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藍星6828年8月1日恒星時間2時25分,時空凝聚開始。
而與此同時,衛鏗的誠懇邀請下,啟瑞踏入了光場中,這位看押衛鏗的典獄長,被解除武裝。
啟瑞沐入光場中,被裹挾進入熾熱恒星中。隨著飛流直下,朝著恒星內部無盡深處墜落的過程中,啟瑞不經意間又激起了無盡恐慌。但是衛鏗顯現在身旁,陪伴著她。
旁白:雄性的勇敢,當雌性在的時候,格外顯著,大多數爭鋒吃醋,都是如此。久藍星雖然是母系,也是如此。
兩個暗能者同時處于極高能量的穩定場中,是非常困難的。
原因在于:當能量級別越高,平衡越難把握,兩人的暗能必須保持對稱的藕合,且意志要相互通透,這在大部分情況下是不可能!
文明的等級,就是共同面對毀滅時,展現的能力。
在物種演化上,當智能越來越高時,一個個體為另一個個體承擔毀滅的風險概率就越來越少!在這片星。海中,哪怕是血裔,七級暗能者在培養下一代時,邏輯鏈條也沒有“不惜毀滅”。
某種程度來說,久藍星人類朝著能量態進化,但是在文明延續的等級指標上仍然是裹步不前。
當文明中,個體中,不再為另一個個體‘可能性’傾入決心時候,那么文明也就已經進入了逐漸冷寂的階段。
作為地球文明投射到這方宇宙的個體,衛鏗本著上述最基礎的原則行動。
衛鏗:對“啟瑞的攻克”的投入規模,不能以“值不值”來評。
若是要讓文明熾熱濤濤,就要有點燃蠟燭,成“炬上焰”燭照出現!
文明是一個蠟燭,在燭臺上,有的“蠟”會融化下流,有的是變成光。
…感情有,但是不到一成,其余的都是攻心戰的原則…
啟瑞在感覺到周圍能級一步步躍遷,到越來越可怕的時候。
她不禁想停下來,于是乎對衛鏗說:“不,啟舵,不可以,我沒把握。”整個能場越來越高,宛如走鋼絲,任何不注意都會被燒成粉身碎骨。
衛鏗則是穩重如山的對她勸說道:“暗能本質涉及到:自我意識另一個初始宇宙物理投影,你暗能場在這個位面的物理結構大部分都已經穩定了,想要有所突破,必須在舊自我的基礎上突破。所以請面對吧。”
衛鏗最后一句話仿佛在說一件平常的事情。
啟瑞看著衛鏗很感動,但是微微搖頭道:“會死的”——衛鏗暗能和她保持對稱,這種對稱是一種指引,更是一種同生共死了,一旦稍破壞兩人一起燒毀。
衛鏗凝視著她說道:“意識,就在于生死之間。”
不知越來越熾熱環境,還是碳基軀體帶來的感覺,啟瑞臉頰紅熱:“我?我?你不怕嗎?”她不敢抖動了。
衛鏗:“我相信可能性。你也應當相信你自己,確定自己所想,然后認可自己,朝著那個方向去努力。”
啟瑞:“那我失敗了,你怎么辦?”(同生共死的氛圍,讓這女人漸漸地忘掉了自己是久藍星立場,忘掉了雙方是敵人。)
衛鏗:“這時候,你不該想其他的。還有,你我都失敗了,代表在這方宇宙中,你,我沒有成功。多維上有無限可能,作為意識總會抓住那一線可能的。”
衛鏗這個個體就在和陪著啟瑞在“這一刻中走一場”。選擇相信他人是一種賭博,但是衛鏗敢在這一刻壓上自己。
這個分體衛鏗:“這一刻,是有意義的。”
啟瑞在看押衛鏗這段時間,衛鏗也在觀察啟瑞的每一步,潛移默化的鼓勵,以及暗示。衛鏗現在相信啟瑞,就像相信自己的好兄弟。
…此時在舊藍星內,其他衛鏗的三階朔源意識,開始讓開空間。…
數分鐘后啟瑞在進入久藍星內部的過程中,突然發現整個恒星驟然漸變成透明了。整個恒星就宛如雪團突然變成純冰塊,這塊“純冰”是由內向外放射的。一條條紋理,就荔枝果肉一樣,從核向外放射。
原本是大量湍流漩渦的恒星內部亂流,現在是垂直向外部釋放。暴亂的恒星被穩定控制下來,
那可是一整顆恒星!從無序湍流變成層流!如此壯觀景象,讓她心靈被劇烈沖擊,她感覺仿佛看到古應許星時代無數人的合作,因為此時大量毫無干系的暗能在有機統一協作。
那些暗能有時候只是降低摩擦力,非常簡單的暗能,卻非常有序的找到了自己最佳位置,精巧的參與到了這個龐大恒星中的能量負熵運轉中 啟瑞突然之間有些明悟,衛鏗集群之意這個暗能!真意!
