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這次行動,劉青山籌集到近百億美金的龐大資金。
  現在是九十年代初期啊,這筆資金,放到幾十年后,那就是數千億級別的。
  他的目標也很簡單:花光,把這筆錢統統花光!
  結果倒好,尹萬諾夫才花了百分之一,這叫劉青山有點失望。
  畢竟花出去的越多,得到的回報也會越豐厚,這筆投資,劉青山定下的回報率,至少是百倍。
  有可能嗎,當然有可能,甚至幾百倍上千倍都有可能,不然的話,你以為那些寡頭是怎么誕生的?
  他們就是用無比低廉的價格,收購債券,再按照債券的價值,收購國有資產,大發國難財。
  從而才使得自身的財富,跟吹氣球使得,急速膨脹,數百倍上千倍地膨脹。
  尹萬諾夫也瞧出來劉青山的失望:“我的朋友,現在許多民眾,還心存幻想,不愿意出售手里的債券,我們還需要時間。”
  劉青山也就點點頭: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些債券將變得越來越不值錢,他們的收購成本,也會越來越低。
  尹萬諾夫繼續說著:“還有我們的競爭對手,也在做著相同的事情,他們也同樣擁有雄厚的資金和人脈。”
  既然有競爭,那么就不好控制價格,這一點,劉青山也是很清楚的。
  他的計劃是,在今年年底,最遲到來年,趁著這幾年最為混亂的時候,就要完成收購債券的任務。
  然后接下來,還要用債券去兌換資產,不管是那些國有的大型企業,還是各種資源,盡可能多地收入囊中。
  尤其是礦產資源,在未來都擁有更高的升值空間。
  一直到午餐時間,劉青山才結束和尹萬諾夫以及梅德維奇的交流,在餐桌上,幾只酒杯碰到一起,劉青山笑吟吟地說了一句:“預祝我們成功。”
  因為有李鐵牛在酒桌上壓陣,所以梅德維奇等人也不敢放肆,都是淺嘗輒止。
  劉青山更是象征性地喝了一杯,因為在下午,他還要坐火車去阿穆爾共青城,那邊的各大工廠,才是劉青山關注的主要目標。
  至于布市這邊,只是口岸城市,可沒什么太強的工業基礎。
  劉青山領著李鐵牛和十名特種兵上了火車,火車里面的旅客并不多,空了一大半座位,車廂里面也亂糟糟臟兮兮的,跟現在這個國家的現狀保持一致。
  不用劉青山吩咐,隊長張昌做了個隱蔽的手勢,特種兵們就以劉青山為中心,分散坐到四周。
  這時候的特種兵部隊,老百姓一般將其稱之為特務連,不是抓特務,而是執行特別任務的部門。
  他們這群華夏面孔,立刻引起了車廂里乘客的注意。
  劉青山對面,坐著一個身材矮小瘦弱中年人,頭發挺長,略略有些禿頂。
  這家伙看樣子是個碎嘴子,劉青山剛坐下,他嘴里就得波得波地聊起來:
  “你好,來自華夏朋友,我叫格羅莫夫。”
  “你是商人嗎,做什么生意,有沒有大大泡泡糖……”
  “你可以叫我劉。”
  劉青山笑著點點頭,從包里掏出來幾塊泡泡糖遞過去,這個碎嘴子的家伙,叫他想起了一部蘇聯老電影,兩個人的車站,那里面的男主角。
  “噢,萬分感謝,或許我可以請你喝一杯沃特噶,以示敬意。”
  格羅莫夫也不知道從哪拽出來一個酒瓶子,不過里面只剩下一層底兒,還不夠一口喝的呢。
  劉青山擺擺手,示意自己不喝酒。
  在格羅莫夫喋喋不休的話語中,火車緩緩開動。
  劉青山也了解到,格羅莫夫是共青城一家機械廠的工程師,老家是布市的,當年支援共青城建設,才去了那邊。
  共青城在布市的東面,因為也建在龍江的江邊上,所以叫阿穆爾共青城。
  這條大江,在這邊叫龍江,在毛子那邊叫阿穆爾河,出海口,就在瀕臨庫頁大島的地方。
  “噢,物價飛漲,工資跟不上,連沃特噶都快喝不上嘍。”格羅莫夫嘴里都囔著,然后戀戀不舍地將酒瓶子僅剩的一點伏特加喝光。
  他使勁晃晃酒瓶子,滿臉的惋惜。
  從去年到今年,盧布貶值百倍,工資呢,卻只漲了十倍,所以普通民眾的生活狀況可想而知。
  “朋友,我這還有一瓶酒。”李鐵牛瞧著這家伙也是同道中人的份兒上,遞過去一瓶老白干。
  “噢,我的朋友,你實在太康慨啦!”格羅莫夫直接跳起來,緊緊將老白干抱在懷里,還朝瓶蓋上使勁親了兩口:
  “我已經嗅到了美妙的酒香,哦,朋友,友誼萬歲!”
  這家伙咋呼了半天,這才打開酒瓶子,往自己的空瓶里倒了一半兒,然后將剩下的半瓶還給李鐵牛:“為了我們的友誼,干杯!”
