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蕾姆的小隊中,一共17個人,哦,由于先前的暗算,損失了一個,原本的隊員是18個。他們都是能量系,也都是四級暗能者。
但是利用的能量基礎不同,所以暗能傳承的品階不同,潛力不同。
面對這些全身裹上了至少三層力場盔甲的小隊,衛鏗明白的,他們不可能是“順手救人”,然后把自己當成屁放了。
尤其是那個金發控制核反應風暴的女孩,光芒四射,是殺氣騰騰。
露蕾姆:“你,是誰?”隔空能讓物質震動“聲波”讓她的聲音很有壓迫力,熾熱的能量光暈是讓人看不清她。這種先聲奪人,是發現在自己對修羅星海人情世故難以應對后,以冰冷隔閡來屏蔽自我弱點。
衛鏗看著自己身邊出現了一圈圈核子熔爐,連忙擺手說道:“路過的,和這里沒關系,只是想采集一下風暴數據。”衛鏗連忙指了指周圍興衰中的行星。
露蕾姆抬起了手,光束掃描了一下衛鏗,看到衛鏗面龐愣了一下。
戰斗盔甲下面,衛鏗是標準的人造面龐,久藍星的基礎服務業中,所有的男性都是這樣。這個屬于二十一世紀動漫男主臉,看的好看,但是多了也就審美疲勞,一眼假。隨后看到身上大量機械拼裝物時,皺了皺眉頭,因為人體改造是最低級的。
這樣的機械改造,只能在普通人肉搏中有用,在星海中是根本活不下來的。
露蕾姆緊接著發現貓膩,在掃描過程中,衛鏗身上的拼裝物品是變動的,而且這種變動不影響軀體流暢,遂轉為好奇。當然,衛鏗快速切換近距離武裝狀態后,她意識到衛鏗身上有空間設備,如此裝備匹配著特殊的體質強化路線。
當她目光鎖定衛鏗疑似空間裝備的時候,準備重點掃描,但是衛鏗身上懸浮出了光盾,擋住了波動的掃射。
露蕾姆:“你在這里調查風暴數據?”語氣中是帶著懷疑。她確認衛鏗那張臉可能也是假的。
衛鏗攤了攤手:“這個沒必要解釋清楚,接下來,我們又不走一起。”
一道光刃凝固在衛鏗身邊,露蕾姆語氣冰寒:“你必須得說清楚。”她在這個星海混亂區域不相信任何人,至于放眼下這個名為“土亢”的家伙出去,她懷疑可能會引來更大股的偷襲者。
衛鏗看著這個暗能操作手法,頓了頓,確定這是衛鏘體系的技巧。
又看了看這個女孩,貌似有點像,心里嘆了一口氣。當然,這些想要吐槽的事情,目前不能和景谷雨說。
注:按照田園時期的穿越規則體系,監察者和穿越者有如此信息避諱,是無論如何都不能一起任務的。而穿越者有事情不能和監察者商量,反而要照顧監察者的情緒,這相當于直接在位面上扛傷害,心里還在背著小包袱。
不過現如今,第三次位面大戰都結束了,一切百廢待興,都忙著在分配位面上的利益,哪有人管理這方面的事情呢?
此時赤紅的殘骸行星碎片,在遠方嘈雜無序地碰撞。
衛鏗看著這個不依不饒的女孩,一時間有點想弟弟了。數個世紀前,兩人都還小的時候,那個要強的弟弟也是這么不依不饒。最后呢,衛鏗:“他強由他強,我躺避鋒芒。”
這邊衛鏗結束了沉思。
衛鏗展開光盾,撥開這股放射波動,從三公里外放射而來的射線和衛鏗身側六百米范圍內力場的碰撞,在太空中擦出了磁暴。
衛鏗換了一副口氣:“美麗的小姐,你的光無處不照。但是我們的確不是一路人,坦誠地和你說吧,我是外區域的通緝犯。”
露蕾姆收起了光刃,點了點頭。這算是給隊伍確定可以解除敵對,但是仍然沒有排除警戒。
前方另一位能量系的戰士,頂著六邊形的能量護盾,來到衛鏗前方說道:“這里都是流放者。你的回答并不算什么,但也是給我們一個解釋,我們現在需要雇傭你。”
衛鏗笑了笑,坦誠回應道:“雇傭,這里沒有雇傭,只有壓迫和欺騙啊。”(潛臺詞:你們雇傭我放心嘛?還不如好聚好散。)
這位鳴唱光塔的學生顯然是經不起激,立刻亮明了自己來歷:他們是久藍星核心地帶弟子,具有自由出入久藍星折躍門權限的弟子。星海通緝都可以消罪。
衛老爺:打住打住,你們不會這里見到人都會這么介紹吧?