即:為了想要完成,無限小可能的奇跡”每一分自己,無論高位暗能,還是下位暗能,都相信自己,相信自己努力集合在一起,能決定“是否抓住那一瞬可能性。”
隱坑,和,啟舵是同一人。
…衛鏗:嗯,不算愚鈍。…
啟瑞還在向著恒星內部滑落,但是就如同進入了無比穩定的軌道一樣,雖然周圍能量巨大,哪怕少許的一絲都能摧毀自己,但是這些都在運算的體系之外。
碳氫鍵強化93332,氫氧鍵角收縮零點四度,……
一組組微觀物理學上,數字正在灌入思維中。
啟瑞遵循著衛鏗提示,將自我純碳軀體逐漸高能化,所有的外物全部被涌動的場能融化掉。陪伴她的衛鏗同樣做了示范操作。
在這一開始,啟瑞就如同亦步亦趨的孩童一樣,被大哥哥拽著向前走。
兩人在相隔三百公里的時候,同步啟動暗能,隨后暗能如同雙子星一樣相互形成螺旋。整個結構漸漸地變成了‘太極陰陽魚’的模式。
啟瑞暗能在不斷變化自己暗能時候,衛鏗也在相應變化,所有數據模型,宛如天平一樣的,此消彼長。
…啟瑞打破的平衡,衛鏗幫她補回來,這是讓這個雙生平衡存在關鍵,同樣的事,當年衛鏘也做過,幫著一個小行星的女孩晉升到高階生命系暗能…
啟瑞(女。暗能6級,暗能體系電磁波衍射控制(光的利用,光路徑),所謂中下位暗能,她暗能結構非常穩定,物理現象幾乎是找不到任何可以突破的方向。
回想古工業時代,當蒸汽機,柴油機,導彈,都無法突破工質發動機發展到了極限,幾乎是困死在這一步了。若無戰爭存亡刺激下,人類不會將自己從娛樂中拔出來,對物理學的超大規模投入。
進入暗質感應中,啟瑞觀察著早就觀察過的暗能現象中。這一次也如以前一樣一無所獲。
啟瑞在這個自己無數次碰壁“死胡同”的暗能道路面前,茫然無措。
只不過她感覺到衛鏗那邊還在幫助自己,所以并沒有放棄。她也耐下心觀察。
漸漸不知道渡多少圈后,啟瑞感覺衛鏗突然收縮了觀察的重點方向,如同勐然過山車一樣,帶著她陡然進入一個更加“毀滅”能級。她被驚的一跳,全身汗毛聳立,原本等待“無功而返”的漫不經心被驚走。
她被拖入了必須面對“生命意義”的狀態,
當她用衛鏗的膳時,碳基軀體循環重新開始活躍時候,衛鏗就已經在考慮拖著她進入朔源。好體魄,才能上進。
衛鏗:否則?我給她做飯干啥,真的準備讓她飽暖思xx嗎?
