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天鵝城戰役,規模不再是一個城市,而是以天鵝城為中心的一系列運動戰。
如果一年前,是起義軍在天鵝城這個籠子內,帝國軍在是籠子外面想要伸爪子的貓咪,而現在則是反過來,起義軍是外面拿著“火”進行煙熏的獵人,帝國軍則是困在洞穴中嗷嗷叫的狗熊。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帝國軍這只狗熊遲早會沖出來,落入陷阱中。
但問題來了,當鐵星在斗帝國軍這個“大狗熊”時,后面冒出來了盎格魯干涉軍這個“老虎”。
一般的指揮官看到這個情況,會對前后夾擊感到悲觀,而恩馬對兩個區域的巨大空間,吐了一口氣說到:“這是大有可為。”
恩馬面對內外同時干涉,采取了“分步驟”。恩馬:將盎格魯外部干涉軍和帝國軍分開來對付。
…視角來到北方,挪冰港附近,盎格魯人登陸區域…
前線突擊連隊連續不斷炮擊試探,蘭斯集團后,發現盎格魯人兵團如同烏龜王八冬眠一樣困守不住。
鐵星方面總指揮部中,對此做出了戰略調整。
恩馬看著報上的戰果,對本方的阻擊盎格魯干涉軍的戰果評價是:是好于預期。
恩馬拿著的戰報對參謀部其他成員說到:按照盎格魯人現在用兵情況來看,他們是不會冒險的,除非他們覺得足夠保險,像“騎士面對手上竹竿的農民”那樣保險。但是這樣的話,他們(蘭斯集團)會浪費大量的戰略時間。我們用不著陪他們等。
恩馬的運動戰理論:“騷擾爭取到時間”必須得合理的利用,來擴大某些戰略調動時間差。
這就像下象棋一樣,一步棋拖住了對方三步棋,這多余兩步就得好好考慮利用起來。
當然,下棋絕不是只動一個棋子,戰局不能指望“一招定天下”。
例如眼下盎格魯的增援部隊被突襲了一波港口后,如果要認為對方沒做好準備,緊追勐打,那就可能會被敵人在這個點上反套路。
盎格魯在該地區的艦炮是強大的,初期腳跟沒站穩,現在肯定是部署了防御。
衛鏗:小曰子就會犯下這個錯誤。偷襲成功一次,就會逮著“偷襲”繼續,把對面當機器人。
…恩馬:我們現在打不進去,但是不妨想一想,敵人現在必定要打我們哪地?…
恩馬在北方米爾蘇城和其他六座城市的鐵路線之間劃了一道圈。提出了必須要在這里保持住戰略機動力量。
隨著恩馬的調動,這些北方城市的煙囪中開始了生產“阻擊戰”的工業品,并且擴大本方鐵路調動能力,將部分列車改裝為裝甲列車,保障戰略調動。
并且農鄉地區四十萬農兵鐵路巡邏隊開始沿著鐵路進行一些相關建設。做出鐵星的北方主力兵團仍然在北方和盎格魯人對峙的假象。
恩馬在做這些事情時,盎格魯人現在還沒有在當頭炮的轟擊下回過神來,自恃武備強大的他們,在戰略準備上是太遲緩了。
鐵星在總戰略上,從來不指望一下子就能取得勝利,戰略勝利必然是每一步積累。
很多步驟戰略現在看起來是“閑子”,但只要有效的消耗了對手的戰略資源,都是有用。
例如現在盎格魯的雇傭軍被莫名其妙炮擊后,一定會小心,部署防御,同時港口中戰艦也保持支援狀態。
這在戰術上是沒問題,甚至是盎格魯軍校標準教科書的狀態。
但是在戰略上!他這支部隊現在在“穿戴鎧甲”,慢騰騰的用炮艦部署堵住航道。尤其是這艦隊在北方港口中休整,堵住了盎格魯的后勤船舶入港卸貨。