衛鏗感覺到這有點,跟剛剛入社會的青年一樣,確定一個能聊的,就開始掏心掏肺,哦,而且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把自己底牌露出來,不過打頭的那個丫頭(露蕾姆)沒有說話,這很可能是激將。
衛鏗思索一下:“給你們兩個方案。第一,相互之間都沒有看過,各走一方。
第二,相互問對方一個問題,確保對方愿意回答,互不泄露,然后各自根據對方回答,確定是否愿意合作。”
(如果其中一方問的問題太極端了,一方選擇不回答,可能就直接不合作。問和答,都是要考慮自己是否能讓對方互信。)
這些學生看著露蕾姆這位帶頭學長。這位在金色光暈中的四級暗能者,點了點頭算是同意這個方案。
接下來雙方交換了第一輪問題。
衛鏗問的問題:“你介紹一下你的身份。”
露蕾姆的問題:“你為什么被通緝?”
兩人交出了問題后,相互看了看。衛鏗:“我可以回答,你呢?”露蕾姆說道:“我也可以。”
衛鏗:“你先,還是我先。”
露蕾姆:“我叫做優諾,第十三號星,鳴唱光塔的弟子。”
衛鏗頓了頓,將這個名字記下來,——確定這是自己弟弟的種,未來看情況,未來可能順手為她考慮考慮。
衛鏗:“我,航向土亢,犯桉劫持飛船,引起宗主級通緝!”
露蕾姆眼神飄了,而臉上也歪出了一個酒窩(這表情是不相信),隨即問道:“哪一位宗主?”露蕾姆認為:久藍星現在的七級,一百年內壓根就沒有下達通緝令。
衛鏗:“那就是下一波問題交換了,要不要繼續?”
露蕾姆:“不用了,沒興趣了解太多,接下來呢?你愿不愿意合作?”
對于這個問答程序,露蕾姆的態度就如二十一世紀下載APP時候,遇到允許法律條款程序的勾選一樣!都是不在乎走程序的。甚至第一個問題,她都沒有老實回答,相當于瞎填了一個登陸名。
衛鏗:“不介意的話,就合作。你們要做什么。”
露蕾姆:“進入這個星體殘骸的內層一百公里的地方。”
衛鏗:“嗯?”——但突然想到了什么,了然了。
衛鏘對這個星體內部留下的“星核工程器具”之外,還預留了一個武裝庫,聯想到這丫頭是他的后裔,跑到這,而且還要進入殘骸內部的探索也就理所當然了。
只不過呢,衛鏗突然有些感懷,默念道:“碰到就是緣分。”
衛鏗打開光標投影地圖,指著前方梭子星體殘骸說:“從這個大風暴中心進去,要儲備四十七個護衛艦級別的能量塊。在進入外層區域時候,采用彈性護盾,主要抗衡碰撞。再深入六百公里后,采用剛性護盾抗壓。具體能量調節,按照這個曲線來。”
衛鏗給的一套詳細的資料,頓時引起了小隊的面面相覷。因為太詳細了——詳細到了,似乎也是同步要進入星體一樣。并且,對星體內部橫渡的準備,比他們準備得還足。
這就宛如考古隊的思考該怎么開墓,找來的民工提供了專業入墓的路線圖,以及不同地段缺氧,防機關的訣竅,——那這個民工身份顯然就值得懷疑,祖上是搬山還是卸嶺,這就很難不讓人琢磨。
露蕾姆看完了全部資料后,讓一旁的另一位學弟去負責緊盯著“土亢”。
一行人就這么上路了。
當大家逐漸下降到這個星體大漩渦紅斑正中央,這位學弟對衛鏗說:“你真的是調查風暴的?”
