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生命處于相互輻射狀態!
當衛鏗高歌時,對自己來說,是自我意識生命在前所未有的高度統合中,形成了可控的暫時心靈感應,并且殘疾個體如水母海星一樣再生愈合。
而對于這個世界來說,這是進行了一次強有力的放射!
此放射現象,帶來在大尺度的生態領域產生了不小的震蕩。
五十公里外,剛剛在戰役中被衛鏗打的十不存一的族群,正準備重新構建基因交流的節點。在水塘中,那些剛剛長出來的它們的生命胚胎,肌肉還是透明的,血絲還沒有幾條,骨架質地和肌肉尚沒有明顯的區分,然而再也沒有然后了。就宛如雞蛋突然受冷停止發育的死胎,池塘中那個剛剛長成的心臟停止了跳動。原本圍繞著這個池塘的殘孽們倉皇奔逃。
一百五十公里外,原本隸屬于一個族群的生命似乎受到了瘋狂的刺激,開始了相互廝咬,這個族群的節點生物——一個張開翼膜翅展可以達到五十米的龐然大物在半空中揮灑著移動的陰影,其垂下的觸手將一個個地面狂暴生物拽住,吸干了血液后,在五十分鐘后制止了領地的混亂。
五百公里外,由兩條河流注入后形成的天然水域的邊界兩側,原本兩類水生生物族群一直是這里相互獵殺,但是今天突然停戰了,各自退回了水域。
在一千公里外,大江峽谷上巨大的樹木們略有所感,樹干上紛紛冒出楊柳一樣的枝杈,如同小溪,從峽谷上的溝壑中垂落到滾滾長江中,頓時長江水被這些枝條組成的障礙阻擋,搞得水位漫高半米。
回到這一切事變的中心,這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上。至少衛鏗自己是這么認為的。
清晨,經過一夜,灌木叢枝葉上沾滿了露水。
衛鏗開始了一天的工作,走到住宿區域外的北邊陰涼處,這里是一條水溝。
靠近住宿區的這一百米內,衛鏗們拿著葉子卷出來的盛水杯,蹲在排水池清理口腔吐水。
至于水溝的下游五十米后,水溝的一側就是大概七十度的陡坡,昨晚吃肉吃多了的衛鏗,在陽光下激射著一縷縷金色。至于更加下游的水溝則是豎起來的一叢叢柵欄了,那里響屁不斷。
衛鏗們再次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吃飯只吃肉,來大的,賊臭。這股味,似乎連周圍的小動物們都被熏跑了。
其實自然界中,動物們也都知道食肉動物的糞便的氣味,絕不會沒事靠近這些生物的領地。
幾位重傷的衛鏗,系統的檢查顯示,昨晚經過肌肉增生的新肢體上,腿部的骨骼正在生長,這個過程中,腿部肌肉總是不自覺的抽動,一不注意伸腿就出現了生長疼。照著目前的速度,只要營養充足,腿部是可以快速回復的。
所以在今天的計劃中,首要的任務就是鑿開石頭,準備造石磨,將烤干骨頭碾成粉末,為自己的傷員快速填補肢體修復需要的鈣質元素。
今天的探索隊,開始分為六個方向朝著外區域探索。
探索的過程中,難免遭了一些生物群的騷擾,一個個蚊子在衛鏗的身上落下,吸了一口血后,衛鏗的身體上鼓起了大包,但是隨著一兩分鐘的瘙癢后,腫包就消失。
衛鏗注意到了這個現象,感覺很奇怪。隨后確定這是自己生命輻射,產生的生命現象。一定程度可以平攤傷害。而衛鏗沒有注意到的地方是,每一個叮了衛鏗的蚊子,不過一分鐘后就死在了草叢中!衛鏗的生命輻射現象對于異種來說,不亞于核輻射了。
