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東方亮起第一縷晨曦,領地的遠方響起空靈的號角。
宗慎早已將戰場轉移到了溫泉小屋。
不管怎樣,在過去的這兩個小時里,他對這份投名狀很滿意。
美中不足的是他的力量太強了,無法全力發揮。
否則很有可能造成不好的后果。
將近三千點的力量,一般的傳奇巨龍都沒有這么大力的。
“呼…”
身心舒暢了以后,宗慎懶洋洋地泡在池子里。
莎芙莉跪坐在池邊,用自己纖細白皙的手掌按揉著他的肩膀。
她的心態正在逐漸改變,開始嘗試著將自己融入領地。
當然,災厄渡鴉教會之事一天沒有了結,她就一天無法安寧。
因為她已經沒有退路,失去了純凈之身以后,靈魂中的渡鴉之靈頓時就萎靡了不少,血液里的“神性”迅速變得稀薄。
如果說原先的莎芙莉和渡鴉之神的契合度能夠達到70,那么現在充其量只剩下了30。
作為神靈指定的寵兒,圣女本身就是承接神靈力量轉移下界的載體之一。
她的血液是最好的教會魔法陣催化物,她的吟唱可以十倍聚集信仰。
但現在,所有的這些效果都要大打折扣。
莎芙莉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宗慎身上,她并沒有主動強調,因為她已經知道了看出了眼前愛人的想法。
無論自己過去究竟給他留下了怎樣的印象,事到如今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
當她成為宗慎的人,她就明白宗慎絕不會放棄她。
默默地享受著按摩,池子里的宗慎緩緩睜開眼睛。
從他的臉上和眼眸中看不到半點疲憊的神色。
擁有量子熔爐之心(中位半神級)的加持,他的身體幾乎不會疲憊。
類無限精力的效果,讓他始終能保持旺盛的體力。
至于精神方面的疲勞,隨著各方面的屬性的提升,只要不長時間做那些重復的工作就行。
無欲無求的賢者狀態下,泡在池子里的宗慎擁有了更敏捷的思維。
享受之后,就該好好考慮一下正事了。
關于倫塔克巨城、災厄渡鴉教會、卡特·潘德拉貢這三方勢力,以及如何從夾縫中撬動命運的杠桿,都讓宗慎感到困難。
他的實力已經足夠介入巨城級的紛爭。
但是在許多時候,實力并不能搞定一切。
要知道巨城背后牽扯到的是數千萬人口和上百萬的軍隊。
這還不算教會一方,寒鴉谷地方面的人口和戰士。
攤子越大,接管起來就越困難。
而且后續還存在著許多問題。
就連客場選手卡特皇子也牽扯極大,稍有不慎就會招致大勢力的報復。
對于阿瓦隆的王室斗爭,他還沒有做好摻和進去的準備。
原計劃是要先去一趟主皇城,想辦法讓五王女珍妮和半死不活的古瑟老國王會面。
在確定有把握的情況下,利用壽命果實(橙色)給老國王續命。
或者索性直接扶持珍妮上位,扯起大旗,徹底參與奪王之戰。
眼下倫塔克斯巨城的交鋒很容易讓他提前暴露在臺前,引起不必要的矚目。
這是一種很危險的行為。
稍有不慎就會功虧一簣,陷入到多方勢力糾纏的漩渦之中。
尤其是他一旦介入其中,那就必然會得罪卡特皇子。
要知道當前奪王行為只發生在暗處,沒有像諾德王國那樣爆發全面內戰。
不過一旦事態惡化,全面沖突也是一觸即發,無法避免的?
在這樣的環境下,領地所承受的發展壓力勢必會倍增。
“莎芙莉,現在城內是什么情況?”
“我需要知道更多的消息。”
“教會在蘭開斯特家族內部有安排眼線嗎?”
