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年10月,在開始籌劃進入東瀛列島前,衛鏗在記憶中留下了這么一段留言:“我們必須牢記,在沒有光明和未來的世界中,黑的會被某些人描繪成白的,而白色的會被指代為黑的。但是一旦打開了燈光,走上了寬闊的道路,黑的終究是黑的,白的也終究是白的。”
潘多拉紀177年在霓虹列島當地的紀元是星輝83年。
在他們星輝紀年之前,是黑暗紀年。群妖彌漫的時代(霓虹將自己過去平安年代進行對比)。——從命名上來看,列島統治者們自認為已經擺脫那個妖魔鬼怪亂舞的歷史包袱。
至于列島統治者們對自己擺脫妖怪迷霧方法的記錄,則是黑暗紀元中英雄們去西邊的大島上,從那兒的“巨鬼族”手里,奪取了神藥。(這對應黑虬河幸存者營地被掠奪。)
他們角度上如此記錄道:星輝時代的英雄們建立起了第一代堡壘,然后不斷地精煉武藝,用黑暗時代前遺留的神器驅趕走了妖霧,建立起來星羅棋布的村落,讓文明得以延續。
然而在近十年來,全國(列島)再度被妖霧侵襲,海洋中的大妖‘八岐大蛇’(天殛龍群落)躁動不安,驅動著麾下的子民不斷入侵人類領土,一個個村莊被妖氣吞沒,村民們變成了妖尸(基因污染者)。
霓虹文化是非常會逃避現實,不承認歷史的背后,是脆弱的心靈,在自己無法改變全局困頓中,會精心構建完美眼前的完美,來轉移的注意力。
技術讓如此,他們能做出非常精巧的子系、元件。卻在總設計所需的龐大協調、精細協作中,相互拆臺。
政治、文化也是如此。相互之間鞠躬有利,實際合作中,不希望對方麻煩自己。不得不幫忙只是湊個數。
所以,自大破滅以來,他們強者只能做到“櫻花一樣燦爛”讓后來人欣賞。卻無法留下可供實用化的道統。
阿光是一位少年,十年前他的村莊被妖霧吞沒,他父母被村莊中變成妖鬼的村民們啃死。現在,他是一位小旗武士,正在帶著城堡中的新人們,用火焰焚燒被妖氣污染的叢林。
他看了看遠方山頭上,站著的黑衣者們,這些是汲取者。——人類的“希望”。哦,至少阿光和他的同伴們,以及‘全國’的村莊居民們都是這么認為的。
列島上多山地帶,夏季的熱力灼烤著山地,風很快助火勢推平了山巒,八岐大蛇的子民們被困在低矮的溪流中。
這次的八岐大蛇(天殛龍余波獸潮)來勢洶洶,但是近年來,經過了代表人類俊杰的汲取者中不斷的戰斗,已經開始有了勝利的曙光。
現在低矮的洼地中,那密密麻麻的,如同一團團蠕動血肉一樣掙扎的蟲子,開始相互自我吞噬,試圖合體變成一個大的妖魔。
就在這時候,汲取者武士從數十米外的山峰中展開了披風。這披風展開后,如同翅膀一樣煽動,——仔細地看一看,這個披風上附著了大量的血脈和肌肉,強有力的動力展開了這個披風,可以使得汲取者,能如同鼯鼠一樣進行短距滑行。這些披風,都是古代的科技制作。
汲取者白奈,來到阿光這些普通人戰士面前吩咐道:“妖魔已經開始聚攏,投射火炮!”
這時候一門火炮被推了上來,這顯然是19世紀外形的炮體,是依靠著輪子行進的架退炮。但是從外殼上銘文來看,是星輝紀元54年鑄造的。
尾部的炮閘門打開,圓筒狀態彈藥被塞了進去。數分鐘后隨著拉線開火,這些火炮噴射爆破彈丸,正中山谷中那個正在聚成團的血肉,將原本快要形成的頭顱一下子炸了開來。如此輕松的打散,出乎了武士們的意料,按照以前老人們記憶,妖魔很 難被一次性炸死,必須要找到“核”。
火炮轟擊的同時,一些配重投石機也在山頭上進行了投射,一包包生石灰砸在血肉中,一團團白煙升騰。
經過數個小時的戰斗后,隨著夕陽即將落下,八岐大蛇的血肉終于死亡得差不多了,阿光等人發出了歡呼。——這次生物狂潮中最后一個登上島嶼,且有入侵傾向的群落被消滅了。
人類們再一次保護了自己的家園。汲取者英雄們終于在戰斗中戰勝了八岐大蛇。..
