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區域,隨著一艘青龍戰艦靠港卸貨,被吊裝的萬噸基地車到達了預定展開位置。在這輛基地車完成檢測之后,基地車接通了本區域的電網系統,開始進行基地的構建。
在空中衛星數字化后的建造區上,一個個模塊建筑如同積木搭建,模塊凹凸之間卡扣完畢,然后對接管道中插入鋼筋灌入水泥進行加固。
這是西經聯發達基建產業下,最新的戰地制造技術,不僅建造速度快,而且成本也大幅度降低。
衛鏗遠遠地望著電站體系的建設,這是神京方面下派的另一位將軍的基地,可以說算是衛鏗的熟人。當年怛羅斯之戰后在漠北方向多蘇俄執行破交戰的白將軍。
對此,衛鏗灌了一瓶水后,深呼吸:“真的看得起我。”
白將軍絕對是神州內頂級的將軍,在多條時間線上都是如此,對穿越者來說,如果在戰場上匹配到了這個對手,說明你夠等級了。
衛鏗轉過頭看著一旁衛齊賢(其他時間線融合)問道:“怎么樣,還符合你的預期吧?”
衛齊賢對著衛鏗點頭:“大伯,那個我比我想象的要好。”
衛鏗掰了掰手指說道:“你經歷了六個位面任務了,現在屬于下士,我們還是用等級稱呼。你的任務我不干涉。放開做吧。”
衛齊賢看著衛鏗,貌似不在意,但是衛鏗的目光中顯然是黯然。——衛鏗對現實看的很開,這種事不是要對衛齊賢說什么,而是主世界可以干涉這里的客觀現實。
衛齊賢:“這個位面我會注意,畢竟也是我出生的時間線。”
衛鏗‘不經意’提問:“時空管理局能夠預定到未來,我想問一下,接下來的戰爭很慘烈吧?”
衛齊賢:“在我經歷的大部分時間線上,昇陽是在東北亞預設了大量納米結構偷襲神州,而現在轉移到東南次大陸上。所以我判斷不了”
衛鏗提起了注意力:“那么能判斷我的行為,對未來的后果嗎?”(衛鏗在悄無聲息地試探,處于高維上的時空管理局是否知道自己某些想法)
衛齊賢:“不能,只有當你回歸的時候,信息才完全確定。您是不是猶豫于多條計劃中?”
衛鏗雙手手指反扣,向前伸展手指關節,壓了壓:“不是猶豫,而是有些舍不得吧,只要確定主世界召喚我走,那么我的反應……應該是統一的。”
衛鏗抬起了手,點開系統傳輸了自己的部分記憶,這部分記憶是關于如何操作無人化兵團的。傳輸完成后,衛鏗手指一滑,轉交給了衛齊賢。同時還有青海湖那些學生的名單。
秦統歷2216年下半年,神州經歷了偌大的動蕩后,雨過天晴。
西經聯和東部財團之間的必死戰爭,終歸會有一方倒下,讓國受益。
現在是東部財團倒下了,而西經聯將大數據中心建在了神京。
西經聯派來的技術團隊,給整個神京的舊體系,手把手地培訓了什么是利用數字在經濟上的調配。
在東部,經濟的離散程度很高。各個鄉縣中,儲存了很多人力、資本,理論上這里是更適合大數據經濟的。當然,前提是沒有舊資本體系在里面橫沖直撞。
西經聯布置數據中心的時候,在制度上進行更替,嚴格考試,從全國各地固定錄用名額,嚴查舉薦和獻金弊病。
隨著大數據對東部經濟第一輪運算結束,東部各個鄉縣都開始拿到了貸款還有積分,從原材料市場開始構建廠房,購置機器。
其中一些特殊的民用企業被快速扶持起來,例如速食包,塑化工廠。
很多七雜八雜的產業,在和平時代缺乏市場,但是在戰時需求陡然上升。
例如雨衣生產廠家,調整一下指標,增加幾套工序,就能參與到三防服的生產鏈條供應環節中。在大數據的測算中,這些在戰爭中可能發生短缺的產業鏈,被快速而有計劃地填補。
小知識:工業國轉為戰時工業是需要一個轉化過程的。日本偷襲珍珠港前,美國就已經提前三年將國內工業調整成戰時體系了。
秦統歷2216年,7月23日,南亞半島上,隨著一聲火光的悶響,聯合碳化物屬下的聯合碳化物(天竺)有限公司在這里設置的化工車間發生氰泄漏。
至于為啥伊甸亞合眾國公司能在神州朝貢國內建立工廠?神州的東部掌金是跨國集團,與合眾國方面有著股份流通的。合眾國方面由于石油儲量充沛,并且本土大量人口和農業有自行發展工業的條件,所以化工專利向來是全球最多的。
由于經濟戰開展,各個朝貢國也深受影響,所以在管理上似乎松懈了,頓時出現了這嚴重的事故。
然而這并不是意外事件。