宗慎抓住了莎芙莉的手臂,把她拉進了池子里。
他主動詢問道。
莎芙莉用手指沾水畫著圈圈。
聽到這個問題,她略微沉吟后,給予了一個肯定的答案。
“教會此前在二皇子的暗中協助下,安插了多位女仆進入城堡。”
“除此之外,負責包圍傳送陣第三混編軍團,以及第二、第三圈層主要衛戍軍團中也有教會的人。”
“還有龍裔騎士團,倫塔克斯分部,也有一些信徒擔任的扈從成功混入。”
“此外,教會還布置了六處商會偽裝據點,以及十二處秘密議會點,甚至還買通了幾個小官員。”
“實際上一個多月前針對奧多村的行動,目的就是為了多得到一個渡鴉之靈作為暗棋,連同喬裝成流民的上萬狂信徒,分批混進倫塔克斯巨城內。”
“目前,除了巨城法師塔存在高階心靈洞察法陣,無法潛入之外,倫塔克斯巨城大多數機要中都有教會的人。”
“當然,教會的棋子們都不在高層。”
“原本這部分是由卡特皇子負責的,他在倫塔克斯安插的棋子遠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多。”
“有不少棋子甚至身具中高層的職位,能夠動搖城內根基。”
莎芙莉說出了一個驚天情報,卡特皇子似乎早就在倫塔克斯巨城完成了布局。
這件事說明了許多情況。
首先是蘭開斯特家族對卡特皇子的忠誠度存疑。
如果他們真心擁躉二皇子,那么卡特根本不需要往巨城里安插棋子。
其次,宗慎沒記錯的話,在此之前,倫塔克斯巨城是卡特和災厄渡鴉教會用來交易的籌碼。
假如蘭開斯特家族真的忠心于卡特皇子的話,就不會被當成籌碼了。
綜上所述,先不說災厄渡鴉教會。
單單卡特皇子和倫塔克斯巨城間就隱藏著各種齷齪。
而最終促使卡特皇子改變主意的,居然是侯爵小女兒的美色。
這讓宗慎腦海中,出現了一個浪蕩不羈,沉迷美色,又喜歡玩弄陰謀的萎縮貴族皇子的形象。
事實還真如他所想的那樣。
被蔑稱為“蠻子皇子”的卡特,還真就是個好色心黑的家伙。
反觀災厄渡鴉教會,才是其中目的最“單純”的一方。
他們只想搞錢、搞地、搞人,沒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心思。
宗慎撩起了一縷莎芙莉漂浮在水中的紅色秀發,饒有興致地把玩著。
想到這里,他總結似的說道。
“那么卡特皇子還真是個任性的家伙。”
“他能提前籠絡城內不少中高層,足以說明他對倫塔克斯巨城的態度。”
“無論是蘭開斯特家族,還是巨城本身,歸根結底只是他的玩物和籌碼。”
“災厄渡鴉教會也不例外。”
“甚至教會和巨城在卡特的心目中,恐怕都得排在美色之外。”
這番話引起了莎芙莉的贊同。
“沒錯,卡特·潘德拉貢是真正的惡種。”
“尤其是在權利和身份血統光環的籠罩下,他的惡不可理喻。”
莎芙莉咬牙切齒,卡特皇子對教會的輕視,也傷害到了她的自尊。
卻見宗慎話鋒一轉,沒有繼續譴責皇子,而是提到了另一個方面的問題。
“你們有沒有想過。”
“也許教會內部也出現了問題呢?”
此話一出,莎芙莉臉色驀然一變,她思索了片刻,最終還是遲疑地搖了搖頭。
“應該…很難辦到吧!”
“教會執事以上的核心層全都是接受過神選儀式的狂信者。”
“直屬的使徒團也是如此,信仰是很難偽裝的。”
“卡特皇子最多只能在中低層安插棋子,難以觸及到核心層的決斷。”
宗慎聽她這么說,只是點頭,沒有再說什么了。
“稍后我要去辦事,你要跟我一起嗎?”
