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士坦丁堡當地時間夜間九點五十三分。
席八方斬落戰艦后,在碩大旳戰艦側面展開了一個超時空定位器。隨著超時空波動閃爍,一個膠囊艙從中間閃爍出來。這是衛鏗進行了自己的戰地傳送。
這個傳送的科技,和昇陽方面在戰地上傳送超能者如出一轍。昇陽傳送的超能者本身是丙級超能者,但是在其傳送的剎那,其腦組織芯片中控制的超能是甲級,以此來解決單人超能傳送時,可能出現的碳基軀體和無機物混合的風險。
衛鏗本人的超能呢,——經過南極洲仙鶴站臺,那一撥超能跨時空發送后,這一兩年內,衛老爺的超能又到了滿級,在當下的技術下,進行超時空傳送是毫無問題的。
衛老爺來到戰場后,讓席八方為自己護衛十五分鐘,然后展開了靈能場沖入了剛剛墜毀的燃燒戰艦殘骸中。
之所以這樣執著,是因為在戰時地煞探測中,衛鏗確定西格瑪穿越的那個時空機器在這里。
不到三分鐘,衛鏗就在戰艦殘骸中,找到了那個五噸重的空間艙。
在此過程中,衛鏗還掃描到了大火中掙扎的人。這些身穿歐羅巴軍裝的高級軍官們在火焰和爆破中是無助的。
衛鏗能救,想救,但是沒有花費時間。戰爭是講原則,而不是根據感情來的。
五噸重的時間機器運輸艙,被衛鏗直接用超能托舉了出來,在破軍金甲內的席八方見到這一幕不禁駭然。
席八方放大視覺中的掃描投影,盯著戰艦中多個核心艙室燃燒著的火焰被靈能直接壓下去的場面:“這修為,是人仙級了。”
飛出戰艦的衛鏗讓席八方打開掛載架,將五噸空間艙掛在破軍機甲的背部,而衛鏗本人則是鉆入了席八方的機甲中。
兩分鐘后,席八方的超時空系統再度啟動,離開了這個燃燒的機場。
而此時,周圍的其他地方已經傳來了歐聯盟軍的超時空波動,未來公司的武裝力量要來了。
未來公司的坦克和機甲就差了一步。但是這一步就在運算中,他們永遠都達不到了。
當衛鏗成功帶著君士坦丁堡的超時空設施離開敵占區。
正在南下進行軍事行動的西格瑪,心有所感,這時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戒指,這個戒指上原本藍色的光芒消失了,現在是危險的紅光。
下一秒,在飛機座艙中的西格瑪被戒指泄露的能量燒成了一團灰燼。
西格瑪是和他到來的時空蟲洞綁定的,當時空蟲洞被奪取,他也就完蛋了。
西格瑪原本的安排,是針對魯伯特的承諾做了兩手準備的。如果魯伯特履行承諾,那么自然繼續合作;如果魯伯特食言而肥,那就重新籌劃未來公司的發展。
在此次歐聯方面超時空作戰行動前,西格瑪將蟲洞放入磁約束設施中。——也就是衛鏗奪取的那個五噸重的設施艙。
歐洲國防部抵達前線并不僅僅是視察,而是西格瑪試圖掩飾,將時空蟲洞轉移到北歐芬蘭。
可是這個計劃太倉促了,沒有進行備份完善的危機預案。
使得衛鏗算到了概率漏洞。
現在西格瑪在這條時空中任務徹底失敗,而且他那片原時空中,衛鏗順著這條時空隧道再度發送一部分靈能,反滲過去。
這個世界的時間擾動源暫時清零,那么將視角回到歐亞交界戰事上。
6月6號,從小亞細亞,再到蘇伊士、紅海地區,歐洲這試圖在和談前,最后的小動作,以偷雞不成蝕把米收場。
神州敲了狠狠的一悶棍。
歐洲的超時空突襲部隊,在剛抵達戰場后不到五分鐘,就在道路上遭遇了“幻影坦克”們的襲擊。
額,這些披著偽裝布,隱藏了紅外線信號特征的神州載具,已經是等了十個小時了。
時空部隊在傳送后,企圖回合過程中,被神州這批抽冷子的戰車大量擊毀!
