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學校迎來新的季度,雪白建筑物的長廊柱子下,一群學生斜靠著墻,八卦著最新消息。
“聽說了嗎,那個對著圣魚吐痰的家伙,現在復學了。”
“切,才知道,被懲罰一個假期。”
“呵呵,逃到外面,差點叫機器給絞死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有外區管道監察系統錄像,拍攝到那家伙的躲藏的地點。
隔著一百米,衛鏗悠哉游哉地聽著這幫人關于自己的閑言碎語。衛鏗展開的暗能結構,能夠敏銳監控多個區域的聲音。嘀咕道:“嘖嘖,應許星人真的是社交動物啊。這個他們不打游戲,喜歡像娘們一樣討論別人。”
面對此時“同齡人”的碎嘴,衛鏗表情自如,就如同邋遢大王聽著周圍宣傳自己的豐功偉績一樣。衛鏗:“只要我足夠不要臉,就沒有社死。”
言語暴力?
衛鏗回想起塔西·啟舵的少年時期,被罵了會臉紅、會害怕、會哭的狀態,搖了搖頭。那已經很久遠久遠了!
現在衛老爺通過調節,在不斷將這個身軀的思維習慣都自我化了,將過去的記憶分割。
“劇烈的運動”和“繁雜的思考”都是衛鏗試圖主觀調整自我碳基軀體的表現。
當下自己就是油鍋里面滾過的老油條,羞恥熔點很高,就這種閑言碎語?小火苗,頂多就是把衛鏗的心熏得漆黑一點。
衛鏗自我點評:“哎,糟糕的社會教育啊。要是老子年輕沖動那會,你們可能要出事啊。”
由于種族性格的不同,衛鏗和這個位面的同齡人說不上話。
作為地球男性意識,覺得同齡人都應該一起瘋。這個位面男孩都靦腆得很。
下節課是生理課,衛老爺逃了——逃的理由,衛老爺:“閱片無數的我,還用得著上你們的課?”真實原因:目前軀體過于活躍,把持不住,絕不會在陌生的監察者面前出現弱點。
逃課——跑出去玩是要遭到制裁的。但是制裁是分很多種,衛鏗這種,是相當于地球小學初中,逃藝術課、手工課,去進行數學、語文這樣基本課程的訓練。老師基本會口頭詢問兩句,當然,面對差生,詢問都不會有。
衛鏗:在這個幽暗位面,注意力也應當集中在基本課程上。
初級教育階段最重要的課程,莫過于數學和語文。
中級教育階段,課程增添科目,物理、化學、生物、天體學。
高級教育階段,應當對機械、能量,材料體系下的選修。
除了上述文化課,衛鏗還增添了“體育”訓練,取代自己現在所在的這個貴族學校的“音律”“雕刻”等課時。
教育優化后,刪除了不必要的輔課,衛鏗抓基礎的時間就充裕多了。
作為地球大河系文明內卷環境下的“中人之姿”,衛鏗知道“資質有限”的情況下,學什么,是性價比最高的。
衛老爺高屋建瓴地總結:“音律,雕刻,繪畫什么的?不是天賦異稟,沒必要從娃娃抓起。藝術得成年了有業余時間,無經濟壓力,在興趣推動下搞,藝術是不談錢的。少年時光,要的是打造未來吃飯的家伙。”
用另一種刁民情緒來敘述:“學這玩意有用?你說陶冶情操,外面人嘰嘰哇哇,我他喵的還要陶冶情操?藝術只有邁入最高殿堂才有用,中人之姿學個半吊子的有毛用。”
在紋鐵星的意識殿堂中,衛鏗戴上了頭盔,意識在暗能場中進行了上傳。
當對暗質感知逐漸開始清晰后,開始捕捉著虛空中的數學規律。
由于衛鏗自我的意識才在這個世界誕生了一年不到,還處于分辨暗能的過程中,這個過程最起碼需要持續整整一年時間。現在衛鏗沉浸在塔西留下的感知體系中,進行暗能訓練。
塔西·啟舵的34種暗能單質,現如今已經增添48種。
衛鏗嘗試了12944種基礎組合。比起當代大部分紋鐵星的同齡人所接受的體系相比,要更注重于基礎。
這種基礎鉆研,從短期“升級、晉升”功利的角度上來看是多此一舉,但是在長期角度上是必要的。
