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帝國的宮廷里,在花園的白色長椅上,雪麗斯公主閣下正在用手指編著“銀鍛花”的草環。盡管現在的帝都呢,正在經歷著饑餓、蕭條、混亂,中部的八個城市的糧食價格漲了數倍。但是公主殿下仍然是每天下午可以品味,玫瑰花芯蜂蜜茶。
但是公主殿下并不會因為優握的生活而減輕煩惱。
攝政王走到了花園中,這位長胡子的男人對這位明媚的少女行禮后敘述道:“公主殿下,盎格魯王室的人在兩天后會來。”
公主看著攝政王:“叔叔,我知道了。”
攝政王點了點頭,然后說道:“陛下那兒?臣還沒有告知。”
公主嘆了一口氣:“我會說的,”公主看了一下這位叔叔眼神中的疲憊:“叔叔,你累了,多注意休息。”
在六百七十年前天空帝國確定立憲制后,帝國的皇權其實已經被約束了,但是皇帝只要存留,在漫長時間內,總會出一兩個有能耐的重新拿回權力。立憲制一定程度上保證了皇權在低谷時期的存在。
眼下對于攝政王來說,他可以攬權,可以挾天子以令議會,但是不可能篡位。
內閣,外戚,以及皇族形成了一種制衡。在這種權力平衡中,出身皇族的攝政王,反而是最向著皇權,為了延續這個皇權鞠躬盡瘁的。
眼下攝政王的操作,是借助外部力量助剿帝國內的極端叛亂,同時和帝國境內溫和派進行談判。
在外交上,大把金幣撒出去后,同樣還要陪嫁帝國這位公主,也就是他的這位侄女。能獲得盎格魯盟支持,讓帝國獲得喘息。
走出了皇家花園后,返回辦公室內,攝政王拿出了一份名單,這一份名單上是,目前帝都內“絕對忠誠”“可能忠誠”“墻頭草”“極端反對派的力量”,該依靠的就要委任,該拉攏的就給予條件,至于“叛亂者中的死硬派”那是必須得快速鎮壓。
其中,最強硬的死硬派名單上只有兩個,“路迪斯,恩馬”這兩位。
攝政王猶豫中,還展開了地圖上一片割地名單,也就是將北方貿易港口租借給了盎格魯一百年作為軍事基地,而這樣,盎格魯來的雇傭兵,就可以直接壓制帝國內“死硬派”。
…對于一直是做“余量”的某人來說,冬天既然已經來霜了,就得準備應付鵝毛大雪了…
在北方地區,當天空帝國和盎格魯簽訂了條約后,具有高級“通曉”能力的恩馬,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
恩馬不禁打開系統,白靈鹿那邊派遣“兇兆金幣”的信息不斷上傳,讓衛鏗得以知道整個大陸現在經濟概況。
恩馬拿著筆和紙對國際市場幾項關鍵物資進行計算后,判定道:“整個大陸緊縮和通脹撐不住了!”
帝國集團之間嚴格的來說,盎格魯等雷閃聯盟到目前為止,得到了天空帝國的賠款,但是都只是“金條形態的欠條”,當貴金屬無法購買原材料和產權時候,貴金屬只能躺在戰勝國的國庫中,沒有參與經濟流動,也就治愈不了戰勝方的經濟。
正如主世界的大航海時代的大明和西班牙,通過貿易從外部吸納海量的白銀,由于無法購買外部“原材料”“礦山”等資產,內部出現問題。
大明是典中典。漢強而亡,明富而衰。(這里的富裕,是大明在全球貿易中吸銀。)
明朝朝廷的治理思路,在永樂后是按照內循環來,但是濱海那兒一直是海外流通。銀子不斷悄悄流入。大明依賴的農耕經濟,也一直是被不斷商業蠶食。
如果大明認清現實,確定資本主義萌芽狀態下內循環已經四處漏水,開始主動掌握一支強大海軍把持南洋航道,從呂松地區收購稻米這類“基礎物資”,也不至于后期小冰河時代糧價瘋長。
現在,盎格魯的局勢就和大明劇本一樣,拿了金幣?但是金幣無法在市場上購買足夠的物資。
原本是希望簽訂條約保持天空帝國主體存在,不用派兵,低成本地吸血。但哪像現在,天空帝國已經在大戰中精疲力盡,完成不了內部秩序穩定了。
天空帝國現在是請盎格魯來幫助剿滅,但是這些皇室和革命派們都不知曉的是:盎格魯現在國內工潮,愈演愈烈,盎格魯是真的忍不住自己親自來下場掠奪了。
…現在“兇兆金幣”讓金融女神得上了“病”,浪不起來了…
在以太場中,衛鏗翻閱著條約,低語道:“租借北方五個港口,嗯,沖我這來的。‘內外反動集團必然會聯合’,古人誠不欺我,不過既然戰斗,那就戰,只要我方不妥協,那么這場戰爭就能打贏了。”
接下來,作為天空帝國內死硬革命派,即將面對帝國軍和盎格魯聯合絞殺。
郵差再度在整個農報中發文動員:這可能是很多人眼中力量懸殊的一場戰爭,這里的很多人,將包括天空帝國境內光復區的所謂盟友們。那些知識分子們會貌似“心痛”,實則“鄙夷”鄉下人不知道天高地厚。
他們會列舉大量的數字,例如盎格魯鋼鐵產量是我們數十倍,與他們“重裝騎士”相比,我們的“小戰車”就如同糞叉,根本打不穿,我們只有數個工業城市,他們有數十個,
但是請記住,這是帝國思想主導下的侵略戰爭,他是為了少數人利益發起了掠奪戰爭,而我們是為自主自強,進行的先進崛起戰爭。
他們的士兵和我們一樣將啃食罐頭,但是他們的將軍,以及參議院衣著考究的元老們生活上奢靡,這是我們絕對不會犯下的錯誤,
正義必勝!
