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瓦多斯咬了咬牙,忽然想起另一件事,重新燃起一絲希望:“我記得歹徒不止一個。”槍也不止一把,“另一個人現在在哪?”
提起行蹤未知的另一個歹徒,眾人動作微頓,面色變得比剛才嚴肅了些。
大門后面,佐藤警官壓低聲音,抬手示意他們也小聲點:“那個戴著眼鏡的獵人還沒有出現,我們打算埋伏在門邊,等他一進來就把他制服。”
“?”卡爾瓦多斯為這個粗糙的計劃愣住,“干等在這,萬一他跑了怎么辦?——趕緊出去找人啊!”
佐藤警官看著這個面冷心熱的市民,無奈搖頭:“他的同伴和這一卷關鍵錄像帶都還在這,他沒理由獨自逃走——相反,要是我們出去找他,卻被他遠遠看到,他肯定會立刻意識到他的同伴沒能控制住我們,那時他才會真的跑掉。”
高木警官看著他肩上滲血的繃帶:“而且他手上有槍,貿然追出去,實在太危險了。”
剛才對“山口先生”的臨時救治,讓他們深刻意識到了深山里的醫療設備有多緊缺——還好吹渡山莊每年都有登山客受傷,醫療方面的應急用品比別的度假山莊豐富一點,再加上卡爾瓦多斯身體素質不錯……否則他們還真怕救不回這位英雄。
沙發上,英雄山口先生聽得一陣沉默,卻又一時找不到地方反駁。肩上的傷口越來越疼,他深吸一口氣,只能眼不見為凈地閉上了眼睛。
風雪呼嘯,在眾人的低聲討論中,煎熬的一夜終于過去。
第2天,天色轉晴,別墅里的座機忽然響起,帶來了一個好消息——經過當地政府,以及白鳥警官的施工隊的努力,那一段堵塞的隧道終于挖通,這里終于不再與世隔絕了。
“太好了!”交代完這邊的狀況,掛斷電話,佐藤警官回頭對眾人道:
“很快就能離開這里了——說起來,另一個獵人到底跑到了哪?居然一晚上都沒有回來。”
鈴木園子打了個呵欠:“會不會是他發現我們制服了他的同伴,所以嚇跑了?”
毛利蘭左看右看:“說起這個,總感覺好像少了點什么。”
“嗯?”其他幾人聽她這么一說,隱約有同樣的感覺,卻又一時抓不住重點。
江夏一臉擔憂:“那位白井律師好像一直沒有出現。”
貝爾摩德早就發現了,只是一直沒有吱聲。如今聽江夏提起這事,她忍不住往窗外的雪地里看了一眼:“……”不會是死了吧。話說回來,明明知道這里有烏佐,她為什么還要跑來吹渡山莊?
旁邊,鈴木園子同樣一驚,只是她的想法似乎和貝爾摩德不太一樣:“這么說來,從昨天晚上開始好像就一直沒看到白井小姐,難道,難道她也是那兩個獵人的同伙?!”
朱蒂:“……”這種時候,正常人不是應該擔心那位“白井小姐”因為撞見了什么秘密,不幸遇害了嗎?可現在……唉,鈴木家的二小姐果然被污染得不輕。
好在其他人沒被鈴木園子誤導,三個東京警察見多識廣,看過太多因為撞見歹徒密謀而遭到滅口的可憐人。
因此發現少了一個人,他們第一時間跑去墻角,被捆在那里的獵人搖醒:“說!你們把那位無辜的律師小姐怎么樣了?”
“律師?什么律師?”絡腮胡獵人頭暈眼花,至今沒能從挨的那一腳里完全清醒過來。
過了好一陣,他才明白了這群家伙在問什么。他當即忍著肋骨的劇痛,冷哼一聲:
“我沒做過的事,你們別想栽贓到我頭上!那個女人如果失蹤,那肯定是她自己溜走的——難怪昨晚我看見一道女鬼一樣的身影在林子里亂逛,還舉著手機亂拍……現在看來,應該就是她了。”
“在林子里亂逛,還亂拍?”
這舉動聽上去有些奇怪,安在老實的白井律師身上,像是獵人胡言亂語編造出來的。
可不管怎么詢問,從頭到尾,絡腮胡獵人都只給出了這一種說辭。
見狀,江夏嘆了一口氣,拿起了一旁的座機:“不管怎么說,既然人不見了,我們得先報警。”
佐藤警官回過神,啪的一錘掌心:“對啊。人剛剛失蹤,正是搜索的絕佳時機!正好隧道口通了,我這就聯系當地縣警那邊,讓他們多找幾個人一起搜查!”
門口,一位正在暗自偷聽,糾結到底該獨自溜走還是若無其事回到眾人當中的組織干部:“……”
……算了,與其成為失蹤人口,像個通緝犯一樣被貼著公告遍地搜尋,還不如咬咬牙忍下眼前這一關。
這么想著,庫拉索不情不愿地敲了敲門,然后在屋里警惕的詢問聲中,推門而入。
看著埋伏在門后,正要撲過來的女高中生,她很驚訝似的退了一步:“怎么了?”
“白井小姐?”毛利蘭停下動作,驚喜出聲,“太好了,你沒事——昨晚你去哪了?”
庫拉索:“……”不小心踢暈那個獵人以后,她本想躲回樹林,以免被炸。可刮著暴風雪的野外實在太冷,為了不被凍僵,庫拉索只好先小心觀察了一下狀況。
在確認了烏佐就在別墅里,并且局勢穩定下來以后,她沒有離開這棟屋子,而是找了個隱蔽的房間,躲進壁櫥,閉目養神了一晚。
……當然,這種話不用細說。
“白井小姐”只是端出了自己早就想好的臺詞:“昨天晚上,我忽然發現江夏離開了別墅,所以……”
鈴木園子忽然靈光一閃:“所以你就跟上去偷拍了?——難怪做巧克力的時候你就總看江夏,原來你也是他的私生粉!”
庫拉索:“?”
……污蔑,簡直就是無恥的污蔑。
一位組織成員的情緒波動了一下,但看著眼前這個女高中生,想起對方從小就認識烏佐,已經不知不覺在那個人的陰影里浸泡了十幾年……
某種說不上來的憐憫,讓庫拉索心中微嘆,然后心平氣和地勉強原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