當衛鏗在自我系統上記錄自己每個腫包消失的時間后,監察者似乎首次找到了插入話題的機會,帶著建議的勸說道:“同基因的多個體狀態下,自我相互修復現象,在本位面的探索中是首次發現。”
衛鏗:“哦,首次發現?也就是現在你依舊不能提供數據服務,沒關系,不怪你啦。”
監察者似乎被這句話哽住了。
過了幾分鐘后,系統干脆直接說道:“要不,可以申請一下任務,在這里進行階段性駐扎,時間用不著多,三年即可。”
面對這樣的提議,
衛鏗所有的通訊個體都沒有任何猶豫,給了統一的回答:“先回去,回去再說。”
盡管是打過一戰,把對方全滅了,但任何一個衛鏗絕不會代表自己的群體說“自己”不怕死,然后放縱的招惹什么。
一個小時后,東邊的草叢中。
一個搜索的衛鏗顫抖中似乎帶著激動地大叫:“過山峰,過山峰,棍子壓住蛇頭,然后再踩住尾巴,打死了頭埋起來,別讓它咬到了。”
六個衛鏗拿著棍子靠近了,小心翼翼的將這條白花黑底的大蛇給控制住。沒有哪個會仗著‘群體平攤傷害’的情況逞英雄,上手掐七寸。
現在的衛鏗們,相互之間并不是隊友的關系!因為隊友是可以拿來賣的。
探索城市廢墟邊緣的衛鏗看到了已經變成了樹籬的鐵路地基,鐵的軌道鋼雖然還在地上,但是路基被巨大的根系擠壓得七歪八扭,衛鏗標記了這個地帶,以后如果還有機會的話,將這些鋼鐵資源抽調。
衛鏗還是撿到了一些不錯的東西。例如在土壤中埋著的一些金屬物品,現在抽出來準備帶回去融了,替代現在的軍刀。
返回營地后,衛鏗發現自己現在最缺的還是磚塊。
才砍伐預備搭建房子的樹木,在遇到了一天的露水后就開始“長毛了”,那個上面的蘑菇就和草層一樣一節一節向上冒,比豆芽還快幾十倍。
系統提示:“潘多拉生物場中,原本結構簡單的生物也許依然是簡單,但是其能量交換并不是單一的,生命輻射能讓其能量快速支援各個單體。”
衛鏗抽出了軍刀將這木頭上一簇簇蘑菇切下來一大塊,發現里面的木頭已經被菌絲轉化的不少了,原本的木頭外層成了一捏就碎的粉末了,徹底切開木頭,發現蘑菇的根莖已經深入到了木芯。
對此,衛鏗只能說:“好家伙,這要是腳上真菌感染豈不是絕癥了?”衛鏗對腳氣這種病狀深有體會,那可是癢了爛,爛了癢。
從系統再次確定了一下,自己的免疫力,看到自己生命放射,對大大小小生物基因片段的影響后,才確定,自己現在的確是萬法不侵的狀態。
蘑菇,還是得考慮如何處理這些蘑菇。
衛鏗看著這些冒出來一截一截的各類菌菇,第一反應,這東西能吃嗎?
系統:“本位面殘余人類文明群落,就是依賴于此,就是從野外采集有機質,交給菌菇內處理,不過這些菌菇種類繁多,不能直接食用,必須篩選出種類,經過二次的腌制后,消除其毒性。”
衛鏗一邊在檢查哪地方蘑菇最茂盛,而另一邊,通過系統這句話,突然想到了:“這個世界還有其他人類群落。”
打開了系統的人類文明資料。
現在的人類已經失去了對自然界的掌控,水源,光照,氣溫這些最好的區域在過去是人類大農業的基礎,有了大農業才支撐起來全球人類數十億的規模,而大農業的崩潰也意味著大型城市的存在失去了物質根基。
衛鏗現在的駐扎地就是曾經的大城市區域,具有交通便利,地勢開闊等條件。本土人類搞不贏這里區域的基因群落,只能駐扎在過去的四線開外城市。
每個居住地的規模不超過兩萬人,而達到五萬人以上,那就是這個區域內的霸主級人類勢力。
衛鏗:“嗯,哼?”
在系統的介紹中,衛鏗發現了這個位面的人類玩的很花花!
