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想起中森警部剛才的那句“一只蒼蠅都飛不進來”。頓時理解了他死盯著自己貓馬甲的原因。于是他看向中森銀三的眼神,頓時染上了一絲期待——也不知道警察惱羞成怒的時候,會不會冒點殺氣出來……
然而很可惜,怒火和殺氣,終究還是有些區別。
中森警部被貓眼睛發亮地盯了幾秒,又看看攝像師正打算挪過去的鏡頭,火冒三丈,抬手一指無辜路過的貓,喝問部下們:“哪來的貓?你們怎么看守的!給我把它丟出去!”
江夏:“……”
嘖,真不友好。為什么要為難一只帥氣的貓,他又不是來偷東西的,只是路過參觀一下……
徒手逮貓,顯然不是一件比徒手抓怪盜容易多少的事。即使只是一只假貓。
在一群警察撲過來之前。江夏開著貓馬甲,助跑起跳。它在墻上的幾處裝飾凸起上逐一借力,躍進了狹窄的通風管道里。
站穩之后,江夏回過頭,俯視了一眼愚蠢的抓貓人,留給他們一個深沉的背影,很快消失在管道當中。
片刻后,等下面的動靜散去。
江夏又開著貓,原路返回。然后趴在管道口稍微靠里一點的位置,將顯眼的白色爪子壓在身下藏好,探頭觀察著熱鬧的展廳。
——管道里當然不會電燈,在這種情況下,一只黑色的貓,趴在黑色的狹窄陰影里,只要不動,并不容易發現。
不過,還是有人察覺到了端倪。
負責主持直播的女記者,在介紹完中森警部和女神像之后,又很快轉向另外一個吸引眼球的看點。
“接下來要介紹的這位幫手,是剛從倫敦回來的高中生偵探。相信大家一定聽說過他。”記者微笑著示意旁邊,“他就是——白馬……?”
一抬手,人不見了。
記者看著身后那一座被基德定為盜竊目標的女神像,怔了一下。
——印象里,白馬探剛才還正蹲在女神像旁邊,檢查著什么。然而此時,石像旁邊空空蕩蕩,根本沒有那個顯眼的混血偵探。
“……”記者仔細一找,才發現不知何時,白馬探已經走到了墻角,此時他正仰頭往上看著什么。
而白馬探總是帶在身邊的助手——那只被他命名為“華生”的老鷹,也正專心盯著同一個方向。老鷹黑豆似的小眼睛里閃過銳利的光,激動地拍了拍毛茸茸的翅膀。
白馬探斜上方。
一人一鷹正在注視著的通風管道里。
烏云踏雪貓趴在管道口,低頭看看白馬探,又看看白馬探的鷹,最終,他的目光落在了老鷹翅膀上,看著那些略微炸起的蓬松羽毛,貓爪無意識地蜷曲了一下,像是想要揉搓什么。
白馬探身后,記者舉著話筒,小心靠近:“白馬先生?”
白馬探聽到有女士跟自己搭話,紳士性格發作,回頭看了記者一眼。
他的老鷹“華生”卻沒表現出類似的習慣,依舊盯著斜上方,觀察著藏身在通風管道里的貓。它蓄勢待發,正要起飛,卻被白馬探一把拉住,抱回了原位。
白馬探很清楚自己的老鷹想干什么。
——八成是盯上了那只貓,打算把這只獵物抓下來。
不過,那個管道的尺寸,老鷹恐怕剛一進去就會被卡住。
而且現在的重點,顯然不是一只誤入展廳的貓,而是那個囂張的白衣罪犯——怪盜基德。
剛才,貓在展廳中引起騷亂、中森警部氣憤地喊著部下抓貓的時候,白馬探其實也已經到了會場。
那時他旁觀者清,在一群警察被貓耍弄時,仔細觀察過——貓身上沒有任何項圈之類能固定竊聽器的地方,也沒有可疑的金屬反光。它應該不是基德的幫兇,只是一只路過此地、進樓取暖的貓。
再加上上一次,白馬探經歷過黃昏別館的事件之后,意識到自己的“華生”,似乎也不像他之前以為的那么懂事——華生有時也會興致一來,跑去襲擊無辜路人,把局面攪亂。不能什么時候都由著它亂來。
所以現在,白馬探并沒有松開鷹鏈,也沒再多管那一只愜意趴在通風管道里、看戲吃瓜的貓。
他回到了展廳的焦點——女神像旁邊,開始耐心回答記者提出的各種問題。
等記者終于問完他,開始在周圍其他各處直播時,白馬探也存在感很低地四處查看,開始悶頭做各種自己覺得必要的事。
同一時間,警方也沒有松懈。
中森警部在展廳的門和窗口之間來回踱步,同時按著耳機,仔細聽著里面,部下們不斷傳回的報告:
“屋頂無異狀。”
“11樓a區無異狀。”
“8樓管道無異狀。”
展廳里,通風管中。
在下方,警方和白馬探各自忙碌的時候。
圍觀的江夏默默打了個呵欠,挪動了一下壓在身下的貓爪,逐漸覺得,等待的時間有些無聊。
——怪盜登場的時候,確實熱鬧。
但事前的準備,和事后的善后,對他這個吃瓜人來說,就太無趣了。
而且一直到現在,江夏也沒發現身帶殺氣的人。
也就是說,待會兒這里掉落驚喜的幾率,并不算高……基德和白馬探在召喚命案這一方面,著實還差了些境界,果然還是要工藤同學在現場,才更方便出現這種衍生的收獲,服部平次也行。
……嗯?說起來,好久沒見那個大阪偵探了。也不知道服部同學有沒有收到新的連環殺人案邀請函。
江夏一邊默默把“和服部平次交流感情”提上日程,一邊展望了一下美好的未來。
之后,他重新看向展廳,開始研究近在眼前的中森警部——他看上去脾氣比較暴躁。
只可惜剛才,中森警部看到貓路過展廳的時候,雖然生氣,但卻并沒有冒殺氣的趨勢。
而基德大多時候是個守時的怪盜,說幾點來偷,就幾點來偷。現在,離基德的預告時間,還有一點距離。繼續趴在這干等下去,江夏想了想,總覺得效率太低。
所以,閑著也是閑著。
……不如來試一下搜查二課這些人的潛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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