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我所知,在一年之前,閣下的領地還是一片荒蕪的草原。”
“那里毗鄰埋骨之地,常常會出現游蕩的強大亡靈,故而并不適合作為聚居地。”
“而且對比區域內的其它地方,那里的地理位置并不算太優越。”
“不知道閣下是如何能在一年的時間里,初步建立起一座巨城級聚居地的呢?”
埃克梅勒丁侯爵神情嚴峻,目光卻格外的明亮。
這讓宗慎有些好奇,沒想到他竟然會打明牌。
那里的變化瞞不過有心人的眼。
別說是一年內出現一處巨城級聚居地,就算是把時間增加百倍千倍,對原住民而言這都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宗慎估摸著埃克梅勒丁侯爵應該是猜到了什么。
這點倒是不足為奇。
好歹也是巨城級執政者,能夠知曉一些關于天選之子的事情是很正常的。
而且從埃克梅勒丁的反應來看,這家伙其實并不是外界傳聞的膽小鬼。
他只是有些過于謹慎。
真正的膽小鬼可是帶不出這樣令行禁止的隊伍。
達加利斯尼的衛戍軍,單論紀律性要比倫塔克斯的衛戍軍更勝一籌。
俗話說兵慫慫一個,將慫慫一窩。
假如埃克梅勒丁真是個草包的話,即便他手下有不錯的軍官,也很難帶出這樣的軍隊。
此外,達加利斯尼的建設與規劃其實并不差。
真正跟倫塔克斯拉出差距的,只是底蘊和體量。
事實已經證明了,眼前的這位埃克梅勒丁侯爵是個合格的執政者。
這番看似漫不經心的問詢就是他所打出的第一張牌。
也讓宗某人收起了輕視之心。
他面帶微笑回答道。
“確實,實際上我的領地建設用時還不到一年。”
既然對方都打了明牌,那么他就更沒必要遮遮掩掩了。
現在看來,領主系統是允許有限度交流內情的。
特別是像宗慎這樣進度領先的領主,更是享有某種程度上的“泄密權”。
如此坦然的回答,讓埃克梅勒丁侯爵有些驚訝。
只有他身邊的那些主官仍有些不明所以。
“一年內創建出巨城級領地?”
“這怎么可能?”
“會不會是情報有誤?”
坐在侯爵右手邊的軍事主官忍不住開口。
他身穿阿瓦隆的軍官甲胄,擁有金色史詩級的品質。
在宗慎的眼里,那明晃晃的靈光看上去有些騷包。
有些特效只有領主能看到。
這也是半數據化帶來的一種變化。
對于軍事主官的話,宗慎只是笑而不語。
他看得出原住民和原住民之間也有很大區別。
有些人能夠洞悉秘密,甚至像喬納森大公一樣覺醒。
而有一些原住民此生注定是配角。
相較而言,加入領地反而成了一條捷徑。
最起碼也是告別渾渾噩噩的一個機會。…。。
埃克梅勒丁侯爵深深的看了宗慎一眼,低頭沉吟了片刻。
當他帶著思忖的神情抬起頭的時候,正好迎向宗慎那笑而不語的目光。
“我…明白了。”
“傳說是真的,古老的流言都是真的…”
“幾位,你們先離開吧,我有事情要跟這位領主閣下單獨聊一聊。”
“希沙姆,你留下。”
侯爵讓所有主官離去。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宗慎此前所言,讓他琢磨出一些東西。
幾個主官有些摸不著頭腦。
就這么一頭霧水的起身離去了。
希沙姆沒有入座,站在侯爵的身后,神情也十分復雜。
等到所有人都離去,會客廳的厚重房門重新關閉的時候,埃克梅勒丁侯爵這才正色道。
“天選之子是否涉及到紀元的更迭?”
“潘德拉貢王朝的統治即將進入尾聲?”
這兩個問題讓宗慎眉毛一挑。
居然沒有被消音,難道埃克梅勒丁侯爵也要成為覺醒者嗎?
“您從哪里得知天選之子和紀元更迭的?”