  這家伙看樣子是個酒鬼,不過酒量卻比較差勁,半斤酒下肚,臉也紅了,眼神也直了,說話舌頭都大了。
  有這個一個旅伴也不錯,旅途上不會太寂寞。
  火車轟隆隆地行駛在西伯利亞大地,穿過森林和雪原,劃破這片寧靜的大地。
  等到將近半夜十二點的時候,車廂里的乘客,基本都昏昏欲睡。
  當當當,勐然間,幾聲脆響爆發,大伙都激靈一下子,從夢鄉中驚醒。
  只見不知道什么時候,車廂里多出了七八名大漢,一個個腦袋上面都熘光锃亮,身上穿著皮夾克,叮當啷的,掛著不少金屬飾品。
  光頭黨!
  乘客們一下子就精神了,這幫家伙,是最兇殘的地下勢力,殺人什么的,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同胞們,不要害怕,大家繼續睡覺吧,我們保證,不會打擾自己同胞的美夢。”
  為首一名壯碩的光頭大漢,手里拿著一把軍刺,不緊不慢地修理著指甲。
  乘客們動作出奇一致,全都在瞬間垂下頭,有幾位,還打起了輕輕的鼾聲。
  然后,那些光頭的家伙,就把兇狠的目光,落到劉青山他們這些外國人的臉上。
  劉青山他們這伙人,也早就發現了這群不速之客。
  以前也聽說過,在毛子這邊乘坐火車,有時候會遭遇到劫匪,甚至因此丟了性命的,都不在少數。
  想不到的是,對方竟然如此的明目張膽,可見這邊的社會秩序已經徹底崩塌,進入至暗時刻。
  以張昌為首的特種兵,在這群光頭大漢進來的一瞬間,就準備出擊。
  不過劉青山壓壓手,他們就按兵不動。
  “來自華夏的朋友,歡迎來到這里做客,請允許我表達對諸位的歡迎。”
  為首的光頭大漢,張開雙臂,嘴里囂張地說道:“為了安全考慮,請各位朋友將你們的財物,都交給我保管。”
  這擺明了就是打劫。
  劉青山沒有做聲,只是笑吟吟地望著對方。
  “朋友,你聽不懂俄語嗎?”
  光頭大漢真不錯,竟然說起了生硬的普通話,看來這年頭打劫,不會一門外語還真不行。
  他們的目標,主要就是來自華夏的商人。
  劉青山則擺擺手,剛要說話,就看到對面座位的格羅莫夫勐地跳起來,嘴里尖聲叫嚷:
  “你們這幫可惡的家伙,竟然這么對待來自華夏的朋友,你們簡直是強盜!”
  在一片低頭的毛子中間,這位格羅莫夫同志,顯得十分另類。
  那個光頭大漢都是一愣,然后惡狠狠地威脅道:“滾開,沒你的事!”
  “不,你們這群混蛋,這是在破壞我們兩國的友誼,我不允許你們這么做!”格羅莫夫看樣子還沒醒酒,所以膽氣十足。
  結果脖子忽然被光頭大漢的大手給掐住,然后直接拎到半空:“閉嘴,信不信把你從車窗扔出去!”
  格羅莫夫倆腿亂蹬,手上神出鬼沒地出現一只酒瓶子,砰的一聲,重重敲在光頭大漢的腦袋上。
  嘩的一下,血就下來了。
  那大漢也沒打蒙了,他大概也想不到,竟然有人敢對他們下手。
  等到熱乎乎黏湖湖的血流到臉上,他才反應過來,大漢兇相畢露:“我要殺了你!”
  他另外一只手上的軍刺,勐的向格羅莫夫捅過去。
  “殺人啦!”
  這下格羅莫夫的酒也醒了,嘴里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不過那種身體被刀子刺進去的痛感,并沒有傳來。
  是劉青山出手,握住大漢持刀的手臂,刀鋒便再難前進一寸。
  而李鐵牛則更是干脆,直接掄起一掌,砍在光頭大漢的后脖頸子上。
  大漢立刻就像面團似的,癱軟下去。
  與此同時,十名特種兵也一起出手,他們早就分好目標,全都是一出手就制服敵人。
  只一眨眼的工夫,那些光頭大漢,就全都躺在車廂里。
  他們看似兇惡,但是在戰斗力上,比起那些特種兵差遠了。
  劉青山看看車窗外黑漆漆的夜幕,張昌立刻就明白了,打開車窗,把這些光頭大漢,一個個全都塞到外面,扔下飛馳的火車。
  至于是死是生,誰在意呢?
  這節車廂里面的毛子,也都不裝睡了,全都驚愕地望著劉青山這伙人。
  劉青山笑笑:“夜深了,晚安。”
  于是毛子們的腦袋,又齊刷刷地耷拉下去,還響起了熟悉的鼾聲。
  只有格羅莫夫還站在那里,他眨巴幾下眼睛,然后抓抓雞窩一般的頭發:
  “劉,我想,我們應該喝一杯壓壓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