而半個小時后,神州的空軍趕到現場。這銜接速度之快,仿佛就是禿鷹在等著尸體一樣。
歐洲聯軍,超過三千輛未來坦克在內的高科武裝,以及兩萬精銳機械部隊,被壓縮在無險可守的,八個村莊面積的空地中。
要知道,南歐派來的這批執行超時空突襲的機械步兵,這些可不是非洲的外骨骼炮灰部隊,都是頭戴橄欖枝的歐洲本土小伙子們。
全身上下都有良好復合裝甲防護,動力系統能直接攀巖石,穩定性能躍過水陸障礙。子彈的口徑二十毫米,有制導、貧鈾穿甲兩種。——他們的番號,是繼承了上上次寰宇大戰中的海豹突擊隊。
但這支歐洲突襲軍團再怎么精銳,陷入神州精心設計好的伏擊圈時候,也得墜落。
釋放中子束的未來坦克遭遇三倍數量的猛犸。未來的中子切割光束固然能一下秒掉猛犸的炮塔,但是猛犸230毫米雙聯裝正義也嗖的一下,將歐洲的未來炸得零件橫飛,更別說,神州方面還有空軍配合掃蕩。以及后線的,祝融重炮在轟炸。
6月7號早上,神州方面公布了勝利。1.5萬的歐洲俘虜丟掉武器裝備,卸掉頭部頭盔,這批歐聯最精銳的部隊列隊走到了戰俘營。
而一輛輛未來坦克、光棱幻影戰車,也都被大食人的駕駛員當成戰利品刷上了星月旗,開到了廣場上檢閱。
歐洲方面再怎么能粉飾,也蓋不住這個事件,記者們驚呼“加里波利之戰”。
150年前,第一次寰宇大戰時,英國某位海軍大臣試圖強渡奧斯曼控制的海峽,結果在狹小的水道中,多艘戰列艦被擊毀,試圖繞后登陸的澳新軍團和英軍也動彈不得。而后近一年的戰斗中,協約國軍隊陸陸續續來了五十萬人,結果傷亡十多萬。這個戰果讓該地區的希臘裔這百年來每每提到這個戰果,就高歌“祖先,祖父,世系,父親……”
對于歐洲政治家們來說,當戰爭開啟了,然后走向失敗,這個過程就宛如擊鼓傳花一樣,看看傳到誰手里炸。
對于目前歐洲的黨魁來說,很不幸,現在砸在他手里了。
這一戰不僅僅是損失了兩萬精銳部隊那么簡單,更使得歐聯在南歐地區失去了秩序制定權。整個南歐開始跳水。
大量的資本逃離,而一些重要的科技公司也將重要的科技設備朝著西歐方面撤離。但是港口、鐵路線等重要的資產會留在當地。——打到這個階段會不得不進行戰時管制,但是歐聯是自由的議會,當公仆們執行戰時管制之前,得讓資本老爺們帶著自己的財產跑了。
這時候,如果神州方面能給予一個“停戰承諾”,能挽救該地區數百萬億的資產。
在這方面,歐洲鴿派政治家們認為,在世界島上神州的戰略和伊甸亞合眾國是不同的。
伊甸亞的戰略是拆分世界島,而神州和歐羅巴雖然有這次沖突,但都是愿意聯通歐亞大陸的。
這些年神州在天竺洋投資港口,在大食地區鐵路建設。使得神州商人越來越掌握貿易的主導權。
只不過是歐洲方面覺得自己所占據的非洲提供了大量的原材料,所以想在歐亞大陸貿易的“股份”占據多一點。所以就有了這次戰役。
歐聯如果戰勝了,議會鷹派們也不會驅逐神州經濟力量,而是想通過駐軍,來多瓜分一點,神州在這里養的母雞下的金雞蛋。
歐亞大陸交界處的戰役到此為止了,雙方在7月1日徹底停火。
歐洲的艦隊撤離紅海,而神州的艦隊也解除對亞丁灣的封鎖。——用神州的報紙來說:“雙方各退一步,海闊天空。”