宗慎瞇著眼睛,直言不諱的問道。
這個問題在侯爵的意料之中,他緩緩開口給予了回答。
“書籍。”
“在一些古籍中有提到類似的概念。”
“雖然大部分書籍對此都一筆帶過,而且相關的內容都很模糊,但我可以隱約看到些內容。”
“還有一部分相關的信息來自科爾老學士,他是學城退休的一位大學士,后半生都在研究大陸歷史。”
沒有磨嘰,侯爵坦誠道。
他正在嘗試著向宗慎釋放善意。
開誠布公往往是友好交流的第一步。
恰好宗慎這人吃軟不吃硬,讓他無法說出那些強硬的說辭。
“有趣。”
“那么您知道我來此的目的嗎?”
他雙手攤開,伸展手臂,就這么平放在桌面上。
聞言,埃克梅勒丁侯爵看著他的雙手說道。
“和平或征服。”
“看來您是個聰明人。”
“那么您的選擇呢?”
宗慎笑了笑,索性也就不裝了。
卻見埃克梅勒丁侯爵同樣回以微笑。
“我的選擇取決于你的選擇。”
這個回答就很有意思了。
看得出侯爵肯定準備了某種手段來應對宗慎。
因為他在說這番話的時候顯得很有底氣。
“未來就擺在您的眼前。”
“既然您知道次元更迭,那就該明白這是大勢所趨。”
“如您所見,我的領地已經有了巨城的規模,而這用時也不過幾個月。”
宗慎起身走向窗邊,自顧自的推開窗戶看向遠空。
他的聲音平靜且深邃。
話里的意思也很明確,幾個月時間就能締造巨城。
那么假以時日,區區的達加利斯尼在宗慎的面前也就是蟲豸。
這話很傲慢,但卻偏偏又是不爭的事實。…。。
“達加利斯尼是我先祖建立起來的。”
“這里是克里夫特家族的家園。”
“除了潘德拉貢王族外,克里夫特家族的先祖沒有向任何人效忠。”
“我有理由希望它能繼續保持獨立的自治狀態。”
無盡大陸的封建模式類似于地球古代的歐洲。
同樣是以土地自治為基礎的分封制度。
在過去的兩千多年里,克里夫特家族一直是這片區域的主人。
所以埃克梅勒丁侯爵這么說也算是在拒絕。
不過他并沒有把話說死,還留有一定的余地。
看得出他對宗慎還是很忌憚的,甚至稍顯卑微。
要知道巨城級統御數千萬人口,埃克梅勒丁侯爵作為巨城統治者絕對算是土皇帝了。
可面對宗慎時他也不得不謹慎對待。
“合情合理的要求。”
“加入我的陣營不代表克里夫特家族就會失去這座城市。”
“相反它或許意味著貴家族迎來了新的未來。”
“只要您愿意加入我的陣營,我承諾將讓達加利斯尼保持自治,前提是您和所有主官必須要向我宣誓效忠。”
“同時巨城衛戍軍至少要抽出一半人,與我手下的士兵打亂重組。”
宗慎心平氣和的說道。
他確實不介意達加利斯尼保持自主狀態。
反正有忠誠度體系在,只要對方愿意宣誓,那就會受到忠誠度影響。
屆時,這里照樣會成為他勢力矩陣的一部分。
如果埃克梅勒丁侯爵連這個要求都無法答應,那么宗慎也不準備繼續談下去了。
只見侯爵面露思忖,眉眼中滿是糾結的神情。
許久之后,他才艱難的抬起頭。
“我…”
“恕我無法照辦!”
他囁嚅的開口,旋即就變得堅定了起來 “說的這么痛快。”
“看來侯爵大人已經有了決定。”
宗慎緩緩轉過身來。
二人的眼神在電光火石間碰撞。
隱晦的敵意傳來。
還不等他出手,周圍的空間波動就變得劇烈。
目之所及的每一寸空間都蕩漾著波紋。
剎那間就仿佛置身于倒置的湖面中。
有一種天旋地轉的感覺。
但這實際上是空間移動所造成的副作用。
宗慎擁有極強的精神抗性,眩暈感只是稍縱即逝。
然而周圍的空間已經悄然發生了改變。
從寬敞明亮的會議室來到了陰暗潮濕的某處地牢之中。
所受影響的只有考爾比和宗慎。
看來埃克梅勒丁侯爵支開那些主官也是有想法的。
扭了扭脖頸,遭遇變故的宗慎卻絲毫不慌。
“真是個有趣的家伙。”
“把后手藏在了真誠之下。”
“他所表現出的真誠是真的,后手更是真的。”
“只是終究還是少了些耐心。”
宗慎輕聲自語著,考爾比反手取出了他的武器。…。。
閃爍著圖騰光影的彎刀格外銳利。
而宗某人并沒有取出月狼之牙,而是換上了最近剛得到的艾格里雷霆戰劍(耀光級Ⅱ階)。
電弧在劍身表面閃爍。
所有的弧光都在雀躍著。
他知道埃克梅勒丁侯爵正在觀察著他們。
手持戰劍,宗慎的眼神變得冰冷。
發動艾格里雷霆化身!
