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層平息。常衡曦宣布對整個小行星進行控制,所有叛亂者皆被逮捕,并且發布了叛亂者名單和他們的現狀。公文中強調要“重拾信心”。
例如磁海教會的教宗死亡的尸體照片,還有藍法家族在內一系列策劃政變人員被拘役的視頻,也都發布了。——小行星內層是不存在‘在逃’這個概念了。
對紋鐵星現存勢力們來說。橫掃這一切的,僅僅是一支十個人的戰斗小組。恐怖如斯,已經讓所有還存在的勢力都安穩了。哪怕先前與常衡曦聯盟一方,現在也顫顫巍巍地臣服。
這個小行星上,大家也都確定,短期內不會有任何力量再來挑釁常衡曦的絕對統治。
在居住區中,整個街道內所有的治安機器全部停止了。雖然理論上來說,是內部電子結構全部被常衡曦麾下治安部門納米機器人反控制了。
為了以防萬一,小行星現在治安部門還是將各種老型號的機器人徹底重置。
而在大型發電站能源區域中,原本的二階精通電子技術的暗能者,投降后,重新輸入一個個發光的信息球,將那些原本要搶奪能源站的大型機器人解除武裝。
對于應許星人來說,當最頂層戰斗解決了中心,接下來外層所有人員,就都是聽從大勢的發展。
很快,在紋鐵星內層街道上,除了重型機械的鋼鐵結構在陶瓷建材上劃過的白色痕跡,其他的一切都恢復了原狀。
與此同時,常衡曦的勢力開始騰出手來,處理外層現在的混亂。
11月4日,在變革組臨時確定的接頭點中,刻子熙等一眾核心人員警惕地看著面前的這位穿著非常時尚、看不出戰斗組風格的人。
在這個塵土飛揚的地帶,沒有穿太空服,就等于在泥濘的街道上,維持著潔白如雪錦緞長袍。
流繪如同自己人一樣,翻閱著該接頭地點內的各種“對接信息”密碼本。這些密碼本是一些硅基晶體。她的指尖放射訊號讀取內部內容,顯得非常地閑情逸致。
五級暗能的她,單單是輔修的體修暗能就足以碾壓這些小朋友們。
此時流繪在這里,只是要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收復這支小隊,讓其停止現在不服從規則的行為。
由于力量如此懸殊,所以沒有任何的意外發生。更何況流繪還有著更先進的裝備,來自星海議會的高級力場盾,讓刻子熙身上閃爍的電力來不及釋放,就已經被壓倒在地。
數分鐘后,流繪對著已經承認失敗的刻子熙,皺眉問道:“你不知道你們的最高組織人員在哪?”
刻子熙本分地回答:“是的,在數個月前,大家就基本不和他直接接觸了。”
流繪:“你最后一次和他聯系是什么時候?”她看到了這個基地內留下的高精密能量感應器,這是利用空間暗室來感受宇宙粒子(屬于初級暗能者們鍛煉的設備)。她覺得這里的人有點上進,但隨后略過去了。
刻子熙語氣僵硬:“就在你來之前五分鐘。”
這位五級暗能者當即正視起面前這個小孩子。
刻子熙表情也有些說不出的怪異,回答道:“他發來投影,說讓我們在遇到不可抵抗的力量時,可以投降,并且還說活著是最重要的。”
事實上,衛鏗還有一句留言是:“準備好了地融入鐵紋星,一定不要忘了主人翁的精神。”
數分鐘后,流繪從其他三位在外層執行任務的隊友那兒,得到了同樣的消息。
這幾個月在外層叱咤風云的蒙面黨,似乎精準地預判到自己的覆滅,但是其核心組織者突然消失了 雖然沒有給常衡曦這幾位五級暗能者留下一句話,但是此時無聲,勝過千百句話。
宛如無形中畫了一個大大“滑稽”的表情包。
衛老爺到底去哪了呢?——地球上名言: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衛鏗返回內層了,甚至可以說在學校都沒有注意到自己離開的時候,直接回來了。
是回來投誠滴!在小行星內,和叛亂者關系密切的人,也都隨著叛亂失敗開始主動地朝著中心投誠,否則要被其他人檢舉,面臨更大懲罰。
塔西·啟舵正好是藍法集團當家的庶子,屬于“應該努力配合投誠”的人員范疇。
在進入內層后,衛鏗更換了各種空間薄膜的偽裝信息。
當衛鏗打開這個“仿人類正常活動元素記錄系統”,一個個元素波段打入自己體內,對接上自己在房間內擬態的偽裝。(這些偽裝是從碳基代謝中‘證明’,衛鏗從來沒有離開過內層,就是在這里打游戲的,訓練,睡覺,當一個疲憊的宅男。)
輕速亦對此嘖嘖稱嘆:她真的想不到一個四級暗能者,對一個七級暗能者,真的會能想方設法地去做這么多思考。
強者的碾壓千篇一律,但弱者垂死掙扎,則是讓心靈顫動!