為了應對這個世界各式各樣的巨獸,甚至是一些生命力非常強勁的節點生物,這個世界的人類誕生了馭獸師職業。
也就是生物和大型機械的共生體。
這個世界的人類,在潘多拉場即將吞沒地球前,也對生命輻射現象進行了詳盡的了解。而人類集團各個實驗室最后的垂死掙扎,是試圖找到節點生物,用人類的生命信息控制這些節點生物。
當然效果是徒勞的,盡管部分人的意志非常強大,的確能在潘多拉場內利用生命輻射對節點生物生命組織達成影響,將該生物的神經元細胞替換成自己的細胞,但是,——在這種一方強行壓服另一方的情況下,造成的是敗者畸形,根本無法獨立在自然界生存。
當時的生命實驗科學家們對這個結果非常不滿,他們認為:“如果時間再充裕一點,人力再多一點,資源再充沛一點,是可以協調隸屬于人類的霸主級別節點生物的。”
當然就在這一切都要絕望的時候,另一部分技術人員,將這個失敗的半成品技術,進行了應用。切割掉了畸形器官,對接上了機械結構。這些畸形的生物仍然有著強勁的生命力,很快就順著機械肢體上的有機物導管完成了生長。
就這樣,馭獸師通過和節點生物身上采集的亞種共生且占據主導,控制亞種生物和機械融合增加了戰力。
例如,系統給衛鏗列舉了這個世界一些共生獸的狀態。
衛鏗看到了第一個界面,差點沒脫口而出:“戰斗暴龍獸?”
這是一個猶如霸王龍的機械獸,全身百分之五十是生命體,而頭顱上套著機械頭盔,胸膛等要害也是锃亮的金屬護板,手臂上嵌入了機械裝置,外殼可以隨時打開露出機炮,而右手則是純鋼盾牌。
別的不說,這玩意看起來很帥,簡直就是活著的手辦怪獸。
當然,也正因為這東西太帥了,堵住了過去穿越者抵達這個世界后,另起爐灶的打算。地球那幾位在這個位面來過的上卿,沿著這個世界,成熟的“馭獸師”體系,不斷培養自己的戰獸時,就已經被定死在這條路上了。
而恰恰是衛鏗,在這次事故穿越前,在監察者尚未抵達前,自己非常“簡單化”地將信息焓處理成上千個自己,才有可能撞出來另一條路。
就如同歷史,當一個勢力發展成高等化、復雜化之后,再掉落在低谷后,就無法做出新生事物的應變能力。——中國大部分王朝,在被撼動統治根基后,盡管占據的資源遠比其初始起事的時候要多得多,卻已經無東山再起的可能了,因為呢,末帝不會主動甩掉儀仗,官僚體系不會丟掉尊卑秩序。
人可以簡單一點,土一點。
在營地那一邊,衛鏗已經調查完畢到底哪里蘑菇長得最好了,tmd是自己茅坑旁的柵欄上。長得郁郁蔥蔥的,用棍子一掃,就會噴現大量的孢子,
“草”“日你大爺”“口罩”“放火!”衛鏗們在倒退中,毫不忌口的說出了自己的意見。
衛鏗:“拉屎的時候,可以是被植被包圍,但是絕不能是蘑菇包圍。”
為了解決這個事情,
一組衛鏗自告奮勇開始處理廁所,首先點燃火把,然后用火焰將這些蘑菇燎死,最后再刮掉。
蘑菇有燒熟的味道,嗯,由于是在廁所,副作用嘛,這會導致處理廁所的衛鏗在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吃蘑菇。
然而就在打掃工作進行的時候,隨著一個火把的火星掉落在土坑上,火星突然亮了一下才熄滅,負責操作的衛鏗掏糞組意識到了什么。——糞坑建立的時間才兩天,這微生物的發酵速度?有點快!
有一個新的工作項目開始了。
四個小時后。居住地外邊,一個開闊地帶上,搭建的臨時棚子內。
化學組的衛鏗按照系統提供的教材進行操作,分別用石炭過濾,然后用撿來的陶罐加熱,等一系列操作。終于結出 取出烘干白色的晶體。混上了一定比例的木炭,點燃,撕拉一聲響。可以確定是硝酸鹽晶體。
衛鏗們相互看了看,眼神對過后,是意識上的交流,
某衛鏗1:“三個月后,就要走,永不再回,這產量不確定有多少。所以要不要搞?”
某衛鏗2:“但是,玩屎這種事,也就在這里可以。回到神州是不可能的,到主世界也是不可能的。”——前者是不可能讓自己在旱廁糞坑旁轉悠,后者是不可能讓你制備這種危險品。
衛鏗已經略微發現了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的些許樂趣。可以大聲的說話,沒人會嘲笑自己,可以隨便提出自己的想法和審美,沒人會代表潮流嫌棄自己土。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沒人會說自己沙雕。
Ps:掏糞的時候,衛鏗已經無視了監察者可能會干嘔。哦,早上集體比賽噴的遠時,也沒有開屏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