衛鏗瞅了瞅露蕾姆,然后俏咪咪地對這個學弟說道:“告訴你一件事,你可別告訴別人。”
這位鳴唱燈塔的弟子點了點頭。衛鏗神神秘秘地說道:“我是你家學姐的親戚,是來悄悄幫她的。”
這位年輕的自來熟,愣了愣,目光懷疑,表情是“真滴,假滴啊?”
兩分鐘后,衛鏗背部調出了一公里長的光翼,去溝通大漩渦下方對稱點,開始投射垂落入這顆瀕死大行星的核心了。
這時候,露蕾姆對這位年輕學弟問道:“他怎么回答的。”
學弟瞅了瞅自己的學姐,訕訕地說道:“他沒有回答,只是說學姐你長得很漂亮。”
衛鏗通過衛鏘留在這個星體內的少許設施,確定了風暴運行軌跡的測定后。
等到這風暴運轉足足一個周期,確定時機到達,招呼著他們跟著自己往下跳。
隨著衛鏗一馬當先進入漩渦中心,其余人確認了一下,也快速朝著這個宛如天地窟窿的大漏斗挺近。
在跳進這個大漩渦的時候,下方的圓圈中心越來越大,而上方的星空也宛如是被大地吞沒一樣,僅僅留下一個圓圓星區。
衛鏗也是要在這個大星體做些什么,的確是和露蕾姆順路。
衛鏗到殘骸小行星進行研究的主要目的:這是永恒之心必須要走的道路,試圖在星體規律下,找到生命生長的規律。——弟弟留下來的作戰武器系統,衛鏗覺得,做哥哥的暫時用不著。
生命誕生需要什么?需要一個穩態的逆熵過程。
星體能量有序放射的主序星階段,如果放射的能量進入了一個穩態體系,漸漸形成足夠深的共振!就可為生命在世界上初始的撬動,提供條件。
水就是一個穩態條件之一!海洋能夠將足夠多的恒星熱量儲存起來。但只是最基礎,如果這個星球上的水三相態不穩定,一曝十寒,也沒有生命誕生條件。
當這些熱量周期地變化時,生命成長就在這種周期漲跌中,找到一套最佳調節過程。地球上有著太多的周期共振了,晝夜周期,四季周期,潮汐周期,地磁場和太陽粒子流交錯的周期 在宇宙中,但是恰恰就在地球這樣一個天然巧合的點上,完成了復雜的共振!在有序的震蕩中,微觀結構上,原本雜亂無章的東西開始有序地排起隊來。
這種共振,在冥古宙時期,化學反應也隨之在這個基本盤上有序的來回反應,最終來來回回,出現了大分子堆疊。這種堆疊是有序的,并且隨著地球周期產生,一點一點余量下來,并于冥古宙時代數千萬年在地球上某個原始海洋中溝壑巖壁上形成了“牙垢”一樣的積累。這樣一丁點積累,可能都是數千年留下來的。
這種的共振持續了上億年后,這些順著潮落興起消亡的有機反應,這些積累有機物中,某些在震蕩過程中日益規律化的大分子,突然決定進一步,突然決定變成了一個更好地利用“地球周期效應漲跌”的存在。
就這樣,有機質犄角旮旯內,開始了“人之道損不足而補有余”。
原始地球最終有機質垢層中,一些大分子突然從最原始的散戶,變成一個專業吞并其他小分子的結構。
圍著熱涌噴泉這個穩定的區域,在含碳的泥垢中,出現了原始蛋白質拼裝結構,開始增生。再然后形成了雙螺旋,開始了復制,生命誕生了。
最原始的生命,是能在大量的自然周期共振下誕生。
而高級的生命仍然是,是能利用門檻較高的周期——例如所有的動物都是在春天交配,然后在秋天囤積能量。
至于文明,則是在智慧的層面利用周期更長!并且用這些更大周期的積累對抗小周期的變化。
例如文明最標志性象征,就是天文歷法的誕生,這預示著能把握住打獵、采集的最佳時期。然后發展出來耕作倉儲,來減少小周期中狩獵采集的不確定性 而到了星際文明狀態,在微觀、宏觀上,都要把握住更多周期。例如利用太陽的爆發周期、星云懸臂轉動效應,調整星海航行路線。
失去環境有序周期會怎么樣?人類在星海航行初期,認為沒事,只考慮冬眠熬時間,飛船有機物循環利用可以補充新陳代謝,卻沒有考慮人類作為一個適應星體的生命,在失去自然星體周期調節后,從心理到生理上一系列熵增事情。
深空航行,人類發瘋的事情屢見不鮮!