…突破需要生命態度。…
啟瑞這邊隨著被拖入了驚心動魄的能量區中。她想要顫抖的對衛鏗提議“結束”時候。突然聽到了衛鏗興奮的聲音“找到了。阿瑞你看。”
此時兩人契合暗能場場正在搖搖欲墜,啟瑞心驚肉跳無法思考別的,但是衛鏗則是標注了這“搖搖欲墜”中,暗能的穩定在臨界下瀕臨崩潰時候,那震蕩的周期。
恐慌畏懼中啟瑞,突然之間察覺到了自己無比熟悉的自我暗能,從未發現的新規則。
生命垂死掙扎不是“莽”,而是破開過去被“畏懼”遮擋的觀察和思考。
啟瑞一瞬間發覺了可能,沉浸了進去。進入了旁若無人的“悟道”狀態。
這一刻,衛鏗放開了,而啟瑞也不再抓住衛鏗的手,她開始自己一步步行動了。
…這里靜悄悄,其他轟烈烈…
啟瑞此時并不知道,外部久藍星上,已經迎來了數千年未有過的大沖擊,一朵巨大劍蓮展開,而久藍星只是這樣一朵劍蓮的花芯!真正的劍芒直接跨過各大行星球,各大超級戰艦在鋒芒規避。
這樣的劍芒更是伴隨著“多紅伴隨超藍”折躍體系,貫穿打擊到三百光年范圍內的多個目標。這威懾范圍不是一個恒星域,而是整個星區。
整個星海,被劍裁決。
而啟瑞這一刻,沒有和外界億萬旁觀者一樣意吁嚱,而是在忙著做自己。
久藍星內核在這綻放中,如同滾滾海潮,啟瑞作為一顆珍珠,正在內軌道中孕育。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舊暗能體系上,小小的“謎團”被炸開了。
不斷加入的驗證讓她整個舊的、完美的,暗能體系大廈轟然倒塌,一個新的世界展開了起來。
啟瑞此時對未來沒有更多臆想,因為看到了前方路,就不會亂想其他的,她暗能控制中“光”變得更靈活了,不再是依靠固定路徑傳播,可以直隧穿。
此時她的暗能品級變了。
…基礎不是“低等”…
這種暗能品級晉升模式,衛鏗那邊朔源狀態下已經是常見模式了。
“體質強化”“電子控制”“磁場流動”這一類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低品級暗能,衛鏗卷出來的一套標準模式,在朔源狀態下,都有可能品級晉升。
在衛鏗這里沒有低品級,只有最基礎。
只有無法晉升,才會分高品和低品,當打通“自下而上”只有達者為先。
…衛鏗在啟瑞這兒也是一場“戰斗”…
良久后,啟瑞從自我的世界拔了出來,她得到了一組組適合新暗能數學模型 望著這個數學模型,她曾以為自己會無比的欣喜。但是當真正走到這一刻的時候,她心里,存在著“似酸,似苦,似甜”的感覺。
如果她還有過完美的碳基生命歷程,就會知道,這是成功的喜悅,束縛自身的枷鎖破碎的歡歌,一系列“不允許”“不可以”被拋到了腦后,用力努力后終于做到了“自我明確。”
啟瑞揉了揉眼睛,然后將感知擴散,尋找那一個人,然而此時她能場中只剩下她一人,而她看了看能場外,那個“啟舵”似乎在加速離開這里。
然而她回過神來,震驚感應著久藍星內部,此時久藍星已經完全透明化,向下俯視,沒有深邃,而是能看到恒星內的核反應核!
沒等啟瑞沉浸在這靜態壯觀場景中,整個久藍星中波動起來。
這種波動就像蓮花盛開,從恒星內部,放射出規則的花瓣,花瓣散落在外面消散后,內又有形成全新的花瓣。
這些花瓣中孕育的復雜規則的能量!在花瓣本體上有引力系,光場系各種低品級暗能約束,而到了花瓣尖端,凝聚成了時空暗能。
“到底發生了什么?”
