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羅麗娜來到了自己的家族中。熟悉的城墻內,現在只剩下了燃燒的建筑和沾滿血污的磚瓦,原先飄揚著家族旗幟的旗桿上,掛著自己熟悉的人,曾經一起歡快走過的走廊中,現在都是波濤領騎士們冰冷的尸骸。
她最終來到了城堡的中心大廳,看到了自己重傷垂死的父親,心靈徹底崩潰。
此時,作為罪魁禍首的大魚人,無視自己同族也同樣化為了地上魚塊的現實,感受著自己得到的經驗和系統獎金。
背對希羅麗娜的大魚人,轉過身來,對著新的經驗包,其貪婪的大嘴掉落血水。將一股水浪直接涌向了希羅麗娜,還連帶著其身后的余臣。
就在這浪花滔滔中,啪嗒一下,一道弩箭射向了他。余臣如同三道月牙的攻擊芒,同時也掃射了大魚人附近的魚人守衛后,這些“月牙攻擊芒”,又開始在其和雜兵之間彈射。
大魚人玩家楞了一下,如此“攻擊彈道彈射”的效果——是英雄模板月之騎士的技能。隨后大魚人聽到了系統的警告:警告,你對中立商人存有攻擊敵意,中立商人開啟了反擊模式,本模式中,中立商店的反擊力度,可參考“泉水”的反擊系統。
這個大魚人玩家心態頓時炸裂:我也沒打算挑戰中立的商人啊。
…余臣:我就給我挖的坑,找個借口偽裝一下,你可別上頭啊。…
余臣只是發射了一擊,就已經讓大魚人落入萬劫不復的境地。月牙彈射消滅它手下的所有雜兵后,又回歸到了它身上,它身上閃爍出藍色光芒,這個大魚人全身被凝固了。這是時空禁錮技能,衛老爺選的這一套技能組合,是能夠將對手玩家控到死。
此時希羅麗娜則是被仇恨沖昏了腦袋,并沒有意識到這是兩個英雄模板,她抬起了法杖啟動了冰霜魔法,就在此時,大魚人解除了余臣的時空禁錮,又掙脫了希羅麗娜的冰霜。
突然之間,天空中掉下的一發火焰,讓這個大魚人身軀頓了頓,在火焰沖擊下轟然倒塌,直接變成了靈魂狀態,回歸了遠方的冰封王座,處于回歸冰封王座的復活階段。
大魚人發出了咆哮:“這場可以輸,卡爾(祈愿者)必須死!”
希羅麗娜看著怪物死去消失后,其面對巨大娜迦壓迫下的恐懼和悲憤,因為失去對象,女法師一下就跪坐在地面上,低聲哭泣起來,而她身后的余臣此時則是默默的看著這位嬌滴滴女法師柔弱的一面。
縱然可以更改這個游戲系統的大部分設置,但是這個系統中殺死敵對陣營,就能獲得經驗和獎金的機制是不可更改的,其存在的核心目的,就是刺激人加入戰斗。
余臣沒有去寬慰希羅麗娜,雖然靠在大廳臺階上的她,其抖動的嬌軀以及散落的長發像是在等待安慰。
但余臣并沒有“趁虛而入”的意思,沒有扶著希羅麗娜起來,更沒有借給她肩膀依靠,只是靜靜地等她哭完。
…余臣正在緊張計算坑下一個人頭,沒工夫去安慰女孩子…
余臣通過暗示祈愿者,完成了這一次擊殺。這就是近衛一方拿掉的第十六個人頭了,對于卡爾,是他拿到的第六個人頭了。
近衛一方對祈愿者今天的表現也是異常驚訝,因為天火這個技能雖然無限距離,但是是需要預判的,常常是十個操作九個菜。但是今天祈愿者的火焰格外的精準。
驚訝的麗娜(火女)對卡爾:“我靠,你的技術出師了!”