然而阿光并不知道是,幾個月后,在南方“四國”地區,海港中涌動著黑色鐵殼的生物,這是另一批生物群落。它們有著硫鐵的外殼。(硫鐵玄武群落也被衛鏗攆得到處逃竄。)
請注意現在的時間,177年下半年,統伐區已經在北方鯨海、湳海地區將天殛龍全滅了。衛鏗集群已經把主力挪移到了新戰場上。
星輝歷84年4月份(對應著潘多拉歷178年),江戶灣中,這里新建了密密麻麻的城墻和堡壘。這些城墻中鑲嵌著一些大破滅前遺留的機械。這些機械黃色外殼,有著機械臂,末端有鏟斗。
當年為了阻遏生物潮,就是用這樣的車輛組成了臨時防御陣線,用火焰噴射器以及各種彈藥進行打擊的。而后由于無法修復,就直接用土壤和石塊將其封起來,形成了城墻的雛形。再然后隨著形勢逐漸穩定,外層就用石塊包裹好,變成了宏偉的城墻。
當然,如果將這些報廢的機械挖出來,則是能發現一些生銹上的銘文有著sany、XCMG這類的符號的,至于這些機械是從哪里來的?
港灣中那些坐沉的萬噸巨輪可以敘述這段,星輝歷汲取者們丟掉的“歷史包袱”。當然,“小氣”的黑河聚落地幸存者們是絕對不會忘記180年前“陳谷子爛芝麻”。嘖嘖,畢竟兩地歷史書不一樣了!呵呵。
在一座座城墻的中心,這里是汲取者的堡壘。即使是變成了非人類,但是依舊繼承人類的文化——準確來說,貌似是仿照了他們心中吸血鬼的文化。那是一種“黑暗有罪,但是有魅力,可以忽略錯誤”的洗罪文化。
在這充滿和風高閣建筑中,墻壁上繪畫雕刻的則是哥特式樣的浮雕。這樣的雜糅,讓衛鏗這類沒有藝術細胞的人來看,估計是會評價著“不倫不類”的。
在這樣的城堡中,一位位汲取者穿著帥氣白色西裝,而女士們則是歐式淑女長裙或是和服。
一位蘿莉模樣的女孩坐在了上座,聽取眾人的報告。這位女孩樣貌雖然小,但是地位非常高,其頭發是全白色,實際年齡是非常老了。
跪在地上的一位位家臣進行了忠心的匯報。
“敵人從江戶港灣登陸五十二町一路,已經破壞了十五個駐城。”
“新來的妖魔已有著強大的裝甲,我們的火炮無法穿透它們厚厚的盔甲。四津城,希目家族,希望能給予傳承火炮來進行阻擊。”
一位位家臣用著緊張的語氣匯報完畢后,隨著上方傳來了一陣冷風,大家開始回到了位置,突兀地陷入了平靜。
蘿莉問著一旁彬彬然的銀色鎧甲騎士:“御劍,近些年來,對馬海那邊情況還穩定了?”
這位騎士恭敬地說道:“西邊崛起了強大的“魔人”勢力,但是他們不愿意接受我們的任何交流。我們的飛機和艦船一旦靠近,就會遭遇開火警告。”
此時大廳中一個餐車被推了進來,這個餐車上綁著一個昏迷的青年人。此時蘿莉解開了胸口的衣領,露出了雪白。然而緊接著曖昧消失,其腹部上是一個巨大的裂口,數十條觸手瞬間輸出來,如同刀子一樣進入了人類各個血管。——這種插 入不僅僅是吸血,還可注入液體,這是確保被汲取的人不會死亡。
兩分鐘后進食完畢,蘿莉重新系上了衣服,繼續詢問道:“現在四國區域的深海妖魔們,與西邊大陸的妖國有關系嗎?”
在幾個月前,圍剿天殛龍的時候,御劍瞭望到了,統伐區的艦隊與標準獸群通行的場面。他非常恐懼,認為這是“妖魔一族”來了。
統伐區的道長們描述這個場面,用的是“白魚入舟”這個典故。武王渡河,中流,白魚躍入王舟中。
霓虹列島的人,目前認不得人道生命場上伴隨人道頻段而生的靈獸種類,他們將這種事情視作成了,西部大陸上人類和妖魔達成了契約。
更因為,至少在二十年前,他們還在進入黑河流域進行獵殺試煉。
當時黑河人民為了反抗這種獵殺,被迫讓自己基因污染,成為半人半獸的樣子。這也進一步讓這些列島的吸血鬼們,根據外貌認為自己才是正義,他們登入西大陸是在獵妖。
哥特城堡內,回到這個群鬼妖魅聚在一起裝模作樣的對話中。
御劍面對上位者的提問,思考了一番說道:“西大陸的勢力,應當與海面上妖魔不是一路的,雖然沒法接觸,但是兩者的法能(生命輻射)截然不同。”
蘿莉看著這位騎士,瞳孔中逐漸滲透出鮮紅色:“那南方的硫磺妖魔,你去一趟。”
蘿莉撥給了御劍一些上古武器,是一些柴油動力機車的輪式火炮,破甲能力足以穿透十幾二十噸以上怪獸的防御了。
因為遠方那些求援的家臣屬于地方勢力,主家必須將重要武器給予信任的,才會外派援助(類似于明末拿著糧餉的監軍)。御劍單膝跪地,領下了這個命令。
在得到主上的信任后,御劍又提示了一件事。
御劍:“蜂群中有蜂王,強大的集群中也一定有一個核。此次從海上入侵的妖魔,它們的核,也許是在海洋中。請主上派遣飛行戰隊(乘坐運輸機的汲取者戰斗小隊),預備打擊海上妖魔核心。”
蘿莉鄭重地點了點頭,但是心里卻沒有這么做的計劃。(霓虹的文化如此,不會表面上拒絕,但只要不興奮地贊成,那就是拒絕。)
視角來到,大員島嶼上。此時島上機場,一架架大型螺旋槳戰略轟炸機正在飛機平臺上待命。而機場欄桿上掛著的標語是“橫掃一切害人蟲”。
天殛龍戰役結束后,衛鏗集群立刻將鋒芒轉向了硫鐵玄武這個王八!
