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52年7月23號。在帝國大圖書館內,蕓儷站在書架旁的梯子上,將一些塵封很久的古老書籍拿出來查閱。這些書籍,有的是來自于萬倫大陸上出現現代科學記錄以前的典籍,這些典籍是用南方帝國時期古老文字進行記錄的。
當然,那時候記錄現象使用的視角也和當今不一樣。其中差異,就如同古代中醫記錄“血液是人氣之精”,現代醫學記錄“大量傳送氧氣的紅血細胞,白細胞,血小板,以及血清的混合物”的差別。
在地球上“客觀事物”被不同方法描述,客觀事物依舊是客觀,而在萬倫大陸上則不是這樣,科學解決不了的事情,過去遠古的描述就變得尤為重要。
這幾個月,盎格魯的傲羅們對“地獄之門”的控制封印,到目前為止是失敗的。
蕓儷本以為燒毀《械魔》書籍,能遏制住地獄之門打開的引子,但是事實出現了錯誤。盎格魯消除了書本載體,卻讓傳閱,私自印刷的現象變多,總而言之,這使得人們會帶著情緒(犯禁)去閱讀,這反而加速了地獄之門的滲透。
在整個七月份,各種煤氣爆炸,工廠齒輪失控,硬井蓋中彈射出鐵絲組成手掌,這類的詭異事情越來越多。
地獄的入侵并不完全靠邪物們的戰斗力,“精神污染”是很重要環節。
相對于混亂惡魔入侵時候宣揚恐懼。魔鬼則是會巧妙植入各種引誘陷阱。
正如盎格魯打著商業旗號的情報部門在南大陸弱國所做的那樣,此時魔鬼們對帝國上下各個階層的“自由”(粉飾自私自利)大加贊美,魔鬼們通過自己代理人要建立一個更墮落、更加自由的新秩序下。
所以在不少人類居住的城市出現了“空間夾層”,這些空間夾層每當到了7點07分的這類特殊時間,在某些區域的大廈第七層就會突然開啟。會進入到另一個世界。
事實上,城市中已經有不少墮落者們主動來到那些“迷幻禁地”。
他們在原本世界內就是擼瑟,但是進入這些空間夾層后,可以直接闖入現實城市中,他們不能去的地方。
然后錨定現實中他們想要錨定的女人、財富,拖到那片世界。享受惡魔墮落后的醉生夢死世界。
對于魔鬼們來說,引誘另一個世界的凡人們,自我糟踐希望的感覺是最美好的。
帝國中現在各大城市的富豪,還有貴族們,都不得不帶上強力的奧法屏障。
其他不少人害怕被突如其來的黑暗陷阱給拖入異位面,逃離城市。
所以現如今已經不是在盎格魯的軍方能不能堵住魔鬼的問題。
盎格魯神秘者和帝國上層已經知曉,只有蕩平各個城市夾層中日益壯大的墮落者勢力,才能堵住以太界上那“信息量突破臨界點”產生的召喚門。
此時在盎格魯各個空間暗面中,已經囤積了大量機械獸。也聚集大量千奇百怪的坦克魔鬼,一路在大地上腐蝕出焦黑枯萎的行走痕跡,在機械城市中肆意橫沖直撞。
…多元位面,演化到星際時代,這樣災景是如同地震一般,伴隨著人類歷史…
蕓儷走出帝國圖書館,戴上了斗笠,這時候她的晶石通訊設備響起來了。
此時在車站中,一個巨大奧法結構覆蓋的陣法籠罩整個車站,芬正望著這個車站中閃爍的奧術紋路。
這個車站過去被盎格魯神秘者設置為“傳送站”,只供那些傲羅們使用,而現在的盎格魯政俯接管了這里,大量電磁設施對接了這個曾經魔法設施。
車站中這一排排現代化武器正在等待以太界大門的打開。
站臺上古樸的鐘正在一點一點進入倒計時,只要時間歸零,這支整裝待發的軍隊就會來到現在以太界的膿包,也就是現如今地獄魔鬼們盤踞在帝國首都暗面的信息夾層,摧毀惡魔。
芬正在預備打擊地獄魔鬼前,接到了自己妹妹的電話。
當蕓儷聽到芬正要沖向異世界時,不由得眉毛一揚,出于對未知的不安,她想要勸阻。但是芬正則是進行了打包票回應:“就算我不去這些邪惡者們,他們也肯定盯上了我,與其等著它們來找我,不如我去找他們。放心,我會回來的,咱媽那兒你替我說一聲。”