這是怎么做到的呢?余臣通過大量的遠程觀察系統,反復的觀測戰場上那些英雄——看到誰不對勁就來上一發。
祈愿者這位被“掛”操作在頻頻拿人頭后,很傲嬌的對同伴吹噓,“祈愿者”就是該這么玩的。
不過這樣只能拿到人頭,拿不到經驗,否則的話,余臣控制的祈愿者可能已經是等級最高的了。
雖然祈愿者是拿不到經驗,但是在大魚人死前射了一箭的余臣,身上也蹲著“祈愿者”送來的小鳥,這個小鳥可以為“祈愿者”提供視野。
祈愿者很自得的認為自己找到了游戲buff,在中立商人這兒插了一個眼,利用了和中立商人的友誼。(余臣也很樂意被他利用)
現在余臣看著近衛和天災又因為一個“神奇的天火遠程狙殺”在公共頻道中罵街,近位對天災是嘲諷的謾罵,而天災方是氣急敗壞的反駁。
余臣看著這幫人無組織無紀侓的混亂局面搖了搖頭:“就是掌握了這樣的力量,你們這水平也依舊是混混打架啊。
…在波濤領被摧毀的宮殿中,殘存士兵們開始收攏傷者,埋葬逝者。…
余臣打開了魔法傳送陣,對剛剛哭完,如同大病一場后形容枯槁的希羅麗娜說道:“希羅麗娜,我好像發現了他們(近衛天災)的來歷。”
希羅麗娜抬起頭來,露出了淚眼婆娑的面龐。余臣悠悠的說道:“神祇的位格,這是真的還是假的呢。”
余臣手上出現了一本魔法書,交給了希羅麗娜。在希羅麗娜仔細看完了后,豁然明白,這群突然降臨到自己大陸上的人,是來自一個叫做“dota”的游戲投射的。
在希羅麗娜咬牙切齒,白玉雙手緊緊攥著法杖的時候,余臣默然不語。
希羅麗娜最終會做出什么樣的選擇?余臣是早有預料,目前她包括愛情和痛苦的感情,目前都是有“價”可換的。
正如原位面上,當洱源成為傳奇英雄時,會讓她萌生所謂的“愛意”。
而現在,在這個游戲位面,游戲系統突然甩出了一個“強大力量”能讓她追尋,她也就能壓制住喪失親人的痛苦。當然,這樣一股力量也會讓她忘掉試圖和余臣在一起的初戀之情。
在執念者構成的社會中,所有的思維都是有價可以標注的,處于其中的人,是不能相信絕對的忠誠和仇恨,只相信利益可以更改一切。
余臣情緒僵硬的總結:然而如果所有思維全部都是有價可循,那么這樣的人就沒有了“可能性”。
維度上衛鏗不得不感慨:“玄色同盟在技術上走強了,但是道路依舊是那條舊路。”
在維度上,衛鏗看到玄色同盟系統已經開始選中了希羅麗娜,不禁肅然。——她的執念已經達到了可控的價值。
作為高維的系統,只要控制住一個人的視角,滿足他(她)的需求是很容易的。
例如當下這個游戲系統。對陷入其中“玩家”來說,增加軀體的敏捷,就明顯在部分細胞上用上了時間加速的能力,在防御上則使用上了空間轉化能力,在力量上采用了空間折疊技術,讓大量肌肉能量壓縮到原先的肌肉中。
在維度系統的目前技術體系下:賦予位面穿越意識的強大力量,需要穿越者強大信念來作為砝碼壓在上面,這個信念不一定必須“偉大”“壯觀”,也可以是極端的。
就例如老葛朗臺那臨死前都能搶奪神父鍍金十字架的強大意志力,就是來源于“金幣”這種腦海中概念(執念)。
衛鏗:“關于執念控制,二十一世紀就已經使用了,例如在各種手游以及網絡營銷中,不斷刺激玩家參與游戲項目,在參與后被套牢,最終忍受不了關卡卡進度,裝備不如人,不斷的投入精力,金錢。”
主世界的玄色同盟在“執念”控制方法上,依舊是建立在二十一世紀手游經營路線上得來的經驗。
在這個“游戲化”的系統中,衛鏗在運行中的后臺翻找到了智力之書、敏捷之書、力量之書,這些都能對希羅麗娜的思維產生反應。
希羅麗娜腦海中浮現出了一股股畫面,這些作為強大“英雄”縱橫在戰場的畫面,讓她心馳神往,原本僵死的心靈宛如注入了回春水,開始火熱起來。
但是在領導視角中,同樣“激勵”都某些“躺平”的中人來說不起效。
而對于玄色聯盟來說,最難滿足的,可能就是這一些“普通人簡單要求”
…衛鏗:所以這是夢想與執念之間的對決…
三十六世紀后,主世界各方穿越勢力都在技術層面上走到了“意識”的物質上生命現象研究層次。
衛鏗集群在跨位面意識技術方向上非常老實,走的是“夢想”相聯,試圖讓自己奮發向上。
主世界的玄色同盟,走的非常“巧妙”——他們在近一百年內以控制“執念”為技術方向。試圖讓自己領導的世界永遠有奮發向上的力量。