這會導致盎格魯人后續物資供應將遲緩。就是失去了戰略機動能力,不會馳援其他部隊的。
鐵星指揮部現在確定盎格魯人南下的概率非常小,即使是部分南下,鐵星留在挪冰港的情報人員也會發出情報,讓鐵星有三到四天的提前量。
參謀部確定:可以提前“放置”盎格魯的干涉軍,先向南解決掉帝國軍隊。
恩馬:盡可能在這兩個月殲滅掉一股帝國軍,打擊帝國軍主觀戰斗決心。防止其“未來”某個時刻,成為戰役關鍵籌碼。
…守舊勢力在末期的“愚蠢”是神都改變不了的。…
9月5號,恩馬下令天鵝城方面部隊全面收縮,這種收縮是做給帝國軍看。是一種充滿“勾引”的撤退。
恩馬:“帝國軍此時也應該接收到了,盎格魯雇傭兵已經到達北海岸線的情況,所以這時候我們收縮,他們其中一些人是大為振奮,我預計,有極大可能帝國軍的某一部會出現軍事冒險,因為帝國方面指揮官們骨子里對農鄉出來的鐵星具有傲慢,并且急躁想要雪恥。
鐵星方面!趁著這段時間,留下少許部隊做出正在積極向著北方調動的假象,但我們恰恰不管北邊盎格魯,集中全部優勢兵力,南下來堵帝國軍的這幫亢奮者。”
恩馬完成戰略部署后,開始轉交給這幾位將軍執行。
而恩馬這邊在辦公桌前坐了一會后,看著墻壁上地圖,自己的家鄉,決定處理一些私事。
恩馬調出了前沿的作戰情況,打開了歐爾的戰報,歐爾就是這個世界自己作為恩馬的侄子。雙方是有血緣關系的。
衛鏗也一直明白“血緣關系”在這個世界意味著會有“神秘的信息”聯系。
監察者調出的資料對衛鏗進行了提示:“你這次降臨這個世界,已經浸染超大規模的概念信息,這部分概念信息將順著與你(恩馬)相近的“渠道”,影響與你相近的人,其中以你為源頭的血脈已經形成。”
意思就是:衛鏗在締造概念上類似于神祇,一個上位神格正在隨時等待融合,衛鏗本人已經要比凡人世界“英雄,王者”概念要厲害多了。而英雄王的概念,都能沿著血脈讓后人出現天賦覺醒。衛鏗的信息概念毫無疑問也影響到了這個世界上親人。
恩馬的親屬中,那些年老的失去成長未來的,這一世不會出現概念影響,但是作為恩馬的侄子,他的思維意識不知不覺的被衛鏗灌入了。
這種灌入效果類似于主世界金手指的“植入經驗”,更加潛移默化。
現在在前線蹦跶,將火炮玩的出神入化的歐爾甚至是不知曉,他的思維中有一些想法是來自他的叔叔。
衛鏗對監察系統默念道:“當事人(歐爾)這種注入是什么感覺?”
系統已經打開了,恩馬在量子宇宙中與一個個人的因果鏈。
白靈鹿出現在界面上,解釋道:“這是一種信仰的感覺,歐爾在小時候,就聽說過自己有一個非常有能力的叔叔,去城市闖蕩了,并且越來越發達,并且你給家里帶來好多好東西,這樣你就在他心里留下了一個懵懂的概念,而他出來闖蕩的時候,每以你為榜樣而努力時候,他思維不知不覺受到你的才能影響,而他信念也應為你的堅強而昂揚。”
這是類似于“術士”的血脈模型。
恩馬頓了頓:“如果我落魄了,在一個船上面撿牡蠣殼,他的信仰就會倒塌,然后也就沒有了吧?”(當親戚不在強大,甚至是出于消沉狀態,會讓本家的孩子也變得“小市儈”)
白靈鹿:“是的,短期內會打擊到他,不過你真的要演一下嗎?”
衛鏗頓了頓說道:“神祇那邊,是否會從他這入手?”