這邊,芬正掛斷了電話,他登上了蒸汽繚繞的火車,看著火車上裝滿的武器,以及預備和他進入地獄的戰士,揚起了手準備進行演講。但是這時候,一旁后勤趕過來匯報說道:“長官,作戰馬上開始了,現在您應進入戰斗崗位。”
這個在芬正面前催促的人員是從蘇爾區域來的后勤官(衛鏗分體)。
此次進入地獄的部隊中,至少有十個衛鏗分體。
面對異位面入侵,衛鏗是不需要帝國的口號動員,因為“為何而戰”的理由是截然不同的,所以早就催促所有人在戰斗崗位上了。
芬正頓了頓,也走進了列車中部的指揮艙中。
此時他積極的作戰,其實還有一個原因。
那就是,他知道了鐵星“圣長城”的身份,就是那個他同母異父的兄弟,而他的父親就是死于這位鐵星將領。他,想要報仇。而龍衛兵機甲的戰術,他心中有一種莫名緊迫感。
衛鏗(分體)看著芬正離開后,皺了皺眉頭:“比起拯念,芬正差了那么一點意思。”
對衛鏗來說,見到一個熾熱的拯念,不自禁地期待有更多。所以也就帶著期待找了過去,總體來說,芬正外表性格看起來和拯念很像,但是內核沒那種那種“不知天高地厚,卻識好歹”味道。
芬正的對錯原則,都是一味地聽從自己所在階級敘述進而建立的。而拯念很皮,會跳出多個區域,來明辨是非。
…若是世間,存在真英雄,妖魔敢來乎?另一方面,若妖魔肆意,少年英雄能長成乎?…
隨著地鐵站的時鐘敲響鈴聲,鐘塔上的卡牌嘩啦啦地轉動。
整個車站燈光閃爍,隨后窗戶外的天空上透著陰暗的紫色。而魔法指針已經確定,機械化兵團進入了盎格魯首都的異空間夾層。
火車當即從火車站中走出來,在開出洞窟時候,外界三個魔鬼被當場碾死,火車出現在了山坡的軌道上,這里正好可以俯瞰小半個帝都。
隨著不同于異位面陰暗色彩的裝甲戰車開出后,處于被山體俯視的整個城市中,大廈內正在快樂墮落的城市魔鬼們停止了“娛樂”,這些種類多樣性的魔鬼們睜大了獨眼、復眼,以及密集恐懼癥的麻子眼睛,望著這個從現實世界來的機械化部隊。
此時裝甲列車上已經展開了發射管,射出來的超遠程火箭彈,全部不漏地砸了下去,而空中龍衛兵“天鵝騎士團”編隊也疾馳到了大街上,投擲的滑翔彈頭也完成了精準的點名。
盎格魯組建的這支快速反應部隊,面對大街上毫密密麻麻的惡性怪物,高唱圣歌彌撒維持著自己精神穩定,毫無感情地操作火箭彈轟擊惡魔。
芬正則是展開鋒利概念場,翼刀掠過,這些大街上,大部分僅僅是墮落市民們享受狂歡而變異的怪物,現在被成片地切割。變異者們上一秒非人類狂歡,變成了慘嚎,這時候他們嘶吼的些許咒罵說明了他們仍然是人類。
變異者們咒罵內容“要有錢,有錢,”“你們看不起我,殺了你們”“我才是一把手,你們都給我聽話”……
變異者們的低語,是他們最純粹的欲望。
這些墮落到一半的人類,先前所謂無所畏懼,是在迷夢中完成的。
這些盎格魯內部墮落者們在魔災中,用刀子揮舞朝向更弱者,用鐵簽剖開女人腹部,所謂做自己以前不敢想的事情,不是“突破恐懼”,而是丟棄了天良。
面對現代化協同作戰武裝,他們在迷茫中感受著這不可思議的翼刀腰斬,他們以為自己不會再有的恐懼,現在回來了。
這些來自中下層的人類,對現代機械作戰的情報,其實都來源于文學作品的概念信息。
呵,正經軍迷誰看軍事電影。現代武器射程威力往往是電影的錯誤描繪,而這種錯誤卻無法通過概念影響,將彈藥武器的威力真正弱化。
而此時,盎格魯由芬正帶領的這些降臨以太界的軍團,意志力都是相當堅定,武器的威力不僅僅沒有弱化,反而是增強了。
…正如游戲世界強不強看設定,萬物留痕現象產生的以太界中,萬物硬不硬,看概念…
盎格魯的機動機甲編隊001號機,芬正沖入了這個倒影世界中帝國首都宮殿外的大劇院。這個大劇院隔壁就是宮殿,但是在以太界看盎格魯宮殿,則依然籠罩在鉆石光澤中,萬邪不侵。
宮殿具有著強大奧法結界,惡魔們暫時無法突破,但是大劇院就是開放的,以太界倒影中的大劇院內,各路強大魔鬼們盤踞在這里,早上用菜市口閘刀賣人肉,晚上則是抱著擄走來的妓,開趴梯。