…“領導意識”們總擅長看到“不正常”的人,而下面“中人”則是盯著這個不正常環境…
在波濤領地上,隨著一道藍色光芒降臨,這個玄色同盟刀塔系統贈送的英雄模板的力量體系,出現在了希羅麗娜,以及余臣前方。
兩個注入英雄之力的魔法陣,在兩人面前熠熠生輝。在那個名為“酒館”空間的傳送門前,傳來神的低語。
此時,這個女孩握緊權杖,似乎已經做出了決定,那就是進入召喚陣獲得力量。但是余臣沒有挪動腳步。
希羅麗娜邁出自己長靴的一剎那前,回頭看著余臣,希望身旁的男人這次也能陪著自己。
但是余臣知曉:“她可不是想要長相廝守,現在希望自己陪著她,是因為一開始不熟悉的害怕。一旦她熟悉了,自己沒有對她那么必要了,她就能獨立。”
余臣對希羅麗娜搖了搖頭:“諸神的力量,一旦拿起,則是要付出很重要的東西。”
余臣看著傳送陣后面的“敏捷”“力量”“智力”的屬性書。
這三本屬性書,一旦選擇了,那么就代表意識中的思維被那個“教唆思維矛盾”的刀,切入自己靈魂中。
這個所謂“游戲”中所有力量體系,掛鉤的是最基礎的“執念意志”,執念這東西不是不能有,但是被別人死死握住的“執念”,絕對不能有。
希羅麗娜握住了余臣的手,楚楚可憐:“你,真的,不愿意陪我嗎?”她已經做出了踏入“成神”道路的決心,但是仍然想要保留一些作為凡人時候的紀念。
余臣掙脫了她的手,緩緩說道:“我還沒做好為了力量放棄一切的準備。”
余臣啟動了召喚法陣,緩緩離開,在放棄了作為“第三方英雄”的選擇后,余臣依舊是中立商人。
希羅麗娜在法陣里呆了數分鐘后,全身變化成了暗影,黑色盔甲和斗篷套在了她身上,她獲得了“幻影刺客”這個英雄模板。陣營為中立,
接下來,在游戲系統安排中,希羅麗娜將扮演“考核者”角色,以一百級的幻影刺客模版,同時對近衛和天災兩個陣營的英雄追殺。
“酒館”空間內的力量加載很快完成了 獲得強大力量的希羅麗娜揮舞著自己手中的環刃,強大空間力量將廢墟中建筑扭曲出一條蟲洞,她踏著黑色高跟鞋邁入蟲洞中,閃爍到了六百米外。
一旁士兵們看著自家大小姐的黑化,不知所措,但是在這強大魔法力量震懾下,紛紛給這個黑色倩影讓出了一條道路。
希羅麗娜遠方乘坐海船離開的余臣,面具下嘴角露出了的病嬌微笑。
希羅麗娜:“這個世界還有你在意的事情嗎?那就毀掉吧!”
只是她并不知道,她冒出這個想法時,余臣看著面前吃著面包屑的咬人的海鷗嘆了一口氣。
與此同時高維度上,衛鏗聯通了自己老朋友白靈鹿。
白靈鹿:“你找我,總是要有一些壞事要幫你處理,對吧?”衛鏗:“嗯,對頭。”
白靈鹿扶額:“你就不掩飾一下嗎?”
衛鏗打了一哈欠:“找你就是因為,可以不用掩飾的謀劃陰謀。”
雙方相視一笑,衛鏗將正置換粒子位面,侵入的那些“游戲”征召意識的體系,給了白靈鹿,尤其是像希羅麗娜這樣,由自己送進去的意志。
白靈鹿看著這個名單,問道:“讓我收容這些?”
衛鏗:“這一戰,我會打下很多這樣的執念,他們留在大世界中,自身的把柄,自然會被別有用心的人握住,而你將他們封存起來,然后加以演變吧。”
白靈鹿嗤笑:“別人想要握住的東西,交給我封存,那么我可不就是壞人了嗎?”
作為本次位面大戰中被時空管理局定為公敵的衛鏗走上前來,對她低聲說道:“你以為,你在別人眼里是好人嗎?”
白靈鹿叱道:“好啊,和你上了一條船,現在你嫌棄我了!”
衛鏗和白靈鹿打情罵俏結束后,鄭重囑咐道:“這些執念,必須牢牢地看押,他們滲入任何一個文明區,都會產生化學泄露般危害。”
衛鏗將文明發展比作一個生態,這個生態鳥語花香則是田園,但是“執念者”就如同化工原料,一旦泄露,整個文明田園欣欣向榮的歷史將會遭遇重大損毀。
白靈鹿看著衛鏗送來的這些有毒“意識群”,顯然是很嫌棄。
白靈鹿:“你不能老將這些危、毒的意識甩給我,在我這儲存。”——正如每一次戰爭會殘留大量不能自理的受創者,現在第七次位面大戰同樣如此,造就了大量殘缺人格。
衛鏗頓了頓:“這個,戰爭結束后,我會著手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