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人臉的話，何窘和任軟軟兩人驚喜地轉頭看王玟。
兩人沒想到本以為只是意氣之爭的一趟滯留，居然還能有這種額外的收獲。
王玟倒是一臉平靜。
他知道人臉肯定能看出來。
畢竟對方也是層主，這么明顯的權限味兒肯定瞞不過它。
唯一的區別是人臉那個層主權限是它找主腦交換的。
而王玟這一層的權限則是“擠”走主意識自己硬生生搶來的。
兩種截然不同的獲取方式導致兩位“層主”的待遇也不一樣。
人臉的660層雖然不用它負責基本運作所需的能量。
但也無法給它提供任何能量上的反哺。
甚至連它恢復記憶所需的那點能量都幫不上忙。
還得靠它自己躲在誓言權杖里坑蒙拐騙，依靠吃回扣才有望能攢夠數額。
堂堂一名層主，日子過得窮困潦倒摳摳搜搜一言難盡。
反觀王玟的690層。
雖然需要王玟提供維持運作的能量。
但層內的本土居民也就是類似人臉在660層生成的那種由能量構成、只存于夢境中的“模擬生命”。
卻能給王玟反哺大量特殊的高等級能量——神力。
兩種截然不同的待遇讓知情后的人臉唏噓感慨羨慕不已。
可惜當它仔細研究過神力的特征后發現，自己貌似沒什么戲。
一方面是它那660層絕大部分模擬生命體的神力都已供給王玟。
目前還沒聽說過哪個群體的神力可以分給多人。
至于跑去其他塔層收集神力，以它這么個連完整軀殼都沒的狀態而言，難度實在過于巨大了點。
另一方面也是它自問自己永遠做不到像王玟那樣“平等”對待任何生命體。
哪怕只是些僅存于夢境、純由能量構成的模擬生命，也是一樣。
正如眼下。
看著王玟一本正經地在那邊給巨佬聯盟、海鷗公司以及半解體的森林集團做收尾事宜。
人臉就忍不住有些腹誹。
哪怕知道這些家伙能產出寶貴的神力，它也下意識地覺得浪費時間與精力。
在它看來這些本土居民真的只是非常低級渺小的模擬數據而已。
但凡這個世界的能量不足，一經崩碎立馬跟著煙消云散不復存在。
花精力給牠們安排未來又有什么意義？
那些什么工作生活資金裝備不都是你層主動動手指的事嗎？
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勞心勞力？
仿佛小孩把過家家當成了真實的日子嚴肅對待，令人啼笑皆非。
人臉表示看不懂。
說到底，它和絕大多數爬塔者一樣，對塔內關卡就像看場電影、玩把游戲、聽首音樂。
過了就是過了。
下次再來也是下次的事。
出了塔，里面的一切都與它無關。
指不定哪個周末的世界塔重置就把這一層的痕跡統統抹去。
再次遇上就跟全新的關卡一般，本土居民連你王玟是誰都不記得。
人臉沒有親自擁有過神力源。
自然不知道王玟體驗過的那種堪稱玄學的感覺。
開啟了神力連接的“屁民”們哪怕經歷重置，心中那份執念也不會消失。
最多隨時間淡化。
倘若王玟沒有再次“顯靈”提醒的話，就會慢慢變成一種悠遠的念想。
或許不再那么濃烈，提供的神力也沒最開始那么充沛。
卻不至于徹底遺忘。
就像人們心目中的神佛。
哪怕祂們從未真正降臨人間顯圣。
神殿里的叩首跪拜也是虔誠至真。
歸根結底是心中的希望。
顯不顯靈是神的事，拜不拜是自己的事。
誰知道。。呢？
萬一。。呢？
如果正常的精神能量是通過痛苦的刺激與折磨所得。
那么神力的產生，則是這些模擬生命體真正的心之所向。
即完完全全發自內心的希望、虔誠、信賴而來。
人臉沒有王玟的理解力，也沒有他的想象力。
所以注定與神力無緣。
可以說絕大多數爬塔者都與神力無緣。
平等二字。
不是口頭說說而已。
當初人臉所說的外界人類操作員。
他們眼中的元意識何嘗不是人臉眼中的模擬數據？
這不是什么惡意的鄙夷輕視。
而是一種天然的、由生命階層導致的居高臨下帶有憐憫的俯視。
好比面對螞蟻。
哪怕螞蟻本身的能力再強大。
在人類的眼里也只是一種低級生命。
或許會謙遜地表示螞蟻身上也有可以學習的長處，比如團結、勇氣、毅力等。
乃至能夠舉起遠超自身重物的力量和龐大高效的群聚共享思維網絡都值得研究。
但終歸還是自帶高級生命的優越感。
當研究對象，或當寵物養。
每每落腳時小心別踩死。
不會有人將螞蟻視做同等生命去對待。
更別提打從心底去認可、交流、重視、合作了。
想想一個人對著一群螞蟻認認真真地說：“以后這塊地盤就交給你們了，別打架，欠的食物慢慢還，有需要幫忙的就等我，我肯定會回來看你們的。”
那畫面人臉怎么想都覺得離譜。
真有那種人估計離被某種醫院帶走的日子也不太遠了。
結果前方的王玟就是這么做的。
只見他有條不紊地安排著一系列事情。
用層主權限把游戲恢復正常。
又當著所有人的面將游戲的運營權交給巨佬聯盟。
只不過巨佬聯盟眼下連公司的影都還沒鼓搗起，所以暫時由聯盟主席杜雷斯代為管理。
只要他戴頭盔進游戲就能隨意修改游戲后臺數據呼風喚雨撕天裂地不在話下。
聯盟副主席杰士邦仍舊負責人事。
其他各位聯盟成員也都有高低不同的職務。
也就是說首批成員全都進了管理層。
至于缺少被管理的普通員工？
以游戲運營商的身份，巨佬聯盟不會缺應聘者。
為此，王玟還專門將當初的游戲GM傳送過來。
給對方安排了個聯盟客服組長的職位。
那GM還沒拎清局勢。
來不及研究自己為什么會突然出現在這層辦公樓，轉頭就開始叫囂著啥狗屁組長你們知道老子是誰么。
挨了何窘兩巴掌。
又被任軟軟抓到窗外欣賞了會兒風景。
最后在王玟無所不能的層主權限面前徹底嚇軟了骨頭，還沒入職就哭喊著找杰士邦要工位。
得知以后巨佬聯盟就是游戲的唯一運營商。
那人更是連工資都沒提過半個字，急吼吼想上崗做好客服組長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