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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一章 虎嘯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重生就要對自己狠一點

  “不來了?我靠……行吧,祝你幸福。”

  午飯后江森接到韋綿子的電話,先是驚訝,然后下一秒就覺得這貨水平不行。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么東西。

  媽拉個蛋蛋的,他居然選擇留在網站……

  老子這輩子什么都不干,帶著你買茅臺股票都能讓你飛啊!

  對了,話說現在茅臺的股價是多少來的?

  最高漲到多少來的?

  股盲江森同志掛斷電話后,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搖搖頭,放下了手機。

  算了,反正知道大概漲到2020年算是個大高峰,到時候等2020年12月全拋了就行,沒賺到的那部分就當他沒那個命,做人還是要樂觀一點。

  手里半手都沒有的江森,肚子里策劃著未來的金融大案,倒頭就睡。

  謝安龍和羅賓兩個人,中午終究是沒有過來,半天時間,貌似還是等得起的。

  江森一覺睡到起床時間,然后在謝安龍和羅賓貌似淡定實則焦急的心情中,上完今天的三節課,剛一下課,盧建軍就親自跑過來,帶著江森匆匆去到了叉叉酒店。

  這破酒店,跟江森也算是緣分不淺。

  進門的時候,酒店里幾個服務員看到他還笑得格外詭異,等江森走遠后,什么被女朋友嚇跑、兩分鐘、十厘米之類的話,就四處傳播開去。得虧江森沒聽到,不然就算讓鄭悅先放下手里的千人名單官司,都要先把這幾個胡說八道的老阿姨給告了。誹謗造謠他本人倒沒什么,關鍵是傳播不良信息、有傷風化,必須嚴肅從重處理!

  “江先生。”盧主任帶著江森走進酒店的2046房間,日理萬機還等候他足足半天的羅賓,馬上就微笑起身,跟江森握了握手。

  盧建軍朝羅賓和謝安龍點頭微笑示意,就很自覺主動地離開了房間。

  順帶帶上了房門。

  “謝主任,這么著急啊。”江森對謝安龍說著,十分自然地坐下來。

  羅賓帶來的翻譯,把江森說給謝安龍的話,說給羅賓聽。房間里頭只剩四個人,羅賓哈哈大笑,直接用英語對江森道:“我們當然很著急,這可是數額上億的生意。”

  翻譯轉述著羅賓的話。

  江森快言快語,先對謝安龍說道:“謝主任,這個數額,沒道理的。他們之前跟我談的時候,還是五年一個億,怎么到中心過一手,就變成十年一點二億了?這是對我個人商業價值的嚴重損害,我不能答應。”

  謝安龍頓時眉頭一皺,個把月時間不見,他好像有點忘了江森到底是什么樣的角色,居然拿出了他日常說話的那套口吻,直接不客氣道:“江森,你不要忘了,你現在能上場比賽,都是國家給你的機會。你有多少商業價值,取決于接下來你的成績。

  你們運動員,最重要的,是專心訓練,好好為國爭光,錢的事情,是你需要關注的事嗎?心思全都放在錢上面,你還怎么出成績?再說人家耐克公司,那是帶著風險來投資你的,這是對你的看好和信任。十年一點二億美元,這已經是世界頂級運動員的代言費了,一年一千兩百萬!你還嫌不夠怎么的?”

  江森見謝安龍忽然變得這么著急,轉頭再看看羅賓滿臉微笑,聽翻譯慢慢說著,心里仿佛間,好像是從謝安龍和羅賓之間,看出了什么東西。

  謝大人,你好大膽子!你莫不是勾結洋人了吧?!

  “謝主任,這話也不能完全這么說。”

  江森心里略有點惡心,這種直接談錢的事,他其實不該親自出面的,如果這時候身邊有個經紀人,這種撕破臉的場合,根本不需要他親自下場。但現在沒辦法,別說經紀人,就連談好要來的助理都跑路了,韋綿子那個傻缺,他錯過的何止是茅臺!

  “國家給我機會,這點我認,而且我也不從來不是白眼狼,對嗎?”江森有意地放慢了語速,營造出一種手握議價權的姿態,“代言費,咱們之間的分成是七三開,中心拿七成,我個人只拿三成,這已經是回報國家了,何必來回反復地說?