24日,爆炸的第二天。
調查隊穿著厚實的防護,進入了爆炸殘骸后,發現了部分蘇俄人的尸體,而且尸體上還搜到了蘇俄證件。
此事件當即引起了國際動蕩,當一切結果還沒調查出來時,盟軍陣營媒體邊已經開始指責這場事故是蘇俄的滲透破壞了。
畢竟在中亞怛羅斯之戰后,蘇俄成功南下,進入了坎大哈這個交通節點。如果更進一步,就是要打通印度洋的入海口。
所以,現在單方面的證據,讓蘇俄很難辯解。
至于歐陸方面對亞洲西部海灣區域的油氣田利益是最為敏感的。
而神州地區嘛,西域有油田,東北亞有油田,東海、南海有油氣田,而南洋這個軍事影響范圍內也有油田。雖然是自己的朝貢國發生了事情,目前只是面子大為損傷,具體的應對方法將緊跟時態發展進行調整。
在高原上,衛鏗正在關注著天竺這場爆炸案中出現的危機。
從現場一手資料來看,劇毒化學物猛烈擴散,對城市密集區造成的人員殺傷不下于核武。(蘇俄的確在發展類似的戰術支援體系。)
主世界的歷史上南亞也爆發了這樣的慘案,雖然時間上有差異,原因也有所不同,但要素歸類中都是存在“各種不當操作”造成的。只能說這個地區,遇到什么事情都非常平和的習慣,實在是不適合完成“嚴肅,配合”的大型重企業。
不過關于這個化學背后的疑團,應該是管理上被滲透,但是滲透的一方到底是不是蘇俄,衛鏗總覺得有些不對。ぷ999小説首發ωωω.999χs.cΘмм.999χs.cΘм
且不說蘇俄和神州雙方已經展開了復雜的貿易,雙方熱沖突的概率已經減小了。就算外交上仍有摩擦,也沒必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這不,在左邊新聞上,盟軍已經宣布對等反制,將在黑海海岸線上,修建巨炮!
這些基座堪比一座摩天大廈的460毫米巨炮采用了超長身管,采用了復雜的燃氣注入點火技術,是能將炮彈打出五百公里外的怪物,它們的名字叫法國巨炮,但是一看就知道是德國克虜伯刻板的工業技術。
從實際角度上看,這個重炮的部署,對蘇俄的弊端要遠比多個可能生產化毒武器的工廠要大得多。
但是如果不是蘇俄,是另一個勢力……
此時衛鏗不由的將目光掃向昇陽,默念道:“他們的目的是什么呢?”
衛鏗身邊先是出現了全球投影,然后閃爍出了衛星掃描體系,這些衛星代表著衛鏗的目光在重點掃描大洋上的可疑痕跡。
在天竺區域,冠將軍接到了神京的命令后,立刻將艦隊開赴炎洲東部海岸線。(東非)
冠將軍來到地圖上,在蘇伊士運河這個位置上,盟軍已經進行了戰場屏蔽。
根據埃及方面的探報,已經可以確定盟軍在地中海的艦隊除了進入黑海,還進入了印度洋。
面對這樣突如其來的情形,神州就必須派遣艦隊,組成海上編隊,以備意外。
冠將軍穿戴上了自己的水師制式機械盔甲,順著金屬欄桿,垂直躍步的登上了戰艦。
在一年前,神州的官僚們覺得“海軍要配備什么機械骨骼?這玩意應當是陸軍的裝備。”但是管世源在昆侖基地中待過后,確定海軍一定要配機械動力甲。
這些機械骨骼不是為了防彈,外附的都是橡膠外殼。
冠將軍在演習測試中,確定士兵們身著動力服裝后,能夠比正常情況更快地登入戰艦。
直接攀爬舷體,在甲板上啟動損管,例如端著高壓水槍,亦或是焊接鋼板,這些重體力活中,這些單兵機械裝備對水兵來說都是極佳的助力。
冠將軍依稀記得自己老上司(衛鏗)的格言:“和平時期的武備整訓,任何有益改進,都應當重視。”
就這樣,十五個小時后,天竺洋的四號分艦隊已經全體駛入了港灣,如同鋼鐵巨龍,匯入了大洋中。
在海風中,站立在武悼親王號戰巡主桅桿上的冠將軍,看著一望無垠的大海,心頭的一股血氣灌入腦海。
在七十年前那場全球爭霸戰中。歐洲和美洲積攢了全世界的戰列艦編隊,將神州在天竺洋和東大洋上的海權硬生生地奪走了一半。直至今日,每一個神州水師的武人無不想著一雪前恥。
衛鏗對此心態的點評:對當年戰爭認識不深刻,總覺得自己是有機會贏的,所以不服,現在實力有了就想打下一場。
七十年前,神州方面的體制還是弊端重重的立憲君主制。
由于當時神州剛經歷了票憑之災,內部黨爭嚴重未能形成合力,后續戰爭又沒有取得滿意的結果,皇室被進步黨人刺殺。最終,權力被交給了內閣,國內掌金巨頭上臺,形成了發達的商資集團。他們對國家的鋼鐵、汽車、輪船、航空、電子產業完成壟斷后,做了大幅度發展。