芬正用翼刀斬落玻璃窗,抬起了機炮,對著大廳內惡魔掃射。在一片破碎后,他看著粉碎流血的士兵,以及在大廳中央的深紅色魔法陣。魔法陣中泡著黢黑的液體,他頓了頓,走向了這灘液體,準備進行火焰噴射。
但是,他此時就看了這一眼液體,看到了其中的倒影,不由得愣住了。
他喃喃地說道:“父親”。
黑池中,無比清晰,是蘭斯靈魂被束縛的畫面,而這一部分靈魂是蘭斯內心一直以來鎮壓最大的魔念。囊括了對世界的恨意,這里有對鐵星,也有對盎格魯,甚至還有對他活著時候深愛的雪麗斯的。因為落在他手里的雪麗斯是不完美的。
…屠戮魔者會染上魔血,復仇的王子,最后在仇恨中迷失,這些都是多元位面常見劇情…
四個小時后,芬正帶著裝甲部隊重新返回基地,返回了現實位面。現場中早就有帝國軍方為他歡呼,趕來的士兵對車上掛載的惡魔尸體進行無害化處理,一些將軍們對火車上掛著的尸骸嘖嘖稱奇,這個尸骸有著堪比挖掘機臂的臂膀。但這個機械臂有著肌肉和鱗片,生物和機械融合如此完美,讓盎格魯這些軍人升騰起了想要探索這類知識,將其運用到戰爭中的想法。
而芬正則是掛著微笑對歡迎他的帝國最高統帥,走上前表示:為帝國效忠,無上榮耀。
負責火車中心雷達的技術官僚(某個戴著盎格魯上尉軍帽的衛鏗分體),在自己這不起眼位置上,凝望著這位指揮官,衛鏗通過“信息分辨”(自創的掛),察覺到了芬正在突入大劇院時候靈魂重量似乎是擴大了千分之一!
這種情況只有兩種可能,第一就是芬正的靈魂在升華中得到了淬煉,在身邊好友離開后,他得到了“勇氣”“善良”“正義”等美好概念饋贈。
而第二種情況就是,未知的靈魂契約,鎖住了他靈魂,現在他靈魂重量增加是戴上了“腳鐐”“枷鎖”。
這些靈魂上腳鐐枷鎖,可以是“背負外界的丑化”“鉆入了貪欲的圈套”,也可以是“被某種東西重重地壓迫”(衛老爺的意識目前就在不斷鍛壓下,堅持自我,變得沉。)
衛鏗集群瞅了瞅芬正,默然不語。
在衛鏗對命運的觀察中,看到了神祇給他的安排。
芬正作為鐵星敵對陣營,可能會被神利用,變成新的神佑者,成為己方新的宿敵!當然衛鏗對這種碰撞不在乎,甚至是想看一看,神能引導出什么樣的青年和自己對抗。會不會也是拯念那樣的圣長城呢?
衛鏗在幽暗位面“朔源”時的邏輯和常人是不一樣的:不問利益,是只求可能性,不懼怕對抗。鋒銳已成,既決高下,也定生死!
衛鏗開始接觸芬正時,卻有些失望,這家伙比起拯念差多了。
在見面前,衛鏗是以拯念為標準假定自己敵人的(意場位面,衛老爺是和槍焰對敵了千年)。至于芬正,嘖嘖,與那皮貨相比,也就是樣子貨。
而且衛鏗感覺到,自己接觸芬正時候,神立刻將芬正拋棄了。
關于“被神丟棄”這種悲劇,對大部分多元位面凡人都是痛苦。這意味著芬正接下來是悲情的。
對從來沒有相信過神的衛鏗,一直都是硬鏗鏗的。(李意霜咒罵:和茅坑中石頭一樣,又臭又硬)
旁白:這個世界凡人們不行,神現在是砸自己信徒,給衛鏗看,然后展示其兇悍。
想到這,衛鏗不由得笑了,“金屬淬煉”神祇到了這一步,其實已經是在觸犯秩序界限。因為啊,在神戰中拋棄信徒,這是朝著“秩序邪惡”方向轉變,當下很多邪惡神祇,在古代時候掌控的神職都是美好的,他們的變化第一步,就是如此。
西晉時期,貴族斬勸酒不力美人,部分被勸酒賓客不得不酩酊大醉 至于衛鏗對這樣“悲劇”,該干嘛干嘛!在火車的信息中心,下班的衛鏗分體,托著自己的盎格魯飛龍兵團上尉軍帽,買了一盒皮凍(另一個分體擺攤做的),開始優哉游哉地看報紙。
芬正返回后,調出了作戰所有總結資料,附上了自己在突擊時偵查雷達波彈射,在戰爭中的應用總結。
這個作戰報告立刻得到帝國重視,芬正的上司托斯將軍是專門將這個戰功提出來。
用這位將軍的話來說:先前無法提拔芬正是因為擔憂受到帝國軍官們的不滿,但是現在就沒有門檻。