這就好比,造一臺摩托車(晉升四級暗能),那么材料的比例可能只需要達到百分之一的誤差,金屬加工步驟可能只需幾十個步驟。
如果材料配比達到萬分之一、工藝上達到數千個步驟,那么是不必要的。
貿然增加步驟,不一定會讓這個摩托車(四級暗能)看起來更耐用,而材料比例增加千分之一、減少千分之一,也不會得到有效的反饋。因為摩托車的駕駛者也不會嚴格按照規范操作,不可能返回出最好的信息。
四級暗能太簡單,基礎細節精細化根本來不及發揮作用。
但是要制造戰斗機(六級暗能),宇宙飛船(七級暗能),這種使用完全按照規范,維護過程也都會深入到每個螺絲釘、焊縫的大型設備。基礎就相當重要了,但是這看起來相當慢,短期是沒有什么過人之處的。
故,衛鏗現在并不是準備在16歲的暗能測評時表現出年少天才,而是完成為長期發展的奠基。
衛鏗:有時候,外界一時熱度中熱衷談論的話題,只是因為“一時風靡”這個結果讓外界深入討論。外界很少會就一開始對“起因”進行分析。而真正要做大事,就要從“起因”方面入手。
衛鏗:“等到真正捏著大把‘起始’,最終從平平凡凡中脫穎而出,成功結果后。那些沒有積累‘起始’的家伙,會萌生你行他也行的錯覺。”
衛老爺意識中完成“原子級空間折躍”后,對自己系統的新的搭檔補充道:“不要急啊,發展要埋頭苦干,對于結果的期待要有戰略定力。”
景谷雨打開了衛鏗現在凝聚的暗能體系。從作用來看,目前都是用于“偵查”。
衛鏗可以投射數十萬個原子進入一公里內,任何五十立方厘米到一百立方米范圍內。
沒有殺傷效果,但是卻能精確地探測房間內的生物情況和化學成分。這已經是相當實用的二級暗能功能,而內核更是‘空間系’這種基礎最難的暗能模式。
同時也意味著,衛鏗這種“偵測”功效的暗能,目前功效普普通通,但相對于“聲波”“光學”這些簡單的偵測暗能,更難干擾。
景谷雨:“你的進度不慢。”
一年過去了,塔西的風言風語終于平息下來,畢竟沒人會時時刻刻盯著“被打倒的目標”持續耗費精神。
同齡人們對‘塔西·啟舵’的熱度消失,是建立于塔西的標簽已經被固定。如果塔西想要改變這個標簽,沖擊大家思維中已經形成的固有設定。那么絕對又會重新引起言論。
嗯,如果衛鏗現在展現出優秀,外界言論當然不是贊美,而是周遭的人,為了捍衛自己能夠繼續貶低的權力,繼續口誅筆伐——例如會說出:“就他?呵呵。”之類的言論!
可參考近古時代仲國在世界輿論的變化,在第一次工業革命末期,東方還是清末,尚有資本時被西方宣傳不斷貶低,而后在民朝時期跌到谷底,徹底變成了西方可控的‘盟友’才被納入文明狀態。其后如果仲國只愿意與印渡一樣,安于成為一個真正落后于西方的第三世界,那么西方輿論就會‘包容’的,但后來的發展撕下了“落后、貧窮”的標簽,沖擊了他們優越,引來了新一輪的貶低。
歷史教訓給文化注入dna。衛老爺的隱忍,不是忍哪一個個體對手,是能忍整個社會的某種現狀。
學校的成績公布塔上。
在大屏幕上,衛鏗看著自己考試中游成績,故作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個中下的成績,是衛鏗多項藝術類課程、社交類課程全部白卷,拖下來的分數。再者,就是衛鏗在選題目上藏拙了。
應許星人考試不是百分制,而是選題制,都選簡單的題目,全對也就是合格。而考試要拿到優等,就要選難題目!——衛老爺沒有選難題目,所以考試中沒有顯現出過人的能力。但是,難題是會做的。
這樣的小考,衛鏗不放在心上。
紋鐵星內最根本的‘大考’,還是十四歲到十六歲之間那一次暗能構建。
屆時暗能覺醒,對意識感知暗能進行規律把握時,數學、自然科學,以及實驗分析思維模式是重中之重。
當衛鏗瀟灑離開校門后。
一些女生們,不禁看著衛鏗。目光中對“塔西·啟舵,不求上進”表示惋惜。
惋惜?