  現在在商言商,我們談的問題,是這筆代言的總金額,到底有沒有問題。我覺得有問題,您覺得沒有問題,這是我們之間的主要分歧,跟國家給不給我機會并沒有直接關系,對不對?

  就算國家不給我機會,不讓我去參加奧運會了,我依然覺得這個價錢不合適。我好端端的,五年一億,眨眼就變成十年一點二億,總該給我個理由吧?您說國家給我機會,我才能掙到這個錢,這話沒錯;但我就想再多掙一點,如果掙不到,我個人也是可以單方面選擇退出國家隊,退出奧運會比賽的,行不行?”

  “胡說八道!”謝安龍聽到江森的威脅,瞬間就怒火中燒,啪地一拍沙發扶手,怒喝道,“你當國家隊是什么?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我跟你說,你現在要是敢隨便退,這……這就是叛國!到時候別說我,全國人民都不會放過你!”

  喂,大佬,過了吧?

  這種話就直接當著鬼佬的面說了?

  你特么收了多少好處啊?

  江森轉頭看看羅賓,羅賓滿臉笑容,“江先生,我認為你的領導說得對。我們的合作,將會是長期的,十年之后,你才二十九歲,還依然處在運動員的黃金年齡。我們看來你未來的潛力,認為你可以帶給這個世界不一樣的東西……”

  鬼佬巴拉巴拉地說著沒營養的鬼話,江森都懶得用腦子去翻譯了,直接略過后面的話,轉頭對謝安龍道:“謝主任,反正我不同意。這個代言,我不簽字,我不配合,你們也無法達成協議,對不對?如果你們強行使用我的肖像權,我現在有兩名律師,隨時待命。而且我也不是為了自己,把合同的數額談得稍微高一些,也是對中心負責,對國家負責,何樂不為?”

  “怎么的,你還想反過頭來告國家?”謝安龍一口一頂大帽,一口一個大鍋,往死了朝江森腦袋上扣。顯然當房間里只有四個人,而且針對的目標和對象只有一個的情況下,謝安龍已經根本不在乎什么領導威儀了,吃相之難看,讓江森簡直瞠目結舌。

  而另一邊,羅賓聽完翻譯的話,也立馬跟道:“江先生,十年一點二億美元,已經是我們能出到的最高的報價,以你目前的成績,事實上還沒有資格獲得如此豐厚的合同。你可以把這個合同,視為我們公司和貴國領導對你的共同培養。哪怕只拿其中的百分之三十,這也已經是一筆很大的錢,足夠你過上比百分之九十九的中國人都更好的生活。我們的這份合同,相當于給你的整個人生,都提供了保障。而你需要付出的,不過是拿起筆,簽下你的名字。”

  羅賓的翻譯,一五一十地把話翻譯成中文,說給謝安龍聽。

  謝安龍不由聽得直拍桌,“聽到沒?聽到沒?江森,我們是為你好,你拗個什么勁兒呢?我大老遠從北京過來,等你一整個下午,你以為我是來干嘛的?你想沒想過,萬一你奧運會沒出成績,人家不跟你簽了,到時候雞飛蛋打,別說三成,三毛你都撈不著!”

  看著眼前這位大領導的嘴臉,江森不禁沉默了。

  沒必要再懷疑了,眼前的情況,已經一目了然。

  謝安龍九成九是已經拿了羅賓的錢,要達成這筆買賣,為此不惜讓價到這種程度。并且看他著急的樣子,肯定事情達成之后,還會有一筆不算少的尾款。

  而且這筆錢,來源必定是干凈的。耐克這種跨國公司,有的是辦法,通過各種名義,讓謝安龍家里的人以某種合情合理的方式,收到這筆款子。并且最最關鍵的是,謝安龍的這個舉動,哪怕被人發現了,都很難講算不算職務犯罪。因為就算頂天了講,他無非也就是要求江森和耐克公司達成一筆代言交易,然后田管中心按照和江森的協議,獲得其中一部分利潤。

  直接吃虧的人是江森,至于田管中心的損失——要是沒這筆合同,田管中心半毛錢都拿不到,這都已經是幫助單位創匯了,是莫大的功勞,哪兒還有錯誤可言?

  謝安龍今天敢敞開來這么說話,顯然是內心充滿逼迫江森就范的底氣。

  只要這些話不外傳,他就絕對安全。

  而哪怕外傳了,他頂多也就是“工作方式方法略顯粗暴”,但是這有什么嘛!工作方式方法粗暴的又不止他一個。遠的不說,籃協那位難道工作方式方法不粗暴了?