登時,他渾身就被雷電的虛影環繞。
身前出現了個巨大猙獰的雷電之影。
讓他看起來好似雷神降臨。
這是戰劍所附帶的變身技能。
可以凝聚雷電之力,以此來召喚雷霆化身。
化身擁有100000點雷霆值,每點雷霆值可代替2點生命值。
在遭到攻擊時將會向周圍隨機3個敵方目標施放雷電,造成150500點不等的魔法傷害。
雷霆化身狀態下免疫八階以下的相關類型魔法。
同時可以由自然雷電和雷電元素系魔法來恢復雷霆值,該狀態維持時每秒將自動降低100點雷霆值,冷卻時間為化身結束后的12個小時。
他手中的戰劍同樣被雷光覆蓋,看上去格外的巨大。
“考爾比,你待命,讓我來。”
宗慎有段時間沒有好好出手了,多少有些手癢。
而且正好他也打算試一試最近得到的這些新裝備的威力。
戰斗是檢驗裝備的最好方式。
宗慎對此深以為然。
進入雷霆化身狀態后,他揮動手中的光影長劍。
無數的雷弧匯聚成一把錐子,筆直的刺向面前地牢的光罩。
這里的隔絕看上去很堅實,在宗慎視角里也是有耐久度存在的。
三百萬點堅固值很是醒目。
這種程度的囚籠倒也算對得起他宗某人了。
一般的傳奇都得打上一陣。
只見那雷錐狠狠地插在光罩上面,使得光罩一陣搖曳晃動。
隨后有一道十五萬點的傷害值冒出。
這雷霆化身的隨手一擊倒也威力不俗。
媲美八階的單體雷法。
這樣的攻擊放在同階里算是超強度的。
畢竟雷系的攻擊確實剛猛。
“還行。”
“這樣的話,再來二十下不就好了。”
宗慎看著考爾比,語氣輕松的說道。
這份淡然與他此時處在雷霆化身下的猙獰形象產生了鮮明對比。
他與傳奇不止一次交手。
像是低階和中階的傳奇,出招能打數萬點傷害都不錯了。
上十萬點是個坎兒。
宗慎卻能當成平A來打。
而且這還不算什么,他純屬是試驗武器技能。
假如換成月狼之牙,加持弧光1.2倍數威力的平砍,他能打出幾十萬的傷害,半神之下他無敵,半神之上動用手段也能0換1。
考爾比溫和的笑了笑。
這個草原漢子最常展露的反而是最溫和的笑容。
宗慎手中的雷錐不停擊出,很快就將光罩的耐久度降到一半。
有血條,什么打不破?
宗慎對這種困封手段嗤之以鼻。
但顯然侯爵不會妄圖就這樣輕松的將其困住。
還是有后手的。
只見整間牢房都驀然暗了下去。
熟悉的一幕出現了,牢房的空間像水一樣融化。
它們簇擁而來,擠壓包裹著宗慎,讓他根本無法動彈。
“事情變得越來越好玩了。”
這個手段是高階水系和空間系的結合。
而且融合的相當巧妙,可以說是把空間當成了水流。
那么的變化多端,那么的無處不在。
擠壓感不僅僅只是來源于水,還有空間本身都在施加壓力。
身體受到束縛,讓他的攻擊戛然而止。
而在另一處相鄰的小空間內,全程見證這一幕的埃克梅勒丁侯爵稍稍松了一口氣,他的身旁站著一個身穿補丁法袍的矮小施法者。
這個施法者約莫只有一米四,比矮人和地精高不了多少。
手中的法杖虬結崩裂。
透過兜帽的虛影能看到蒼白的側臉有一滴汗珠滑落。
“大人,對方的實力太強,空水淵持續不了太久!”
吃力的中性嗓音響起,證明了宗某人并不好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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