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循著江夏的視線疑惑轉頭,就見柯南領著一只狗,走進了屋。
“三郎?”老婆婆有些驚訝,旋即她明白了江夏的意思,“你是說,是三郎把巧克力叼到尸體身上去的?”
江夏點了點頭。
獵人卻覺得不對:“你這家伙該不會是找不到兇手,所以開始胡編亂造了吧——我記得當時是你、那個小孩和這條狗一起找到的尸體。如果巧克力是狗放過去的,你肯定當時就能看到。”
江夏打開電視:“昨天晚上的錄像里,有一段內容是二垣先生用圓球挑逗趴在地上的三郎,但原本很喜歡玩球的三郎,那一次卻對小球不感興趣。
“另外,聽說那位過世的老板,生前每天都會帶著三郎給前妻上墳,而現在墳地里只有他們三個的墓沒被野生動物破壞。
“從這些狀況來看,那位死去的老板很可能訓練了三郎,讓它負責看守墳地,避免墓碑被毀壞。”
老婆婆撓了撓頭:“可是每天晚上,我都會把三郎關進籠子,防止它亂跑遇到危險。它根本沒辦法自己跑去墳地啊。”
江夏看向她:“聽說這里有一條12年前去世的四國犬,名叫次郎,長相和三郎一模一樣。
“現在看來,次郎并沒有死去——也就是說這座山莊里,其實一直都生活著兩個‘三郎’。”
這時,簡直像在應和他的話一樣,虛掩的門被圓圓短短的嘴筒拱開。
很快,在眾人的注視下,一只長相可愛的四國犬像是被什么東西脅迫著一樣,耷拉著尾巴走了進來。
老婆婆看的愣住:“兩只三郎?”
江夏蹲下身摸摸狗頭:“嚴格來說,其中有一只叫次郎——你說過每一次你去上墳的時候,‘三郎’都會先你一步趕到墳地,在那等你。
“但實際上,等著你的‘三郎’和陪你過去的‘三郎’,其實并不是同一只狗。
“也就是說,始終都有一只狗守在墳地,而你去上墳的時候,就是它們接班的時刻。正因為時刻有狗看守,那三座石碑才始終沒被毀壞。”
老婆婆震驚地回過神,仍舊有些難以置信:“可是我老伴明明說,次郎在12年前就已經死了。”
江夏:“次郎是你丈夫的前妻飼養的。你丈夫既想派狗守墳,又顧慮著你的感受,所以才瞞著你暗中訓練了那兩只狗,好讓它們學會輪流值班,看守墳墓。”
“……原來如此。”老婆婆回顧這些年的生活,后知后覺地明白了一切,“因為這種輪班,三郎和次郎習慣了隔天吃飯——難怪每到風雪天不能出門,它們就會變得格外沒有胃口。”
女攝影師則想起了另一件事:“我記得5年前,二垣說他在森林里拍到了一只疑似日本野狼的生物——因為那段時間三郎沒有出門,這片林子里也沒有其他品種的狼,所以我們都覺得那是日本野狼。可現在看來,難道那匹狼……”
江夏嘆氣:“那應該就是次郎或者三郎了。另外,死在這附近的遇難者,遺體旁邊總會出現一塊巧克力,這應該也是它們的緣故——它們想通過這種方式拯救那些人,可惜沒能成功。”
兩個同樣追尋著日本野狼的獵人聽到這話,忍不住冷哼:“兩個畜生罷了,哪會懂得這些。”
正在摸狗的柯南耳尖一動,出聲反駁:“它們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動物——次郎和三郎可是曾經成功實施過救援,并且得到了縣級表彰的山岳救援犬。它們平時的訓練內容,肯定也包括給無法行動的遇難者提供巧克力。”
佐藤警官打量著那塊在尸體身上發現的巧克力:“這么說來,這上面的確有幾道壓痕——之前我還以為這是兇手跟死者搏斗是磕碰的痕跡,但現在看來,這其實是狗留下的齒痕。”
江夏點了點頭:“另外,死者頰側的血跡斷開了一截,像被什么擦拭過,這其實是因為狗的舔舐——三郎想通過這種方式喚醒他,但卻沒能成功。”
絡腮胡獵人沉浸在“這里的日本野狼其實是狗”的悲痛當中,過了半分鐘,他才后知后覺地回過神,意識到一件事:“等等,如果巧克力是狗放的,那豈不是在場的所有人都有嫌疑了?”
“什么叫我們都有嫌疑!”女攝影師立刻反駁,“你忘記那張沾血的照片了嗎?二垣死的時候,天還沒黑——我們這些人全程都在一起做巧克力。也就是說,兇手其實是在你們兩人當中!”
絡腮胡獵人:“胡說八道!我們壓根就不認識他,殺他干嘛!”
江夏停了一陣,等兩邊對峙完,他才禮貌開口:“說起照片,有一件事不太對勁。
“那張沾有血跡的照片,用的是最后一張膠卷。理論上來說,拍完它之后,死者相機里的膠卷會自動卷起,發出一道明顯的聲音。
“兇手是通過近身毆打殺掉了二垣先生,一定也能聽到膠卷發出的響動,并且意識到死者拍了照片。可兇手卻居然沒有把可能暴露自己的相機和膠卷拿走,你們不覺得這很奇怪嗎?”
“這倒確實……”聽眾們好像懂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沒懂,“難道兇手是個聾子?”
江夏沉默片刻,絲滑地繼續道:“這說明這張照片并不是在死者遇害時拍攝的,它的拍攝時間,其實是在天還沒黑的時候。
“之所以會有血跡,是因為死者昨晚切到手指的時候,不小心把血甩到了自己身上。
“昨天他穿的衣服,身前有一道斜斜的血痕,但血跡卻在中間斷開了一截。那缺少的部分,其實就是被他掛在領口的相機擋住了。
“死者的性格比較粗心,再加上他來這里的目的,是為了拍到已經滅絕的日本野狼——比起照相,攝像更容易捕捉到機會。因此他并沒有發現自己的鏡頭沾了血,而是就這么帶著那只沾血的相機,進到了樹林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