隨著報紙的文章發表后,一股宏愿的力量縈繞在鐵星上。這個宏愿就是“哪怕我們拿著糞叉也要擊敗強大侵略者”。
由于過去,但凡是進入近現代的位面,基本沒有簡陋裝備的下層對上層精銳英雄單位挑戰成功的情況。
而這個目前這是萬倫大陸上概念空白領域,如果在此打造了這個概念,這是締造了“神”都做不到(不愿做)的事情。
…只有沒有任何資產的人,才愿意斗爭,神格是這個世界上最大資產…
天空帝國內,鐵星的農鄉動員報紙上,恩馬是康慨激昂。
但是在軍事會議上,對前來參會的戰士們設定任務時候是非常謹慎的。
而這場戰爭也不是烏合之眾糞叉農兵打騎士。各種方面上,
恩馬組建的鐵星起義軍,在武器裝備上是制式化的,后勤線上,和指揮體系上也都是先進的。
恩馬:“這種入侵戰爭,只要切斷侵略者的補給就可以了,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焦土方案,但是焦土方案的執行有多種,最不負責任的就是“自毀”,但如果執行好,將己方土地上一切可能與敵人合作的勢力和人全部遷移走。可以減少失血,完成反侵略的戰略目的 當侵略者沒有任何戰爭補給,自然維持不了消耗。
作為先進勢力顯然,要做最好的選擇,而不是被動焦土政策。
要組織好鄉間的情報能力,最精準的切斷入侵軍補給能力,同時采取廣泛的運動戰。
我們不僅要打退侵略者,更是要拖住,拖疲憊,直至最后,咬下來一塊肉的!謀取最終勝利。
這場戰爭,我們得告訴吸血鬼們,通過軍事搶劫來獲取紅利是不可能的,而且他們還得斷一只腳!”
…神祇層面上,諸神們開始在量子場上動手段,衛鏗本人也有著反擊技術…
此時就在萬倫大陸上,多維時空上,衛鏗本方展開了“概率驗算結構”,這是在神州位面建立的,反命運干涉系統,對一切“刻意的引導,干擾”建立察覺。
衛鏗不喜歡賭,在面對“有神祇存在”的現實下,自然也在這個環節上進行對峙。防止神明刻意將“意外放大”。
可以說,在衛鏗來到這個世界后,很多“大勢級別”的情況都沒有被干擾。
例如“兇兆金幣”的意識趙星塵,她現在能跳得很歡快,沒有被“金融女神”給捏死,那是因為當下這個時候金融女神被規則死死地限制住了。
衛鏗和白靈鹿這些能驗算天數的大能,算準了商私體系積累的負面效應爆發的周期到來。如果這時候“金融女神”下來強行干擾,那就是逆天而行。有“大坑”在等著她。這是她爹命運之神都改不了的大坑。
兇兆金幣,此時就宛如封神榜的妲己一樣,氣數未盡,滅不掉她。這位小姐現在正坐在盎格魯金融交易中心金庫里,手指顛簸著那些如同狗一樣的財閥。
換而言之,眼下天空帝國境內爆發這場革命,以及即將興起的對外反擊戰爭,都是一些“因果積累”的必然。
當萬倫大陸的變革現在是凡人主場。
神祇們也的確可以安排“神卷者”積小勢變更大勢修改歷史。但是現在,衛老爺坐鎮在這里,眼下這個天數,哪個神祇逆行,就坑誰!