但也就如同當年立憲君主制解決不了經濟問題,最后垂死掙扎,想要通過戰爭能力,來證明自己還有存在價值一樣。現如今,由地方巨頭們聯合組成的君主立憲制,在搖搖欲墜時,也走到了這一步。
就這樣,神州力量大增后,反而開始戰敗了。
在二十五日,神州水師和盟軍海軍在波斯灣碰面。
畢方偵察機懸停在盟軍海軍六十公里外,完成了方位鎖定,這為神州的武悼親王號戰巡的電磁炮精準打擊提供了坐標錨點。
而盟軍方面也毫不示弱。就在冠將軍的艦隊在大洋上列陣時,四架阿波羅突入到防空圈內探了一下頭,隨后在兩萬六千米的高空中,盟軍最新式的高速偵察機掠過了神州艦隊的上空。
當然在更高的空中,是神州方面的低軌衛星網絡。
這是西經聯實施的天網計劃,通過地面輸送電能,和大氣邊緣磁場收集稀薄物質,能讓這些低軌道衛星持續無限地巡航。
冠世源,確定歐陸偵察機后,也打開了自己的衛星權限,命令高空中的衛星啟動粒子電推,聚集四個衛星,在敵艦隊上空交匯。
所以,就在五分鐘后。
一個磁場干涉力場從太空投射,落到地面上,仍有不弱威力,覆蓋范圍超過了五千米。盟軍艦隊的三架冰光直升機剛好在‘八門金鎖’區邊緣,頓時失去聯系,機體差點墜落在海面上。
當盟軍的軍官命令艦隊雷達掃視太空進行反衛星演練時,那幾顆衛星已經進入了隱身狀態。
這樣低烈度對抗,本質還是攀比、恐嚇。
就好比兩小囡吵架:“我哥哥敢一個人去外地,我哥哥敢走夜路,我哥哥敢吃屎,我哥哥也敢吃屎。”
然而在高原上,自從確定東西方艦隊對峙后,衛鏗仿佛明白這一切風波背后,那些隱藏在幕后的陰謀者的具體目的。
衛鏗點開了青原基地的通訊,通訊那邊的副官確定了是衛鏗,回復道:“麻煩您稍等,我立刻通報!”
大概一分鐘后,白將軍出現在了面前。
兩人之間神交久矣,但是此時,卻應當是路人,白從神京接收到的命令是,時刻緊盯著衛鏗。所以也不能主動和衛鏗串聯。
衛鏗看到白將軍,頓了頓,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年輕得多,面部無須。
衛鏗道:“將軍,現在根據部分情報,我神州西南方向蘊藏極大的風險,你我都是負責這個戰略方向的。”
白將軍:“西南風險?你的情報是?”
衛鏗:“是商業情報,東南亞地區最近的某些道路貨流有異常,我不知道原因,但是足以推斷這背后有某股力量在作妖。”
白將軍頓了頓,開誠布公:“衛鏗總兵,在我的資料中,您才是這里的最大操盤手。”
衛鏗點了點頭,也很坦然地:“是的,所以神京方面讓你在這個戰略方向上接替我。”白將軍微微一愣。不知道衛鏗要賣什么藥。
衛鏗:“我并非讓你違背神京交付你的任務。我們之間沒有行動沖突,只是希望你我之間,能多一些公心!”遂打開了一個數據權限欄目。
衛鏗:“這是我昆侖地下防線,還有各個彈藥倉庫、空軍基地的數據權限。將軍請你接手,并在一個星期內派遣人員來我高原基地完成接管。”
衛鏗將指揮中心雙備份,相當于給己方部隊備了第二個大腦。
白將軍受命要防著衛鏗,但衛鏗不能防著他,現在就要將自己所有作戰態勢的底交給他,同時拉他進入自己參謀部,參與一切作戰部署,防止兩個防區將軍互相隔閡的情況。
白將軍看著發送過來的數據碼,過了十分鐘才接受,當這位將軍再次抬起頭時態度已經有了誠意,對衛鏗問道:“衛總兵,西南那邊到底是什么風險?”
衛鏗吐了一口氣,無奈笑了笑:“你可以對神京方面上報,我風險增加了。向神京方面索要空軍、青龍艦隊,還有裝甲部隊,要快!”
現在能讓白將軍從神京方面快速調來重兵的理由,也就只有衛鏗可能叛亂這個理由了。
當然,這也就是為什么衛鏗不能朝著神京求助的原因,如果是衛鏗求助的話,神京方面會?
對頂層來說,衛鏗的反叛遠比昇陽的背刺更有論證價值。
白坤將軍不理解朝堂爭斗的復雜,但是看到了衛鏗的眼神后,他確認,那是當年在夷播海之戰時的氣宇,十幾年過去了,還是一點都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