啟瑞在這一輪“星體花瓣”張開合攏過程結束后,從呆滯中回過神來,然后立刻折轉朝著恒星外游去。
六十分鐘后,啟瑞來到了久藍星表面,目光不眨眼的望著太空。
一束束光束在整個久藍星太空中縱橫捭闔。
曾經空曠的太空中,是一個個大行星,一個個人造戰艦,一個個人類航天器,占據主導位置。
現在貫穿、填滿整個久藍星域的,是一把把縱橫數千公里,乃至數個光秒的,“劍芒”!上述的那些戰艦,行星,現如今都被一場大網所攝。
而啟瑞看得出,就在剛剛,所有戰艦試圖圍攻過久藍星上“大陣”
但是這結果是,現在所有的戰艦,被凌空的劍芒所指,無法動彈。
曾經久藍星通訊中充滿人造雜波的環境,此時是鴉雀無聲。
偶爾傳來一些主力戰艦發出的倉惶之音(電磁波通訊)。
“能量爐無法控制”“防護罩能量百分百,但是艦體被穿透了”
“切割了,艦體主結構被切了,額,他又把我們艦焊好了,我艦體裂紋上存在時空炸彈,而且沒沒法查”
這通訊中,似乎是“海嘯已過”的災難片。
啟瑞仔細的看向了自己腳下久藍星,那些避開了自己的劍芒真的“好美”。
…當然被劍指對象,可無法欣賞這種唯美…
那些戰艦上雖然看不出來裂紋,但是中間有一段燈光、能量線路的截斷,這些戰艦在剛剛已經被穿透了。
兩分鐘后她反應過來“空間異常”。
她抬起頭看著北極方向,她愣了,那里有一個巨大空間折躍漏斗,從久藍星北極直通內部折躍點,無數的移民艦隊正通過這里。
這些戰艦都是來自久藍星各地,現在通過久藍星這個最重要的中樞,進行大規模戰略轉移,
啟瑞趕快對了一下時間,她頓悟過程中,用了十五個小時,而在這段時間內,她顯然錯過了一場最為精彩的大戲!
啟瑞孤零零的朝著已經停工的恒星外軌道要塞飄過去,她站在一個視角開闊的點上,試圖找尋衛鏗。
衛鏗現在在哪里呢?
她觀察了半天,終于確定了在恒星的行星軌道上,有一組組空間扭動,這一組組空扭之力正在這里,與整個久藍星上,本土暗能者,以及調停方平起平坐。
衛鏗“似乎”才發現了啟瑞,分出來一個空間波動在她面前出現。
…再度見面,有些尷尬,因為衛鏗剛把啟瑞上司們都暴打了一遍…
兩人相見時,啟瑞非常坦誠。
衛鏗小心的調來物質,開始環繞,啟瑞赤裸的身軀上,完成焊接好的太空服裝。
啟瑞默默的看著衛鏗幫自己披上衣服。問道:“你?”但想了想只能憋出來一句話:“需要幫忙嗎?”
衛鏗聽到這,松了一口氣,笑了笑:“好好學習,以后,有緣必見面。”
啟瑞望著上方空間門,又看了看周圍環伺的星海高級暗能者們:“他們,對你,要干什么呢?”
衛鏗昂著頭看著星海:“他們啊?組成了一個對我的裁決法庭,現在接受我的康慨陳詞,我啊,(轉折中)舌戰群儒。”
啟瑞并不知道,衛鏗所謂的“發言是什么?”
但是看衛鏗如同少年一樣得意非凡的模樣,整個星海在今日,將對其嘆為觀止。
…新一輪的交鋒開始了,星體再度綻放,同時衛鏗將氛圍搞起來…
正在此時,身后久藍星上,光譜頻段正在有序的波動,這顆超藍巨星上正在用光,演奏音樂。久藍星這顆一千光年外都是一等亮星的星球,此時正在奏鳴《東風浩蕩》。
當這宛如夜空下燈火閃爍下的“街景”下的,衛鏗這個投影作為佳人(應許星標準)轉過身來,對啟瑞說道:“哦,我是在以德服人!”
冠絕星空的武裝爆發時,同時伴隨著文化思想的放射。
代表“朔源”的衛鏗現在造經來辯:這不是野蠻對文明的傾軋,而是更先進文明意志的宣告,故,“強大”不僅僅在劍上,更要在“禮樂”上。
此時浩蕩的旋律在太空中傳播,也如同劍陣一般,橫亙在所有旁觀者守舊頑固的心念上。
一百四十個天文單位外,常衡曦,凝望著那顆閃耀恒星,在聽到太空中旋律后,步伐不由的倒退了兩步,這不符合她此時在星海中身份,可但凡是嘗過,幾十年來都不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