一位位氣運之子剛剛下來,就被衛鏗確認了,然后衛鏗(白靈鹿)提前進行了錨定,預備好了時空線上各種結局結束后的打包帶走。
目前萬神殿上的諸多神祇,暫時不敢動。也都在繼續推演,等待時機。當然,會在一些小手段上,試圖給恩馬染上一些小瑕疵。
…鐵星的時代會到來,但是神會給鐵星留下銹漬…
3232年9月4日。天空帝國北方港口,一艘艘大型船舶緩緩靠岸,船體放下了船錨,原本鏈條一樣船錨,如同生物一樣變成金屬最支架抵在了海底上,緊接著,船體中部打開了,五十米寬,二十米高的金屬閘門緩緩展開。
盎格魯帝國一輛重騎士級別戰車沿著船體打開的斜面轟隆開下,在進入七米的深水區時,一下子觸底,排開了巨大的水浪,周圍的小艇都被浪花打得隨波飄起,而運載船由于鋼鐵支架海底,穩若泰山。
就這樣,六百噸的戰車從淺灘中推著巨大海浪,涌上了海灘,履帶壓在了陸地上時,一簇簇細小的水流從裝甲下落下,將履帶沖刷得非常新。
這是白翅騎士團,盎格魯的精銳部隊,蘭斯是這支部隊的指揮官,也是雪麗斯公主即將聯姻的王子。
蘭斯站在海岸線邊的一塊草場上,揚起了高爾夫球桿,在遠方的是盎格魯的三聯裝炮塔的陸地巡洋艦。
在小小的運動后,他終于回到了自己戰車上。
他的掌心上跳躍著白色雙翼紋章。他原本是要去南方殖民地,遠離家族的束縛,但現在卻不得不外派到天空帝國鎮壓農民起義,并且迎娶一個不認識的女人,這顯然讓這位貴族王子殿下心情不佳。
…公主和王子的故事,與平民的溫飽毫無益處…
當盎格魯人登陸北方港的時候,恩馬這邊通過“透視無人機”這個技能時刻保持觀察。
每天恩馬都會將觀察的訊息,發送到了北方根據地八個作戰部門,
鐵星的人員已經拿著膠水泥巴制作好了沙盤。對于文盲來說,直接看等高線地圖,需要一個思維轉化的過程,沒有沙盤模型那么直接。
鐵星內軍事組織內有很多人是新召入,為了確保讓各部門人員快速熟練。整個部門內制度都是在向下對接。
天空帝國在連連的戰爭中,連小學生都很稀罕。
在帝國軍內,這種繪制等高線的能力,常年都是家境良好的軍人家族才會。至于普及到平民?貴族們可不想和平民一起卷。帝國高等學府年年都是特招,靠著考分進來的已經不足三分之一。
至于鐵星軍,恩馬可以允許其“技術不足”“武器裝備落后”,但是一定要“學習能力”。
語文文字格式,數學幾何,以及體育,三大類基礎項目。
至于“普通人”學這東西的用處是:每一個連隊都能根據地形,武器性能,進行伏擊戰。同時站在指揮官視角上,用直尺和繪圖為指揮官補充細節。這是現在資產階級軍隊達不到的。
當北方軍事指揮部發送第一波信息,在半個小時后,進行第二波匯總的時候,四個作戰連隊已經朝著北方港口進行先期挺進了。
他們是按照恩馬編寫的《持續運動戰》中:傳遞“遲滯,拖延”精神進行主動進攻。
…大鍋中炕燒餅,比不上烘焙店的皇家小蛋糕,但是它頂餓。…
在北方森林上空,有鐵星標志的一艘三百五十米長的重型飛艇緩緩地停止在這里,兩側猶如鯨魚觸須的蒸汽管道正在散發著徐徐熱量。這艘飛艇是現在農工軍六艘空中重型單位之一。
也是恩馬在空中建立的觀察指揮所。
恩馬看著地圖上那些己方紅色箭頭,低語道:“這一波戰斗中,會犧牲一波人,但是我方會出現英雄啊。”
話音剛落,在前方兩百公里上,已經出現了炮火轟鳴。
…鐵星在這場戰爭中的特色就是,擁有大量新人涌現。…
十五分鐘后,恩馬得到情報,這時己方連隊載著一百六十毫米迫擊炮對剛剛進入港口、尚未構建外圍防御的人,進行了開門紅。
在前沿,一輛坦克將炮鋤給緩緩收起來。
這個六輛輕戰車組成的車組,其長官是歐爾。
歐爾只有17歲,作為該機械化連的連長,剛剛轟炸完對手海上陣地的他,立刻招呼著己方人員“風緊扯呼”。
就在他離開的二十分鐘后,炮車開火的附近,掉落了大口徑炮彈。巨大的爆炸聲音讓車窗玻璃差點被干碎。
這是海面上盎格魯人的艦炮打出的“小乖乖”。
望著身后騰起的巨大土柱,歐爾擦了擦頭上的冷汗,悠悠地說道:“幸虧老子撤得快。”
確定敵人炮火停歇后,。歐爾喊著隊伍停下來:“打開地圖。”
幾分鐘后,他畫了一個點,這個點是在敵軍的另一個方位上,也就是說,他剛剛插進去,拔出來,準備再插入另一個地方。
他拿起對講機,將戰車方位和進攻計劃發給上面后,于是乎開始再度沖鋒。——一旁的人問:“需不需要請示?”
歐爾對同僚解釋:“請示一個來回,機會就過去了,上面給我們的責任是發現對手后,匯報,然后盡可能拖延、遲滯住敵人,現在我做主,繼續襲擾對手,給我方大部隊進攻創造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