衛鏗:好一副“我給你安排了任務,你做好了取得了成果”是我“用心良苦安排”的結果。
因為,要是真的關注這場安排,衛鏗分體在芬正麾下,顯然是功勞卓著的,芬正僅僅完成了火力的有效打擊,但是繪制地圖,探測多個目標的位置,衛鏗的分體都在其中有了出色表現。
在成功突襲的戰后,上面沒有派人詢問衛鏗分體這方面工作細節,顯然戰前呈給他的作戰規劃,戰后的作戰總結,芬正的上司都沒看。
這代表著,這位托斯將軍在開始根本就沒有用心關注芬正,在戰后也只是想在政治利益上最大化。
…萬倫大陸上盎格魯這一千年來,之所以能夠控制住“自己罪惡反噬”,那是樣子做的足…
接下來就是盎格魯皇宮授此次,去以太界參戰的軍人光榮的稱號。
帝國國王,嘉獎芬正保衛帝都的功績,將這位十七歲少年的軍銜晉升為少將,
這個實授少將麾下擁有五艘陸地巡洋艦,以及四十個龍衛兵機甲組成的作戰組合,還有八千人的保障基地。這顯然是在照模照樣地彷照鐵星的戰斗群。
在帝國的最高會議上,海軍元帥拿著芬正做好的報告,替代了芬正拋頭露面,對著帝國內將軍們鄭重地介紹了總結的機兵突擊的戰法,并且這位元帥畫蛇添足地增加了自己對未來戰役的看法:那就是以天空騎士機甲(龍衛兵機甲)前沿偵查平臺收集一手即時資料進行戰役靈活規劃。而主帥根據信息對支援火力和裝甲部隊進行調配。
衛鏗可以看得出,神祇是真的很想讓自己庇佑的一方,能在變革潮流中占據首位,可是芯片科技可以跟得上,但先進的思想體系,神祇始終慢一拍…
要讓衛鏗來評價這套芬正提出的戰術:設置了過于理想的前提條件,且將自己短板部分在戰時能發揮的作用,預設為百分百。實際上,任何非“機器”玩家,都會優先選擇芬正這套戰術短板掉鏈子的地方。
很顯然,想到一個例子:主世界蘇俄在在二十世紀后半葉,開發各種威力無比的超遠程反艦導彈,作為航母克星的導彈巡洋艦,理論上可以超遠程攻擊美航母。
要完成這個理論,是需要圖16和圖95偵察機(加上后來的白天鵝)載著雷達從岸基起飛,去海上搜尋充當眼睛,俗稱肉偵。而蘇俄當時電子雷達笨重,也只能用大飛機來載了。
這就是蘇俄當時的短板,極容易被美空中優勢攔截,然而蘇俄每次海上“導彈飽和演戲”確認自己的大型轟炸機,能夠不被擊落,百分百完成任務。
如果紅海軍這些大飛機未能完成搜索的戰術前提。所謂幾百枚導彈飽和攻擊基本不可能發生。
鷹家海航不可能讓熊家戰略轟炸機走出岸基空軍支援區域。熊的核動力的導彈巡洋艦根本沒法進入深藍對航母發動暴躁。還是得搶制空。
說到底,熊的玉米大統領這個外行,過于自信導彈優勢,認為飛機艦隊都過時了,準備彎道超車,結果到頭來發現短板還是要補!
二十一世紀東方另一個大國,也在走“武庫艦”的思路。055巧克力塊裝載乘波體,哪怕有了“先進衛星搜索機制”,航母艦載機也仍然走的是“空優隱身五代機”思路。
只有將傳統能力短板給堵住后,才能為艦載東風群鎖定,才能締造新不對稱作戰體系。
回到眼下,盎格魯帝國這位元帥很顯然,癡迷于自己陸地重裝甲優勢。
對已經落后的龍衛兵機甲方面,強行畫了方框,認為是“輔助”,不去分析“新質戰力”形成的支撐點。
衛鏗集群迅速模擬出盎格魯這種思想下成型的戰術體系:一旦抽空“輔助”,所謂強大新體系立刻打回原形。
盎格魯下一代超重陸地戰列艦只想著進攻,注意力都他喵的在更強火炮和裝甲,但這樣“進攻”能力,對最需要加強的“信息獲取”板塊毫無助力。
短板還是短板。
最后在奧西瑪的蘇逆(衛鏗眼下新一代的軍事分體)總結:且不說“圣長城”,就你們這芬正的水平,老子那波中人之姿(拯念麾下努力學習的三十個分體、蘇逆麾下的一百四十個分體)現在都能帶隊把你一波沖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