大員北部是浙地區域治理,現在由楚滄這位第一任大員接管者,暫時代理地方事物,全力配合衛鏗軍事行動。
當然也就是提供住房,盡量隔絕衛鏗和當地居民的大規模接觸。
現在衛鏗集群每一個個體普遍都植入了高生命代謝“原點系統”,也就是高氧化下有機物代謝顆粒。尤其是當下預備打仗的個體,與過去相比都是在爆種的狀態。
量變產生質變。
當數千個以上的衛鏗聚集起來,已經是和星宿體沒什么差別的。衛鏗的生命輻射太強了,就像在使徒附近,人類無法保持自己生理狀態,會被浸染成怪物,現在衛鏗周圍的任何生物,都會如同進入免疫系統一樣,細菌會變成腸道細菌,而昆蟲和小動物則會立刻進入一個循環轉化、最后消失的狀態。
當然,衛鏗是純人類,統伐區的其他人是不會在衛鏗身邊被排異掉的,但并不是說“毫無影響”。所有其他人在衛鏗輻射范圍內,都會感應到一種“溫暖的信息懷抱”。
衛老爺爆種,主要不在肌肉上。身為人類,經過最新生命場構建,衛鏗大腦消耗的養料,仍 然是占據身體總養料的百分之三十。
且衛鏗集群是一個高度交流的狀態。一草一木、石頭縫,都在衛鏗個體們組成互聯網感知內實時描述。
現在其他普通人在衛鏗身邊,視覺和信息會直接連接到這種組網中。甚至發生一些困惑時候,衛鏗的思維組網會瞬間構想出答案,塞到這些被動組網人類腦袋中!
這并不是一個壞的事情,但是如果普通人不加以自控,那么在脫離這種組網后會非常地不適應。所以衛鏗集群盡量會遠離普通人,——哪怕是繼承者,衛鏗也是建立了思維墻壁,防止他們的大腦變成自己思維附庸。
楚滄看了看遠處衛鏗正在駕駛機械快速修復的海上港口和基地,他與衛鏗連接上了思維:“硫鐵玄武已經感受到了您到來,可能已經正在朝著太泙洋其他地區擴張。”
衛鏗打開了一個全球洋流圖,在太泙洋上,千島寒流和赤道環流構成了一個大圈圈(初中地理知識)。然而在這個大圈圈中央是沒有洋流交匯的,屬于較為貧瘠的海面。所以硫鐵玄武現在遷徙的方向,只有北邊的曰列島和南邊的遷島嶼。
衛鏗又打開了衛星體系檢測到的全球有機物輻射,現在硫鐵玄武群落是依靠太泙洋板塊的裂紋分布的,將其幾個重要的海溝棲息地進行紅色標注。
衛鏗已經確定了硫鐵玄武現在可能的逃竄方向,曰列島是一個方向,南赤道也是一個方向。
楚滄看了一下這個圖,問道:“曰列島上可能有人類殘存的勢力,現在是否與他們進行接觸?”
衛鏗:“不要急,在這個時代,對人類文明的威脅中,除了使徒等一系列生物群落,還有就是舊時代中的余毒。修正一個腐朽勢力的價值觀,要比修正人類基因更難。”
楚滄說道:“我的意思是說,能否讓這些本土的勢力,在掃蕩異類群落時,發揮作用?”
楚滄五十五歲,在思維成熟度以及儲備的知識體系上,也有了能加入繼承者的資質。衛鏗選拔的繼承者,都是“知天命”這個年齡階段的。
楚滄勸說的本意是減少衛鏗群落損傷,他在衛鏗思維后發覺:衛鏗每次剿滅一個使徒,平均要消耗數千名的個體。這些“意外”有相當一部分是因為不愿意尋求他人的幫助,獨自承受的。
尤其是在湳洋當中,當去年三月重大戰術失誤,青年軍們陷入驚雨群落的包圍時候,衛鏗集群甚至直接完成了燃燒激發人道生態場,優先庇護那些孩子們生存。
衛鏗笑了,微微搖頭,沒有否定楚滄:“你的想法很好,但是有一點你想錯了。比起犧牲我更害怕遺忘和反感,而那里(曰列島)的文化是最毒的。至于現在一些我個體的消失,并非是無所謂的消亡,這些價值,你未來會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