對于衛鏗來說。
海的確很闊。
印度洋的錳結核礦場公司開張,六十艘兩萬噸級別的水下開采船已經成功進行礦產開采。
天是真的很空。
大高原上地熱電力生產產業,也重新恢復了。世界屋脊上散熱塔擾動的晴空氣流讓陽光格外奪目,電力經過特高壓,開始往孟加拉灣進行輸送,而印度洋開采的錳結核剛好在這里進行生產。
大食之戰結束后,所有參戰將軍都會升遷,但唯獨衛鏗沒有分到戰功。
因為朝廷忌憚!用那些八十多的老臣的話來說,斷不可讓衛鏗再接觸兵符。衛鏗也只能學信陵君一樣,功成身退。
但絲綢之路黨人們,對衛鑫絕對是投桃報李。對開過來的開礦產業給予了保障。
而經過了這次歐亞戰役,對于大食地區各派勢力來說,必須要要工業化。
就算戰前舊軍閥們想要繼續忽略,其手下的那些軍官們也幫他們回應!一個社會變革的前夕,往往是軍隊先行,因為軍隊是最具有組織的。
大食地區的士兵們這次沒有當純粹的炮灰,而是躲在猛犸的鋼甲內,轟炸非洲殖民軍,讓他們明白戰后將如何發聲。
在接下來數十年里,他們對鋼鐵還有能源的消費需求都很高。
神州要重啟中西部的生產鏈,這些市場都是助力。
8月4號,衛鏗返回了。將座下的秦皇號戰艦開到昆侖,交還給了神州朝廷。然后就述職。
神州雖然調令衛鑫回歸駐地,但是可沒有催促。調令上寫的是,根據該地區的安全情況,判斷是否可以返回。
這可能是當年的瓊海之戰,給神州朝堂的心理陰影。
在大型戰役中“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的道理,神州朝堂們現在是捏著鼻子認了。
唐末朝廷對節度使們都是很“寬容”。神州現在也很“大度”。
神州方面給了衛鑫三個述職地點,昆侖基地,西京,以及神都。——衛老爺看到這三個地點,果斷選擇了神都。
衛鏗對此嗤笑:“朝堂那幫人的小心思,能瞞得過誰呢?”
神都在判斷:如果衛鑫選擇昆侖基地述職,那么背后就是昆侖在支持。如果選擇西京述職,那么就代表得到西涼,以及西域都護府方面的支持。然后他們就可以根據情況做針對部署。
至于神都,朝廷大員認為這是“衛鑫”最不可能選的。
但衛鏗覺得:“我就是選了神都去述職,你們又能奈我何?”
扣留、刺殺,朝堂的老爺們沒有膽量。
至于設局,例如美人計,衛鏗:“莪得看看,他們用什么來考驗老干部。”
去神州述職,金甲也會開過去。“甲不遠離”,這是神都朝堂上為了籠絡武人們給的特權。
當然,金甲只能停放在相關軍事駐地內,開到路面上造成交通堵塞,那是要被罰的。
8月12日。
衛鑫抵達了神州的燕都,坐在御風車上(單人飛機),衛家那邊來了通訊。
歷經十年了,這位衛氏宗主的眼角多了幾分魚尾紋。現在他在西北那邊,顯然是坐在一個類似大型基地車的指揮艙中,他在看到衛鑫后,臉上擠出了微笑。
衛邛:“大食干的不錯。”
語氣很輕,仿佛在說一件平淡的事情,但實際上是告知衛鏗,功勞很大,但是攪動的風云也很烈,切勿踏錯。
衛鏗也給予了適當回答:“出了點力。現在回來了。”
衛邛點了點頭,又問道:“你先去了昆侖那邊?”