白靈鹿:“現在沒有察覺到任何跡象,但是未來有大概率會從這方面給你進行干擾,要不”(白靈鹿提議用大封印術,將其封印在外時空幾乎停滯的一個圖書館內,遠離這次神戰,過個上萬年再出來)
衛鏗頓了頓,搖了搖頭:“任由他們去吧,這個世界影響凡人的超凡力量太多了,但我不會做,這與我堅持的概念不符。”
白靈鹿:“那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他反抗你。”
衛鏗:“我的概念是,造反有理。當然,他的理由能不能禁得住考驗,是他的事情。”
…視角回歸到,天空帝國,鐵星和帝國戰線上,鐮刀和刺刀正在摩擦…
如同恩馬所料,帝國軍低迷的士氣和上下高壓矛盾態勢,使得帝國將軍們經不得“激”。
柏松嶺,根據地中。天鵝城的南側戰爭烈度非常激烈。
在過去一個月中,鐵星遵守著敵進我退原則,讓車載120毫米迫擊炮不分黑夜白天的,對帝國軍的軍列、補給車隊進行炮擊。
帝國軍在該區域內動用的反而是輕火力,七十毫米野戰炮,因為其余的重型火力根本調動不過來,帝國的空中飛艇也不可能為打幾輛小車四處飄動,更何況,飛艇這么大的目標農工軍根本是不碰的。
這幾個月中正在休養的敏拉爾軍團,士氣陷入了非常浮躁中。他曾向攝政王打過包票,要在整個九月份徹底掃平該地區的亂黨,在祈圣節之前,慶祝勝利。
但是現在不是他們不努力,而是亂黨太狡猾,太無恥了。
敏拉爾籌算中,就不算自己精銳裝甲部隊,就從南方前線抽調出來的,霧霾軍團,也擁有著幾倍于亂黨的常規火力,但是這種炮兵對轟根本沒有發生。
并且更要命的是,他將兩萬大軍在曠野上進行搜索的時候,遇到的都是空曠的區域,所有的倉庫全部空了。
注:石化術是個好東西,讓物質水分被析出,和硅基分子組成方解巖外殼,鐵星農青會組織下,在撤離時將糧食分散埋山坡陽面,帝國軍的搜索很難發現,同時糧食也能保存較長時間。
敏拉爾的部隊在這第二次天鵝城戰役中,與鐵星之間沒有一次正經交戰。偶爾的遭遇戰都是在兩百人規模以下。常規火炮在蒸汽機的拖運下,在道路上反復運載,讓重炮的輪子大量故障。讓機械師加班的苦不堪言。
對于帝國軍的上尉們來說,在執行搜索任務時候,如果部隊分散開來,物資補給也不得不分散,而一旦散開后,補給就頻繁遭到截斷。
敏拉爾麾下不只一次有蠢蛋,上了鐵星大壞蛋的當。
例如有個帝國軍笨蛋脫離大部隊,帶著部分燃料物資,結果剛剛脫離隊伍遭遇十余發迫擊炮的速射,以及速射機槍的壓制。損傷慘重且不說,竟然丟掉所有輜重灰熘熘的逃回來了。
單單是丟失“列車”的失敗,開戰以來敏拉爾這邊一個月內就得到了五回報道了。
這只叛軍在天鵝城中散播消息,農青報紙上進行撰文稱贊“敏拉爾的高風亮節”。并且有圖有真相的,將繳獲帝國物資的照片附上。
鐵星的文章說他是“運輸隊長”“潛伏在帝國深處的建國同志”“曲線革命”。這等謠言甚至是在帝都傳開了。
祖上是帝國元帥,畢業于帝國皇家戰斗學院的敏拉爾,拿著這些報紙上黑白照片,超憋屈。
核心旗艦戰車中金屬桌子都被他重拳,錘出了鋼鐵凹陷裂紋。(概念場加持,他拳頭可以按壓金屬。)
在這場將軍之間較量中,恩馬的存在就是對帝國將軍們的諷刺。
敏拉爾看著現在天鵝城外圍,大片粉紅的泛游擊區主力,緊緊抿著的嘴唇后是緊緊的咬著的牙。
關于鐵星方面的指揮官才能,敏拉爾不想承認。
他的出身是什么?帝國的元帥世家(四世三公)。恩馬的出身,有幾個說法。
傳言1:一個出生城市下層的收破爛起家的家伙。
傳言2:他是一個死了的工廠主(馬杰克)的私生子傳言3:鄉下來的一個走運小子 反正每一傳說背后,恩馬出身的身份,都不能入敏拉爾法眼的,甚至就連給他做仆人都不夠格。但是就是這樣沒有上過一天帝國正規軍事學院課的家伙,現在卻始終不接受他軍事力量制裁。
以至于帝國的小道報紙,在談論時,對帝國那些名將之血,都不再那么敬種。
當然,讓他如此煩躁的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盎格魯方面援軍來了,這不僅僅是幫助鎮壓叛亂,更是要將他一直以來傾慕的公主殿下帶走。
這是攝政王的決定,也是帝國議會的決定,他自然是無法將這一份煩躁說得出口,所以就只能將所有惡感傾注于‘鄉巴老’造反者。
今天,就在他喝悶酒時候,突然之間有人敲門。
他原本想痛斥這時候打擾自己休息的家伙,但是察覺到是情報官,于是乎壓下了情緒,整理了衣帽說道:讓他進來。
五分鐘后,當情報員介紹了個目錄后,敏拉爾當即把情報奪過來自己快速翻閱。
在翻閱了大概后,喃喃道:“賊寇想要撤離!額(他打了個酒嗝)”
一旁的情報官說道:“是的大人,盎格魯人已經在北線登陸,并且已經和這只農叛軍們交火了,現在恩馬正在調兵遣將,試圖堵住盎格魯在這個戰略口的登陸。”
敏拉爾右拳頭錘擊了一下左手掌,贊成道:“就是這樣,所以他們想要逃了!”隨后目光灼灼的盯著地圖,喃喃自語,目露出兇光道:“可是,我又怎么可能會讓你們逃!”
