成冰霜,然后掛在自己胡須和眉毛上。
腳下的冰層,則不斷傳來細微的“咔…咔…”聲。
好似有某種沉重的東西,在厚厚的冰蓋下緩緩移動,正在不斷摩擦著萬古不化的堅冰。
聲音來自黑暗深處。
“穩住!”
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
是一位駐守已久的老兵。
他同樣臉色蒼白,但眼神銳利。
正在掃視著城墻下那片死寂的黑暗。
“別被聲音嚇到!”
“它們…還在深處!”
新兵咽了口唾沫,喉嚨干澀得發痛。
“它們…是什么?”
老兵沒有回答。
目光投向更遠處。
那片區域連火把余光都無法觸及的絕對黑暗。
如果有誰能穿越黑暗,抵達那遙遠的永寂湖畔。
就能看到更為攝人的景致。
如今,湖的位置只剩下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暗漩渦。
漩渦中心,隱約有幽藍色的光芒一閃而逝。
宛如沉睡中巨獸偶爾睜開的眼眸。
漩渦的周圍。
冰層碎裂如蛛網。
巨大的冰塊被無形的力量掀起并翻轉,露出下方更加幽暗的深淵。
“咔啦——!”
一聲遠比之前清晰的脆響,從漩渦邊緣傳來。
一塊房屋大小的堅冰猛地崩裂翹起。
冰層下方。
一只覆蓋著慘白冰霜卻異常巨大的手掌緩緩探了出來。
它五指張開,指尖是鋒利的。
簡直像是閃爍著幽藍寒光的冰爪。
它重重地拍在旁邊的冰面上,留下數道深深的爪痕。
緊接著,是第二只。
兩只手掌扒住冰緣。
一個高大佝僂的身影正從冰封萬載的深淵中一點點向上攀爬。
它的動作僵硬而緩慢。
帶著一種非人的韻律。
眼眶中兩點幽藍的火焰無聲燃起。
冰冷死寂。
還充滿對生者世界最純粹的憎恨。
這僅僅是開始。
在更遙遠的黑暗深處。
霜結之峰的冰崖在無聲地剝落。
巨大的冰體砸落,發出沉悶的轟鳴。
巨響在死寂的永夜中傳出很遠,但終究傳不到絕境長城。
轟鳴聲中,夾雜了另一種聲音。
那是無數細碎的冰晶在摩擦。
仔細聽有猶如無數枯骨在冰面上拖行。
“沙…沙…沙…”
這聲音起初微弱。
但漸漸匯聚。
如潮水般從四面八方涌向絕境長城的方向。
聲音的來源,是冰原上那些數不勝數的破碎冰層。
冰層下。
無數雙同樣幽藍的眼睛正緩緩睜開。
它們密密麻麻,堪比黑暗冰原上突然亮起的,充滿了惡意的星辰。
冰封了數千年的異鬼,正在蘇醒。
它們掙脫束縛著軀體的萬年玄冰。
動作漸漸由僵硬變得流暢。
慘白的皮膚在黑暗中泛著微光。
而幽藍的眼眸卻牢牢鎖定著南方。
透過無盡的距離,像是已經看到了那那道分割光暗的壁壘。
以及…壁壘之后溫暖的世界。
沒有咆哮,沒有嘶吼。
只有無聲的集結。
黑色的潮水在冰原上不斷蔓延與匯聚。
永夜,是它們的領域。
黑暗,是它們的盔甲。
死亡的隊列正在黑暗中擴大。
整個廣袤的冰封凍土都它們的校場。
黑暗的帷幕則是它們的掩護。
在那片吞噬光線的黑暗中,無數點幽藍的光芒正在緩緩逼近。
它們漂浮在冥河之上的鬼火,無聲無息。
但卻帶著凍結靈魂的寒意。
它們移動的速度其實并不快,隨行的是一種無可阻擋的壓迫感。
每一步落下,冰層都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沙…沙…沙…”
黑暗,正裹挾著復蘇的亡者,向著絕境長城,傾軋而來。
它們…來了!
我們是它們的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