他還有三個水源線索沒有搞定,趁著早上還有時間,得全部辦好再說。
然后還得去一趟塞阿卡邦城,看看能否將其控制住。
對于宗慎的邀請,莎芙莉自然不會拒絕。
關于倫塔克斯巨城的問題,他準備通過攻略模塊搜集情報。
直覺告訴他,蘭開斯特家族和卡特皇子間大有文章可做。
倒是目的純粹的教會沒啥漏子可鉆,只能指望著他們的神靈投影不要太雞賊,否則很有可能無法達到兩敗俱傷的局面。
一個小時以后,他和莎芙莉騎著鷹醬已經來到了領地正北方,腐骨森林712公里處的密林之間。
原生林長勢極好,沒有受到砍伐的破壞。
幾百年樹齡的參天大樹隨處可見。
青藤綠苔點綴在樹身上,使得這里充滿著自然原始的氣息。
時不時的就能看到一條條從山縫中潺潺流出的小溪。
附近還有不知名鳥類清脆而急促的唳鳴聲。
倒是個隱居休憩的好去處。
按照攻略模塊的定位與導航,宗慎在一處石壁旁,發現了目標線索中所提到的天然寒泉。
這口寒泉不過數平方米,表面散發著森森寒氣。
上方的石壁上凝結著大片的冰凌。
周邊的植被也明顯稀疏,同時還覆蓋著一層白霜。
反常的氣溫注定了這里的不凡。
根據線索指示,寒泉中孕育著兩顆天然寶珠。
分別是寒霜寶珠(橙色)和水靈寶珠(橙色)。
別看它們的等階不算高,但卻是天然誕生的元素奇物。
效果遠比人造奇物更加的神奇。
其中那顆寒霜寶珠(橙色)可以被動制冷,維持一處大型冰窖不成問題。
要知道現在領地的冰窖全靠那頭寒霜渡鴉以及冰系施法者的維持。
需要定期的噴吐寒霜之氣或進行施法。
如果帶回這顆寒霜寶珠(橙色)就可以興建一處容積更大的冰窖,而且還是免維護的那種。
另外,寶珠還能用來制冰,效果也是杠杠的。
至于水靈寶珠(橙色)就是一口移動泉眼。
安置在合適的位置,就能緩慢汲取游歷的元素魔力,將其轉化為純凈的水源。
供水量極為穩定,可以滿足一部分灌溉和飲用的需求。
美中不足的是,這類由元素轉化的純水,性質接近蒸餾水,缺乏微量元素,算不上是什么上等的好水。
不過無論如何也算是增加領地水源供給的一個途徑。
面前的寒泉不算大,溢出的水沿著山壁流淌,不知道最終會并入哪里。
宗慎反手取出了凝水寶珠(紫色),這玩意來自于雄獅騎士團遺跡旁邊那處大湖中棲息的魚人部族。
其中附帶的儲水效果,單次最多可儲存五十噸水。
這個寒泉的蓄水量不大,而且就算一次吸不完也能多吸幾次。
稍微花費了十幾分鐘,宗慎把寒泉給吸干了。
兩顆甜瓜大小的寶珠靜靜地躺在兩米多深的潭底。
深藍色的寒霜寶珠(橙色)散發著凜冽的寒意。
旁邊那顆水藍色的水靈寶珠(橙色)則在汩汩地涌出清水。
其實如果將這兩顆寶珠交給特級首飾工匠、鐵匠或是裁縫。
完全可以制造出金色史詩級的輔助型物品。
這種天然的魔法奇物,本身也是一種珍貴的元素材料。
幾乎只需要稍微加工一下,就能發揮更好的效果、
甚至提高物品的等階。
不過宗慎并不在乎這些,他還是準備直接使用。
今后要是真需要將它們當做材料,再取走也不遲。
反手將兩顆寶珠都收進了儲物格里。
這處天然奇地從今以后就算是不復存在了。
當然,放眼整個大陸,類似這樣的奇地數不勝數。
漫長的時間終究會在宏觀尺度上修復一切。
取走寶珠之后,宗慎吹了一聲嘹亮的響哨。
正在低空徘徊飛行的鷹醬立刻就俯沖了下來。
它噴吐出一道道銳利的風刃,直接掃掉了那些礙事的枝丫。
然后精準的落在宗慎旁邊。
拉起莎芙莉的手,二人重新回到鷹醬的背上。
朝著下一個目標出發。
莎芙莉摟著宗慎的腰,非常享受這種舒適的旅途探索。
不需要去為教會的事情煩惱,也不必生活在狂信徒之中,終日受到洗腦般的沖擊,每次禱告和儀式都要受到神靈的洞察。
也不需要被迫的殺人血祭,只需要這么平靜的生活下去,跟隨著心愛之人的腳步,好好看一看這個廣袤的世界。
眼前的生活就是她此前迫切渴望的自由。
莎芙莉渴望為自己而活,這恰恰是她這么多年以來最缺少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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