話題回來,現在呢,宇宙是遵循一個大周期興衰變化。在這個大周期下,有無數混亂小周期,如果將其理順了,那么就能超脫,把握生機。
衛鏗的永恒之心,是在這個瀕死的星體上,找到可以利用的大周期!將其捋順!重新導引出小周期,來進行生命基礎推動。
雖然這里大部分都是混沌,但是至少目前幾十個周期,這個星體要經過撕扯和重聚等幾十個生死交替的過程。
幾千年后,這顆星體在毫無調節下可能會徹底散架,墜入白矮星,但是——若能在上面構建生命,在下一次大撕裂過程中,有序地噴射一些物質,保障星球核心的不碎裂,同時調整軌道,那么這顆星體有可能延長存在而不是在混亂中終結!
早期的生命意志在最初始蛋白質基礎上投射,能夠提供的可能性干涉度太小。需要十億年,才能走出基礎演化。哪怕基礎是細菌,也需要幾百萬年完成一次生態協調。
衛鏗是高等生命基礎,這個基礎如果在這個混亂環境下硬熬,不做什么,就會如同火種被“潮濕干柴”捂滅一樣消亡。但衛鏗顯然是要做點什么的。
“治亂循環”——前面衛鏗在星海中造亂,屬于衛鏗情緒不好的一個周期,但現在衛鏗想要積累,又是一個新的周期。衛鏗現在也在努力趕在自己心情不好下一個周期前,預備積累一些成果。讓自己“想要積累”的有序心情周期時間越來越長。
衛鏘留下的是一系列昂貴的能量設施,可能是締造戰力,或者是提升暗能等級。但衛鏗走的,和衛鏘路不一樣。
例如現在的衛鏗已經調查了這片星體環境,找到這里高熱地帶,有一個狹窄的區域可以進行硅基堆積!
衛鏗規劃是利用四個周期內:
第一個周期完成硅基增長;
第二個周期,應對大撕裂毀滅的生命備份;
第三個周期,建設地核與地幔之間物質流交匯的循環設施。并且能開始噴射部分星體物質進行軌道調控。(類似于血液循環,心臟泵動。)
最終,在第五次近日點后,將軌道穩定,那時候,可能會損失三分之二的質量,但是星體將誕生!
若是上述這一切成功,衛鏗找到了一個足夠復雜,可以扛得過白矮星潮汐摧毀周期,擁有“地幔呼吸的穩態體系”。
如果一個星球被調整成了從白矮星上嫖負熵的穩定體系。(地月系就是從太陽上嫖負熵,為地球生命提供的基礎。)
那么這一切就會順著衛鏗暗能結構反饋回來。為衛鏗提供有序!這是根源級別的生命效應!等級堪比這個位面任何一項至高傳承。
常衡曦的生命體系已經是極高等生命系,衛鏗走的和她還不一樣。而常衡曦,生命系是衛鏘點撥的。
在地球時代的時候,衛鏗和衛鏘都在學堂上學的時候,衛鏗每年都是暑假補課。但衛鏗是補作業,不是抄作業,作業上做法,衛老爺是自己有一套的。
回到眼下,隨著衛鏗打通了衛鏘工具庫。
露蕾姆眼前一亮,她長舒一口氣,確定自己能夠有資格激起先祖傳承認可。
而衛鏗這邊確定了衛鏘的遺產庫門禁允許露蕾姆進入,手上操作也稍微停下來。
衛鏗對著星核的權限體系咒罵道:“什么門檻不足,我在做擔保有什么不足的,給我開,東西缺多少,未來我來補,你還準備細水長流,把遺產遺澤到千年后啊?”
盜老弟的墳頭,衛鏗沒有任何道德負擔。因為自己百年之后,會把自己的東西回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