這個將軍心里默念道:“帝國叛軍應當是我來剿滅,盎格魯人,呵,他們兩年前還和帝國交戰,現在過來幫助帝國?他們有什么好心!”
敏拉爾已經陷入了自己主觀臆斷中了。
如果是上古時代,涉及到如此重大歷史時刻,一定會有神祇降下神諭干涉他這次戰爭,亦或是讓祭祀們直接給帝國傳達消息,阻止將軍去送。
但是在當下,衛鏗和諸神們相互之間開始了“量子干涉驗算”時,雙方為了不暴露自己在高維的節點,在這么重大的軍事戰役中,神祇也不會對關鍵人物干涉。
這個規則目前很強勢,神祇們甚至希望衛鏗主動打破。
但衛鏗在這方面卻沒有任何逾越,作為凡人,沒有“超凡”去壓制對手的抉擇。
…神其實也是頂級站隊高手…
眼下的敏拉爾即將掉到坑里,純屬在凡人級別的戰略對抗中,他的理智程度被自己固有缺陷影響。
如果現在神祇,如果“作弊”強行讓他來清醒,讓他丟失傲慢,認清戰爭殘酷。
那么農青會那邊上百萬人的努力又如何呢?現代神不會愿意招惹這個“因果”,費效比太低。
要知道,衛鏗誘發的大潮中,凡人們目前也都是順著新神祇的概念思考,如果硬生生更改敏拉爾,則會有重創他們(新神)在普羅大眾思維中信仰概念。
這相當于神在吃屎,而且是一群神一起吃屎。
敏拉爾坐上了自己戰車,帶著自己十五輛“重步兵”(三百噸雙聯裝兩百四十毫米口徑),三個“重騎士級別”戰車,兩個能量破壞者(四百噸,主武器是四聯裝七十毫米口徑速射炮,以及能量放射器),以及四架對空直升機,(一百二十噸級別,蒸汽噴射動力)
帝國中部剿賊區內的六大主力之一精銳部隊陡然北上,則是引起了帝國內其他友軍的敏感。
在一百四十公里外。
亨利將軍(七級英雄單位),在確定和自己輔助圍剿天鵝城周邊叛軍的年輕人(敏拉爾),陡然朝著北邊去了,第一時間是覺得情報錯了。
但是他拿到了敏拉爾親手發的電報后,這位大胡子軍團長大怒。
亨利將軍拿著指揮刀,挑起了一旁的地圖,放在了自己桌面上展開,他看著敏拉爾的行軍路線,低聲咒罵道:“你以為這樣就能改變結局了嗎?”
顯然亨利關注的重點,并不是敏拉爾的軍事冒險,他不擔心敏拉爾全軍覆沒。
在這數個月的戰爭中,亨利也對這只農工軍的騷擾作戰厭惡的很。
但是僅限于厭惡,厭惡中仍然帶著輕視和傲慢,在他眼中,恩馬這個鄉里人的革命黨就算有了英雄的名位,但仍然是賤民,上不得臺面,不敢和帝國軍隊正面對抗。
亨利在意的事:敏拉爾在追求不能追求的事情。那就是公主殿下。
整個帝國貴族圈子都知道,敏拉爾和公主殿下是同齡人,并且敏拉爾對公主有著超越友誼的感情。但是現在公主要與盎格魯的王子聯姻,這是帝國既定事實。
整個上流圈子雖然不說,但已經在防備了。
而這時候敏拉爾北上,所謂的追擊叛軍,卻很難不讓帝國懷疑。
亨利:“給我調集一下,蒸汽直升艇,我去追他。”
亨利這位七級英雄,將軍團仍然留在原地,自己追去前線了。而他此時認為自己很老成的選擇,接下來將成為他抱憾終身的事情。
戰爭哪來那么多風情。出身好的人,現在不是命運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