這就相當于近古時代,只有步槍炒面一方,面對坦克大炮牛肉罐頭絕對優勢下,沒有淪落至“隨天命,盡人事”的悲觀境地,而是積極主動求存,求勝利。
一直以來都處于絕境中的輕速亦,此時不由得感覺到備受鼓舞。
回到衛鏗此時面對的情況,當下這場小行星內的斗爭,雖然沒有地球那種株連家族的模式。但是所有參與事變的頭目仍都要被解決。
政變結束6個小時后,廣場空間中那個堪比足球場的懸浮界面上,播放著這次變節者中要被處決的名單。
剛剛在電子系統中簽署了自己“擔保書”的衛鏗,抬起頭看著屏幕。
在剛剛的擔保書上,衛鏗寫的是“擁護常衡曦、堅決……”那些程序,嗯,對衛鏗來說只是程序。
衛鏗盯著即將被處決的便宜母親。目光突然一頓,一時間,情緒中涌現出了莫名。
這個便宜母親要吃虧,倒小霉,衛鏗會幸災樂禍。
但是,這次政變她要被處決!作為在這個世界上有不可切斷血脈關系的塔西·啟舵。衛鏗心里是沉默的。
而讓這種沉默轉化為憤怒的是!塔西·啟舵母親的那幾個嫡系子嗣,則是為了繼承家業,而不敢發出聲音,生怕出言不遜,失去了資格。
常衡曦要控制紋鐵星,預備要安排一些人進行本土聯姻。
衛鏗語氣平淡地總結道:“叛變自是應當處死,血親有時候也應該大義滅親。但是——若是這一切僅僅只是讓利益從一個統治集團轉向另一個統治集團。這算是大義?沒有大義,那么就別怪旁觀的人去相信別的東西!”
衛鏗嘴角上揚,在一旁不知曉衛鏗心理的人眼里,是無奈、解脫的笑容。但是輕速亦感覺到了這個笑容的危險。
時空管理平臺上,景谷雨發送到潘多拉時空區的意識立刻聯系上了白靈鹿(11卷25章)。
景谷雨在白靈鹿面前表現得非常從容自信,但是,內心是非常搖晃。
這次任務,她本以為是能抓住“這個過去搭檔所有瞬間”,并且加以引導。但是隨著事態的發展,她對眼下的這個‘塔西·啟舵’已經失去了把握度。
眼下的塔西·啟舵表現得就如同一個炸彈,一個隨時準備和世界同歸于盡的恐怖存在。
景谷雨 看著面前的白靈鹿,她內心非常想知道:“眼下幽暗位面中,白靈鹿一定是熟悉那個家伙,并且有能力來幫助他梳理情況的。”
但是強自表現出鎮定的景谷雨,不敢對白靈鹿說出實情。
當景谷雨走后,白靈鹿也翻閱完了相關信息,突然之間——她發現幽暗位面有資料對她屏蔽了,而這部分屏蔽的資料,在景谷雨的對話中露出了蛛絲馬跡。
今天白靈鹿絕不會像當年那樣,如同小女孩一樣憤怒了。她反手屏蔽了潘多拉位面的資料后,開始將注意力集中到已經知曉的幽暗位面資料上。
白靈鹿打開了空扭位面的資料進行對比,很快發現了幽暗位面可能與衛鏗犯沖的地方,并且羅列出了大量總結。
其中,第某條總結是這樣的。
白靈鹿:“歷史在一個‘比較’的過程中,來驗證對錯。當一個世界的歷史在漫長的時間中,所有的成敗勝負,都看不出來正義性!那么對他那樣的人,就沒有約束力。”
此時在潘多拉位面上,衛鏗在已經取得星球最強生物,以及有機物調動權的情況下,對統伐區內,星漢,以及其他大陸上的幸存者群體仍然表現出極高的自我約束力!
在潘多拉位面當下,衛鏗做什么都會被后世奉為正確,甚至哪怕建立起絕對專權,也會被后世尊為帝皇。——對衛鏗來說,看起來沒有任何值得去怕的事情。但是衛鏗表現出了小心翼翼,對任何一個幸存者區域留有了應有的發展空間。
衛鏗對潘多拉地球其他非統伐區、星漢的勢力提出了五十年保護期的法則。對于澳洲那個勢力來說,如果沒有保護期,星漢亦或是統伐區南下的那一支,可能不到十年就會把澳洲幸存者居住地給平了。
這股在潘多拉位面上對衛鏗的強大約束力,來自于歷史的正確性!
歷史除了有勝利者之外,還有對錯。如果往復循環地、不斷重復性地犯下錯誤,那么無論該權力斗爭過程中有多么血腥,那都沒有嚴肅性!