衛鏗:“是的,現在神都這邊。”——就是沒有回洛水,所以這才有了衛邛打過來。
衛邛:“在神都這邊有什么打算嗎!我這邊可以聯系人。”
衛鏗:“別介,神都這邊我是來應付,你聯系那邊,等于給我添亂。”
聽到這回答后,衛邛露出了笑容,表面上是搖頭“你啊你?”但實際上心里是寬慰的。
這位衛氏宗主現在有點芥蒂,衛鏗想干啥?跑到神都干嘛呢,飛出家門單干?
衛鏗:“不聊了,述職完畢,我就回去,讓這里人放心(衛鏗手指了指天空皇家浮空艦),事后,我就去高原。”
衛邛:“高原?”
衛鏗點了點頭:“高原。”然后扯開嗓子哼道:“那就是青藏高傲哦原~”這一嗓子,讓一旁人側目。
眼下,這嗓子可以亂嚎,話卻不能說太細,因為完全可以確定,自己和衛邛的這個遠程通訊,是在皇城司監聽下的。
衛老爺收起了笑容,對衛邛說道:“人要往高處走。”
通訊結束。
漠北高原上,重量達到五萬噸的四足勘探陸艦,衛邛在工業艙布局的上方艦島。
衛邛在結束了和衛鏗的通訊后略有所思,他身后的投影上,是六萬平方公里內十幾個種類不一的地下礦產。這是衛家在衛鑫奔赴西線參戰的時候,衛邛提前得到歐亞戰況尚未明了前,對漠北礦產和機械砸入了足夠的資金,開啟了戰爭供應鏈,
這一舉動是在大食之戰膠著時候,表明了衛氏的態度。
衛氏態度:衛鑫不是衛家拋出來試探的磚,而是砸入大食戰區重本。也就因為衛邛表現了這樣態度,整個絲綢黨閥才會還那么干脆放衛鏗大干。
相對上一世衛鏗在怛羅斯苦戰,衛鐘、衛罄這兩個弟弟在后面拆臺。
衛邛可謂是傾洛水之力在背后默默支持。
這可能是年代不同了,當今朝堂暗弱,各地的世家頗有一番作為。因為這年頭,哪家昏聵就得滅亡了。
隨著衛鏗贏下了這一局,
衛邛也跟著綁定了衛鏗快車,準備大規模修建基礎設施,供應原材料,重新興起基礎制造工業。然后借貸給大食,讓其搞基建消費。
旁白:工業國由于生產力優勢,無論如何都會放債出去。
但關鍵是,你在用哪家信譽在放貸。主世界近古時代,東亞在用美元信譽放貸,放貸后的資產會隨著美元的波動而貶值。相當于被美國收鑄幣費。
但是如果直接綁定自己的貨幣和債券給該地區放貸,那就不會被收稅了。
而給欠發達地區地區提供工業產品,看似是每年幾萬億逆差財富輸出過去。在一知半解的公知嘴中好似是虧了。
國際貿易看起來是制造業大國在輸出血汗后,又要將積攢的資金投出去幫不發達國家搞建設,整一個虧本過程,但這其實是積攢“權”的過程。
宋江及時雨也給人錢,但是沒虧。他給的錢最后都用在規劃他人命運上。權比錢更重要。
這就好似,在饑荒時期一袋饅頭兩條小黃魚,你能用一條小黃魚買到。好似你是賺了。
當你在村里掌握興修水利、開墾的權力,沒讓饑荒發生,并且從外面能倒騰糖、油、豬肉多賺幾萬塊大洋。但是每年卻要將賺來的東西做成福利,分配那些不會賺錢的鄉親,看似是虧了。
匱乏下的“賺”,遠不如盈余中的“虧”。
在全球經濟時代,資本對不發達國家的規劃,都很低效。
拋開狹隘的商私主義,積極地進行階段性發展規劃,逐步對外輸出資金和技術,讓一個地區成為自己工業供應鏈“副油箱”,提供穩定的增長性市場和原材料供應鏈,并且穩穩地團結在以自己規劃為核心的共同發展路線上。
這就省去了連綿不斷戰爭的高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