  大家都是干事業的,只要能完成任務目標,粗暴不粗暴,都是無傷大雅的。

  謝安龍仿佛吃定了江森,看江森的眼神里,已經帶上了幾分兇狠。

  可是,就在這時,他卻看到,江森慢吞吞地,從兜里拿出了手機,“喂,方律師,我現在在叉叉酒店,貳零四六號房間,有個小事情,你過來一下吧。”

  “你干嘛?!”謝安龍反應過來,急忙撲過去,想搶江森的手機。

  江森卻突然起身,右手將手機高高舉起,左手摁住謝安龍的肩膀,把他一下摁在了沙發上,然后彎下腰,盯著他的眼睛,幾乎貼著他的臉,緩緩說道:“謝主任,我今天最后一次跟你強調,我跟你以前碰到的那些運動員,不是一個概念。

  我就算從今天開始,就被十三億人罵國賊,二十年后,贏的人也還是我。不管你信不信,今天罵我的人,明天一定會反過頭來,主動管我叫爸爸。這一個億、兩個億的代言費,我根本不放在眼里,錢,我不在乎,但是我做人,決不允許別人拿我當傻逼,誰都不行,明白嗎?”

  謝安龍看著江森,面帶驚恐。

  江森輕輕拍了拍他的衣領子,又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看著羅賓,改用他中英混搭語法的英語口語,飛快說道:“羅賓先生,這筆生意要做成,需要我和我的祖國同時點頭才行。現在代表我祖國的人有些喪失理智,而且我本人對你們的報價很不滿意。

  我已經叫了我的律師過來,他會替我完成跟你們接下來的談話,如果你們愿意等的話,你們可以繼續等他過來,如果不愿意,今天的談話就到此為止,我不會再繼續下去。很抱歉讓你們白跑一趟,但是同樣的,你們也浪費了我的寶貴時間。我們扯平了。”

  說完,直接頭也不會,直接走出了房間。

  羅賓和謝安龍面面相覷。

  就連個翻譯,都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這么多年,他是頭一回,見到有運動員敢這么直接頂撞主管頂頭上司的。

  這特么是這輩子都不想混了?

  江森心情略微煩躁地從樓上走下來,感覺比咽了只蒼蠅還惡心。

  謝安龍剛才的表現,當真是徹徹底底讓他看到了某些司局級干部的嘴臉。

  08年前后,公知潮的突然涌起,真不能說完全就說是公知和外敵的原因。因為那幾年國內發生的許多事情,確實是讓不少老百姓寒了心。若干年后聲勢浩大的拍蒼蠅、打老虎的行動,是有的放矢的,也正是因為如此,這場行動才會得到全國上上下下的擁護。

  江森皺著眉頭,站在樓下大堂里,等了大概二十分鐘。

  盧建軍也不敢多問,就在一旁陪著。

  而謝安龍和羅賓他們,一直也沒下來,顯然還是想再爭取一下。

  二十分鐘后,方堂靜獨自一人走進酒店。

  “江總。”

  “方律師……”江森拉著他,走到一邊,言簡意賅道,“耐克要十年一點二億美元簽我,田管中心已經同意了,中心總負責人謝安龍主任現也就在樓上。

  但是我不同意,我希望能簽一個對賭協議,圍繞我的奧運成績來。具體什么數額,可以接下來第二輪再談,但是絕對不能像現在這樣簡單粗暴地賣身。

  還有,我猜耐克和田管中心,或者說耐克和謝主任之間,可能是有另一層交易的。這種交易是不是符合我們國家的法律法規我不懂,但如果有擦槍走火的苗頭,請你帶我謝主任,讓他懸崖勒馬,不要越陷越深。其他的等你們談完后我們再溝通,你可以直接去我寢室找我。如果事情不大的話,我們電話聯系也可以。

  去吧,樓上,二零四六。”

  江森拍了拍方堂靜的胳膊。

  方堂靜點點頭,“好,晚上再聯系。”昂首挺胸,徑直走向了電梯。

  表情上看起來很平靜,但腦子里頭,卻不禁有點嗡嗡的。

  10年1.2億美元的合同的大業務……

  就這么,簡簡單單地交給他了?

  幸福來得太突然。

  方堂靜不禁被這塊從天而降的大蛋糕,砸得眼冒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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