那么失去了嚴肅性,該嘻哈嗎?那是弱者無法抵抗悲劇時候,用笑替哭的無用選擇。
衛鏗在強者時候會選擇約束,那么在弱者時候面對強者毫無約束的行為,會選擇瘋狂!既然歷史不嚴肅,那就讓締造這種歷史的各方,好好地領會一下什么是不確定。
白靈鹿將所有條款總結結束后。咬咬手指,確定一件事:“幽暗位面景谷雨可能是面對一個極度炸毛的衛鏗,但是景谷雨為什么不和自己坦白呢?這背后是什么原因呢?”
白靈鹿:“那個位面,誰安排的?”
政變結束后第六天,在監獄門口,衛鏗拎著保溫飯盒在門口等了一個小時。終于拿到了申請,可以進去了。衛鏗牢獄中見到了這位塔西·啟舵至親。
打開飯盒,里面是衛鏗盡心做的食物。
衛鏗用明面上可以顯露的三分之一全部積蓄,從生態園內買了各種的生物食材。
一份炒飯、煎肉,還有蛋花湯。當然,剩下三分之二的信用點,全部是用來作為這次探監的抵押了。在這個過程中,自己那所有姐姐哥哥們沒有一個人愿意聯系。
夢痕原本死灰的面色,在看到衛鏗時,有了稍許的神采。
衛鏗的手藝相當不錯,夢痕原本沒有胃口,張嘴吃了一口后,卻全部都用完了。夢痕用餐結束后,默默問道:“這些年你還好吧?”
衛鏗聽到這句話,思索了一番:“實話實說,不好。”——的確是實話實說,塔西·啟舵已經意識消散了。
夢痕默然,眼中閃過愧疚。
衛鏗說道:“不過,作為兒子是 不能指責母親的。無論過去如何,現在我有義務送你離開,我希望你在這最后一刻時明白,我在陪伴你。”
衛鏗拿起了湯勺,交給了母親手里,然后把她的手指合攏,讓她握住。
這是暗能傳輸系統,通過超距效應傳給另一個人。——從輕速亦指點中制作的。
衛鏗站了起來,對夢痕說了一句語氣慎重的話:“母親大人,祝你一路順風。”
在走出大廳后,衛鏗“忠厚老實”對獄卒們再次感謝,并且拿出了其他一份餐點,希望獄卒能送給母親。
監獄的典獄長城蘇,對衛鏗皺了皺眉頭,嘆了一口氣:“知道了,不過你這樣,不好!”
她已經反復告知了塔西·啟舵,作為政變者的‘探監人’,代表著對其同情。那么必然接下來會遭遇重點懷疑,在信息檔案中,紋鐵星未來很多的好行業都會排斥。
在她看來,塔西·啟舵最應該做的,應該是去重新認一個前輩,尋求庇護。但是這個小男孩,蠢得很!
在監獄門口,塔西·啟舵蕭蕭瑟瑟地走了。
城蘇瞧了他最后一眼,不知怎么了,總有一種一去不復返的樣子。
“的確,他(塔西)的錢全部用完了,信用也清零了,的確沒有多少路了。”城蘇如是想到。她隨后想了想:“他不會是想找同學借一點?”
此時在外太空中!今年內層年輕弟子們包的飛船,現在因為紋鐵星的事變,不得不臨時返回了。這一船的小行星青年上層們,必須要重新確定身份。
傾云·守航,駕翼·守航,表情馴服地看著殘星,——在政變結束后,他們神色暗淡。出門這一次,就驟然失去了自己背后支撐的土壤。
然而日子還是要過的。作為新生一代,還沒有牽扯到政治集團中,必須重新轉換才能活下去。
殘星溫和地看著這兩位校友前輩,現在,那幾位師叔(常衡曦麾下的暗能者)發來的訊息是:“要看一看有沒有好資質的人。”
在應許星中,政變失敗的年輕一輩,是要重新拜師才能保全自己的。
這也是此時小行星內圈里,城蘇認為塔西·啟舵,當下最應該選擇的明智之舉。
在這返航過程中,遠方恒星照射過來,殘星走在了觀察平臺處,而曾經的學長則是如同仆從一樣跟著。艦長室內,帶隊導師們則是通報:“現在是,第五軌道三號新區,正在返航,預計十四天后將入港。”
而與此同時,公共處決的倒計時還有四天,似乎這艘飛船是趕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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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鵑最為人熟知的特性是孵卵寄生性。
杜鵑的卵形似寄主的卵(擬態),因此減少寄主將它拋棄的機會;杜鵑成鳥會移走寄主的一個或更多的卵,以免被寄主看出卵數的增加,又減少了寄主幼雛的競爭;杜鵑幼雛會將同巢的寄主的卵和幼雛推出巢外。某些杜鵑的外形和行為類似鷹屬(aipiter),寄主見之害怕,因此杜鵑能不受干擾地接近寄主的巢。因此許多人給杜鵑安上了“惡鳥”的稱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