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繼續道:“兇手帶著裝有尸體的低音鼓箱,以及那只假手,匆匆離開現場,下到休息室。
“由于當時他沒有休息室的鑰匙,所以只好把箱子和里面的尸體,暫時放在了走廊里,假裝那只是一件堆積的樂器。然后再把假手藏進吉他的空腔,隨身帶著,上樓尋找目擊者——而很不巧,小蘭就是那個被他挑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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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爾摩德:“……”她總覺得這句話里的“不巧”有點問題……
江夏看了她一眼,目光很快若無其事地掠過,像是在偵探推理時,正常地掃視圍觀群眾:
“帶著小蘭回到休息室門口之后,兇手讓她在門外等著,自己則進到了屋里。
“趁沒人看到,他布置好毛毯,從吉他里取出假手,把它擺放在毛毯邊緣,假裝毛毯下面蓋著一具尸體。然后再裝作驚慌失措地大喊,引來小蘭后,刻意無視了同一層的保安亭,也不報警,而是讓唯一的目擊者跑上樓尋找偵探。
“支開小蘭以后,兇手就能從容來到走廊,把藏在樂器箱里的尸體搬運進屋,再重新把假手藏好。”
說到這,江夏略微一頓,順便夸了夸經常幫忙善后案件的警察:“總之,目暮警部剛才的推測并沒有錯,兇手確實是最后一個借走休息室鑰匙的人。唯一需要補充的一點就是,不該把中村先生排除在外——他才是最后一個借鑰匙的人。”
旁邊,柯南聽一句,就跟著深有同感地點一下頭。
雖然柯南熱愛推理,也熱愛公布答案時眾人驚嘆的目光。
但現在,他卻沒法用“柯南”這個小學生的身份,像以前那樣驕傲地對外界說出自己的推理——幾個月前,他在發現琴酒和伏特加之后,英勇追蹤了這兩個可疑的黑衣人,雖然因為APTX4869撿回來了一條命,卻也丟掉了“工藤新一”這個身份。
而工藤新一畢竟不是什么被從小培養的特工,他小時候的照片,雖然沒有刻意往外宣傳過,但也同樣沒被刻意銷毀。
如果“柯南”這個天才小學生在偵探界大放異彩,然后某個敲他悶棍的險惡銀發黑衣人偶然看新聞,覺得他耳熟,再對照著一查“工藤新一”小時候,發現兩個小孩一模一樣……
柯南想起目前觀察到的,那個組織的滅口風格和恐怖作風,無聲地打了個寒顫。
——現在他不是一個人。跟“柯南”產生聯系的人越多,屆時要登上組織滅口名單的人,可能就也越多。
所以,隱忍到現在,再加上某個突然神奇轉行成了天才偵探的鄰居帶來的打擊。
柯南早已不再是那個看重推理、也看重勝負的“工藤新一”。
他現在更加佛系,也更純粹……只是單純在享受解謎的樂趣。
因此,這一次,柯南難得在江夏說出答案前,就想出了答案,一瞬間收獲了海量的成就感。
雖然可能是因為場地拉得太大,想集齊線索要樓上樓下到處跑,這個移動的過程,給他額外制造了不少思考時間……但從結果上來說,四舍五入一下——他和江夏同步弄清楚了案件的情況。
想到這,柯南忍不住推了推眼鏡,摸出手機,很想打電話給服部平次炫耀一下……可惜現在案件還沒有結束,屋里也很安靜,他只好暫時壓下這種想法。
憋在心里的快樂沒法分享。
柯南只能重新把注意力投注在案子上。
想想那只假手,幾乎算得上決定性證據。
柯南轉向中村悠介,發現他眼珠亂轉,似乎還想解釋什么,于是跟著幫腔:“剛才我跟江夏哥哥一起去了八樓——那里的運動用品店,模特阿姨竟然沒有左手,好可憐哦……叔叔,是你借了她的手嗎?為什么不還?”
“……”毛利蘭無聲打了個寒顫,撫了撫自己的胳膊。同時她震驚地看向柯南,開始懷疑這個小朋友是不是趁她和爸爸不注意,偷偷看了什么少兒不宜的恐怖片光碟。
貝爾摩德:“……”雖然coolguy確實用了小孩的腔調,但為什么要講得像鬼故事一樣,這樣反而更可怕了……不過,說起來,這樣的小孩,組織里的某些變態說不定會很欣賞。
她無聲地搖了搖頭,從柯南身上移開視線。
然后在中村悠介回過神之前,忽然伸出手,拿起靠在桌邊的吉他,纖長的指尖在弦上一掃。
噔啷一陣難聽的雜音。
貝爾摩德看向中村悠介,見對方面色慘白,她勾唇壞笑:“音準都偏成這樣了,弦被用力撐開過吧——你用完假手以后,又把它塞回了吉他的空腔里嗎?”
“原來如此!”目暮警部先是一陣恍然大悟,緊跟著忽然回過神,“等等,請不要亂動證物!”
幾個警察飛快小跑過去,從貝爾摩德手中接過吉他,查看里面的空腔。
他們很快找出了一只戴著手套的假手——跟偵探所說一模一樣。
毛利蘭默默旁觀著這一切,心里暗暗點了一下頭,越發肯定了自己剛才的猜測:
雖然衣著打扮不太像,但竹中小姐,或許真的是個偵探助手。
——看,她連對物證動手的速度,都跟其他偵探一模一樣。而且動作理直氣壯,十分自然,就連目暮警部這個見慣了情況的老警察都沒反應過來……
中村悠介的犯罪過程,被假偵探無情轉播。
再加上吉他里新鮮出爐的物證,以及激情殺人并藏尸時,可能在各個現場留下的指紋……
中村悠介心中那道頑強抵抗著的城墻,終于被敲破出一道裂縫,然后空隙迅速擴大,直至整棟墻轟然崩塌。
果然如江夏所說,此時,其他三個吵成一團的樂隊成員,沒再繼續爭吵甩鍋。
他們不約而同地看向中村悠介,難以想象樂隊的隊長竟然就是兇手,而且殺的還是他們的隊員:“隊長……為什么?”
中村悠介沉默了好一陣,忽然用力一抹臉,臉上沒了那種無辜的神色,變得有些陰沉。