這一年,衛鏗身高蹭蹭向上漲,身形修長卻不消瘦。
這么說吧,在伸懶腰時候,兩肋現出排骨,那是瘦,而衛鏗拉伸身體時,則能看到大理石一樣馬甲線。
年輕的男孩,善于運動,體魄健康,已經初長成。
不同于地球人類社會的選擇模式。這個世界人類長期母系社會,在進入星際科技之前,設備修正外貌發育之前,男性在篩選中已經變得頗為漂亮了。
而科技時代前,這個世界的女人們,皮膚粗糙和水桶腰的比例比地球上近古時代要多得多。星際時代后,現在這些漂亮女性也多半來自于后天修正。
人類審美傾向于選擇,擅于運動、奔跑,身體修長輕盈的健康個體。
故在科技時代后,所有的上層女士們,都運用了納米顆粒調節身體生長。而進入星際時代后,就和二十六世紀一樣了,都是俊男美女。
但相對于演化路線的差異,歷史價值觀的不同,應許星人男性殘留了更多的“開屏的孔雀”的特性,可能一生都傾向于在女士面前展示強壯、俊秀。
地球男性演化上更主動,基因內多有“暴力擇偶”“甜言蜜語哄騙”“暴力控制”。
景谷雨的原搭檔:應許星人男性雖然也會暴力爭斗,但是會傾向于找到一個守護者進行效忠。舔狗,備胎輩出的。
這種情況是應許星上缺乏戰爭的情況,在極度穩定的社會中,女性在運算和統籌上掌握優勢,進而牢牢地把握主導權。
因為鎮壓總是能成功。男性空有身軀強壯的優勢,但是只能作為統治中被利用工具。所以哪怕在個體力量占盡上風的時候,面對規則的壓力,沒有地球男性那么多沖動。
考完試后,衛鏗來到了通訊器前。按照規則,今天是要將成績上報給主母,來決定自己能領取的零用錢。
關于塔西·啟舵的家庭,衛老爺是吐槽不已的。
衛老爺在知道:自己有十六個哥哥姐姐時,衛鏗的感覺是懵逼來的,真的不清楚那個身材窈窕的母上大人是怎么能這么下崽。當然,在得知到塔西·啟舵出身時候,自己更是難以接受。
連帶自己及十六個哥哥姐姐中,只有四個是有明確的父系的,至于其他的,嗯,是這母上大人隨便玩過程中留的種!
在確定“面首”這個詞時候,衛老爺對這位“武則天”式的老媽那是刮目相看。
而這還是上層普遍情況,貞節牌坊什么的,在應許星人這里是不存在的。雖然也有男女一比一婚姻道德觀念。但是男子死在女子前面,女子重嫁那是常事。
siluke/0/112/112504/《諸世大羅》
塔西·啟舵的老母那是屬于不嫁了,在確定嫡系繼承人后,那就屬于直接玩起來了。
塔西·啟舵作為沒有父親的孩子,法律理論上,仍然屬于有繼承權一份子。但是在實際上,這種大型集團的保守家族內財富,仍然是嫡系繼承論,庶生自是作為那些嫡系姐姐、哥哥們的預備親隨。
當然庶子要覺醒個暗能,那就另一回事了。
注:塔西·啟舵的家族是一個非常保守的家族,但衛老爺是一個非常保守的地球人,故,相互視角中都是覺得對方是異類。
衛老爺成績在界面上快速地滾動后,這位主母顯然對這樣成績不滿意了,‘冷哼’后,就直接掛了。
數分鐘后,塔西·啟舵的賬戶中打入了一筆生活費。
衛鏗看著這中規中矩的數字,感慨道:“就是發工資啊。”——這位母上對一個庶出子,沒興趣鼓勵,也沒功夫訓斥。
塔西·啟舵在過去,對這種漠不關心是異常痛苦的。宛如被拋棄的寵物,無根浮萍一樣飄蕩著。但是現在衛老爺啊,揚了揚卡片,滿意地點了點頭。當然,把卡片數字計了個賬。
衛鏗想到了韓信的典故,鄭重其事道:“一飯之恩,將來定以千金相報。”
監察者空間中,景谷雨調笑道:“你現在如此普通,但是很自信呢!”
衛鏗:“那是!有搞事的能力,就有欠錢的資本。將來,紋鐵星亂不亂,由我說的算。”
然而接下來現實就教訓了衛鏗一番,衛鏗剛剛拿到錢,興高采烈地蹦跳返回時候,就被堵住了。
面對伸手要錢的學校同學,衛鏗表情怪異地看著這個高自己一個頭的家伙,然后先發制人上來一個肘擊,再然后被后發制人按倒在地。
幾分鐘后,被打斷了一根肋骨的衛鏗,也干掉了為首的一顆牙。當衛鏗臉頰被撕爛的時候,衛鏗撇斷了那個家伙的手指。衛鏗沒有嚎,這家伙嚎起來了。
當這四個慫逼逃跑后,一瘸一拐冷笑的衛老爺漏風地罵道:“來啊,卵子被割了嘛?”
在地球上,男性中很正常的不畏強權垂死反擊。在應許星的文化中,是瘋子一樣。
沒錯,在應許星文化中,衛鏗是采用了極不理智行為來抗擊不法侵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